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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 page 9 作者:平遥

  “因为你很敏锐。”伯爵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微笑,蓝紫色的眼眸因而漾柔。

  “那请你再次使用英语说。”巩君延没好气的重申。“还有,我觉得你在笑我将敏锐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那个故事中用来测试公主的方法荒谬至极,伯爵举这个例子,让巩君延有种错置的感觉,稍加深想,不难理解伯爵的意思。

  “君延。”伯爵这回没有与他狡辩。

  “嗯?”巩君延觉得伯爵的神情迷蒙得好吸引人,心不由自主的砰砰乱跳——他早已习惯自己停止跳动的心对伯爵有跳动的错觉。

  “从今而后,都唤我菲瑞尔好吗?”伯爵不想再听他叫自己“伯爵先生”。

  “好。”巩君延爽快的答应。“菲瑞尔。”

  每唤一次,巩君延心头的情感便融化一分。

  “再一次。”

  “菲瑞尔。”

  “再一次。”

  “菲瑞尔。”

  “再一次。”

  “……你要几次啊!菲瑞尔!伯爵先生!”

  “伯爵先生去掉更好。”

  “菲、瑞、尔、拉、斐、德!”

  “哈哈哈……”

  “君延。”

  “巩君延?”

  雨声来自不同方向的呼唤让巩君延直觉地转向较熟悉的那一方,他看见的是怕爵穿越人群朝他走来,给了神色仓惶的他一个安抚的微笑,才要走向他,肩即被个力道握住。

  “巩君延?”那陌生的声音近在耳边,比巩君延略高的暗影罩住他。

  巩君延偏头看向那阻去自己的人一眼,脸很陌生、声音跟身形更加的陌生,于是巩君延决定不理他。

  “放开他。”伯爵不知何时已来到巩君延身边,并强硬地拉过巩召延到身边,俊脸满布敌意,然而面对巩君延时只有无垠的关怀,低问:“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巩君延摇摇头。

  “我们走吧。”伯爵今晚带着巩君延出席一个不得不出席的商业晚宴,然而因其盛大与主人的面子,来得人多似蚂蚁,一个不小心,伯爵与君延走散,让伯爵着实找了好一会儿。

  “谈完了?”巩君延不得不佩服伯爵谈生意的神速。

  基本上,巩君延仍不太了解奇特的产业有多少,只知道今晚的晚宴,伯爵轻轻松松谈了成三笔折换台币好几百亿的案子。

  “嗯。”伯爵无心再谈下去,生意失去可以再做,巩君延不见他永远也找不回来。

  “好。”巩君延得到答案,点点头,才要跟伯爵一道离开——

  “巩君延,你不是死了吗?”

  这句话让巩君延与伯爵两人身影一顿,伯爵拍拍巩君延的肩,巩君延抬头看他,点点头,微笑。

  他转身面对那陌生却知道他近况的人。

  “请问你是……”

  “你忘了吗?我是杰森.莫里,你硕士班的同学。”杰森不介意巩君延忘了他,他在意的是为什么明明已经死去的巩君延会活生生的出现于此。

  “我不认识你。”巩君延说这话前还刻意上下地打量杰森,隐于银框眼镜后的黑眸一派平静无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杰森对巩君延的印象很深,何况离他们毕业的时日不到一年,再怎么忙,见到昔日的同窗,也不可能没有印象。

  “那么我只能说你真的错认了。”巩君延微牵嘴角,眸里凌厉冷芒大放。“请容许我告辞。”

  语完,巩君延不再搭理杰森,与伯爵相偕离去。

  “巩君延!”杰森不放弃的再叫,然而他的叫声于人声的鼎沸中逸去,巩君延与伯爵的身影也隐没于人群中。

  “杰森,你认识柯芬伯爵?”被杰森遗忘的女伴好奇的问。

  “柯芬伯爵?”“柯芬”不就是那上流社会秘传的……

  “刚刚跟你抢人的那位就是柯芬伯爵,我只见过他一次,没想到今天他也来了。”

  “柯芬伯爵不是很少出席这种宴会的吗?”这也是为什么他于社交界中打滚如此久,却从未见过伯爵的原因,传说他的产业遍及全世界,然而真正主要从事什么行业无人知晓,只知道很多大企业的股东名单中或多或少都有柯芬伯爵的名字。

  可是分明已死去的巩君延为何会与柯芬伯爵一道?

  乍闻声君延死去的消息,杰森并没有太多的讶然,只是很遗憾这么一名有长材与抱负的同学英年早逝,巩君延有许多见解都十分的有趣,一度还想与他深交,但是因为两家的事业并无显著交集,一在亚、一在欧,因此就这么失诸交臂,可是杰森怎么也想不到……

  今晚见到巩君延时,杰森还以为自己一时眼花,可是当他注意力集中在巩君延身上时,发觉他是真人而非幻影,他吓到了,为求证他上前寻他,却没想到杀出个柯芬伯爵来。

  “是啊,但是今晚的主人快死去的母亲据说与柯芬伯爵私交还不错,所以请得动他吧。”

  “原来如此……”杰森若有所思地看着伯爵与巩君延离去的方向。

  第七章

  “那个人是谁?”伯爵的声音于寂静的车厢中响起。

  “谁?”巩君延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眸,投向身旁的伯爵。

  “杰森.莫里。”伯爵伸手揽过巩君延的肩,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是我硕士班的同学,家里好象是做运输的,不熟。”巩君延根本不认识他,所以当他唤住他时,他才没有印象。“我们的圈子不同。”

  “他认识你。”伯爵的语气紧绷,蓝紫色瞳眸垂敛,掩去眼底闪掠不止的寒意,抚着巩君延发的动作却轻柔无比。

  “认识不代表熟悉。”巩君延听出伯爵平静的口吻下带有的激动,“不过他怎么会知道我死了?”

  “你的葬礼很盛大。”盛大到伯爵以为巩君延是娶妻而不是下葬。

  “中国人嘛,那就是有出山啰?”巩君延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葬礼,因为他身体虚弱。

  “出山?”伯爵不明白。

  “就是很多人跟着放有棺木的车子一路走去墓园。”这样解释应该可以吧。巩君延想着更清晰明了的解说,却发现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懂。

  “有。”伯爵看到那个阵仗傻了。

  “其实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又何必如此大肆铺张?”巩君延轻喟。

  “别转移话题,杰森,莫里是什么样的人?”伯爵可没那么容易被巩君延混过去。

  “我跟他不熟,怎么知道?”巩君延微拢眉,觉得伯爵的口气愈来愈像嫉妒的妻子。

  伯爵看他一眼,不语。

  巩君延接触到伯爵的瞥视,不悦地抿直嘴角,“我跟他没有什么。”

  这话一出口,让巩宕延觉得不止伯爵莫名奇妙,连他自己都开始莫名奇妙了,他为什么要跟伯爵解释他与保森.莫里的关系?他都没问伯爵跟奇特还有今天去的那个宴会的老女主人的关系,伯爵反倒喧宾夺主!

  没有察觉自己的思绪愈来愈偏离主题的巩君延忿忿不平的想着,愈想,头上凝聚的乌云愈多。

  伯爵查觉巩君延转换不停的心绪,妒意全消,见巩君延头顶似要冒烟,不禁嗤笑出声。

  “笑什么?”巩君延真不明白伯爵。

  “没什么,你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尽管说出来。”伯爵微笑以对,适才的怒意不复见。

  “没有问题。”巩君延觉得自己又被伯爵耍了一次,然而记忆深处却有个地方开始散发温柔的分子,轻轻缓缓地,渐渐散延全身,致使他也笑了出来。

  “你笑了。”伯爵深深地凝望,想要将他的笑容记下。

  “你也笑了。”巩君延抬手轻碰伯爵上扬的唇色,笑容扩大,起眼。

  “我们……”伯爵的话语于巩君延主动的亲吻中消失。

  伯爵很是讶异巩君延会如此主动,他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盯着巩君延,好象他不是巩君延,而是另一个人。

  “怎么了?”巩君延发觉伯爵的怪异目光,微扬眉梢。

  “你很奇怪。”伯爵不能适应巩君延的转变,他的心已从一开始的欣喜到狐疑。

  一切只是巩君延还不完全是他所爱的君延,而眼前的巩君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这是正常的吗?

  “我也觉得我很奇怪。”巩君延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想碰伯爵,一生碰不烦似的

  每每想保持距离却又不安的想要确定伯爵是真的存在于身边。

  这种心情不像是他的,却又真切地存在着。

  “是吗?”伯爵既是欣喜又是丧气,但仍打起精神来。

  车子突然颠跛了下,伯爵与君延一愣,伯爵忙按下隔离窗,只见前方的路上发生追撞车祸,伯爵一惊,下意识地揽进君延入怀,要驾车的强森小心为上。

  “追撞事件啊……”淡淡的血腥味飘散于空中,巩君延一个不小心咬到自己的嘴巴,这才发现他的虎牙长了,虎牙咬到的伤口冒出血来,他皱起眉头,情不自禁地伸舌舔去血。

  “君延,你的自制力真低。”伯爵见状,毫不留情的耻笑他。

  “我才当了三个多用的吸血鬼。”巩君延困窘不已的想让虎牙缩回原来的长度,却怎么也不能如愿,于是即使再不情愿,巩君延也只能求助于伯爵。“怎么办?”

  “放着不要理它,一会儿就好了。”伯爵低首吻住他嘴下的伤口,不一会儿,巩君延的伤口愈合,他则挑逗地舔了下他的唇,惹来巩君延一阵轻颤,难得没有反抗。

  伯爵仍然抱着巩君延,看着强森小心翼翼地经过追撞的车祸现场,警车的声音由远方传来,还有一段距离,现场没有人管理,因此交通有些混乱,汽油缓缓地流向较低的路面,经过的车子莫不放缓车速前进,此时,他们之后的车子不停地按着喇叭,似是在催促伯爵他们快一些。

  巩君延回头看眼之后的车子,驾驶人的眼神涣散,显然不知道他们正在经过车祸现场,一味的想要快速通过。

  “那个人是不是喝醉了?”巩君延的视力在夜晚有若白日。

  “没错。”

  “爵爷,那我们……”强森也注意到身后那台车子的异状,忙征询伯爵的意见。

  “别理他,继续走。”伯爵盯着那人看,眉微拢,拥着巩君延的力道加重。

  “没想到英国也会有人酒醉驾车,我一直以为只有台湾才会有这么逞强又不怕死的驾驶人。”酒醉驾车害人害己,巩君延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浪费生命。

  “人类本质都是一样的,只有环境与教育才会造就不一样的个体。”这么多年来,人类并没有改变多少。

  “现在好象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巩君延紧盯着那驾驶人,有股不祥的预感升起。

  “你别一直看着他,他会发现的。”人类的第六感有时候还颇强。

  “可是……”巩君延才想说什么,后座就被狠狠撞上,车子撼动了下。

  喇叭声急响,伯爵抱紧巩君延,先问他有没有事,后才嘱咐:

  “强森,把车子停在中间。”

  “是。”强森领命,直接熄火。

  他们三人下了车,后头的驾驶人也下了车——伴随着一串诅咒的话语。

  “你醉了。”强森上前做沟通,那驾驶人死不承认自己醉了。

  他们两台车子阻去了唯一的通路,此时警车已到,有一名警察前来关心,要他们把车子开到一旁再来理论。

  巩君延心头那不安的感觉跃升着,他很紧张,却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君延,你怎么了?”觉察到巩君延周身不安定的空气分子躁动,伯爵分神经问。

  “没……”巩君延给伯爵一个笑容。

  争执持续着,强森要将车子开到路旁可那酒醉的驾驶人不肯,就连警员的话他也不听,伯爵的侧脸染上火光,神情略为凝重,巩君延站在他身边,四下张望,寻找着那令他不安的源头。

  火的炙热悄然窜升,来得令人措手不及,路旁追撞成一堆的车辆因汽油外漏成了最佳的助燃物,突地,“轰”的一声巨响,火舌冲向天际,似地狱企求光亮的灵魂般奔腾纷燃。

  所有的人全被这突来的爆炸起火给弄得狼狈不已。

  一连好几声爆炸声传来,让所有人全趴在地上不敢稍动,就连那名酒醉的驾驶人也吓得酒醒大半。

  巩君延耳朵嗡嗡作响,眼冒金星,身上被个重物压着,他吃痛地呻吟一声,转头想看那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是什么,然而当他看见一络黑发自他肩膀滑落之时,巩君延一忡,使劲翻过身,方知压在自己身上的不是东西,而是伯爵。

  “伯爵先生?”巩君延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与喘息转来都似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想伸手推开伯爵看清伯爵,也发觉自己全身的气力不知何时被抽光,无法便上方。“菲瑞尔,菲瑞尔……”

  巩君延手伸到伯爵的腋下,拥抱伯爵,大叫,然而不论他再用力的叫喊,传入他耳里的声音始终不大,而伯爵也没有响应他的叫唤。

  “菲瑞尔!醒醒!”巩君延吃力的抱着伯爵半生起身,透过伯爵的肩膀,他看见一片浓烟往天空飘去,浓烟的源头是一堆被灭火器的白色泡沫喷得到处都是的汽车残骸。

  “菲瑞尔,菲瑞尔,醒醒啊……”巩君延在伯爵的耳边叫着,但伯爵只是低垂着脸,全身的重量全都压在巩君延身上,巩君延虽然觉得很重,却不肯将他推开。

  怎么办?怎么办?强森呢?伯爵……菲瑞尔他……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他该怎么办?他……他还能活下去吗?

  巩君延被突现的空虚与猛烈的惊惶所占领,一股强烈的冲击往他的脑门打去,他身子剧烈颤动了下,觉得头好痛,眼前所见的东西开始有影子,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

  然后,脑海深处开始有个声音扩开,由小渐大,唤的全是同一个名字:菲瑞尔。

  “巩先生。”强森的声音从好远好远的地方传来。“您没事吧?”

  “菲瑞尔出事了……”巩君延只记得自己说了这句话,便教无尽的黑暗吞噬。

  他最亲爱、挚爱的菲瑞尔再一次为了保护他让自己受伤……

  菲瑞尔、菲瑞尔、菲瑞尔!

  巩君延猛然睁眼,映入逐渐凝聚的视焦中的是熟悉的床帷,脑中回荡不已的是伯爵毫无生气的模样。

  一股剧痛痛击巩君延的理智,他眼前一花,只觉头不像自己的。

  “搞什么……”巩君延向来只痛心脏,没想到头痛起来也令人难过得要命,一个怪味直冲上咽喉,一个俯身,吐得满地都是秽物,然而胃的翻搅依旧,跟着头的翻腾一道折磨他。

  菲瑞尔,菲瑞尔,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呜……”巩君延抱着头,额冒冷汗,低吟出声,“好痛……”

  菲……瑞尔……菲瑞尔……我爱你……

  “呃……菲瑞……尔……”巩君延断续的叫着,满心满眼满脑全都是伯爵的身影与说过的话,一幕又一幕像倒带的影片般快迅又清晰无比地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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