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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魅皇 page 10 作者:呢喃

  小喜扬高手中的锦盒。「净玥姑娘,您应该明白的。」

  泪水重新模糊她的视线。她该明白什么?她什么也不明白啊!他们的话只会让她心如刀割,更加难受罢了。

  他俩之间的鸿沟太深,任谁也无法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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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没有看见这种景象了。

  饮酒作乐的官员们、载歌载舞的歌姬,一群人放浪形骸的狂欢到天亮。

  玄契摇着杯内的酒,妖美的眸子冷冷地瞧着底下舞姿曼妙的舞伶。舞伶修长的四肢诱惑的摆动,微卷的长发随着动作而飞扬,一双媚眼勾魂摄魄地回望他。

  她的名字叫琥姬,是那天突狼王献上作为寿诞贺礼的美艳女子。

  一曲舞罢,琥姬泛着甜美的笑,盈盈地朝玄契一福。

  「上来。」他道。

  琥姬轻盈地走至他身边,她下像一般女子羞于裸露身体,态度显得大方自若。

  她的裙子下长,刚好露出她白皙的腿肚,纤细的脚踝上还系着一只银色铃铛。

  「皇上。」她甜腻的偎在他身旁。

  「赏妳的。」他扬起手中的酒,唇瓣勾了抹性感的弧。

  「谢皇上恩典。」号姬将杯内的酒全含在嘴里,媚眼一转,轻轻覆上玄契的唇。

  主动的女人总是格外诱惑人,玄契攫住她的唇,渗着酒香的吻特别煽情。

  琥姬含羞带怯地眨着浓密的长睫,邀请似地瞧他。

  长指抚过她未绾起的发,眼中的欲望加深。

  摔碎玉镯的事,将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他最后的一点耐心也宣告用完。他不懂,这些日子他还不够忍让吗?别忘了,他还是皇上,净玥的态度是踰越了。

  原本他已经厌倦夜夜笙歌的日子,可是再不转移注意力让他隐敛住脾气,他可能会掀了麒阳宫。

  「奴婢愿意伺候皇上。」琥姬大胆的暗示。

  俊美的容颜浮现笑意,他支起她的下额。「哦?妳要怎么伺候?」

  「那要看皇上需要奴婢如何伺候。」咬着唇,她笑道。

  再度吻上她甜美的唇,玄契乐于接受美人献上的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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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慢慢地泛起了鱼肚白,众人意犹未尽地离开安平殿。

  玄契犹豫了一阵,决定还是回麒阳宫一探他挂心的女人。

  床上的人儿好似已经熟睡,她背对着他,青丝散在枕上。

  玄契和衣在她身边躺下,深深的叹息从口中逸出。

  其实他已经处处退让,除了让她走,他什么都能允诺,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

  细不可闻的抽噎声轻轻地响起,要不是玄契对自己的耳力极有自信,他会以为自己错听了。

  「妳还没睡?」他一怔。

  净玥没有回答,她不是刻意等他,只是没有他在身边的夜如此清冷,任她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

  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却带着别的女人的脂粉香。

  「净玥。」他轻轻扳过她的身。

  「别碰我。」她恨恨地低语。

  「别再哭了,再哭下去都要哭瞎了。」

  净玥倔强地别过脸,却无法阻止的让泪掉得更凶。

  又是无声地叹口气,他吻去她颊边的泪,薄唇缓缓贴近她的。

  「你现在一点防备都没有,不怕我杀了你替师父们报仇?」从枕下抽出冰冷的匕首抵住他的颈项,净玥冷声问道。

  持刀的手在颤抖,泄漏出她不稳的情绪。

  「如果妳想杀我,就动手吧!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魔魅的眼锁住她,深沉地几乎夺去她的呼吸。

  「你以为我不敢?」她气愤地低喊。

  「动手。」他的脸更逼近几分,匕首在他颈间划出淡淡的血痕,「动手啊!净玥,这是教我放妳自由的唯一方法。」

  刺目的血痕动摇了她的意志,她哭肿的眼好痛,心更痛。

  「如果妳不杀我,」玄契嗓音嘶哑,「我就要吻妳了。」

  泪不断地滚落,净玥绝望地闭眸。是不是从一开始遇见他,她就注定逃不开了?

  「傻净玥,」他低喟,大手握住刀锋,「妳真不动手吗?错过这次,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净玥沉默,他是故意踩她的痛处吗?

  明明知道她下不了手!

  不顾割伤自己的可能,玄契握着刀锋抽开匕首扔至床下,闇暗的眸光揪住她的心。

  「不要,」明白他的意图,她避开他的碰触,狠狠地咬住唇。「我不要你碰过其它女人后再来碰我。」

  玄契微微一怔,她会在意是代表她对他还有感情吗?

  「不管妳信不信,我没有碰她。」他吻住她,不让她再继续伤害那饱受踩躏的菱唇。

  「今夜我们休战吧?!」他抵着她的额,轻声低喃,「别再互相伤害了好不好?」

  「我……」

  「别再伤害彼此了。」他的嗓音带着蛊惑,他憔悴的样子更让她心软。「至少今夜不要。」

  不知等了多久,净玥依顺地将唇覆上他的。才刚碰触他炽热的唇瓣,她立刻被扰人心绪的激情缠绵所吞噬,彷佛渴求已久,他蛮横地含住她的舌,逼她绽放她的柔软,贪婪地撷取她的香气。

  炽热的晕眩感烧灼了全身,她的每一寸肌肤立即变得敏感,泛上淡淡的红。玄契的指尖像带着魔咒,燃尽她的理智。

  他热切地加温情欲的温度,迫不及待地解开彼此的束缚,将自己深深地埋入她体内。

  「玄契……」净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震慑住了,氤氲的眸子泛起水雾,指甲陷入他背里。

  她放纵自己接纳他狂野的律动,展开一场春色无边的旖旎。

  因为他们都知道,过了今夜,他们还是敌人。

  第七章

  净玥看着杯内升起的袅袅白烟怔怔出神,心中不禁揣测起对方的来意。麒阳宫不是一般的地方,是玄契休息的寝宫,他能如此来去自如,就代表他不是寻常人物,只不过,像这种身分的人找她做什么?

  还是特地登门拜访。

  洪谨全唇边泛起温和的笑,手轻轻地抚过美髯,瞧上去就像个慈祥和蔼的长者。

  「净玥姑娘,」他笑吟吟地开口,「老夫先自我介绍,老夫姓洪,蒙先皇不弃官拜右丞相,妳称我一声洪大人就行了。」

  净玥讶然。「右丞相?」

  「叫我洪大人就行了。」他含笑纠正。

  「不知道洪大人找净玥有事吗?」顿了顿,她问。

  「是攸关国家社稷百姓疾苦的大事。」他面容一整道。

  净玥轻轻拧了眉心,不懂他的意思。

  「妳来自民间,应该深知百姓生活疾苦,」他重新挂上笑容,「当今皇上刚愎自用,听不进忠告,执意大建问天台,置百姓于水深火热而不顾。现在更变本加厉,打算大动干戈与邻国交恶,有这样的皇上,实非百姓之福。」

  听见他提起玄契,净玥的心微微一动。

  洪谨全笑容加深,从衣内取出一包粉末,放在桌上推至她面前。

  「这是……」她惊惧的问。

  「一旦发生战争,最苦的莫过于百姓,为今之计……」他目光炯炯,彷佛要看透她的心,「就是除掉皇上。」

  血色尽褪,净玥强自镇定。「洪大人,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您这是造反呀!」

  「净玥姑娘,妳要这么认定,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在我认为,这是替天下人除掉祸患。」洪谨全严肃地道。

  「……」

  「从皇上降世开始,本国天灾人祸频繁,我曾禀报过先皇,请他尽早圣裁,可是先皇舍不得这个儿子,才会惹得如今天怒人怨。若先皇当年听进谏言,本国又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会不会有天灾,不是皇上能决定的。」净玥平静地道。

  「姑娘的想法太天真了。」洪谨全摇头,「就算天灾不是皇上所能决定,大兴土木和出兵总不能说和皇上无关了吧!÷

  「洪大人,您还是请回吧!」微微一笑,净玥将药包推回他面前,「不管您怎么说,净玥是不会毒害皇上的。」

  洪谨全敛起笑,神情难测。「净玥姑娘该不会是爱上了皇上,忘记妳的师父们是怎么死的吧?」

  净玥扬起小脸,神情中有淡淡的恼意。

  「妳别怪我多事,但是妳的师父们会死都是皇上的旨意,」他依然笑容可掬,「甚至连妳腹中的孩子,都是皇上下旨打掉的。」

  「洪大人探查民女?」

  「姑娘想太多了,我并没有这样做,只是深宫内苑总藏不住秘密,这种消息是瞒不了人的。」

  「关于民女腹中孩子的事,民女已经明白是御医的建议。总之,民女不会毒杀玄契,洪大人请回吧!」净玥起身送客。她恨玄契是一回事,可是取他性命又是另一回事。

  「叫得多亲热啊!居然直呼皇上的名讳,」洪谨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偏头看她,「显然妳已经被爱冲昏头,完全忘了要为妳的师父们报仇。」

  净玥脚步一顿,却还是没有回头。

  「两位高龄的师父惨遭火焚之刑,全为了一场没必要的争执,不值啊!不值啊!」他摇头轻叹,「不过,养了个不懂感恩图报的徒弟更是不值。」

  净玥素手绞得死紧,洪谨全这一番话戳到她的伤处了。

  见她迟疑,他走至她身边,打算打铁趁热的说服她。

  「净玥姑娘,将私仇放在一旁姑且不论,妳也要替天下的万万人着想,一旦打起仗,将会死多少人?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又会多了多少寡妇?皇上仅为一己之私,弃天下人的安危于不顾,这样的人又怎配当一国之君?更何况……」他故意欲言又止,「想想妳家乡的吴老伯吧!他的两个儿子不就是这样牺牲的吗?」

  净玥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咬住唇。

  他再接再厉道:「妳从小在古剎长大,应该知道我佛慈悲,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妳又怎能袖手旁观?」

  「他不适合做皇帝,难道洪大人适合?」净玥清澈如水的眸子迎上他的。

  洪谨全不以为意地轻笑。「姑娘看轻我了,以为我有当皇上的野心,」顿了顿,他续道:「襄阳王之子是先皇的亲侄,为人宽厚聪颖,辅佐他登基是再好不过。」

  净玥陷入长长的沉默之中。

  「净玥姑娘,」他重新将药粉放进她手心,「想想他是如何残忍的对妳,又是怎么对待天下百姓,妳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为什么找上我?其它人不行吗?」

  「因为皇上最信任的就是妳,」洪谨全眸底冷光一闪而逝,「由妳下手再好不过。」

  「你要我利用他的信任?」净玥微愕,不敢置信皇宫里的人心险恶。

  「妳不用对他心怀歉意,他对付妳师父时可没有手软,像这种绝情寡义的人,妳有什么好顾忌的?」洪谨全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

  握紧掌中的药包,净玥觉得自己的心快撕裂成两半了。

  「杀一人而救天下,妳好好的想一想。」洪谨全像开导似地轻拍她的肩,「有时候正确的决定背后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洪大人……」

  「别让私情蒙敝了妳的理智,玄契的残暴只会让百姓更加痛苦而已,相信聪慧如妳应该明白。」

  「让民女想想吧!」净玥一个旋身,快步地越过他离去。

  她的思绪全乱成一团。

  她……为了报仇真的要杀了他吗?可是若不,那杀害师父们的深仇大恨该怎么办?

  这爱恨纠葛太深沉,她不懂啊!也做不出决定。

  看着她急急离去的背影,洪谨全阴恻恻一笑。

  玄契啊!玄契!你用尽办法要除掉我,可是绝对料不到我先一步利用你深爱的女人取你性命。

  我要教你死也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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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一弯新月如勾。

  玄契背手立在窗前,微风轻拂衣袂飘飘,更加让他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凡。

  他的眉似乎更锁紧了些。

  房里没点灯,一抹黑影从门口掠进,恭敬地跪在他身前。

  玄契没回头,眸子瞬也不瞬地瞧着那弯新月,缓缓开口,「都准备好了?」

  影用力颔首。「回皇上的话,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辛苦你了。」

  「皇上千万别这么说,折煞奴才了。」

  无声的一叹,玄契嘲讽地笑笑。「朕若不再是皇上,也没理由留着你,你别再自称奴才了。」

  「无论皇上在哪,是什么身分,永远都是奴才的皇上,奴才愿追随皇上一辈子。」

  微讶地转过身,玄契挑挑眉。「没想到朕这个千夫所指的昏君,还有人对朕忠心耿耿?」

  「皇上!」影焦急地喊了声。

  先皇晚年听进谗言,就因为他父亲得罪了小人洪谨全,一家人落得满门抄斩,也不顾他父亲曾在战场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是皇上救了他,将他从死门关前拉回来,在他心目中,皇上才不是什么昏君。

  只是,皇上对这个肮脏的深宫内苑厌恶至极,不想管也不愿管,要不是他的家仇未报,皇上早一走了之……

  皇上是为了他才勉强自己留下来,这样的大恩大德,他无以为报。

  轻轻地笑开,玄契摇摇头。影的个性真是太刚直了,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皇上,」影决定将今天下午发现的事向他禀报,「今天洪谨全来找过净玥姑娘。」

  「哦?」玄契颇戚兴味地回眸,「他找她做什么?」

  「他要净玥姑娘下毒谋害您。」

  「……」洪谨全的阴险狡猾他早已心里有数,他真正记挂的是--「净玥的决定呢?」

  「净玥姑娘她……收下来了。」影低声道。

  像颗大石沉沉地压在心口,玄契呼吸一窒,好半晌才出声。

  「是吗?」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下两个字。

  「皇上,」影下额绷紧,手按上剑把,「要不要影先下手为强,杜绝后患?」

  「不用了。」坐回书案后,他揉着隐隐抽疼的额角。

  她早就想走,是他将她强留在身边,原本以为她爱他,现在反倒是他希冀她的爱了。

  是他多情了。

  净玥恨不得要了他的命,那日在御书房前的那句以命抵命并不是气话。

  「皇上。」影仍等着他下令。

  「就这样吧!你先下去。」玄契心灰意冷的摆手。

  「皇上!」那女人呢?就这样放着不管?

  「先下去吧!」沉痛地闭眸,他重复道。

  到头来,他还是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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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他回宫的时间比平时来得晚,净玥不安地朝门外望去。难道他知道洪大人下午来找过她?

  不可能,那时明明连小喜都不在,又有谁会去告诉玄契?

  净玥再也坐不住,起身走至门外。

  真要下毒报仇吗?她在心底问过自己不下千万次。

  可是,她还能怎么做呢?

  清泪从她颊边滚落,做这样的抉择,把她的心也活生生地撕成两半。不能否认她还是爱着他啊!爱得如此铭心刻骨,连灵魂也失去了。但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师父们,她没有其它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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