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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 page 7 作者:平遥

  『小鬼,你看起来很好吃,尝起来一定很甜美。』女人修长的指轻戳巩君延的脸颊,巩君延反应忒大的挥开。

  女人不以为意,和男人一起笑开。

  巩君延眸一眯,怒气冲冲的说:「无礼之人说的无稽之语,我不会相信,除非伯爵亲口说。」

  『小鬼好悍,就不知吃起来的感觉是不是一样。』

  「你不会有机会知道。」巩君延厌恶在口头上与人相争,但必要时他也不会让任何人在口头上占他便宜。「让你们吃掉,不如我先烧掉你们。」

  『你!』男人动了怒。

  『不知道化为灰烬的感觉是怎么样?一定很好玩,你们说是不是啊?』这句话巩君延是用他们的语言说的。

  『你这不知死活的小鬼!』

  『强斯顿、莲恩,你们没有听到我昨夜下的禁令吗?』伯爵的声音冷冷悠悠的响起。

  『呃……』强斯顿慌乱得哽住声音。

  『伯爵,你还在迟疑什么?快把这个小鬼给我们!』莲恩气焰不小的朝伯爵吼。

  『现在我问的是你们难道没听清楚禁令吗?』伯爵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让莲恩一惊,偎入强斯顿怀里。『我不需要反抗我命令的人。』

  『伯爵……我们只是……』强斯顿想为莲恩说话。

  『滚。』伯爵到最后只下命令。

  隐于暗影中从头到尾只看见脚的男女就这么消失。

  巩君延才开始在迟疑自己该不该面露惊异时,伯爵的声音传来。

  「你相信吗?」伯爵伸手捏住巩君延的下巴,转过他的脸,蓝紫眼眸专注凝视。

  「你觉得我该相信?」巩君延反问,但脸红了起来,不自在的别开视线。

  「我只希望不管事实如何,都请你相信我的话。」伯爵轻道,低冷的嗓音有着恳求。

  「我只认识你,当然只相信你。」巩君延觉得口渴,轻咳几声,「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睁开眼时。」伯爵的话让巩君延眯起黑眸抬高下巴。

  那代表伯爵放任他一个人面对那对男女,也放任他们进来!

  「你那么想让所有人参观我的裸体吗?」巩君延声音紧绷,语带怒火。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信任我。」伯爵啾地一声亲上巩君延的脸颊,被后者恼红了颜抽掉。

  「信任是用心去感应的,而不是寻求话语上的表面。」

  「我没有心啊……」伯爵低喃,亲吻他的颈项,「所以我要寻找言语的保证。」

  「呜……」巩君延低呼一声。

  「怎么了?」伯爵一听,忙问。

  巩君延倒吸口气,「别碰我!」

  痛死他了!刚刚因为太生气没发现,现在一动要他的命。

  「你受伤了?」伯爵急切的想知道巩君延哪里伤了,明明他没有闻到任何血的味道,可巩君延却痛得五官扭曲。

  「去死!」巩君延赏了伯爵下巴一拳,涨红了脸,分不清是怒或恼。「别问!」

  「君延?我已经死了很久了。」伯爵执起巩君延的手放在左边的胸口上,「你还要我再死一次么?」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是……痛!」先前的那个伯爵上那儿去了?

  伯爵闻言紧张尽褪,再次抱紧巩君延,引发他的痛呼也不放,「君延……君延,你好可爱!」

  「谁可爱来着?」巩君延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项可称之为可爱的特质,「好痛……不要这样……」

  「你跳动的心要记住我哦!」伯爵突然悲伤的要求。

  「菲瑞尔?」

  「对,要呼唤我的名字,今生今世都要呼唤我的名字,不论我在那里,我也会一直一直呼唤你的名字,君延、君延、君延……」伯爵的唇被堵住,巩君延笑望。

  「别害怕,菲瑞尔,我有生之年都会一直呼唤你的名字。」巩君延许诺。

  「君延……」

  「所以别害怕,菲瑞尔,我的菲瑞尔……」巩君延摩挲着伯爵冰冷的脸庞,不停地唤着伯爵的名字。

  怎能教他不害怕?伯爵难忍心悸地想着。

  从没有一刻,他如此憎恨自己身为吸血鬼。他没有想过,也未曾想过自己会再次教爱给捉住挣不得、离不开。

  在他诅咒上帝,背离他之时,他没有后悔过,可现在,他后悔了,深切地后悔且厌憎。

  巩君延的前世,数不清的前世,千百年以前,他也忘了是何时,大约是十字军东征的时候,杀了他的未婚妻。

  伯爵那时为悍卫天主教的正统而出兵,原以为,那只是一场短暂且易胜的战役,未料却打了十几年,而他在罗马尼亚的末婚妻亚丝接到误传的消息以为他被回教徒杀死,赶赴土耳其,才知他根本没死。

  当时回教徒再次来犯,他将亚丝留于城堡,领兵迎战,没想到中了敌军声东击西的计谋。

  待他查觉赶回城堡时,见到的是身为回教士兵的巩君延杀了亚丝。

  亚丝……他一生的挚爱……他再也见不到有粟色卷发、甜美笑容的亚丝……

  她被杀了,被那个阿拉伯人杀了!

  他保卫了天主教,保卫了教皇,可是有什么用!亚丝死了!她死了!

  恨吶——

  他好恨……妒恨……恨天主教、恨所有的一切……

  他更恨杀了亚丝的凶手……

  那时他发了誓,下了诅咒,要永生永世折磨那凶手的灵魂,他会追寻他每生每世,要他尝尽所有的苦痛,要他尝到跟他一样的痛苦……

  他下令焚毁领地内所有的教堂,命所有人不得信奉天主教,他更转而砍杀所有的天主教徒,有个城市因此被他攻破……

  一次征战中,他被弓弩射中心脏,却奇迹似地没死。

  他知道那不是奇迹,更不是天主教所赐的神迹,他已成为魔鬼。

  一个死后复活、获得永恒时间的魔鬼。

  如此,他就能用尽所有的时间追寻凶手的转世,找寻、杀死、找寻、杀死……

  之中他发现,原来世界上不只他一人成了魔鬼,尚有与他一样的同类,他们称自己为「吸血鬼」,一次因缘际会,他们找上了他,让他成了他们的族人之一。

  伯爵对这种群体式的生活方式没有什么眷怀,族人们喜欢留恋当人类时的型态,他不,他一心一意只想找到那个人的转生,将他折磨至死。

  日子一久,有一天伯爵审视自己的双手,发现它们沾满了血腥,怎么也洗不掉。

  他立誓复仇,却突然发现自己反被仇恨绑缚;他累了,却不知如何停止杀戮,他的族人,分散于各地,每百年皆会因一件事聚首——

  找到凶手,杀死「他」。

  他厌倦了,可他的族人没有,于是他开始只参与找出「他」的行动,其余的,由他人来做。

  他的恨,被漫漫无尽的时间给磨去,留下的,只有徒负于肩的责任与空虚。

  而他的爱,早随着亚丝的死去葬送风中,他只是个会走动的尸体。

  可笑的是,他终于「名符其实」,更因此被某世的「他」刺伤,伤势严重至得进棺材休养百年。

  他讨厌棺材,即使所有的传说与故事都说吸血鬼得住棺材。

  菲娜的出现是族间分裂的开端。

  她知书达礼、腹有文章、礼教与热情并存……经过如此无数次的轮回,菲娜是头一个让伯爵觉得杀了她很可惜的转世。

  他不想招惹菲娜,想放过自己与她,给他们一世的自由与清静。

  可好奇心重重的菲娜,碰触了他的禁忌,于是他娶了她,将她带回威尔斯的古堡——那是他不知第几个掩饰身份的财产。

  那儿,奇特居住着,他谎称奇特是自己的表弟,而事实上,奇特只是与他一样的吸血鬼,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同为一种魔物罢了。

  奇特爱上菲娜,菲娜爱上他,他们三人陷入了一个不完全的三角。

  菲娜曾对他表白过爱自己。  可他无法爱她,至多,居于无情的立场。

  奇特因爱生妒,告诉菲娜所有的事,菲娜前来求证,他承认奇特所言,可他不懂,为何菲娜还能说爱他,明明他折磨了她无数次的轮回转生、凌虐她的灵魂,为何她还能爱?

  这就是信奉上帝与背离上帝的差别吗?这就是经过无数轮回灵魂的差别吗?

  伯爵不愿多想,谴走菲娜,奇特与他大吵,这是他第一次与族人发生冲突,而当族人开会后的结果是处死两人争吵的根源——菲娜。

  而处刑者,众人决议由他来执行。

  这是阴谋,策划好的阴谋,唯一的意外是奇特爱上菲娜。

  他们以为以菲娜的独特,伯爵会爱上菲娜,却没想到是置身事外的奇特爱上她。

  那时奇特才明白,原来族人早有意思扯下伯爵,伯爵在族中的地位相当特殊,几乎居于领导地位,许多比他早加入的族人早看他不顺眼,而他,不过是一枚意外的棋子。

  即使花了近百年才释怀,奇特仍然让伯爵去执行处决。

  伯爵没有让菲娜痛苦太久,暗自发誓要亲手中止这场仇恨。

  这场……已经变质的复仇。

  可当他第一眼见到巩君延时,被他眼中的神采给吸引住。

  巩君延的灵魂美丽到让他难以相信他便是教自己折磨了生生世世、上一世也死在自己手上的「他」。

  伯爵发现他的目光移不开,若不是心跳老早已停,他相信巩君延会发现他的心跳大得像打雷。

  伯爵悲哀的发觉自己爱上巩君延,满心满眼塞满满的巩君延。

  仇恨的最后,是否是爱?

  这样的爱,是否能持续?

  伯爵不知道,伯爵没有如此不安过,他想捉住巩君延一分一秒流逝的生命,他想好好爱他,他想让巩君延也爱他……

  「菲瑞尔?」巩君延的问唤传来。

  「嗯?」伯爵回过神来,看见巩君延就在眼前,展露笑容,见巩君延红了脸,舔吻上他脸上的红晕。「什么事,君延?」

  君延……君延……伯爵不敢想象巩君延知晓自己累世以来对他所做的事时,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呼唤他的名,那双黑眸会不会……

  会不会一样深情的望着他?

  第六章

  君延,你可知能死去是一件美好的事。

  V.L

  「不要对我这么好。

  不要眷恋不小心遗落的温柔。

  听说,语言,拥有魔力。

  那么,行为动作呢,是不是有拥有看不见的魔力?

  看到你出现就开心,听到你声音脸有了热度,感觉到你的体温,就安心。

  一点点的举动,就能撩拨的心情。

  或许,拥有魔力的是你。

  让人禁不住的倾服你的魅力。说不出口的魅力。

  于是,湖面上的时光开始转动。

  于是,湖面上开始吹风撩拨。

  于是,湖面上,随着,春夏秋冬。

  可是,或许你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温柔。

  可是,或许你也不用知道,因为不是你要的。

  说不出口的温柔,却被撩拨了。

  尽管知道。

  所以呢,所以呢……

  不是你错,不是温柔的错。

  因为确实被安慰了,只是,只是,

  我太寂寞了。」

  泛黄的纸笺上铺写着极为女性化、端整无华的英语,巩君延任一本名叫「中国地理研究」的书中发现。

  有种怀念的感觉。巩君延将之译出,修了几次,一整个悠闲的早上就在忙这事儿,伯爵在办公室与公事缠斗,他乐得清闲。

  那天之后,他躺了三天才能下床,之后过了一个星期,两人相处甚欢,但伯爵没有再要求……呃……找书、看书……找书、看书……

  巩君延拉回偏离的心绪,专注在纸笺上。

  「咦?」纸笺一翻,背面还有几行字:

  ——寂寞的

  抓着温柔放风筝

  而风吹不起

  F.Q

  字里行间透着抹落寞,从未得到想捉无从捉,想放无从放,只要心上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眼神,便能宰制自己的心,牵动自己的所有,可那人……

  那人却连留心也不留呵……

  自己的心意传递不到他身上,只能紧捉着那人不经意释放  温柔,独自啃蚀着寂寞,啃蚀着那份该死的温柔……

  「那是菲娜写的。」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打断巩君延站着发呆的思绪。

  巩君延扬睫看向声源,黑眸枫肃。来人黑发黑眸,发微卷  脸色苍白,外国人似乎长得帅的很帅、俊美的很俊美,相对的,平凡就很平凡、丑的就丑。

  而目前为止,连死去的雅琦在内,他在伯爵的宅邸内还没有看过平凡的长相。可是,人美有何用?心若蛇蝎……噢,他忘了,这些人都没有心。

  「菲娜?」巩君延姿态防备的盯着男人看,瞥眼手中的纸笺,再斜眼看眼男人,将手中的纸笺安放回原书页,合上,「多谢告知。」

  「不问我菲娜是伯爵的什么人?」男人唇色漾起一抹兴味,看着巩君延的,眼眸巡视着,似想在他身上找寻什么。

  「他是人吗?」巩君延呆了呆,一时联想不起来,「那不是胃药的名字吗?」

  他一年前常常胃胀气,那时医生给了他一罐药,牌子就是FINA。

  绝倒!男人微愣,「菲娜是……」

  才要说明,巩君延即回想起那个仅止于梦里那个深爱着伯爵却死在伯爵手上的女子与墓里冰冷的石碑上刻划的文字。

  「菲娜是我的前世?」他试问。

  这屋里随便一个仆役都活得比他久,他也不必隐瞒。

  「你想起来了!?」男人一脸震讶,巩君延眼一花,他即来到自己身前,握住自己的上臂,眼睛瞪大像铜铃般的看着巩君延,数度张口又闭口,欲言又止,最后才小心地问:「那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巩君延的回答让男人哭笑不得。「你不自我介绍我又怎会知道你是哪位?」

  男人的态度证实了巩君延一直悬宕于心的猜想,有些无奈也有些踏实,这解释了强斯顿与莲恩他们说的仇恨,只是他不愿去怀疑伯爵的动机,更不想浪费时间。

  伯爵真爱他也好,不爱他也罢,唯一确定的都是——他爱伯爵,这样就够了,只因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其它事,如今他愿意思考的,也就只有他爱伯爵这个事实。

  「抱、抱歉。」男人原先的玩世不恭逸失,代之的是一抹羞涩,「我的名字是奇特.拉弗特。」

  「Left?」左边?奇特.左边?

  「嗯。」奇特发现自己还捉着巩君延不放,忙放开,「我以为……以为你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

  他想道歉,想为自己的鲁莽害得伯爵伤未愈、害死菲娜道歉。

  更……更想再次见到那已然逝去的人儿。

  「所有的一切?」巩君延重复,然后反复咀嚼后才问道:「所有的一切是指?」

  还有什么是他必须知道而未知道的吗?

  「没,什么也没有,我是伯爵的表弟,听说有贵客才来看看的。」看来伯爵什么都没说,那「事实」不能再从他日中说出。

  奇特与巩君延先前在这个宅邸遇到的人都不太一样。

  「你也是吸血鬼了」巩君延盯着他苍白的肤色瞧,「跟菲瑞尔一样能在阳光下走动?」

  「呃……是啊……」奇特怪自己一见到巩君延便不由自主的想起菲娜,使得自己陷入不利的位置,明明两个人一点也不像,可就因知道是同一个灵魂而总会不自觉地找寻着菲娜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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