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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王的玩物 page 2 作者:蓝月

  「你倒是了解颇多。」康熙不再心浮气躁。

  「格格有倾城倾国的容颜是皇上亲眼所见,就连已有妻室的王爷也贪图格格美貌,去年更有人擅闯荷楼意图轻薄。」

  「有这种事?」康熙大为震惊。

  「莫怪皇上不知了,皇上日理万机,此事又没人敢泄漏,因此鲜为人知。」

  「唉!真是委屈浣凝了。」康熙若有所思。

  「将浣凝格格嫁过去,除了联姻让格格有个归宿,也可以让格格摆脱窘境,皇上,这法子是一石二鸟呀!」

  「朕不安心,边关的习俗跟大清回异,看尧潞像客妓般招待他人,这浣凝可做不得!她的性子像柔妃,自尊强得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冬贝可以保护格格。」

  「不成、不成,机谆会起疑心,浣凝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康熙摇头,他不能拿浣凝的幸福做赌注。

  「当然不是让冬贝人前人后的跟著她,而是要她暗中保护,这样就不会令番王有戒心。」

  「这……行得通吗?」康熙再三考虑。

  「事情迟缓不得,相信皇上也不忍格格待在宫中遭人歧视。」

  「就怕她到时受委屈,机谆为人阴鸷,谁知他会如何待她?」谁料得命运多舛的浣凝会如何?

  他的格格们哪一个不是嫁给京里的王公大臣,唯独浣凝要千里迢迢的嫁到异地。

  「皇上请宽心,您瞧,元德贝勒碰上望瞳格格也不一样倾心?」再怎样的铁石心肠,碰上美女,全成绕指柔。

  「情况不同啊!至少元德对望瞳是真心的,但机谆……唉!也好,朕近日即下旨指婚。」

  高士叩首退下。

  ****

  五更天,一群宫女就跪在坤宁宫外啼哭不止了,康熙让人打了灯笼出来一探,皇后也尾随在后,细心的为他披上龙袍,生怕龙体受寒。

  「你们一大清早哭个什么劲?」康熙拢眉问。

  皇后靠近些一看,遽然吃惊。

  「皇上,他们是卫妃的贴身宫女!」

  「卫妃?」她下让任何人入她寝宫,康熙大怒之下,才会到皇后这儿夜宿。

  「皇上,娘娘的病情加重,夜晚咳个不止,呕了好多血!娘娘不让咱们来禀告,但咱们怕娘娘恐怕是不行了,大胆前来报信!」宫女们一个个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太医傍晚才来报平安的呀!」皇后也急了。

  卫妃善良敦厚,对待下人从不疾言厉色,下人犯错只要求知错能改就好,在后宫人缘极佳,许多嫔妃将她当成姊妹淘对她倾吐心事,就连皇后也爱亲近她,喜欢她柔婉的性子。

  「究竟什么原因快说!」康熙倒抽一口气。

  卫妃自始至终是他的爱妃,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内心会永远缺一块。

  「十七格格与番王联姻的事传进娘娘耳中,让本来稳定的病情加剧,娘娘又是不安又是痛心疾首。」

  「皇上,您快去瞧瞧她!」皇后急著道。

  康熙赶忙来到卫妃的寝宫。

  紫色轻纱帷帐垂下,卫妃在见著门口冲入的人影时,咳得更加厉害。

  「皇上,您别……过来,咳……」她像是要咳出心肺一般。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坚持什么!」

  她是他的唯一,不管她是否年华老去,他都一样疼爱她。

  「别过来……咳……咳……」卫妃咳得更凶,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我不看你。」隔著紫纱,康熙握住她的手。

  卫妃这病积了十个年头,难以根治,让他既心疼又无奈。

  「皇上,臣妾恐怕不行了。」一条人命让她日夜难安,柔妃七孔流血的模样她怎么么也忘不了。

  「胡说,你撑得过去!」

  「皇上给浣凝指了婚,这……」她欠浣凝一份情,如今为了江山社稷而毁了浣凝的一生,她怎么也难以接受。

  「你别心急,听朕说!」他试著解释。

  隔著紫纱将她憔悴的脸孔映入眼底,康熙忍不住想揭开它,卫妃却不肯。

  「八字都撇下了,皇上断送了浣凝的未来,也揉碎了臣妾的心!」她痛苦的道。

  「你以为将浣凝留在宫中,她就幸福了吗?她太美,遭人眼红,还差点让人玷污,嫁给番王成为王妃,谁敢再欺陵她?」

  「可是远嫁蛮荒之地,格格的生命受威胁……」

  万一那番王一个不悦,失手杀了浣凝不是没有可能。

  「朕派了身怀绝艺的冬贝暗中保护她,她不会有事。你就别再跟朕赌气了,让朕看看你。」

  「皇上,臣妾有个请求。」卫妃气若游丝地说。

  「朕答应。」康熙没有迟疑。

  「重新调查十年前苹儿中毒的真相,否则臣妾一辈子无以心安。」

  「好。」答应后,康熙揭开紫纱看著她。

  「皇上……」热泪淌下眼角,卫妃握紧他的手。

  「朕不会再让你承受悲苦,答应朕,把身子养好,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他拂开她汗湿的秀发。

  「谢皇上。」她终于释怀了些。

  「宣太医进来,好吗?」

  卫妃点头。

  她又咳了几声,闭上眼沉沉睡去。

  太医为她把脉开妥了药方,就跟著宫女先行下退。

  康熙唤来张公公。反正近来澄贝子闲得发慌,派些事给他做,以免他又有千万个要云游四海的理由。

  ****

  大红嫁衣穿在浣凝纤瘦的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面无表情的扯下红巾,盯著轿帘看。

  她没有回头。

  她想,那些人一定认为她这个红颜祸水嫁得越远越好,省得深宫内苑又发生什么不幸的事。

  盯著手上的紫纱巾,那是卫妃不分昼夜绣的。

  珍珠金宝太俗气,卫妃想送个较别具意义的东西。知道她额娘柔妃手巧,于是她绣了一方帕子给浣凝留念。

  哈,想骗她的眼泪吗?想都别想!

  出了东华门,她就与紫禁城断绝关系了。

  她以身上流有康熙的血为耻,她憎恨那种怎么洗也洗不掉的感觉。

  人人都说他是个明君,事实上不是那样的,他埋葬了多少女人的青春岁月,当红颜老去,他就弃之如敝屣,身为天子,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不必有所愧疚!

  轻轻的握著紫纱巾,东华门已离她好遥远。

  脑海中的过去一幕换过一幕,浣凝的心平静无波。

  护卫在轿外对她说:「格格,待会儿即将到达驿站,今晚我们在驿站歇息。」

  「嗯。」浣凝低声应道。

  上了妆的脸孔有些疲累,她的手伸出窗子,轻轻的松开,紫纱巾随风飘远。

  卫妃追她追出东华门,拦下花轿,只为了把这条紫纱巾给她。

  她倒是学起她额娘唯一值得炫耀的手艺。

  当卫妃问她有什么愿望时,她没有说话。

  她大可给她重重一击,浇熄她的好意,可是她没有。

  她的愿望是还她额娘!

  卫妃办得到,还得起吗?

  轿子忽然停顿,浣凝回过神来,稍微掀开帘子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群看来纪律严明的军士来到轿前停下。

  「皇上赐婚,我王为赶良时,不希望格格因路途遥远而延迟,因此派我等护送,在近日内赶抵西宁拜堂。」

  是番王派来的人!

  浣凝绞著手,眉头一蹙。

  他这是派人来跟她下马威吗?

  他最好别奢望她入境随俗,外客来访时硬逼她作陪侍寝,否则她宁可一死。

  反正她苟且偷生了十年,心已麻木,毫无喜怒哀乐,早不知活著有什么意义。

  闭上了眼,浣凝懒得再多想。

  她抱著胸口,感受到她惜如生命的手绢似乎微微发热。

  是额娘正哭泣著送她吗?她是否来到她身边了?

  不,她永远离不开那口井。

  恍惚的睡去,她不敢睡得太沉,尤其是只身一人时,

  她怕见著七孔流血的额娘,那会使她心如刀割。

  第二章

  放下手上的密函,机谆任由尧潞那双八爪鱼似的手在他身上游移。

  「王,你已经一个上午不理人家了。」

  尧潞嘟著丰厚的唇。机谆近来对她的态度极为冷淡,其实她也有自知之明,若不是因为她擅长歌舞,用心招待俄罗靳使者,机谆早将她踢入冷宫。

  「尧潞,格格即将抵达。」他忽然拉下她的手。

  机谆等著看尧潞的表情,她竟如此胆大包天,敢暗中以他的名义派杀手前去打算杀了浣凝。

  尧潞的脸骤然变色。

  但她仍镇定,顾左右而言他。「皇上指婚,格格当了王妃,我们这些姊妹全没指望了。」

  「是吗?」

  尧潞掩饰得很好,丝毫没有露出马脚。美若天仙的浣凝对她而言是一大威胁,她的地位一定不能受那女人影响。

  「哦,尧潞晓得了,王让京城送来的美人图迷了魂。」她的声音中充斥著妒意。

  「使者送来的画像确实美,没玩弄到她实在可惜,何况我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机谆的薄唇冷冷的往上勾。他脸部的轮廓十分的深,长相英俊,长年在沙场征战,使得他鹰隼般的炯眸深邃黯沉,让人难以看出他的心思。

  「我就知道王是抱著玩弄的态度,绝非认真。」尧潞讪讪一笑,掩饰她的不安。

  「所以你就擅自决定,以我的名义派人杀她?」

  「王!」她愕然一叫。她何时露出破绽了?

  「这封信上写著那些杀手们已招供,尧潞,你如何解释?」他眯眼瞥著她,看她要怎么自圆其说。

  她知道他生气了,他向来深藏不露,可是这次他的眼神透露出他非常不悦的讯息。

  「王饶命!尧潞是怕王有了新欢会忘了旧爱,才失去理智这么做呀!」她慌了,拉住机谆的手拚命解释。

  机谆挥开她的手,挑高眉瞪她。

  「王,尧潞只是……怕王遗弃了我。」她故作哀伤请求他原谅。

  「我警告你,我的东西你最好少动脑筋!要如何玩弄她是我的事,你敢再妄动,小心你的命不保。」他说到做到,绝非戏言。

  「尧潞知错了,王可否别气了?」

  她决定先巩固地位再说,格格来了又如何,只要王少不了她,她权势一把抓,要格格当舔她脚的下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王要她别动他的东西,她偏要暗中折磨那小贱人。

  「念在你还有利用价值,我就先留你一条小命。」

  机谆冷眼一瞥那幅画,画中人绝美精致的脸孔,那双微勾的杏眼足以让男人疯狂,就是身子看来单薄了些。

  这儿的女子几乎都壮得可以抬起一只羊,她恐怕连块羊皮都提不起。

  「谢王大人大量。王,尧潞为您捶背。」

  尧潞笑著为他捶背,他没有拒绝。

  「俄罗斯近期内还会派人前来,你准备一下,务必让他们尽欢。」

  「尧潞知晓。」

  「你越来越懂事了。」

  「王,俄罗斯屡次来访,有啥目的?」尧潞问道。

  「知道那么多对你没有好处。」机谆闭上眼。

  新娘的轿子会在明日酉时抵达,他等著好好看看他的王妃。

  ****

  「王,格格睡著了。」一名仆佣拉开轿帘道。

  由于长途跋涉,浣凝累得靠在轿内熟睡。

  机谆肆无忌惮的将那张白皙的脸孔尽收眼底。

  她连睡著时柳眉都蹙紧不放。

  亲眼见著,他才晓得果然名不虚传,她比画中美上十倍,他很满意。

  夜晚的寒意使她缩成一团,看来更加纤弱。

  「福全,将她抱进新房。」机谆沉声命令,率先入屋。

  浣凝觉得自己仿彿置身空中,飘浮摆动著,但是,一下子儿时额娘七孔流血的模样又缠绕著她。

  「啊!」她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又黑又干瘪的脸,男子对她露出白牙,而且正抱著她。

  挣扎使她摔了下来,四肢百骸险些散开。

  她可以确定他是故意的!浣凝不敢相信他是机谆。

  这样猥琐的男子如何率领大军征战沙场?

  她站起身踉跄的往后退,忽然跌入另一个伟岸胸膛。

  「瞧不出浣凝格格如此大方,才刚醒就对夫婿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机谆轻佻的语气有意要她难堪。

  浣凝抬眼,跌进两潭幽暗的瞳眸,她一惊,猛地推开他。

  她看得出这名男子慑人的王者之气,他才是机谆。

  「那么慌张做什么?福全可是十分热忱的欢迎格格的到来,只可惜你睡著了,只好省略一个拥吻。」

  机谆盯著她看。就是狼狈时,她的美还是不变。

  「休想!」她惊骇的进出这两个字。

  他挑挑眉,眼眸中翻腾著冷沉的气息。

  「格格说休想呢,福全,今晚你是没机会了,改日我再召你进来,先下去吧。」

  福全贪婪的向浣凝一望,露出白牙后退下。

  这狂傲冷漠的男人!浣凝浑身绷紧,似只剌猬。

  「你该尽快习惯,这样的情形往后会时常发生。」他就是爱看她微怒的脸白里透红的样子。

  美极了,也令他觉得有趣。

  头一次有女人敢摆怒脸面对他,他感到很新鲜。

  「我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哈,你有胆威胁我?」他的薄唇冷冷勾起。

  他喜欢这种挑战,但她若太放肆,他不敢保证他会怜香惜玉,必要时女人仍需要教训一番。

  「为什么不敢?」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出了东华门后,她的意志更加坚定。「只要你稍加强迫我,我会做出使你颜面扫地的举动。」她回避他的目光,因为他俊逸的脸孔有使人著迷的条件。

  「是吗?这我倒不介意,只要外人满意你的美就够了。」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他看太多了。

  「你……」浣凝惊得往后退。

  「生气了?我只是想试试格格的脾气是否真如此刚烈而已。」机谆端详她每一个细部表情。

  她由每个角度来看,都是那么美。

  其实他的婚事他可以自行决定,不劳康熙老头费事,但当宫中来的使者递出她的画像时,他愣了半晌,就决定娶她。

  那眼神闪烁著不屈服的光芒,让他想玩弄她。

  「现在见识到了?」浣凝淡漠地问。

  虽然面无表情,其实她十分害怕这高大魁梧的番王。

  「不,我只见到你硬撑著。」他点破她的伪装。

  浣凝咬住下唇。

  他一步步朝她接近。

  害怕的直往后退,她这辈子头一遭如此惊慌失措!

  「你……想做什么?」

  浣凝往后瞧,她的背抵著床榻,她无路可退了。

  「格格口吃的样子仍然美艳。」他由衷赞叹,但他眼中蕴含的调戏是那般邪佞。

  「走开!」她大喊,但阻止不了他。

  他步至她身前,嗅到她芳香的同时,双手猝然握住她的腰。

  「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说我能做什么呢?」

  明明娇弱得要命,却执拗不服输,这种让人升起征服欲的滋味棒极了,他喜欢。

  「不要!你别碰我!」她倏地甩他一巴掌。

  巴掌声震住了浣凝,而他动也不动。

  这一掌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但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

  机谆钳住她的手臂,似是要揉碎她。

  「我要玩弄你,让你为这巴掌付出代价。」他要她开口向他求饶。

  「滚!我不要--」浣凝尖叫。

  「我是你的丈夫,你该对我唯命是从。」他朝她泼冷水,点醒她他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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