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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务正业 page 8 作者:慕秋

  听出又是熟悉的声音阻挠他展开报复行动。

  阙管月生气地看向说话的人,「你若阻挠我,我连你一起整!」

  这下子,范俊展很肯定是他的宝贝少爷了,只有他才会动不动就想整人,他赶紧上前拉住他。

  「我的天呀!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阙管月也不知是打哪来的力气,突地一个过肩摔,就把工头口中所谓的最大负责人范俊展给摔了出去,全场一阵惊呼。

  「范俊展,我说过不要打扰我!」阙管月一字一字地说着,让人不敢轻忽他的决心。

  只可惜,这个动作似乎让他的体力透支殆尽,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毫无预警地倒下,跌入颜郁夜的怀里。

  病床上的人轻声呻吟,让在场的人无不屏息以待,个个小心待命,在确定床上的人缓缓转醒之后,大家才放下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

  「少爷,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范俊展赶紧上前,拿了一条温毛巾帮阙管月擦脸,顺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我觉得糟透了,全身都痛。」阙管月任性地说,他拉起被子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少爷,别这样。」范俊展劝道:「你这样子会闷坏的。」

  「不用你管!」

  「那我去请医生来好吗?」

  「不要!就算我全身痛得要死,骨头都快散了,我也不要看医生。」阙管月有点赌气地说:「我要跟妈咪讲,都是那个讨厌的企业家,盖什么烂医院,害我被欺负成这样子。」

  一想到自己被打了一巴掌,阙管月就不禁悲从中来。

  「他自己底下的人也不好好管理,竟然敢欺负我!」

  「少、少爷。」范俊展真想叹一口气,虽然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但基于义务,他还是得硬着头皮说:「那间医院是阙氏的。」

  不过,阙管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见他毫无反应,范俊展只能再开口:「而且,还是在美国总部决定的。」

  阙管月仍是不为所动。

  见状,范俊展只能继续道:「所以,这份工程案是我亲自送到你面前,让你签名盖章的。」

  「什么?」阙管月终于有反应了,他恼得哇哇大叫:「那不就是我自作孽了吗?」

  「少爷。」范俊展摇了摇头,「你的形容词有必要再加强。」

  有人会说自己自作孽吗?有时候,他实在很怀疑少爷这颗聪明的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本来就是。」他难过地看着范俊展,「我竟然被自己底下的人欺负!我没脸活下去了!我对不起海斯、对不起海咪、对不起海尔。」

  「少爷,事情没这么严重。」范俊展叹了一口气。

  有那么严重吗?少爷若说对不起列祖列宗也就罢了,为什么会对不起家里的三条狗呢?这恐怕是他穷极一生也无法理解的。

  「你不懂啦!」阙管月又拉高棉被,不愿再跟这个难以沟通的人说话。

  正当范俊展以为阙管月又要睡觉时,却见他突然跳了起来,以十分吓人的音量大喊──

  「我的小夜夜呢?」

  「小夜夜?」少爷该不会在外头流浪时也养狗吧?

  「对!我要见他,颜郁夜。」他以不容置喙的口气道。

  「颜郁夜?」范俊展想了一下,总觉得这名字很熟悉,「是不是在外头一直吵着要进来的人?」

  「他在外头?他在外头干嘛不让他进来?」跟这个笨蛋讲话,简直是浪费口水。

  「我们怕他是危险人物,所以就把他拦在外面。」

  看着阙管月铁青的脸色,范俊展不自觉地咽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少爷变脸的速度总比翻书还快。

  「我立刻去请他进来。」

  语毕,范俊展便飞快地去请外头的人进来。

  「管月。」一得到许可,颜郁夜赶紧冲了进来。

  在看见阙管月一脸神采奕奕,再伸手探了探他已经不烫的额头后,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你现在觉得怎样?」他迟疑地开口,眼神中还是有着担忧。

  「我现在好得不得了。」阙管月笑嘻嘻地说,感觉到小夜夜的关心,他哪还会有什么病痛!

  但这话听在随后进来的范俊展耳里,害他差点跌倒。

  少爷不是说他全身上下痛得要命,骨头要散了吗?怎么会在这人面前变得生龙活虎的?

  「医生是怎么说的?怎么会昏倒呢?」颜郁夜发问。

  阙管月示意范俊展答话。

  「医生说少爷是因为在烈日下待太久,所以中暑,而且还有些脱水的现象。」

  颜郁夜吁了口气,「不什么大病就好了。」

  「郁夜,你的胃又痛了是吗?」阙管月望着他苍白的脸颊,担心地问。

  「一点点而已!」他强颜欢笑地回答。

  看见管月这样毫无预警地倒下,那一瞬间他的心紧绷到最高点;到了医院,他又被隔离在病房之外,在不知管月病情的情况下,让他的胃因紧张而痛了起来。

  「一定很痛。」阙管月看着窗外灰暗的天色,「你又没吃晚饭了,对吧?」

  见颜郁夜点点头,阙管月嘟起嘴,「你怎么可以不吃饭!这可是攸关我的幸福耶!」

  他转头朝着范俊展说:「你去买一些热食来,郁夜喜欢吃面食,买碗好吃又清淡的汤面来。」

  啊?阙氏医院的地下街有卖汤面吗?无缘无故被点名的范俊展无奈地迈开脚步,去寻找好吃又清淡的汤面。

  「你干嘛这样子大费周章!」颜郁夜蹙起眉头。

  「才不会呢!我费尽千辛万苦想要将你养肥,因为人家要抱着柔柔嫩嫩的你睡觉!」他心满意足地一叹,「这样厚厚的抱起来比较舒服。」

  厚厚的?这是哪一国的鬼话呀?

  「我干脆买一个大型娃娃让你抱好了。」

  「那不一样。」阙管月撒娇地说:「你是我的爱人,我当然要把你养得肥肥的。」

  颜郁夜不好意思地道:「别在公共场合说这么肉麻的话。」

  阙管月乖乖地点头,也不再接话,霎时变得一片寂静。

  颜郁夜深吸了口气,脸色凝重地开口:「你真的是阙氏医疗集团的少爷?」他该不该庆幸自己的好运呢?

  没有人不知道「阙氏医疗集团」这响当当的名号,它除了在全世界设立数千间医院之外,在颇富盛名的国际医学会议上,领导者一定也是阙氏医疗集团中享誉国际的医生群,而它本身所举办的医学研讨大会,想要得到邀请卡更是不容易,所以医学系的学生莫不以能够加入阙氏医疗集团为最大的心愿。

  「很不幸的,我是。」阙管月很认真地回答。

  颜郁夜长叹了口气,说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来:「那你等会儿要跟我回去吗?」

  听到这话,阙管月的眼睛为之一亮,毫不犹豫地说:「要!」

  他就知道小夜夜不会因为这样就抛弃他。

  「这样可以吗?他们不是……」颜郁夜看着外头的保镖们个个严阵以待,他怀疑他们出得去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阙管月可怜兮兮地道:「你不要以为用这个理由就可以摆脱我,人家可是你的人了,如果你敢抛弃我的话……」

  「你就要闹到法院去,说我恶意遗弃你,睡了你一百次又不认帐,还说了一些甜言蜜语来哄骗你;可是最后却翻脸不认人,另外再说,你有很厉害的律师朋友,是吗?」颜郁夜挑起眉。

  阙管月尴尬地笑了几声。「小夜夜,你真会记恨,连这些陈年往事都翻出来讲。」

  这些不是他当初恐吓小夜夜的话吗?小夜夜几乎是一字不漏地记得牢牢的。

  「你不要摆出一副随时会被我抛弃的模样。」颜郁夜小声地道:「你想要抛弃我,我还不肯呢!」

  闻言,阙管月放下心来,虽然笑得很灿烂,但眼神却很邪恶。「嘿嘿!这我知道,因为小夜夜迷恋我的肉体。」

  「阙管月,你正经一点好不好!」颜郁夜恼怒地说。

  「好啦。」他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那个范俊展不知道在干嘛!连买碗汤面都要那么久,我们别管他,回去家里吃好了,我现在只想吃小夜夜做的饭。」语毕,他跳了下床。

  阙管月发现自己的身子还隐隐作痛,倒也不怎么在意,直拉着颜郁夜离开这间充满消毒药水味的病房。

  「少爷,你要去哪里?」门外的保镖看着阙管月大剌剌地拉着一个陌生人走了出来,急忙挡在他们面前。

  「滚!」

  阙管月一句极有威严的话让保镖们乖乖的退到一旁。

  只见阙管月又恢复笑容,搂着颜郁夜开心地离去。

  只是苦了一回来就听到这噩耗的范俊展,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汤面,无奈地苦笑。

  这下子,要他如何跟夫人交代?

  第八章

  一大清早,阙管月就心神不宁起来,在园长室里走过来走过去的,让韦绘水看得头昏眼花。

  韦绘水不得已只好开口:「小月,我们有这么见不得人吗?为什么你非得在这里打转,感觉很烦恼的样子?」

  「我当然很烦恼!」他十分烦躁地说。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小夜夜在回家的途中会要求见他的朋友?他一点都不想让小夜夜见到这些人的鬼样子。

  「我们个个都是风流倜傥、温柔可人,哪有什么地方需要你烦恼的?我们又不会吃了他,更何况……」韦绘水瞄了一眼默不吭声的管冬晓,「冬晓一定听过『朋友妻不可戏』这句话。」

  「这句话应该提醒你自己吧!」管冬晓冷冷地说:「不要搞到最后小月拿刀砍你!」

  听到他们斗嘴的话,阙管月更是担心,他急忙地跑到韦绘水的身边,好声好气地交代:「绘水,他是我的人喽,你绝对不可以对他有兴趣。」

  「小月,我是这种人吗?」韦绘水连忙为自己辩解。

  你是!阙管月在心里这么想,却没有心思反驳他,他又急忙跑到管冬晓的身边。「冬晓,小夜夜的家世清白得要命,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像质询犯人般地质问他?」

  「清白得要命?」管冬晓笑笑地挑高眉,「他是二二八的受难家属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得奉上二十万分的敬意,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台湾。

  阙管月气得大叫:「哇!不是啦!这只是比喻。」

  唉!他真的要重修中文文法了,为什么大家都搞不清楚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呢?

  「小月,你太紧张了。」园长淡淡地笑着,「只不过是见个面,你却说得我们好像会吃了他一般。」

  「表哥!」差点忘记这个危险份子,阙管月立刻换上可爱的笑容,「我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对小夜夜那么有礼貌呀?」

  以表哥的个性,越是让他感兴趣的人,他就对他越有礼貌。

  记得自己刚念完博士班,跟妈咪到台湾游玩时,接待他们的人就是表哥。那时候他还以为他是蒋什么总统转世,不断地提倡什么的十大运动,等一下!是十大运动,还是十大建设呀?哎哟!管他的!

  「管月,你在埋怨我对他太有礼貌了吗?」园长笑笑地说,当他对那人没有礼貌时,那人就要等着哭啦!

  「不敢,总之就是……」一阵铃声惊吓到阙管月,他战战兢兢地跑到自己的位子,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哇!他来了。」

  阙管月像一阵旋风似的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就带着穿着整齐,看起来彬彬有礼的颜郁夜走了进来。

  「表哥、绘水、冬晓,这就是郁夜。」阙管月为他们介绍。

  「你们好。」颜郁夜不自在地问好。其实他今天也有点紧张,这都要怪管月之前把他们说得像洪水猛兽一样,让他有些不安。

  「你好呀!」韦绘水首先发难,拉着颜郁夜坐了下来,「你长得很俊耶!」他说着说着,口水差点很没形象地流下来。

  「哪里。」颜郁夜觉得自己被这男人诡异的目光看得冷汗直流。

  接着,换管冬晓上场。

  「你是哪里人?家中还有什么人?父亲在哪里高就?母亲在哪里高就?你学历怎样?交过几个女朋友或男朋友?家族中有没有不可告人的遗传疾病?可有官司缠身?」

  管冬晓一连串的问题,让颜郁夜傻了眼。

  而园长也在此时走到他的面前,以极诚恳的态度望着他,「这几个月来,我们家小月受您的照顾实在太多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他恭敬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千万的支票,「请您收下。」

  由此可见,刚才阙管月的那番话,他们三个全都充耳不闻。

  看着眼前的阵仗,颜郁夜全身僵硬,有种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哇!你们都欺负我的小夜夜啦!」阙管月大声哀号,紧搂住好似变成雕像的颜郁夜,「小夜夜,你别以为我跟他们一样,我跟他们是不同挂的。」

  「对呀。」园长笑得很温柔,「我们家小月顶多只是用刀把人的身体划开,在伤口处缝上个漂亮的蝴蝶结而已。」

  韦绘水认同地点点头,「要不然就是把人丢进粪坑,要他们比赛自由式,外加不准换气。」

  「这话我也赞同。」管冬晓神色自若地说:「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当他恶作剧过后,总会在那人身上留下『小月月到此一游』罢了。」

  闻言,颜郁夜倒抽了口气,原来管月才是最恐怖的恶魔。

  「我没有!」阙管月大声反驳,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当初就乖一点!「小夜夜,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自从认识你之后,是多么地温柔体贴,比打不死的蟑螂都还要任劳任怨,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坏事呢?而且我的脸就是一张乖宝宝的脸,所以一定能跟你长长久久,不会像坏人那样短命。」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话从管冬晓这位大律师的口中说出,无形中公信力就倍增。

  「管冬晓!」阙管月大叫出声,握紧拳头,「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把你们做成人肉包子拿到街上去卖,再让路人甲乙丙丁戊踩过你们的遗体!」

  一不小心,阙管月就泄露了自己的本性。

  「管月。」颜郁夜深吸了口气,脸色发白,「我好想吐!」

  也不等阙管月响应,他就急忙地冲出去寻找垃圾桶。

  徒留阙管月在那边懊悔不已。

  「小夜夜,你没事吧?」看着颜郁夜依旧惨白的脸色,阙管月关心地问。

  「我没事。」他回以一笑。

  「你下午吐了这么多,我想我还是去便利商店买个包了让你垫垫胃好了,以免你又……」

  「不需要。」托管月的福,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包子就倒胃口,可想而知,他会有三、五个月不敢吃那种东西。

  「这样呀。」阙管月丧气地低下头,那模样像极了被遗弃的小狗。

  他的模样让颜郁夜看了于心不忍,他在他耳边悄悄地道:「我没有不喜欢你的朋友,而且我相信你们只是斗斗嘴罢了,你绝对不曾做过那样的恶作剧。」

  闻言,阙管月含着泪水地看着他,心中激动不已,好险小夜夜还愿意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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