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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爱「佑」恨 page 6 作者:佟欢

  “盛怒中的皇上就会这么认为,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完蛋了。”佑佑十分沮丧,难道康亲王府真的就这么毁了?

  “其实,办法不是没有。”

  “有什么办法?”她急急抓着他的手,没注意到他一脸得逞的笑容。

  “佑佑,你非死不可。”过谦瑞认真的说、

  “你说什么?”她该不会听错了吧?过谦瑞说她非死不可?

  “只要你死了,佑贝勒从此不存在。而阜上会惋惜、会痛心,他只会怀念你,你根本不需要担心被抄家灭族。”

  太匪夷所思了,佑佑一时没办法接受,只要她死了,皇上就不会将固伦和雪格格嫁给她;只要她死了,这个秘密就不会被揭穿。

  只要她死了,阿玛也不用成天担心掉脑袋;只要她死了,康亲王府上下几百人都性命无虑-

  只要……她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真的?”

  “当然,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你有更好的主意吗?”佑佑摇摇头,“没有。”

  “那就只好这样了。”过谦瑞耸耸肩,也很无奈。

  “好吧,你说该怎么做?I

  “你真的同意?”

  “就像你说的,没办法了。”她苦涩的笑了笑。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的牺牲会有代价的。”

  “希望会有。”佑佑低下头来,一滴眼泪在眼眶中闪烁。她有点舍不得、有点眷恋……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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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征大军在历经将近一年的出征之后,终於凯旋归来。虽然平定了喀尔喀,也活抓喀尔喀汗,但在押解他上京的途中,却被一小队前来救援的蒙兵给救走了。

  佑贝勒奋勇追击,虽然又将喀尔喀汗给擒回来,但他却在打斗的过程之中,坠落万丈悬崖,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个消息让皇上难过了好久,下令全国茹素三个月,且三个月内不准演奏丝竹、不准宴客,以哀吊早逝的少年英雄。

  康亲王府更是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福晋成天以泪洗脸,而王爷则是叹气不断。

  过谦瑞以未尽保护之责,致使佑贝勒惨死之名,不但不受皇上加封,反而交出兵权自请处分。

  虽然皇上丝毫不责怪他,他却相当自责,坚持自己有罪无功,皇上也只好作罢。

  名闻四方的佑贝勒少年夭折,年仅十八岁。京城四少中少了他,显得失色许多。

  全城少女更是唉声不断,少了这一个如意郎君,叫她们眼泪汪汪为之扼腕。

  大家的心情充满了哀伤,感叹之余不由得大叹天妒英才。

  面对这样的情况,佑佑的心情更不好。

  她愤愤的踹了那锁起的门一脚,门是文风不动,她的脚倒踹疼了。

  这个该死的过谦瑞,安排她死掉,又把她关在这里,让她气闷极了,根本没办法回府去看看阿玛、额娘还有佐佐。

  她一股闷气正无处发泄时,刚好过谦瑞开了锁走进来。

  “佑佑,你饿了吧,看我带了什么来给你,有枫露清茶,配上梅花香饼、藕粉桂花糖糕、松瓤鹅油卷,还有这山药糕是包枣泥馅儿的,你一定爱吃。”

  他提了一篮食物,笑容可掬的一碟碟摆在桌上。

  “我不吃;”佑佑怒道:“你不让我回家,究竟搞什么鬼?”

  “别冤枉好人,我是为你好才把你留在这的。”

  “你是好人?才怪,你总是变着法儿来欺负我,为我好为什么关着我?”

  “好,我问你,你要以什么身份上康亲王府?”

  她一时语塞,对康亲王府里的人而言,她已经死了,除了过谦瑞之外,所有人都认定她死了。“你如果肯乖一点的话,我可以不关你,但是你绝对不能走出这个园子,不能再提跟康亲王府有关的任何事,除非你想你全家上下掉脑袋。”

  过谦瑞抓住佑佑的胳膊,认真的说:“你要记住,佑贝勒已经死了,你是我的丫鬟佑佑,跟康亲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她听了大为不服气,“为什么我是丫鬟?”

  “否则你想以什么身份待在这里?”他反问她。

  “好吧,我得先说,我什么都不会。”

  “我知道。

  “我不会服侍人。”

  “我知道。”他拉着她坐了下来,“吃东西吧,过家的丫鬟没有饿死的。”

  “一定有闷死的。”她轻声的说。

  “我听到了。”他笑笑的看着她,“你很闷吗?”

  她连忙拚命的点头,证明她真的很闷。

  “只要记得你的身份是丫鬟,乖乖听我的话;你便可以得到自由。”

  丫鬓……唉,佑佑吃了一块梅花香饼,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她从贝勒变成格格,现在又变成了丫鬟,她的人生怎么会这么戏剧性呀!

  “为什么不说话?”她突然安静下来,让他有些奇怪。

  她摇摇头,眼眶一红,“我想念阿玛、额娘还有佐佐。

  过谦瑞搂过她馨香的身子,“忍耐点,这是你要做的牺牲。”

  他看她眼中盛满无助,伸出手去轻轻握着她的手,仿佛在给她支持似的。

  佑佑轻轻的偎在他怀里,“可是我不知道会这么难受。”

  她没了家人和朋友,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这种心慌的感觉,让她午夜梦回常低泣不已。

  他的下巴轻触着她柔柔的发丝,鼻中闻到的尽是少女的幽香,他心中一荡,忍不住凑过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佑佑大吃一惊,瞠道:“你做什么?”

  他一时情不自禁吻了她一下,这时被她这样直言相询,比挨一巴掌还尴尬,他倒宁愿她打他一掌,骂他下流或无耻什么的。

  她轻轻挣了一下,脱出他的怀抱,“咱们扯平了。”

  “什么扯平了?”

  “你救我一次,我让你亲一下……就算扯平了。”她越说越小声,话说完,脸涨得跟桃花一样艳红。

  过谦瑞哈哈大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佑佑,你也太一相情愿了吧,你说我会肯就这么算了?”

  “不肯也得肯。”

  “好吧,你永远是赢家。”他退让一步,看她窘成那副模样,他也不好真的轻薄她。

  佑佑飞快的看了他—眼,这个讨人厌的男人,有那么一些不一样了,但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却说不上来。

  她的心跳得太快,脑中的思绪太乱,弄得她迷迷糊糊的,她竟然会……想再接近他一些,还想倚在他怀里!

  她一定是疯了,要不然就是太想家,否则……怎么会这样?

  第六章

  佑佑一开始非常的听话,她活动的范围都没有出过系云楼,可是等到她把系云楼上上下下都走遍了,也摸遍之后,她就开始不乖了。

  想以前,她的生活不但多彩多姿,有时还挺刺激的,三不五时和过谦瑞打打小架或是和胤桢赌个东西,日子过得倒是自在快乐,哪像现在这样,都快闷出病来了。

  过谦瑞说过,只要她记得她的身份是丫鬟,她是有自由的,所以……可不是她喜欢在府里到处晃,而是她毕竟是丫鬟嘛,总得熟悉熟悉环境呀!

  她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大摇大摆的走出系云楼的范围。

  过谦瑞是镇南王世子,镇南王的封邑在广东一带,宅邸自然是雕梁画栋气象万千,气派又豪奢,只是佑佑无缘得见。

  因为皇上喜爱过谦瑞,因此召他上京,另外替他建了一座府邸,因为他此时尚未大婚,所以府理的奴仆并不多,佑佑在府里东逛西晃的,竟然一个人也没遇到.不由得有点大失所望。

  “原来过谦瑞的家这么闷,这么不好玩,难怪他老喜欢在外面闲晃。”

  她在花园理攀了一朵早开的芙蓉,懒洋洋的走在花径上,心里盘算着,等过谦瑞回来后,非得缠着他跟他练武,这么久投跟人家动手,害她全身都不舒服。 

  她走上了曲折的石桥,靠着石栏看池里优游的鱼儿.心里还真是羡慕,要是她也能跳下去玩—会儿,—定很有趣.只可惜她不谙水性,若不想当海龙王的女儿,这个念头还是趁早打消好了。

  佑佑注意到石桥的尽头接着一座小巧的凉亭,里面或坐或立了几个女子,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呢?她跟别人说话.过谦瑞会不会生气?

  她正犹豫着,一个身着粉衫的丫鬟走了过来,“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她有鬼鬼祟祟吗?她倒觉得自己很自然大方呢。“我没有做什么呀,到处逛逛而已。”

  “逛逛?这么闲,你究竟是谁?”

  “我是个丫鬟。”她老实的说,虽然看起来不像。

  “我想也是,你是新来的?”

  她想也是?佑佑很不是滋味的想,难道她看起来那么像丫鬟吗?

  “派到哪一院?服侍谁的?”

  佑佑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太明白,“你说什么?”

  “真是个笨丫头,跟我来。”

  佑佑反正闲着无聊,没事做,心想跟她去看看,搞不好有什么好玩的也说不定,于是跟她走到亭子里。

  里头坐着一个盛装美女,眉目如画神情动人,石桌上摆了瑶琴一具,旁边焚着一笼薰香,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绣姑娘,这是新来的丫头,笨得很,问她什么都不知道,可能只是粗使的丫头,或厨房里使唤的。”

  她轻轻的扫了佑佑一眼,威胁感倍增,粗使的丫头不会这么标致,会不会是香袖那个贱婢的丫鬟?

  “是香袖带你进来的?是不是服侍公子爷呀?”她轻轻的问,声音娇媚动听。

  她说的是谁呀?她听都没听过,佑佑摇了摇头,“没人带我来,我自己乱走,不知道怎么稿的,就走到这来了。”

  “你跟我也敢胡说八道,存心给我好看是吗?”

  “我哪有呀,我说的都是事实。”佑佑不服气的道,况且她以为她是谁啊,像番犯人似的审她,早知道就不来了。

  “绣姑娘,我看她妖里妖气、古古怪怪的,一定是那一边的狐狸精!”粉衫丫鬟轻蔑的说。

  “没错。”绣瑶恨恨的点头,脸色登时狰狞不少。

  当初过谦瑞打赢蛮子之后,众将臣设宴为他庆功,周国丈更送了两名侍妾给他,—名叫绣瑶善抚琴,另—名是善舞的香袖。

  这两人为了争宠,暗地理较量互斗,巴不得抓住对方的短处,将她赶出府去,平日里就势如水火,只有在过谦瑞面前才会暂时休兵。

  因为过谦瑞尚未大婚,她们虽不着望成为正室,但好歹也要做个偏房,因此两名侍妾斗得厉害,拼命想赢对方,不过过谦瑞对两人都一视同仁,从没说过要收房的消息,因而奴婢们都叫她们姑娘。

  佑佑今天遇到的是善妒、脾气不好的绣瑶,她认定佑佑是香袖的人马,长得又明眸皓齿、清丽动人,不由得怒火熊熊。

  “我要走啦,没空陪你们说话了。”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佑佑转身要离开。

  “等等。”绣瑶轻启朱唇,“这样就要走了吗?”

  “不然要怎么样?”

  “怎么,你只能服侍香袖吗?难道我不是你的主子?”

  每个人都是她的主子,谁叫她是丫鬟呢?“好吧,要我做什么?”

  好吧?倒委屈了她是吗?哼!绣瑶柳眉一竖,“过来给我捶捶腿。”

  佑佑在心里大叫倒楣,早知道就不过来了。她举起手来,胡乱的捶了两三下。

  “唉唷!”绣瑶尖声喊了起来,“要死了你,谁要你那么用力。”她伸手掐住她的粉颊,用力的一捏,“轻一点,否则要你好看。”

  佑佑挥开她的手,怒道:“我不捶!你凭什么捏我?”

  “就凭我是主子!”她不可一世的说:“你这个小丫鬟也想跟我作对?少作春秋大梦了。”

  佑佑深吸一口气,要自己不要跟她计较,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再举起手来,轻轻的捶了几下。

  “这么轻,你是在抓蚊子还是没吃饱啊?”她不耐烦的一推,将佑佑推倒在地上。

  “你……”佑佑愤怒的瞪着她。

  “瞪我?瞪我我就怕了吗?还不起来。”

  佑佑站起身,“你还要做什么?没事的话我要走了,早知道就不出系云楼,真是倒楣透了。”

  系云楼?绣瑶耳朵一尖,听到她从系云楼来,那是公子爷的寝屋呀,她怎么会从那儿宋?

  “你在系云楼当差?这么说你不是那个贱婢的人?”

  “我怎么知道我是谁的人,莫名其妙。”

  “好笑,你服侍谁自己会不晓得?”

  “我没有服侍人。”

  “那你在系云楼做什么?”

  避祸呀……这个不能说,佑佑只好胡乱撒了个谎,“也没什么,就是扫扫地、擦东擦西的。”

  “原来是个粗使的丫鬟。”绣瑶放心了,她还以为公子爷又有新宠.害她刚才猛然吓一跳。

  “我问你,你见过公子爷没有?来了多久?”

  公子爷?她摇摇头,“没见过,不过我……”她都是见到过谦瑞,其他人没见过。

  “没见过就算了。燕子,你去跟管粗使丫头的秦嬷嬷说,这个新来的丫头我要了。”

  粉衫丫鬟——燕子应了一声.脸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还愣着做什么,东西收一收,跟我回屋里去。”

  “我吗?”佑佑狐疑的问。

  “当然。”

  “不行,我得回系云楼去,否则会被骂的。”

  “你不用再打扫系云楼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

  开玩笑,把这么一个美人放在系云楼太引人注意了,如果不小心让公子爷见到,那不就多了一个争宠的贱人,一个香袖已经够她头大。

  “快收吧,动作慢了,当心有你好看。”燕子推了她一下。

  “我不会呀!”

  “不会?”绣瑶抬高眉毛,娇声道:“燕子,教教她,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

  “听到没有?先收那笼燃香。”

  忍耐!谁叫她是丫鬟。佑佑小心翼翼的拿起燃香。

  绣瑶有点恼怒的—推,“不是这样拿!”

  那笼燃香顿时打翻,带着火星的香灰撒了她一身。

  “喂!你做什么?”佑佑再迟钝也感觉得出来。这人是存心要找她麻烦的。

  绣瑶怒道:“没大没小的死丫头,敢叫我喂,你要讨皮肉痛是不是?燕子,给我掌嘴。”

  燕子揪住她的衣领,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教你个乖,这府里除了过将军之外,最大的就是绣姑娘,你要是活腻了,就再顶撞一句试试。”

  佑佑气得没办法思考,这人竟敢不要命的打她?她手一翻,将燕子的手反转到身后,然后飞腿一踢,踢中燕子的后臀。

  燕子尖叫连连,身子飞过围栏,扑通一声栽人莲花池里。

  绣瑶吓了一大跳,“你这死丫头,等一下再来整治你。”她担心燕子的安危,连忙抓起裙摆往池边跑,一边吆喝众人人池救人。

  佑佑看见乱成一团,没人再来理自己,连忙一溜烟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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