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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世纪与你相恋 page 18 作者:蕙馨

  「该死的何崇堂,我真该剥了他的皮……」夙震孝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声声怒吼着。

  「何崇堂纵然有错,却是因为迷恋莫俪,才会被她利用,帮宋庆城当间谍,总也算是情有可原,那你自己呢?误尽青春,反复无常,不敢爱又不肯放。」月泠在一旁不时地放放冷箭,落井下石,「别再走了啦!我家的地板都快被你磨穿了,你现在尝到被拒绝的滋味了喔!味道怎么样?够呛吧!」

  穆天毅一把拉住夙震孝,透过手掌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与强抑的怒气,勉强地让他坐在沙发椅上,一面制止丁月泠的冷言冷语。

  「月泠,你不要尽在那里幸灾乐祸,那样无助于事情的圆满解决。」

  「那你希望我说什么?难不成要我单刀直入地问夙大少爷,他到底嫌弃雨臻什么?否则为什么拖了这些年,还迟迟不肯跟雨臻求婚?」月泠毫无修饰的用词冲口直出。

  穆天毅对丁月泠的问话方式只能摇头苦笑,还真没见过有谁过问别人的终身大事时,用词是如此直接又尖锐的,「你这么不客气的口气,如何让夙兄愿意回答?」

  「好嘛,那我这样问吧!」月泠装模作样的娇声细语,甜腻得教人恶心,「夙大哥唷!你到底对雨臻有什么不满意嘛?是嫌她人老珠黄不够妖冶美丽,还是嫌她家财万贯、财大气粗,欸!该不会你是嫌弃她嫁过人,是个弃妇吧?」

  「不许侮辱她,即使是你也不可以。」夙震孝低吼地怒视丁月泠。

  「不容易,总算会开口了;那你自己说,怎么弄成今天这种局面,如果是因为曜风和雨臻当初的婚姻关系,使你耿耿于怀的话,我马上让曜风过来,你们当面解决清楚,不要让无辜的雨臻当你死要面子的牺牲品……」

  「不关曜风的事,也不是雨臻有什么不好,所以不要再说了,你何苦要如此苦苦相逼呢?」

  「不是我爱逼你,只是你为什么就不能说一次真心话呢?你是爱她的,不要不承认!那为何还要利用亚莉莎来逼走她?当年外在压力那么大,你都能不顾阻扰地追求她,为何如今有了众人的祝福,你反而摇摆不定?」

  丁月泠犀利的言辞如利剑般穿透夙震孝用来抑止感情宣泄的铠甲,他的双眉紧蹙,逃避着不想加以理会!

  一晃起身,夙震孝苦恼地立于落地窗前,无力的眼神穿过无垠的苍穹,落在不知名处,苍白无神的脸色衬着他落寞的身形,更显出双肩承不住满心的愁苦。

  一时间,屋里好静、好静,静得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更能清晰地听见夙震孝深沉的叹息;丁月泠忍不住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让穆天毅摇头给吞了回去。

  许久、许久夙震孝发出一声长叹,伴随着他幽森的低语,像是回答月泠的问话,却更像是他自我的省思,「十五年前,有两个年轻人同时在间大企业的基层半工半读,两人更因为趣味相投,结为好友,在工作和课业上互相鼓励,时间让两人的友谊日益加深,并且相互约定,未来在事业上要相辅相成共同打拚,虽然彼此的身分背景悬殊,但是并不影响之间的情谊和承诺。直到某一天……」夙震孝的自白突然静默,他燃起一根香烟,望着那冉冉而起的轻烟,引出心底更多的陈年往事。

  「两人之中,那个来历不明的穷小子,看到了好友家中那位温柔、娴淑的表小姐时惊为天人,并且不自量力的一头栽进爱恋里,深陷而不可自拔;或许是老天垂怜,他发现自己不是单相思,那美丽的女子接受了他的追求,从此像快乐的活在云端上……」

  「后来呢?」月泠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夙震孝深沉一叹,抛去已经燃尽的烟,淡漠地诉说着:「人总是无法不介意别人的眼光,悬殊的家世、地位,让相爱的两个人时有摩擦,尤其当穷小子无意中发现,他心中唯一的新娘,竟然是好友从小订有婚约的未婚妻时,他恍若从云端失足坠落;让他深觉愧对知交,却又无力割舍最爱,正当他为友情与爱情两难、挣扎的时候,幸运的得到好友坚决的表示,他对这个从小被迫订婚的女子,只有手足之情,并无男女之爱,因为他将她视如失散的妹妹般疼爱,并且吐露出不为人知的豪门悲剧,来佐证自己的心意,更以实际行动来帮助两人,躲开女孩家庭的阻碍,使得相爱的两人更加珍惜彼此。」

  「既然有好友的支持,为什么还拖延着,不干脆结婚算了?」

  「说的容易,穷小子家徒四壁,才毕业当完兵,正要开始努力于工作,如何谈论成家,他也有男儿的尊严,怎么可以如此委屈知心人?」

  「哈!说得好,不敢委屈了知心,结果却是带给她更多的伤痛;矛盾。」月泠实在难忍不为好友打抱不平。

  「唉!……」夙震孝感慨良多地低吟,「『矛盾』!不是。或许应该说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年满心只想到要配得起她,要让她能在人前拾得起头,不要委屈她见不得光似的老是躲在暗处。『扬眉吐气』,多可笑!费尽心血得到它的同时却也是最伤情的时候。」

  「结婚是权宜之计,他们两人也是万分无奈才做的决定,何况,又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不是这个问题。」夙震孝急急地打断月泠的说词。「是那场要命的车祸。」

  「你后悔救了亚莉莎?」

  「不是,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我没有救她,我只会更加内疚。」夙震孝讽刺地一笑,「我并不是为了爱她而救她,那一夜我拒绝了亚莉莎爱的告白,因为不论台湾的她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可能再接受别的女子,她早巳占满我心,所以当亚莉莎深受刺激地跑上车道时,我岂能眼睁睁见她惨死在醉鬼的车轮下。」

  「事后你为什么不解释呢?又为啥从医院跑了,连去处都没有交代的消失无踪?」

  「解释!事已至此早就已经毋需解释了,当我醒来,发现自己全身的伤,脸毁了、脚跛了、尤其……」夙震孝欲言又止地吐不出心底的悲哀,「如果不是伤重时曜风已经要医院为我动了整形手术,我早巳不是如今的模样了。」

  「可是你却不等所有的手术做完就跑了,才会还留一道疤痕在脸颊上,到底为什么连重要的复建工作都不顾就消失了?」

  「身心两方的伤害让人心灰意冷,生死交关的时候,回顾往昔才发现自己亏欠好友许多,多到一生也还不完了……」

  「所以就不告而别了,知己和知心人呢?这样做你怎么对得起他们?」

  「有何差别呢?我已经无法给她幸福了,不如离去;而且他们结婚了,曜风会好好照顾她的,纵然万分舍不得,却是很放心的。」

  「自私又不负责任。」月泠听得直想骂人。

  「当一个人处于心神俱伤的时候,如何能要求他有常人的思考模式和行为形式?月泠,或者当你有朝一日也遇到一件不平之事时,就能体会夙兄的感受了。」穆天毅就事论事的做仲裁,他一直非常仔细地听着夙震孝所说的每一句话,试图从他的言谈中找出问题的所在。

  如今穆天毅已经可以肯定,夙震孝的心结是那句「尤其……」后,说不出口的言语;想来该是车祸所造成的,而且不是外在形体上的,更甚者是有损男性自尊的伤害。

  月泠先瞪穆天毅一眼,才将怒视的目光转向夙震孝,怏怏地将骂人的话全部咽回去。「你不负责任地一躲就是两年,你可以不记挂朋友,难道就没想过朋友会担心,牵挂你吗?」月泠还清楚的记得,那段时日雨臻天天愁苦满面,曜风火气旺盛,脾气暴躁,随时像似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那段时间我过着自我放逐的日子,成日里浑浑噩噩、没有天地、没有时间更没有自我。」

  「记得曜风能找到你,是因为那桩很轰动的案子,你是唯一坚持到底的律师,从此你就走上刑事案的路子。那你又是如何振作起来的?」

  「因为同病相怜吧!或者因为我真的能了解他心底的感受,那种天地之大却无处容身的悲哀,我在他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当时的我一无所有,浅薄的所学是我最后唯一剩下可以帮助他的东西,终于案子获胜,看起来是我救了他,事实上却是他救活了我,让我重新像一个人,一个有心有血有泪的人。」

  「有意思,你既是重生,为什么不早些回来,难道真的是贪图那些高薪和美女?」

  「『美人』哈!谁能比得上我心中的她。」夙震孝无声地讪笑,「我不敢回来,一想到要紧记礼数,就没有勇气面对她;因为我无法确定,当自己见到她时能不能控制住不逾矩、不出糗,不使众人都尴尬。所以我逃避在异地,那么她永远都是属于我的。」

  「鸵鸟心态,最后还不是被曜风逼回来了。」月泠总免不了想刺激他一下。

  「不,你错了。那不是逼迫,而是践约,曜风岂是施恩望报的人,我若心怀亏欠而回来帮他,他早把我踹回美国了。我们原就有约在先,所以促使我归来的是我和他共创未来的承诺。」

  「男人之间毕竟不一样,一句承诺生死不忘相践,对女人的承诺只怕还没转身就已忘记了。」

  丁月泠一句话换来在场的男士两声抗议,穆天毅只是对她笑着一声,「嗯!……」

  夙震孝却转身坐回沙发上,很不以为然的瞪着她,「哼!凡事都有两面,怎么可以以偏慨全。」

  「我才没冤枉你,你不就是只重视和曜风的约定,根本漠视雨臻,算算日子,你回来几年了,他们都已经离婚两三年,你到底想过娶她没有?」

  「我当然想娶她,但是我不能呀!我希望她得到幸福,却又自私的不舍得放她走;取舍之间一晃两三年,你以为我很好受吗?」

  「想娶她就求婚,说什么能不能,全是推托、敷衍之词。」

  「妳不懂,不能就是不能。」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话声中月泠突然离开沙发,走向卧室,临近门才对夙震孝假意一笑,「我去叫醒雨臻,你自己对她解释好了。」

  夙震孝没来得及唤住丁月泠,因为穆天毅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正拉着他的手腕把着脉,脱不开穆天毅的手,他无力地沉入椅子里。

  几分钟后,穆天毅放开夙震孝的手腕,走向房间和门内的丁月泠低声说话,没一会儿,月泠抓着车钥匙回到客厅。

  盯着夙震孝,月泠故意装出严厉的表情,「雨臻已经醒了,你好好的和她谈谈,我和穆天毅这就出去,房子让你们自由使用,只要别将它拆了都无妨。」

  「你们俩要去哪里?离天亮还早呢!」

  「夙兄,尽可放心,再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我们绝对有地方可以打发的,你还是操心自己吧!」穆天毅和丁月泠相偕离去,门轻声阖上,空荡的屋里一下子冷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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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留下来看热闹,你非不肯,这下子惨了吧!明明快天亮了,才下起大雨,老天爷实在讨厌。」

  让出房子的丁月泠和穆天毅,原想趁着天将破晓,出来练练身手,活动筋骨,结果车才开到沙滩边,滂沱大雨哗啦啦地下,雨势倾盆,放眼望去,整片沙滩空旷无物,连个遮雨躲雨的地方都没有,丁月泠忍不住对穆天毅抱怨起来。

  「你那间小窝,就那么一点大,他们要谈论私事,我们留在屋里只会妨碍,不怕惹人嫌吗?」

  「机会难得耶!偏偏你要出来,这下不但精采的没瞧见到,现在连个可以栖身的地方也没有,被困在这小车里动弹不得,怎么会有趣嘛!」

  仿佛应验月泠的抱怨一般,天际突然划过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分割黑沉沉的夜空,紧接着,阵阵雷鸣,轰隆隆地回荡在四周。在另一记巨雷响声中,落得更密的雨势,让车窗外的景物变得模糊一片,甚至于近得如沙滩外的海面,她都看不清楚,只能听见汹涌时海浪声和浪打海岸的碎溅声,更别提远在水面外的观音山,更是看不见了。

  紧连不断的雷声,听得月泠心惊。这情景仿若当初,天气毫无预兆的变坏,莫名其妙地穆天毅出现在她的眼前。月泠惊悸地转头望向变得沉默的穆天毅,害怕他会像突然出现般的忽然消失不见。

  穆天毅人虽然还坐在车里,但是专注的眼神凝望着远处,一缕心思早巳飘远。

  看着仿如失魂的穆天毅,丁月泠只想投身抱紧他,唯恐一不留神就会失去他,念头在她的脑中蠢蠢欲动,穆天毅却在她还没有行动之前,无声地打开车门,丁月泠不加思索地伸手拉他,却只抓到一把空气,看着他冲入雨中,月泠也迅速地冲出车外,顾不得大雨一淋就湿透全身,她张口大声呼唤,叫声在雷雨呼啸中吹散了,只能无力地睁眼看着他闪身飞掠,轻身曼妙的越过水面,消失在迷蒙雨幕深处。

  凄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月泠身上,她不知道自己在雨中站了多久,感觉上好像过了一世纪,也或许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月泠根本不在乎,因为她全部的意识都集中在等待穆天毅回来,她忘了伞,忘了进车子里躲雨,只是专注地盯着雨幕,担心的等着。

  「你发什么呆呀!干什么站在车子外面淋雨,会生病的。」穆天毅纳闷地将傻傻地站在雨中的月泠抱进车里。

  丁月泠楞楞地任由穆天毅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和衣服上的雨水,对他的问话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痴痴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出穆天毅已经回到她眼前,突然月泠没头没脑地问:「你没有回去呀?」

  「你在说什么?还好吧!」穆天毅虽然将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还是看到月泠冷得发抖,「看你淋得这么湿,是该回家去,看来避免不了,非要打扰屋里的那一对了。」

  「没事、没事。」月泠明着一副唯恐穆天毅不信的大声声明,暗地里却偷偷地嘀咕,「你没回去我就没事。」

  月泠嘀咕的声音虽然说得很轻,偏偏穆天毅的耳力超级灵敏,他对一句没来由的问话,或许不觉得奇怪,但是同样的话说两次,再笨的人也该懂了,何况穆天毅还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再看丁月泠那一身湿,他马上懂了她为什么会宁愿站在车外被雨淋,也不肯待在车里等。

  他疼惜地轻抚着了月泠的头,看着她湿淋淋的样子,像一只落水的小老鼠,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使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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