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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日本尊爵 page 10 作者:洪颖

  「没道德?」他扬眉,被她使用的词汇逗笑,「我母亲的开明程度,绝对令妳咋舌。她年轻的时候,可以早上抱着甲先生拥吻,中午窝在乙先生怀抱里,晚上跟丙先生春宵一度。比起Alice,妳可以算是贞洁烈妇了。」

  孟瑷晞果然好几秒说不出话来。

  「你把你母亲形容得……形容得好像……」她实在找不到形容词。

  「像交际花?」他接话。

  「这样说自己的母亲,不太好吧?」

  「可惜这是事实。我母亲认为,没好好玩过的女人,就听天由命跳进婚姻,是蠢蛋。在那保守年代,我母亲算是异类,幸亏我有个宽容的好外公,以及一个慧眼识明珠的好爸爸。总之,我很幸运,有一对天下最棒的父母。」

  「你确实非常幸运。除此之外,我们之间的红灯,还很多吗?」

  「说多也不算非常多,但有个超级大红灯是事实。明天下午,我得去日本一趟,最晚五天后回来。」

  「去解决那个超级大红灯--藤堂爷爷吗?」

  「瑷晞,妳真的很聪明!」严泽岳眼中满是赞赏,冲动之余,他问:「今天晚上……妳能不能留下来?」

  哎!他还是忍不住……

  他心中挣扎了好久,看着她水亮聪慧的双眼,想到他可能有五天见不着她,他便管不住自己,还是问了出口。

  「可是……璎一个人在家……」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薄弱拒绝理由。

  「下午我打过电话告诉她,说妳今天有可能不回去。她说她会去王董家玩,今晚就住在那儿了。」他说得一脸问心无愧。

  「你……奸诈!」

  「如果妳坚持要回家,我不会勉强妳。瑷晞,妳很不愿意留下来吗?」

  瑷晞犹豫半晌,说:

  「吃完饭,我再给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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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九封信--亲爱的大哥:

  爱,应该是什么感觉呢?诗人说:「爱教人生死相许。」爱使顽劣的人臣服,卑微的人发光。只不过,再多词汇,也无以形容此刻盈满我内心的感受于千万分之一。

  我从不知道,爱与性相合,竟是如此动人心魄,就像窥得天地宇宙间最瑰丽玄妙的华美殿堂,产生的感动,让我惊喜,也想流泪。

  然而,这就是爱的感觉了吗?

  亲爱的大哥,你爱过吗?你是否曾切切实实爱过一个人呢?你能告诉我,这就是爱吗?

  我在经历过狂喜后,忽然有了疑虑--我爱了吗?

  永远爱你的  瑷晞

  第八章

  「想睡了?」床上,严泽岳抱着她。

  「嗯……」瑷晞含糊应声,在他怀里蜷缩着。疲倦袭来,在激烈动作之后。

  晚餐后,她决定留下来。

  离开餐厅后,他牵握住她的手,将她带进主卧室,打开嵌在整面墙中的柚木衣柜,衣柜有大半空问挂了许许多多罩上一层防尘套的全新女装,让她瞠目。

  那些衣服,几乎全是春天的颜色,鹅黄、新绿、淡粉、嫩橘……是她想拥有,却甚少甚少添购进自己衣柜的颜色。

  他由衣柜取出一套海水蓝丝质睡衣,交在她手里,然后牵着她,走进主卧室里的浴室,打开了镜子旁的白色置物柜,里头放了一整套……她惯用的清洁保养组。

  他是碰巧选对了牌子,或者他事先向松元璎打听过了?她没问。

  他们像是即将进行一场圣洁仪式般,很有默契地沉默着、行动着。

  接着,严泽岳退出浴室,替她关上浴室的门,没上锁。

  瑷晞一个人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发了几秒呆,才开始一件一件褪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既然答应留下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当然清楚。然而真正奇异的是,在她同意留下之后,她的心没出现一丝迟疑犹豫,彷佛一切理所当然该这么发生。

  也许对严泽岳,她产生的情感,多过于自己愿意承认的。

  褪去所有衣物,她走到莲蓬头底下,逐渐温热的水冲刷下来,像她逐渐温热的心。

  两分钟过去,严泽岳也进来了。

  他们还是沉默,她更讶异地发现,两人赤裸相对,她居然自然得没有一丝羞赧,好像他们常常如此裸裎相对似的。

  他拿了沐浴海绵,抹去还在她手上的沐浴乳,如同膜拜似的,缓慢仔细地用沐浴海绵擦拭她身上每一吋肌肤。

  不必言语,他用眼神、用手赞美着她的美好。十分钟后,他将海绵交到她手上,她学习他,用同样的方式,为他净身。

  又几分钟过去,他们重新打开关上的莲蓬头,让水冲净身上的泡沫。接着,他拿来毛巾,拭干两人身上的水,然后,抱起她出浴室。

  他们在特制加大的柔软床垫上,开始探索彼此的身体。

  她的心从温热到激热,由激热再缓缓转为此时此刻的温热。

  她的身体,经历了撕裂的痛、激昂的热,以及超乎她所能想象的极致欢愉……现在的她,身体疲累,心却充盈了。

  「瑷晞,我们说说话好吗?」瑷晞背对他,蜷缩着,他则从她身后搂抱她。

  「嗯……」她应了声。

  「明天早上七点之前我就必须出门了,去日本前,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会将门的锁卡放在玄关架上,餐桌会有早餐,明天妳去上班前,要记得吃早餐再出门。」

  严泽岳腾出一手,顺顺瑷晞散在他胸膛前的发,先交代了一些琐碎事。

  「早餐是你做的?」她闭着眼睛,享受他指节穿梭她发问的温柔,笑问。

  「对,是我特地为妳做的。敢吃吗?」他感觉瑷晞更往他身体靠来,心里生出满溢的幸福感。

  此时此刻,他真怀疑自己能过没有她的日子,他像是已经认识她、习惯她,也拥有她一辈子。

  「敢吃。万一闹肚子疼,我会记得找你申请医药费补助。可以点餐吗?」

  「只要是家里有的食材,随便妳点。」他的手从她发梢游移至她纤细的臂膀,轻缓地来回抚触,感受她每吋肌肤的细腻。

  「嗯……有萝卜糕吗?」

  「有。」

  瑷晞听见回答,微合的眼半开,有些深思。

  「我打赌一定也有巧克力口味的燕麦片。」

  「确实有。」他笑。

  孟瑷晞动了动身子,等她翻转向他,他又立刻圈抱住她。

  「说!你是不是向我家的小间谍璎妹妹打听了我的习惯?」

  「妳觉得呢?说不定是我的用餐习惯恰巧跟妳相同。」

  「你是吗?」瑷晞非要问出答案。

  「总有一天妳会知道答案。」严泽岳却偏不满足她的好奇。

  「你很早之前就认识我了吗?」

  他知道她的喜好、她惯用的专柜品牌、她的早餐习惯、她熟悉的话……有太多太多巧合,让瑷晞忍不住想,说不定严泽岳是……「他」!

  「妳说的很早,是多早之前?」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我真希望我是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就认识妳了,很可惜我不是。为什么这样问?」

  「你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明知故问。

  「我……大哥。」

  「妳大哥?我记得妳说过,妳没有兄弟姊妹。」

  严泽岳挪了挪姿势,让她的头靠入他颈间,下颚刚巧抵住她前额。

  他不再看她,深怕眼睛泄露出情绪,他还不准备告诉她事实。

  「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九岁那年,奶奶过世,替奶奶守灵的某一天,发生一场车祸,当时撞上我的司机正是干爹,他载着他任职那一户人家的少爷要赶一场比赛。

  总之,那场车祸之后,那位少爷开始写信给我,说要当我的家人。他送我衣服、还有很多礼物。

  后来,我被社工送进天主堂的孤儿院,一直到十八岁考上大学后,我离开孤儿院,他坚持替我支付学费、生活费。」

  「妳一直接受他的资助,直到大学毕业?」

  「嗯……算是这样,也不算是。他要我专心念书,可是……」

  她咬唇,不晓得为什么心底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严泽岳真的不是她亲爱的大哥吗?

  「可是什么?」他催促。

  「大学那四年,他每月固定汇钱进我的账户,但我……没去提领过。」

  「妳……」他惊讶,责备差点要出口。「为什么?」他在心里数秒,冷静之后才询问。

  「我觉得我有能力半工半读。我接了几份家教,每个月的收入足够我支付生活费,至于学费部分,有奖学金补助。」

  「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辛苦?既然有人肯帮助妳,为什么不接受?」哎……真想把她抓起来打几下!

  「大哥给我的已经够多了。」她简单下了结论。

  严泽岳无语片刻,才问道:

  「你们……见过面吗?」

  他……真的不是他吧!他的问题,让瑷晞这么想。

  「不算见过,发生车祸那天是唯一一次,但那时我受了惊吓,他又赶着去比赛,我没仔细看他。

  之后我们一直是靠写信联络,他打过一次电话给我,我跟他约定,我写满两百封信之后,我们就见面。」

  「妳写几封信了?」

  「一百九十八。」

  「他的年纪多大?」他继续问。

  「干爹说他大我五岁,应该差不多是你的年纪。你几岁?」

  「等妳同意在结婚证书上签名,就知道了。」

  「你怎么老是喜欢让人等呢?」

  「意思是妳愿意签名了?」他根本不回答她,反问。

  「你也很喜欢回避别人的问题!」她学他不回答。

  他笑了,决定暂时不再逼问,换了个话题:

  「如果我没出现,妳会爱上那位大哥吧?」

  「也许……其实,我觉得我的某部分是爱他的。我二十二岁那年,在第一百一十二封信里跟他说过……我想嫁给他。」她不想骗他。

  「不准!妳能嫁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我。」他说。

  「呵……」瑷晞轻笑出声,对他的霸道没表示意见。「如果你没出现,我想我极有可能爱上他。」

  「妳到底为什么想嫁给他?因为恩情?」

  「不是,我喜欢他的内在,透过他写来的信,我了解他对事情的见解,我喜欢像他那样的人。」

  「妳喜欢他的内在?不管他到底是秃子、矮子或胖子,妳都喜欢?」

  「是啊!」

  「妳确定?」

  「确定。」

  「妳这么不挑,真伤我的心!」他突然抽出环抱她的手,跃离大床。

  瑷晞望着他赤裸的身体,忍不住欣赏起来。

  坦白说,严泽岳的身材比例近乎完美,简直无可挑剔。

  他走向床的另一边,打开边柜抽屉,拿出一个粉红色绒布盒,走回原处,打开绒布戒盒,在床边单膝跪下,笑说:

  「这样真是蠢!我应该穿件象样的衣服,再来求婚。瑷晞,我本来打算摆平爷爷后,再把戒指套进妳手上,但……不管了,请妳嫁给我。」

  「你应该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

  「我不接受反对答案,不用问句。」

  「你就这么害怕我爱上大哥?」

  「我的警报系统非常敏锐,既然警报系统响了,我就非得现在求婚不可。」

  「好吧!我先收下戒指,让你安心去日本。先说好,我可能会反悔。」

  严泽岳立刻把戒指套进瑷晞指节,当作没听见她说的可能会后悔,续问:

  「妳写满两百封信后,约他见面那一天,我能不能跟去?」

  「不能。」

  「如果我坚持跟妳去呢?」

  「我的答案还是……不可以。」

  「妳……真是气死我了!」

  他跳上床,像要惩罚她的不同意,狠狠抱紧她,紧得几乎要揉碎她的骨、止了她的呼吸,几秒过去,才放开。

  「孟瑷晞……妳有没有一点爱我?」他声音里有明显醋意。

  「应该有吧……」

  「应该有?!居然不用肯定语气!」他微怒,又多吃了些醋。

  唉……瑷晞对她「大哥」的爱,竟比对眼前的他的爱,还来得肯定。

  「我们认识八天,我给你这个答案,你应该要满足了。再说,我若不爱,何必留下来?又何必收你的戒指?」

  她想,她应该是爱他的吧!

  但……他为何如此像「他」呢?像得几乎让她分不清,她感觉的爱是不是真实的!

  「这答案还象话一点!」

  「你为什么能肯定你爱我?我们才认识不久。」

  「总有一天妳会知道答案。我很爱妳,远远超过妳能想象的。」

  又是总有一天!

  瑷晞决定,明天她不去机场送行了。

  不过,他说爱她的模样……真的很深情,深情得让她好心动。

  她主动亲吻了他,那是个浅浅的吻,却点燃他热切反应,才平熄不久的热情,瞬间又重新引燃成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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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  藤堂大宅

  严泽岳已经呈现极度烦躁的状态,在偌大的书房,他不下数十次地来回踱步,由书房左处移动置右端,再由右端踱回左处。

  书房很静,静得会让人觉得只有严泽岳一个人。

  端坐在大张书桌前的老人始终默不作声,看着大孙子在他眼前晃过晃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人像是参加沉默角力赛,比谁顶得久。

  「你到底想怎么样?」两个钟头过去,严泽岳终于发声,停在老人面前。

  「我不接受一个孤儿当我孙媳妇,就这么简单。藤堂家从不娶没背景的女人。」

  「你调查瑷晞?!」

  「你跟她的事,我全知道。我晓得你把她当宠物养。」

  宠物?!这用词惹恼了严泽岳。

  「她将会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宠物。还有,我想你搞混了一件事,我希望得到你的同意,是对你的基本尊重,而不是非要你的同意不可。你同意,我会娶瑷晞;你不同意,我还是会娶瑷晞。」他说了重话。

  今天是第五天了!来日本之前,他约了瑷晞今天晚上吃饭,他必须赶上下午四点前的班机。

  他的耐性几乎被磨光了!

  他知道爷爷会刁难他,只是没想到,他花了五天时问,还说服不了这个顽固的老人家。

  他本以为一张合约书可以打发,没想到五天过去了,事情毫无可解决的迹象……是他太过低估爷爷的固执与野心吗?

  「你不要忘了,你是藤堂家的继承人,你的婚事,决定权不在你。」

  「我没打算接下继承人的位置。」严泽岳冷着脸。

  「你要不要接这位置,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你父亲欠藤堂家的,你不要忘记了。」老人家似乎也动怒了。

  「我父亲根本不欠藤堂家什么!大伯的死,不是我父亲的错,你不要算错帐了!这些年,我们基于亲情回藤堂家,并不是为了赎罪。」

  「不是藤堂灌的错,是谁的?就是他!是他害死了你大伯,是……」

  话没说完,书房的门发出轰然巨响。

  严泽岳彻底失去了耐性,他根本不听爷爷吼完,不但掉头离开,还重重甩上了门。

  端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家,瞬间停止了吼声,原本直挺的双肩,忽然有些松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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