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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奇缘 page 13 作者:岳盈

  需索在血脉间流窜,欲火焚烧着他的肉体,胯下的男性悸动呼喊着解放,然仅存的一点清明理智未失,他无法放纵自己任性地索求,只能轻轻放开赵“山”的手,翻身跃进湖水中。

  她怔怔地坐在原处,约一柱香的时间承祀才游回来,他冷静地看她一眼后便回竹屋内穿好衣服,吆喝她一起回家。

  赵珊整个下午都在跟况嫂学做点心,捧来糖蒸酥酪给他品尝时,他的表情如常,仿佛之前的越轨不曾发生。她松了口气,放心地回家。

  然而那段记忆并没有在承祀脑中消失。当两人的身体接触,当他们看进彼此眼中,他清楚地感应到火焰分别烧向他们,欲望在他每一块血肉、每一根骨头里怒吼着要解放,若不是赵“山”眼里的恳求,他早就任性地占有他。

  天啊,难道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吗?

  承祀感到自厌,却无法否认在那一刻,他根本就是将赵“山”当成一个他可以怜爱、拥有的女人。

  眼光看向窗外明亮的月色,心里的凄惶和挣扎无法排遣。

  湖边的一幕再度涌上心头,他身体跟着发热,强烈的欲火几乎要毁灭他的理智。

  他需要一湖的冰水才能冷却身体的欲望,再饮一壶美酒灌醉他的理智,否则要如何平息身心所受的煎熬?明天又要如何面对他的赵“贤弟”?

  承祀苦笑,从厨房里拿了一壶酒,踏着月色狂奔向小湖,他迫切需要湖水浇熄他的欲望,洗涤他深陷罪恶的心灵。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注定背负终生无望的等待与寂寞,那不只是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痛苦,更是一种身心的戕贼。他不晓得自己还能忍受多久,而一旦那份感情再难压抑地爆发出来,后果更是他无法想像的。

  为什么会喜欢赵“山”,而赵“山”又为什么是个男子?在被酒精麻痹的理智陷入昏沉时,承祀仍在心里重复地问着这两句话。

  赵珊睡不着。

  父亲刚骂了她一顿,说她再不将实情告诉承祀,承祀一定会发疯。

  早上在湖畔的一幕仍回荡在她脑中。

  老实说,她吓死了。既被承祀热情的眼光,也被自己的身体反应吓坏了。

  爹说承祀正濒临爆发边缘,一个男人的控制力有限,她不该指望承祀是柳下惠。

  可是她明明是做男装打扮啊?

  爹对地说,就因为这点,才让承祀倍受煎熬。他喜欢她,却误以为她是男儿身份,因而陷入痛苦挣扎之中。

  她也想告诉承祀实情,只是不晓得该如何开口。她心里好乱,怕承祀知道后会生她的气,不肯原谅她。可她不是故意的啊,看承祀那样难过——尽管不清楚他难过什么,但那副脸孔痛苦得扭曲起来的样子,分明显示出他身体的不适,让她心里也不好受。

  明天就去告诉他吧。

  如果他生气的话,她就哭给他看。对,承祀一看见她哭就会没辙,然后就会原谅她。

  打定主意后,心情奇异地松懈下来,承祀健实裸露的男性躯体,仿佛在眼前晃荡,赵珊不禁感到身体发热起来。

  夏天到了,天气跟着越发闷热。赵珊想起承祀在湖水自在游泳的模样,皮肤更加地发烫。

  每个夏天,她都是湖中最美丽的人鱼,今年却什么都不能做,连泡个脚都不行。

  她好想游泳,却不能在承祀面前宽衣解带,只能徒然望水兴叹了。

  如果能游泳,那有多好?

  这个念头一直蛊惑着她,不管她在枕上怎么翻身都无法忽视。

  她要游泳,一定要游泳。就趁着夜里无人,皎亮的月色可以照路之际,偷偷潜到湖边游个痛快,任那冰凉的湖水洗去一身的烦躁。

  好,她决定了!反正她以前也摸黑去过湖边,那条路熟得就像她自家后院般。

  赵珊起身换衣,将头发简单扎在脑后,蹑手蹑脚离开家门,随即施展轻功全速往小湖赶去。迎着夜风奔驰的快感,让她感觉就像风般自由,等她泡入水里,她会变成鱼般悠游自在。

  竹屋黑漆漆的不透一丝光亮,赵珊奔过竹屋往更上游走去,她打算在瀑布那里先冲凉,让瀑水拍打她僵硬的肌肉。

  来到距离瀑布最近的一块大石头,赵珊卸除全身的衣物,光溜溜的就像是新生儿,她咯咯娇笑,窜到瀑布帘里,当冰凉的水珠落到身上,激起的快感使得皮肤起了无数疙瘩。强劲的水流拍打着头部、颈肩,按摩着僵硬的肌肉,她舒服地闭起眼,双手抱在胸前,轻轻哼着曲儿,柔美的歌声随着夜风飘送,轻轻送入那困在相思梦里的可怜人儿耳中。

  昏昏沉沉之际,承祀像是听见了什么。他困惑地撑起沉重的眼皮,过了许久,才从风声水声中分辨出迥异于大自然乐声的幽微歌声,昏睡的身体完全清醒了过来。

  起身走到屋外,这回他听得更清楚了些,声音像是从瀑布那边传过来。断断续续的歌声温柔得像是情人的召唤,吸引着承祀的脚步。

  怎会有人在半夜里唱歌?是山精还是鬼魅?

  不管是山精或是鬼魅,和着叮叮当当流泉声的歌声还真是好听。承祀凝聚耳力,终于听出歌声里的几句歌词,赫然是辛稼轩的一首“青玉案”——

  “……星如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众里寻他……”

  听到这里时,承祀的眼光约略捕捉到一道模糊的身影。他飞掠向前,在飞珠溅玉的水气中,一双修长玉腿首先映入眼帘,他眼光不自主地往上移,轻轻摆动的圆翘臀部,不盈一握的柳腰,在乌黑长发下若隐若现的光裸背脊……他感到嘴巴发干,然后那这美的令人屏息的身影,缓慢旋转着,当遮在挺秀玉立的丰满乳房上的柔荑以一道美丽弧线往上移去时,承祀只能困难地吞咽口水。好不容易移开眼光,正好瞧见她伸手挥开脸上的水珠,圆润的丹唇轻轻吐出令人销魂的歌声。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轰的一声,承祀错愕地瞪着一张数月来折磨着他肉体和心灵的美丽脸庞,那张属于他赵“贤弟”的娇媚脸蛋,居然接在一副令人喷鼻血的尤物身躯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祀发现他根本无法思考,只能贪婪地汲取眼前的美景,任欲火贯穿全身,灼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饱览那成熟美丽的胴体。

  皮肤上的灼热刺痛,将赵珊从沐浴的快感中惊醒,那双犹沉迷在自得其乐中的眼瞳,茫然地迎向承祀充满欲望的炽热眼光。她心房猛地被撞击一下,瞳眸因惊恐而放大,全身的力气霎时被抽得一干二净,双腿无力地滑了一下。

  “啊!”她惊呼出声,从站立的石头上滑倒,感到腰背一阵生疼,身体跌入湖内,一大口湖水灌进喉中。

  承祀几乎在同时跃入水面,朝赵珊游去,很快就从水里捉住她往下沉的身躯,将她滑腻的胴体抱在怀中,游到岸上。

  月光下,赵珊赤裸的胴体像个发光体般,紧紧吸引着承祀的视线。他低头审视她呛咳的绯色脸蛋,眼光再度落到那沾满水珠、丰满耸立,只可能属于女人的乳房。一股夹杂着愠怒的欲望排山倒海地朝他袭来,他搂紧怀中的娇躯,有些用力地捏着她的腰臀。

  赵珊轻叫一声,身体轻颤起来,一绺湿发搔痒了她的鼻子,她哈啾一声,暂时唤醒了承祀的理智。

  “我的衣服……放在石头边……”她小声地嘟哝着。

  承祀不可思议地瞪向她。一丝不挂地被男人抱在怀里,她居然丝毫不惧地叫这个男人去帮她拿衣服?

  承祀抿紧唇,在心智摇摆不定时,双腿已朝赵珊所指的那块石头迈过去。

  他很不情愿地一把抓起石上折叠整齐的衣物,脚步不停地转回身,朝两人的竹屋飞奔去。

  第九章

  “哎哟!”赵珊轻叫一声,跌在竹床上。她感觉到全身每一根骨头、每一块皮肤都疼。光裸的臀部似乎碰触到温暖的床被,黑暗中,她摸索着想将被子拉过来遮住赤裸的身躯。

  擦一声,一道磨擦火石的声音传来,黑暗的室内被一盏油灯照亮。赵珊正好捉到被角,想往身上遮过来时,承祀一个箭步窜到床前,拨开被子,冒火的眼睛以巡视领土的王者之姿,梭巡着她美丽的胴体。

  赵珊羞恼交加,双手掩在胸前,匀称的长腿往上弓成虾状。承祀阴沉地看她一眼,左眼睑下方的一束肌肉危险地抽动,伸出一手便将她两只手箝制在头顶上方,不顾她的愤怒、尖叫,指尖划过她美丽的曲线,握住一只乳房轻轻摩挲。

  赵珊害怕了起来,眼前的承祀像个陌生人,而不是那个关怀她、宠爱她的君大哥。身体随着他的爱抚而火热刺痛,她感到羞赧极了。承祀的手顺着她平坦的小腹来到她长着细密毛发的三角地带,不顾她的意愿分开她的腿,伸手进去抚摸丝般的肌肤,带着火焰的战栗袭遍赵珊全身。

  “你骗我!”做过最后确认之后,承祀怒不可遏,他握住她脆弱娇柔的下巴,发出惊天怒吼。充满暴戾之气的凛冽嘴唇毫不温柔地覆住她,贪婪的舌头长驱直入,夺走了她的思考能力。

  魂灵都迷失了,肉体的感觉却变得更加敏锐。

  承祀的吻像火、像狂风、像暴雨,毫不留情地鞭笞她的感官,夺取她的甜美。

  灼热的唇瓣一再辗过她的芳唇,含住、吸吮、轻咬、扯弄着;而他的舌蛮横地缠绕住她的,要求她的回应。赵珊感到全身虚乏,连想逃的意念都提不起,却绝望地知道如果任他攫取,两人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被湖水浸得湿透的衣袍仍滴着水,随着他在她身上厮磨,冰冷的水滴在她凹凸有致的皮肤上滑动,带来一阵颤悸,而他的体热却穿透一切的冰冷,向她灼烧过来。

  欲望在体内燃烧且鼓舞,赵珊呼吸困难地全身发疼。承祀的唇在最后一记猛烈亲吻后,移向她柔嫩的脸蛋,她大口呼吸着,脸颊上的燥热逼得注意力重新集中,他的吻一路移向耳后,撒下的热焰令她全身为之酥软。

  “不……”她猛烈甩头想避开,承祀却只是更不留情地舔吮她。

  数月来的相思和渴望,在一瞬间被愤怒冲破缺口,理智早在看到赵珊赤裸胴体时远离,承祀现在只想在她身上猎食,发泄身心所受的折磨痛苦。

  他咬啮着她婀娜修长的颈项,指尖滑过她耸立颤动的乳房,揉捏着她艳红的乳头。

  赵珊发出一记夹杂着渴望的愉悦呻吟。

  此刻的所有感觉,对她而言是全然的陌生;心态上还没准备好接受这样的亲密,女性的身体已然屈服在他有节奏的爱抚下。

  他的唇跟着手的步骤,吻上她高耸的乳房,张开嘴含住颤动的乳尖,如同婴儿般吸吮着母亲的乳房,却是为了不同的饥渴。另一只手不知道在何时放开她驯服的手臂,加入了猎食行动。

  他脱掉身上滴水的袍子,裸露出健美的胸臂,充满阳刚气息的体魄,像一道视觉盛宴,看得赵珊目眩神迷,肌肤因而兴奋刺痛得轻轻颤抖了起来。

  承祀以眼光锁住她,充满需索和热情的眼神令她无法动弹。他再度俯下头以唇和手玩弄她的乳房,吻着她女性化的曲线,灼热的唇舌逗弄着她平坦的小腹,一只手摸向她的背臀爱抚。一阵夹带着疼痛的刺麻电流贯穿她,她哀叫了一声。

  承祀显然将她的哀叫当作是正常反应,持续在她柔美的娇躯上探险。搂住她的腰臀,一手探进她腿间丝般的肌肤爱抚。一波波令人心跳加速的愉悦,和背臀上的刺痛,交织成一曲混杂着痛苦和欢乐的乐章,自赵珊干涩的唇间不断逸出。

  欲火急速窜烧,承祀的男性欲望已到达爆发边缘,抵着赵珊的肿胀迫不及待地想要宣泄。他轻轻将赵珊放回床上,抽回支撑在她背部的手,正想解开裤档时,手掌上的猩红像冰水般兜头浇下,熄灭了蓄势待发的欲火,他脸色苍白了起来。

  不可能是他在流血。

  他俯身探视双眸迷茫,蹙着眉尖的赵珊,在她的背臀处发现一大片血迹,一道浅浅长长的丑陋伤口出现在她柔嫩的肌肤上,约有一巴掌的长度。他猜测大概是她从石头滑下时割伤的,心一紧,自责的情绪涨满胸臆。

  他太不该了。

  只顾着发泄怒火和欲望,没注意到她的痛苦。天哪!他居然这样对待他心爱的人?

  “你……你不要紧吧?”

  赵珊迷茫的眼光投向他,她只觉得好痛好痛。

  承祀记得她曾将一袋刀伤药放在房间,他迅速到她的房里找出药来,盛了一盆水,以湿毛巾替她拭去腰臀的血迹,将药粉洒在仍渗出血的伤口上。赵珊倒抽口气,晶莹的泪光在眼眶里打转,不敢哭出声来,任承祀以干布替她包裹伤口。

  短暂的沉默横在两人之间。承祀的手无意识地抚摸她光裸的肌肤,带来一阵酥痒、火热的触感;而赵珊则咬紧牙才没呻吟出声。

  “为什么骗我?”他的眼光已不像初时那样激狂。

  赵珊迎向他的质问,无言地诉说着她的歉意和爱意,承祀为她闪着泪光的深情眼眸受折地温柔下来,但心里仍感不平。

  “你晓不晓得我挣扎得有多痛苦?”他嘶哑低吼道。

  赵珊天真地睁圆眼睛,显然对他的痛苦不是很明了。

  承祀再度被激怒,将她拉进怀里,埋在她颈间控诉:“我以为我爱上的是个男子,我对你的每一分爱慕都是不正常、僭越的。压抑得越辛苦,渴望得越多,你懂不懂?还是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所以这么残酷地对待我?”

  “不!”她捧住他的脸,不愿他误解。“我喜欢你。”她害羞地道。

  “你……”他惊喜若狂,热烈的眼光深深看进她同样闪漾着情意的水眸,知道她没有骗他。“贤——”他住了口,突然不晓得该怎么称呼她,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是很确定。

  难道她真的叫赵“山”?

  “你真的叫赵山吗?”他狐疑地瞅着她。

  赵珊调皮地朝他眨眼。

  “我是叫赵珊,不过是珊瑚的珊。当初我并不是有意骗你,是你先入为主地认为我的珊是山林的‘山’。”

  这个小妖精,难道还得怪他?

  承祀懊恼地弓起眉。她那时一身俊俏的男子装扮,形象又是那般英明神武,将她误认为男子是理所当然的事。而男子叫“珊”不是很奇怪吗?他自然以为该是壮如山的“山”啊。

  “你为什么不纠正我?”

  “一言难尽。”意识到她一丝不挂的娇躯被半裸的他搂在怀里温存,赵珊不认为她有心情长篇大论地解释。她害羞地道:“你……可不可以放开我,让我把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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