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乔看了他一会儿,之后才说:「耀也是如此说,我才教他煮的。」
「而且……」慕子乔神情落寞地凝视他许久,「耀也曾经跟你讲个相同的话,说我淡得像一朵紫色的郁金香。我还真的是被吓了一跳。」迫车
「耀也如此说?」麦倢又开始吃味。
「嗯﹗他说我冷淡神秘得像一朵不开口说话的紫色郁金香,不过你还说你想把它剥开来,而且,他没有送过我花。」
耀没有送花给慕子乔过,这样麦倢心里感到平衡一点。
「真的?他真小气。」麦倢打趣地说。
慕子乔知道麦倢又在逗自己笑,他是故意如此说,为了要逗自己开心。
「为什么你有想把它剥开来的的这种想法?」慕子乔有些疑惑的看他。
慕子乔问他为什么?麦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是一种直觉反应,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不过麦倢故意调皮的答道:「可能我想剥掉你的衣服吧!」
麦倢一说完就被微怒的慕子乔踢了一脚。
「哈哈!跟你开玩笑嘛!」
麦倢开心地把慕子乔拉到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抚着慕子乔柔软如丝的头发,他轻柔地吻上他的唇。
之后,他认真地对他说:「因为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你让我感兴趣,我想要了解你。」
慕子乔摸了摸他,欣然地笑了,他的个性很活泼,跟自己冷漠的个性截然不同,但能被他喜欢,他的心里感到很高兴。
「耀为什么说你像一朵不开口的郁金香?」麦倢的好奇心又犯了。
「刚跟耀认识时,我很排斥他,就像拒绝你一样的拒绝他。一开始,我对他很冷淡,不喜欢跟他讲话。」
「是不是耀的关系,所以你不想留在台湾?」麦倢关心地问。
「嗯﹗因为心情会不好。」慕子乔把脸埋在他胸膛里嘟嚷着。「在这里会一直想到他。」
「只要偶尔想到他就好,不然我会吃醋喔!」麦倢轻啄一下慕子乔的颜。
慕子乔叹息地凝视麦倢,心想耀为什么要如此深爱自己,或许少爱自己一点,自己就不会这般难过。
「我们认识才两个月,是我害了他。」慕子乔回想过去,脸上浮现哀恸的表情。
「乔,没有这回事,生死有命,不应该责怪任何人。说不定,没有遇到你他也会死,谁知道呢?」
要怎么说才能改变他这种想法?麦倢轻轻摇了摇头。
慕子乔平静地窝在他的怀里,他脆弱的样子,让车麦想疼惜他。
麦倢抬起慕子乔地下巴亲吻他,由细腻到激烈,希望借助唇瓣的接触及肌肤的爱抚,让慕子乔渐渐的忘记另一个男人,他要他心里只有自己。
他一手伸进慕子乔的衣服里,抚摸他光滑柔嫩的肌肤,而他敏感得宛如处子一般。
他一点忙碌的解开慕子乔的衣扣,一边柔情地细细亲吻他的侧颈、含吮他的耳垂,一路往下吻住他的前胸。
慕子乔因麦倢的热吻而急促的呼吸着,他欢愉地抱住麦倢头颅并发出迷醉的嘤咛。
麦倢对他的欲望已经达极限,他抱起慕子乔走进卧房……
********
「你可以告诉我,你跟耀是怎么认识的吗?」
激情过后,归于平静,两人赤条条地躺在被单里,麦倢舍不得放开慕子乔,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麦倢拥抱着慕子乔,他要把情敌的一切搞清楚。他想要了解一个去世的人有什么魅力吸引慕子乔,能让他思念这么久。
「七年前,我刚满十七岁,离开孤儿院后认识了耀……我是个孤儿。」
「孤儿?」
第一次听到他的身世,麦倢语气中充满了惊讶。不过,其实他自己也算是个孤儿——老孤儿。
慕子乔微瞪他一眼,他是孤儿值得如此大惊小怪的吗?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也不想知道,从小我就被认定是个带衰的人,所以没有朋友,长大了也敌视一切。」
麦倢怜惜地轻抚她的脸颊,要他继续说。
「离开孤儿院之后,孤儿院安排我在餐厅工作,白天在高中上课,晚上在餐厅当助手赚取生活费。
学习一技之长是孤儿院的美意,只不过我并没有认真学,只是把这份工作当做是在消磨时间。
那时,每天都只顾眼前,从来没有想过未来,像机器人一样重复着相同的日子,对任何人都很冷淡,因为自这种个性,所以只适合在厨房当助手。」
慕子乔冲着麦倢笑了笑之后才说:「在餐厅做了四年的左助,唯一的收获是知道怎么把东西煮熟。」
还好是煮熟而不是半生不熟,麦倢微笑地亲吻他的脸颊,继续默默的听着。
「认识耀的那一天,是个闷热的夏日,因为头发太长而被经理骂,之后便心情烦闷、无心工作,当天就请假跑出来。
我一路生着气,刚好经过一间发廊,就心一横地走了进去,一心只想把过肩的长发剪掉。
就这样,我走进耀的店里,那是他自己经营的店,一走进他的店,他就是露出这种亲切的笑容。」慕子乔换了个姿态趴在枕头上,微笑地拿着耀的照片看着。
麦倢把他的头发拨到耳后,用指腹轻抚他的脸颊。
「进入他的店里后,他笑着问我,有什么可以为我服务的。」
慕子乔现在的表情像是在对耀说话,麦倢猜想,或许他每天在夜深人静时,都会寂寞的拿着耀的照片自言自语。
「当是我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直觉这个人的笑容真职业化。我直接跟他说我要理三分头,越短越好,最好理光头。
可能是我生气的样子吓到他,他愕然的问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为何情绪会这么激动?
他还要我不用客气,可以把一切都对他说,还表示心情不好说出来会好过一点,他的好意反而吓到我,那时我只差没有当场夺门而出。」
慕子乔轻笑着看麦倢一眼,像在确定他是否有在听。
「他对每个人都如此吗?」麦倢忍不住插话。
「他对别人的事情特别热心。」
「哦﹗」麦倢不想再批评耀,毕竟他是已经去世的人。
慕子乔又继续盯着照片说: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走出去时,他便抓住我的双肩,温柔地跟我说没有关系,要我跟他倾诉心中的烦恼。
他诚恳的态度来我害怕,我害怕别人对我好,对我太好我便会莫名其妙的抗拒对方。」
慕子乔在诉说时,视线不曾离开过耀的照片,麦倢没有打断他的思绪,只是安静地聆听。
「我像是被吓到了似的,讲话开始结结巴巴,我告诉他自己没有时间剪头发,所以剪得短短的就不用经常剪。
他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把我按到椅子上,可是他没有马上动剪刀帮我剪头发,却在我身边绕来绕去,再把我的脸扳来扳去地观看着,我像没有思考能力的洋娃娃,任由他摆弄。」
慕子乔趴累了,他翻过身,但仍把照片抱在胸前,这让麦倢感到很不是滋味,他有一股冲动想要把照片扔出窗外。
「我动也不敢动,只是转着眼珠子。我正要问他到底想要把我怎么样时,他站在离我一步远的距离,单手撑着下巴,说了句让我不知所措的话,他说我比较适合长头发,我当场就傻掉了。」
慕子乔转头看了看麦倢,像在问他,如果他遇到这种情况,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
「真是怪人,我是去剪头发的,他却说长发适合我。」
麦倢侧身,单手支撑着头颈,另一手拨弄他的发丝,淡淡的说:「我也这样认为,长发比较适合你。」
慕子乔没理会他,继续说:「他一直夸赞我的头发又直又黑,劝我不要剪掉,他说剪掉很可惜,况且他也剪不下手。
我傻愣的问他自己该要怎么办,他便一言不发的开始帮我洗头,他洗头的技术很好,舒服得让我差点睡着。」
「是吗?」麦倢口气中满是不服气,他伸手摸摸他的长发。可是他又没办法胜过他,毕竟耀是美发师。
「他从十六岁开始做美发,我认识他时他已经做了十年。他时常消遣自己摸了十年的人的头发,不过他说他最喜欢摸我的头发。」
慕子乔不好意思地咬着下唇,脸上露出甜蜜的笑,这让麦倢有点自讨苦吃的感觉。
「店里没有其它的人吗?」麦倢很不是滋味的问。
「店里原本还有一位设计师和两位助手,不过当时他们都下班了。」
「哦﹗」
麦倢不是很爽快的想,那么,那是他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过现在,自己跟乔也是。
他把慕子乔搂进怀里,趁势把耀的照片拿走,让他枕在自己肩上拥抱他,现在谁都不许跟他抢,尤其是耀。
慕子乔柔顺的窝在他怀里继续说:
「那天已经很晚了,耀本来正准备要打烊,我进他的店时,还差点在门口和他相撞,彼此惊讶地看着对方。后来他告诉我,当时他本来要对我说他们已经打烊了,可是剎那间他被我迷惑住,只想留住我。」
「如果是我,我也会如此做。」
慕子乔瞅着他,麦倢狡猾的对他一笑。
「要不是外面很暗,都忘记那时已经晚,店里很静,只有耀忙碌的声音,我也没出声,只有呆呆的坐着,把头当成不是自己的一样随他弄。
洗好头、吹干后,他没两下就把我的头发绑成一束马尾,绑好后,他又露出太阳光般的笑,高兴的跟我说弄好了。」
「我好想看看那是什么样子!」
慕子乔转动头部瞧了他一眼,继续道:
「我惊讶地看着镜子甩着马尾,笨笨的问他把我搞成那样是不是要我站着睡觉。
他欣然一笑,说他会教绑马尾,如果我没有把头发整理好,他会骂我,那时我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我茫然地走出他的店,耀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要我隔天再去,他要教我绑头发。当时我摇晃着马尾想,如果我再去就是神经病。」
麦倢瞧见慕子乔冲着自己笑,他也跟着笑。
「隔天,餐厅下班时已经很晚了,我忽然想起跟耀的约定……应该不算约定,我不知不觉地走向耀的店,等发现耀的店已经在眼前,我在心里暗骂自己,真的是神经病,会相信他的话。
结果,耀真的没关门在等我,我反而不知所措地在附近徘徊,不敢走进去,最后是耀出来把我拉进去,他很高兴的跟我说他等我很久了。」
麦倢好奇的问:「如果那时你没有去,他会等吗?」
「会!他说等到天亮他都会等。」
「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
说得也是,乔不需要骗他。
慕子乔沉思了一下,又忽然侧看着他说: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耀住在他的店的二楼。」
「那很『方便』!」
麦倢嬉皮笑脸说得很不正经,让慕子乔怒目的瞪他。
「在他后来等待的日子里,他说只要我哪天慢了十分钟,他就会开始觉得很焦躁不安。」
「所以你后来也不喜欢让人等。」
「对呀﹗后来这变成一种习惯。」
「但是,我们第一天碰面,你就让我尝到这种滋味。」
「我说过了,我没有跟你有时间。」
「你跟天伦约了时间呀!」
「他只是问我会不会去上班,我到公司后来有人告诉我,天伦在会议室等我,我才去会议室见他。」
他们毋须为这些过去的事做讨论,麦倢心急地想知道,慕子乔和耀后来怎么样?
「你们后来怎么样?」
「过了一个月,我还是学不会自己绑头发,最后……」慕子乔有些哀伤地微皱眉头,「我跑到别家理发店把头发剪了。」
「你好狠﹗」麦倢十分讶异,不禁骂道。
「剪了之后有点懊悔,不敢去耀的店里。」
「如果我是耀,一定会掐死你!」
麦倢做出要掐住他动作,只是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吓了一跳,很意外自己怎么会站在耀的那边。
「他是很生气!不过他才没那么坏!」慕子乔瞪他。
「他没有那么坏,他脾气很好?」麦倢不服气地问,他觉得自己的脾气也不是很坏。
「嗯﹗」慕子乔白鸽的怅然地咬着下唇,叹了一口气。「除了这一次,他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麦倢抚着慕子乔柔美俊秀的脸庞,像他这样美的情人,谁会舍得对他发脾气呢?
「三四天没去耀的店里,耀忍不住到餐厅里来找我,他被我吓到,我也被他吓到,他看到我剪掉了头发,吓得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我则是看到他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麦倢心里想,当时的场面,一定满尴尬的。
「他到餐厅用餐,顺道来看我,不过那天他气得吃不下,只是坐在餐厅角落喝着咖啡、生闷气,等我下班。」
慕子乔避开麦倢的手,紧接着说:
「下班以后,我像是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孩,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回到店里,他开始数落我,为什么要把头发剪了,他痛骂我要剪也要他亲自剪,他还说他店门那几天到开到天亮等我,我只是默默地随他骂。
他一面抚摸我变短的头发,一面哭泣,我僵硬得宛如小木偶,不知道他怎么了。那是我想,头发是我的,他在哭什么?」
麦倢注意到慕子乔的眼眸染上淡红色。
「当时的我太年轻,不懂他的情,看着他哭泣反而生气的对他吼叫,告诉他我很忙,没有空闲时间搞自己的头发……」
第十章
慕子乔停顿了很久,才又哽咽的说:
「这是我七年来第一次哭出来。」
麦倢把闪烁着泪光的慕子乔搂进怀里,拭去他颊上的泪水。
不要哭,不要在他面前为别的男人哭泣,虽然那是个已经去世的男人,但对他也是一种折磨。
但即使麦倢的心里难受,他也只能温柔的说:「那你就哭吧!把你七年来的眼泪都哭完,以后就不许在哭。」
在心爱的人面前,感情会特别脆弱。
慕子乔的泪水决堤,停不住地哭泣起来。
慕子乔温驯的躺在麦倢的怀里,「那一夜他亲了我……」
麦倢用手指轻压他厚薄适中的唇瓣,不要他说可能会让自己嫉妒得发狂的事。
*****
「你不是学服装设计,怎么在餐厅做事?」
听到这里,发现慕子乔从前的生活似乎跟服装无关,麦倢提出疑问。
「我那时还没去学服装设计。」
慕子乔吸吸鼻子冲着麦倢笑了笑,以后没头没尾地问他:「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是什么?」麦倢很有兴趣知道。
「做一个浪迹天涯的画家。」
「哦﹗好——伟大的抱负,干脆去当个流浪汉就可以了。」
慕子乔知道麦倢在笑他,他掐他的脸以示惩罚。
「你不要以为这是开玩笑的,耀去世以后,我真的去流浪,只带了一个背包就到巴黎去,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法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