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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坏郎君 page 8 作者:花袭人

  “嘿!”笑天仇被她的话语弄得不得不暂停手边的“工作”。“你这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我跟棠儿不过师兄妹一场,就非得娶她不可吗?别的女子倾心于我,并不代表我就罪大恶极吧?”

  “就只是这样?”她才不相信他没有占人家一点便宜。

  “不然你以为呢?棠儿应该告诉过你,我笑天仇自闯荡江湖以来,从不曾对任何女子动过情。”

  言下之意,当然也包括她罗!

  婉盈鼻头一酸,双眸立时模糊一片。

  “联想力别太丰富。”他不要见她流泪,霸道地扳过她的脸,吻她的泪水。

  “你到底怎样才愿意放过我?”

  “死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是我的妻子,今生今世我都要拥有你。”轻巧地替她宽衣解带,笑天仇从不曾如此温柔过。

  “你明知道我并不……我对你没有丝毫感情。”婉盈口是心非的说。

  “小骗子!”他执起婉盈的小手,放在她雪白的胸口,“你嘴巴可以撒谎,但这里撒不了谎。”绽出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他继续带领婉盈进入他蓄意情潮之中。

  第六章

  “告诉我你真实的身分。”她牺牲已经够多了,应该可以要求一点“回馈”才是。

  胡里胡涂当人家的妻子这么久,若是连丈夫是什么来历都还搞不清楚,实在是太丢脸了。

  笑天仇捧住她的脸,认真的看着她,“了解我的身分背景,会改变你爱我的心吗?”

  自恋狂! “我……我甚至还没决定要不要喜欢你呢。”即使他和棠儿真的没什么,但那位白衣美女跟其他女子呢?

  “是吧?你连自己都不了解,怎么有办法了解我?”他永远都是那么地自信,似乎只要他想得到的,就不曾失手过。

  “我没打算了解你。”他实在太难懂了。“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老戴着面具,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还是为了沈避官府的追捕?”

  “总而言之,你是认定我百分之百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就我这些日子对你的观察,是的。”一个把青楼当市集、赌场当茶楼,没事就进去逛两圈的人,即使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你呢?”他饶富兴味地盯着她,“你今儿个往朱家,明儿个往南方家,鬼鬼祟祟的使出五鬼搬运法,企图谋取自己父亲的钱财,这种行为,很光明正大吗?” 

  “你怎么知道?”婉盈霍地坐起来,想起自己未着寸缕,旋即又缩回被子底下。“谁告诉你的?”呆子!她暗骂着自己,凭他卓越的轻功,只要暗中跟踪她几趟,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大事不妙,万一他跑去跟她爹告状怎么办?

  “甭紧张。”他最爱看她惊慌失措时的可爱模样,却又忍不住心疼。“这件‘阴谋’除了你、我、南方大人之外,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的。”

  尽管如此,风险仍是满大的。

  婉盈悄悄将外衣披在身上,趁他一个不留神,翻身将他压住,左手拼命在枕头下搜寻那把她新婚之夜就已藏妥的利刃。“不要动,否则我……”奇怪!丢哪儿去了?昨天明明还有这儿的。

  “否则你就要用它谋杀亲夫吗?”笑天仇握着那把利刃在她眼前显了显 倏地用力紧握,霎时,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刀,立刻碎成一地。

  婉盈登时傻了眼,她嫁的不是人,觉得既好气又好笑。“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惩罚你的。”他怕她着凉,好心地替她把衣服扣好,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听着,无论你和南方大人的计划进行到什么阶段,现在就给我停止。”

  “为什么?”

  “因为太危险了”我不要你去冒这个险。”

  他也会关心她?婉盈狐疑地望着他,难以置信才几天不见,他就从“败家婿”,变成“雇家男”。

  “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婉盈提出交换条件。

  他的脸突地黯沉下来,沉吟半晌,才从衣襟里取出半块玉佩。

  “你偷我的东西!”婉盈飞快地将玉佩抢在手中,果然跟南方钺给她的那一块一模一样。“好啊!你到外头找女人也就罢了,旁然连我的东西也敢偷。”

  “嘿!把事情弄清楚,再下评语好吗?”

  “本来就是。”不肯再让他抱,这种生冷不忌、贵贱通吃的男人,真是太没格调了。“这半声玉佩是南方大人亲手交给我的,他还再三叮咛我,务必把它送给那个少小离家、老大又不肯回来的儿子。”

  “你看清楚,确实是这半块?”他提醒她仔细看着手,中的玉佩。

  “那当然。”婉盈记得玉佩后面刻着半个“缘”字,她眼睛锐利、记性又好,怎么可能会弄错。“咦?那半个缘字好像不是这一边……”

  趁她犹自错愕时,笑天仇已自动自发地探入她的衣内,替也掏出另外的半块玉佩。

  “瞧。两片兜在一起,正巧成了一个圆形的缘字。”

  “这……”婉盈腼腆地红了粉颊,“你怎么也有半块玉佩?难道……你就是南方大人的公子?”

  笑天仇艰涩的深吸了一口气。“是的,我就是那个离家二十年,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再度回到淮城的南方奕。”

  喝!冤家竟然变亲家?她爹如果知道,笑天仇就是他的眼中钉南方钺的儿子,包准气得口吐白沫,当场不支倒地。

  “你把我弄胡涂了。”婉盈重新钻进他怀里,“大概一个半月前,我听张安说要到飘渺峰你,却扑了个空,南方大人也因为没能联络上你而难过得不得了,怎知你早就回来了,只是不肯回家罢了。”她想了想,又道:“噢!我懂了,你因为怕被南方大人认出来,所以故意带个候面具,好方便你——”分析到这里,婉盈突然一阵心惊,“你是来找我爹报仇的?弄垮翠霞楼、到银狐赌坊搅和,连跟我成亲都是你的阴谋诡计之一,你……”她迅速地再次挣开他的怀抱,到梳妆台取来一把剪刀,指着笑天仇的喉咙。“想报仇就冲着我来好了,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

  “把剪刀收起来,小心伤了自己。”他不习惯让人用“家伙”指着,特别是这种连用来自杀都嫌钝的东西。会令他感到很不自在。

  “不,除非你告诉我打算怎么对付我爹。”婉盈不在乎他挥霍和亲王府的钱财,但她绝不容许任何人危及她父亲的性命。

  笑天仇觉得她拿着剪刀在眼前晃来晃去,实在很碍眼,于是就鼓动掌风,将它夺下,钉在墙上。

  这下子可好了,“武器”被夺了,她要怎么胁迫他.不准他伤害她爹?

  笑天仇的意图其实很简单,他要逐一将楚添啸暗中经营的不法勾录产除,然后再利用婉盈的关系,占据和亲王府的所有产业。至于楚添啸的性命,他尚未决定要怎么处置。

  “你希望我怎么对付他?”笑天仇不答反问。

  “他终究是你的岳父,你至少该留他一条性命。”如果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够重的话,这个请求没理由不被接受。

  “可以。”他倒很干脆,“不过你也必须应允我一个。”婉盈以询问的眼光看着他。

  “马上停止跟我爹合作的那项计划,乖乖待在府里,当个温柔贤淑的妻子。”

  “抱歉得很,那个计划已进行到最后阶段,现在教我住手,岂不是功亏一篑?我无法答应你。”而且,她本来就不温柔也不贤淑,即使经年累月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顽石可能变宝石的。再说,要人家努务做个好妻子,自己却吃喝嫖赌尽情使坏,这样公平吗?

  “我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只是不愿你去涉险。”他已猜中她的心思。“这个计划的剩余部分,我会替你完成,如此你总放心了吧?”

  “t更不放心。”她又不是三岁孩童,焉能两、三句话就让他蒙混过去。

  这个计划关系着三百万两黄金,和黄河两岸数十万条人命,稍一不慎,她和南方钺的人头都要保不住,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交给他?笑天仇不愿她去涉险,好又何尝……

  停停停!这是什么心态?他的安危关她什么事?干嘛吃饱撑着替他操这份心?

  婉盈不相信自己会不理智去爱上他。

  “一个做事一人当,你的好意我心领敢。”

  “倔强的女子。”他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岳母没教过你三从四德吗?”

  “嗯?”婉盈一愕,半天才恍然大悟,“噢!你说那四个字啊?”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理当对我言听计从,不许稍有违逆,明白吗?”

  想拿大帽子压她?婉盈贼贼地一笑,“那是指我在嫁入你南方家的大门之后。谁教你娶了我,却又赖在我和亲王府不肯回去,害我不知是从父好呢,还是从夫比较妥当。既然左右为难、莫衷一是,便只得从我自己的意罗!” 

  “强辞导理。”

  “错了,这叫理由充足。”

  “你不担心我一气之下把你关起来?”他威胁道。

  “关在府里?”

  “不,关在棠儿那里。”

  一听棠儿两个字,婉盈立刻妒火中烧。

  “吃醋了?”很好,他喜欢她吃醋的样子,那代表她在乎他。

  “我才没那个闲工夫,你的红粉知己一大堆,我若是每个都吃醋,岂不是要活活给酸死?”婉盈死也不承认自己的确在吃醋。

  笑天仇不介意她承不承认,女孩儿家的心思,他不 敢说若指掌,但他知晓是个天真无邪、藏不住心事的人,她的情感早已明白地写在脸上。

  “原来你心胸如此宽大,难怪我爹会选中你当他的儿媳妇。”

  “南方大人?他没有选我呀,他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她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他把玉佩都给了你,还说没有?”笑天仇将两块玉佩置于婉盈手心,再用他的大手紧紧包住她的小手。“这玉佩是二十年前,我娘临终时交给我的。”

  “你娘她……那么年轻就过世了?”婉盈总算可以理解他诸多怪异行为,原来是因为缺乏母爱所造成的。

  “是我害死她的。”笑天仇的脸痛苦地抽搐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我八岁那年的中秋节,我娘陪我到湘竹林射箭,我骑着快马追逐十余只飞雁,没留意我娘正背着我在溪畔洗柿子,当她突然起身时,惊起一只雁鸟,我仓促回首,无暇细思,竟一箭射中她的胸膛……”

  “啊——”婉盈胸口“轰”地一声,仿佛让人重重击了一拳。

  “事发之后,我爹无法承受丧妻子痛,亦不知该如何对我,于是狠心地将我送到飘渺峰,托给他的结拜义兄清风真人。临走前,他把这玉佩折成两半,一半交给我,另一半……他说如果今生不得再见,他会把这半块玉佩交给我媳妇。”

  好险!婉盈暗自松口气,所幸笑天仇娶的是她。否则她不就得去跟人家急夺夫婿?可她也好不幸拿到了这半块玉佩,要不然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他“让”给那个倒楣鬼。 

  “你爹从那以后,再也没去看过你吗?” 

  笑天仇慨然地摇摇头。

  “就因为这样,你才不愿意回去见他?你心里还恨着他?”

  她这一问,令笑天仇陷入极度的迷惘中。二十年来,他日日夜夜期盼能再见父亲一面,但七千多个空白等待的日子飞逝,他的确曾怨过,然究竟有没有恨,他则不复记忆了。

  “也许,我是不知道该如伺面对他,我害怕他仍无法原谅我。”

  “他早原谅你了,他要我告诉你,他很后悔。” 

  “是吗?”笑天仇激动地凝睇着婉盈,想确定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见他焦灼的模样,婉盈不禁有些同情他。自己从小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虽然她爹恶名远播,但对她仍是疼爱有加。习惯了衣来伸手、饭采张口的日子,她委实难以想像他在飘渺峰是怎么过的?

  “回去吧,南方大人见到你不知道有多高兴。”

  “你怎么还称我爹为南方大人?”她不懂三从四德也就罢了,总不能连五常伦理都不明白吧?

  “称南方大人够尊敬的了,总比南方伯父要好一些。”她的脑筋一遇到关键性问题,便会自打结。

  笑天仇定定的望着她,他有把握婉盈迟早会心甘情愿的喊他父亲一声“爹”。

  *  *  *

  “朱永廉派人到南方钺府邸刺探过后,发现他的的确确暗藏了二十箱黄金没有上缴朝廷,便忙不迭地跑到和亲王府,和楚添啸共同商量如何将南方钺人脏俱获.一举打人天牢,除去这个眼中钉。

  “愚侄听说,他后天一早起程到通济县就任新职.王爷何不提前一步禀报皇上,带领御林军堵住城门,将他逮个正着?”朱永廉献计道。

  “后天是说给我听的,笨蛋!”楚添啸捋着花白的胡子,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我的护院已买通他的总管张安,得知他将行程提前在明白亥时。若是等后天才急着出去捉人,岂不要扑个空?”

  “王爷英明!”朱永廉装出佩服的样子,并煞有介事的请示兼讨教,“依王爷之见,咱们下一步棋该怎么走,才不至于出错?”

  “说你笨,你还真是不聪明。”其实楚添啸最喜欢看朱永廉涎着脸逢迎巴结的样子,让他有种飘飘然的快感。“南方钺可以提早半天出发,咱们就不会提早半日去捉他。”

  “高见!王爷才智果然高人一等。”朱永廉不愧为超级马屁精。

  “那是当然。”楚添啸老实不客气地接受他的阿谀之词。“南方钺想踉我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你看着,明儿个我在殿上上状告倒他之后,保证他会跪地求我饶他一毹”他脑中浮出南方钺低声下气求饶的情景,不禁得意的笑了。 

  这点朱永廉可不敢确定,南方钺向来以硬脾气著称,甭说跪地求饶,即使是放缓语气,跟人说句好听的话帮不多见。

  “王爷不会一进心软,下不了手吧?”

  “除非我是白痴。”楚添啸眼露凶光,鼻子跟着喷气。“谁教他屡次破坏我的好事,连一次我非让他尝尽苦头不可。”

  “是是是,愚侄这就回去写奏摺,跟王爷一起弹劾他。”这种顺水推舟的事情,朱永廉是最乐意做的,反正不蚀本钱,又可隔山观虎斗,说不定还能乘机捞点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不必了。”楚添啸挥挥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他翻开一本_《四书》,自里头取出五张一万两的银票。“明日午时,你设法把笑天仇引到城西的老树林。”  “我?”朱永廉一听到笑天仇三个字,脚底就发冷。“我引他到那儿去……做什么?”

  “没用的东西!”尽管楚添啸对他这个女婿也忌讳三分,但他还是看不惯朱永廉的副孬相。“你只要负责了引到老树林,我已经在那儿安排了二十名江湖上最有名且最凶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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