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你放开我。」羽渊业怒瞪着山苍,不满的说:「我在这儿都住了二个多月了,你有什么意见啊?」
「谁准你住这里的,滚出去。」
「呜!」虽然羽渊业畏惧他的怒声,不过他愈是叫他走,他偏就愈不走,「不要,我不走,这儿是宗要我住下的,你没资格赶我走。」
「宗?」
他就觉得奇怪,回来也十来天了,熏香苑向来形同禁地一般,怎么连日来会有侍女在里头进进出出。
没想到宗叔申这家伙竟然没经过他的允许,就让个『男人』住进熏香苑里头,难道他不知道这寝宫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可恶!等他回来后非要他好看不可。
「没错!放开我。」敲打着山苍的手,羽渊业不悦的说:「你要是有意见的话,和宗说去,别来找我发脾气。」他也不愿意住,谁教宗叔申硬是要他住下,反正他也对住在熏香苑这件事感到生气,正好反将宗叔申一军。
听他如此说,山苍心中的火就更大了。
他是不管朝政没错,但是山城的事情何时沦落到他得听从宗叔申的意见了,这可恶的家伙,把他这皇子往哪儿摆啊!
「哼!你这小子还真是搞不清状况,你以为山城是谁在掌权的?」
「什……什么?反正你又不管山城变成怎么样,当然就该由人称大贤者的宗来裁定一切,不是吗?」
「你……」闻言,山苍快气炸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理直气壮的羽渊业,瞪大着眼看着他。
气愤的山苍,将羽渊业的手更握得死紧,使他原本雪嫩的肌肤马上浮现红晕。
「别以为如此忤逆我,你会没事!」
「你……你做什么?」硬是被山苍拖进山绿寝宫的他,害怕的大叫着:「放开我……」
「再吵我就杀了你。」
「住……住手啊……」
完全不理会羽渊业的叫喊,山苍强势的将他的双手捆绑在床柱上。
「给我乖乖待在这里。」
语毕,山苍脱下睡袍,上床就寝,被绑在床柱上的羽渊业还搞不清状况的看着即将入睡的他。
现在是怎样?刚刚还一脸想杀人的模样,才一转眼,他竟然说睡就睡。
「喂!你醒醒啦!」羽渊业小声的喊着。
瞧他没动静,他又喊了几声,不耐烦的山苍睁开眼不满的怒视着他。
「吵死了,想死啊?」
被他的气势吓着羽渊业,一脸无辜的说:「你的思考模式真的让人很不解,脾气就和天气一样说变就变,我都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山苍爱理不理的说:「你不需要懂,只要听话就成了。」
「说那什么话呀!我为何要听你的?况且我也不想懂你。」羽渊业嘟着嘴不满的说。
「你只不过是个花匠,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住在熏香苑本就是死罪,要不是你是寻找她的唯一线索,我早就杀了你。」山苍语气冰冷说。
「又不是我想住,是宗要我住的,我说过想发脾气别找错人。」
「我管你是谁准你住那儿的,没有本皇子的允许,住入熏香苑就是得死。」
「就算要死,那你也不用把我绑在这里!」
「我说过现在我不会杀你,要是不绑着你,你肯定不会乖乖听话。」
「听话?听什么话?」羽渊业不解的问。
「我需要你的香气。」
思索了一下他的话,羽渊业似懂非懂的说:「皇子的意思是,要用我身上的香气来让你入睡吗?」
山苍不语,只是直视着他。
「那你也不用绑着我啊,说一声就好了,我又不会拒绝。」他笑了笑说。
「嗯!皇子就算长大了,原本的习性还是改不了,做的总是比说的快,还是老样子让人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对了,那个大抱枕还在吗?啊……」惊觉自个儿说溜了嘴,羽渊业赶忙闭上嘴。
「还在……你怎么知道大抱枕的事?」这事应该只有她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忍不住心中的讶异,山苍坐起身来,用力的捉住羽渊业的双肩。
「这……这是……她告诉我的。」情急之下,羽渊业随口胡说。
「说谎,那可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她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面对强势的山苍,他脑中一时之间一片空白。
「说!你怎么知道的?」
对于他的怒瞪,羽渊业心中的恐惧不断升起,突然,他灵机一动,既然山苍认为『她』与他有关联,那好,就好好利用这层关系。
「你可别对我这么凶,不然她可是会不高兴。」
「什么?」
「要是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后,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关系?你们是什么关系?」
「等你让山城再现风采,到时我就会告诉你。」羽渊业故作神秘。
「你……」可恶!竟然利用他想见她的弱点来要挟他。
瞧他气愤的模样,羽渊业笑了笑,将被绑住的双手移到他面前,「放了我吧!今天我就委屈点在这儿陪你睡。」
委屈!陪本皇子睡很委屈吗?这可恶的小子!山苍心头虽是这样想,但还是满心不悦的松开他手上的束缚。
「不准离开,听见没?」
「嗯!你睡吧,我不会走。」
羽渊业坐在床沿,等着山苍闭眼睡去,可是他却一直直视着他。「怎么啦?皇子不是想睡吗?」瞧他没合眼,羽渊业不解的问。
「不行。」
「什……哇!」
疑惑还未得到解答,山苍便一把将他抱住。
「只有味道不行,我需要抱的感觉。」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放开我,我才不要让你抱。」羽渊业死命推着山苍紧抱住自己身躯的手。
「不管,我就是要抱。」不理会他的反抗,山苍将他抱得更紧。
「你……」此时羽渊业想到宗叔申说的话,于是换上一张笑颜说:「皇子就别开我玩笑了,谁都知道你向来厌恶男色,不可能真的想抱我吧?」
「啐!这么快就被你给看穿了,真无趣。」
山苍嘴上虽这样说,可是心里不禁暗咒自己的不对劲。
他是怎么了?怎么会有想抱他的冲动,这一定是哪里错了。可恶!都怪他的行为太像她了,害他错乱,才会以为他就是她的可笑想法。
见山苍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羽渊业明白他要是没抱着抱枕肯定睡不着,再瞧瞧他略微消瘦的脸庞,山苍是妹妹心爱的人,既然现在的自己代替了妹妹,那么就该让他得到应有的感觉。
「皇子别不高兴,我让你抱就是了。」
听到他这么说,山苍又惊又喜的说:「你……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手啦!」瞧他脸色微红,羽渊业知道他想歪了。
「手?」
「嗯!你不是都要抱着抱枕才睡得着吗?那我的手就牺牲点让你抱啰!」
「你……这是什么话啊!先是委屈、后是牺牲,怎么?与本皇子睡觉让你很为难是不是?」山苍赌气的偏过头。
瞧他孩子气的模样,羽渊业笑了笑,「那你是要还是不要?再不说我就要走啰!」
山苍心中虽然很气,不过他还是抱住了羽渊业的手,顺势躺了下来。
「别再吵我睡了。」
「嗯!皇子晚安。」
也许太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感觉,山苍躺下没多久,羽渊业便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
羽渊业坐在地毯上,头靠在丝质的被褥上凝视着入睡的他,用手轻拨了拨山苍前额的发丝。
皇子这几年变了好多,俊美的脸庞上多了份岁月的风霜,却不失傲骨的气势,不过行为还是那么让人难以理解。
妹妹,妳高兴吗?再过不久妳最爱的人就会去看妳了,因为妳就是哥哥,而现在的哥哥就是妳,他所爱的是妳,不是现在的哥哥。
一想起妹妹,羽渊业仰头自喃:「皇子……小业才是你该思念的人。」
一大清早,许久未睡得如此香甜的山苍,原本想再多抱抱那只手,转个身却抱到个松软的物体。
嗯?触感不对,味道也不对。
睁眼一瞧,只看见他习惯抱的大抱枕横躺在眼前,瞧了瞧四周,却不见他想见的人。
人呢?跑哪儿去了?
一早没瞧见羽渊业,山苍没心情再睡下去,直接起身。
一旁的侍女们瞧见他起身,连忙来到他的面前为他梳洗。
「他人呢?」
山苍突如其来的话,让服侍他的侍女们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子您问的是……」
「陪睡的人啊!」山苍不耐烦的说。
「陪睡?」这话让她们全没了头绪,其中一人道:「可是皇子您昨晚并未有宠妾侍寝啊!」
「你们是睡着了是不?他那么大个人你们都没瞧见吗?」都陪他睡了一晚,竟然跟他说没瞧见,真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可……可是我们并未瞧见有任何人陪寝啊?我们不知皇子指的是哪位侍妾?」侍女们战战兢兢的说。
「不是侍妾,是抱枕。」
「抱枕?」山苍的话让侍女们更加疑惑。
瞧她们一脸不解的模样,他不耐烦说:「不就是住在熏香苑那人。」
「皇子说的可是羽渊少爷?」这下她们才恍然大悟。
「羽渊?他姓羽渊?」和她相同的姓,巧合?
「是啊!羽渊少爷来城里已有二个多月,一直是住在熏香苑里头,如果皇子要找他的话,这时辰他应该在花房里培育花种,需要奴婢为皇子叫他来吗?」
一面听她们絮絮说着,山苍一面思索着昨晚羽渊业所说过的话。
他曾说过他与她关系匪浅,难道他们是亲戚?或者……更亲密?不然他为何会如此了解他们两人的事。
「不必了。」算了,反正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还不如早些将所答应之事完成。
于是他转身对一旁的侍女们说:「传大臣们上大殿晋见,我要与他们商议朝政。」
「啊?」闻言所有人无不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会从皇子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就知道这句话说出口,她们一定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为了知道她的去向,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还不去!」山苍催促道。
「是。」侍女们纷纷退下。
第四章
徐徐和风吹过,花房内一群花匠们正围绕在羽渊业的身旁,专注的听着他的讲解。
这时处理完朝事的山苍正巧经过,瞧见了他们有说有笑的模样,站在一旁的他心中莫名的不悦感直升。
正在讲解中的羽渊业一个不小心将手指划破,鲜血由伤口汩汩流出,眼见于此,山苍走了过去,一把捉住羽渊业的手。
「皇子。」瞧见是何者前来,所有人马上恭敬的跪地喊道。
被抓住手的羽渊业,一脸不悦的瞪着山苍,「你做什么?」
「住口。」
羽渊业的不平还没得到解释,山苍已将他受伤的手指含入口中。
「你……」被他突如其来的行径,弄得不知所措的羽渊业,满脸通红的忘了自己本想骂人的话。
山苍满是气愤的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留下疤痕怎么办?」
「这只是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是不是也太大惊小怪了。
「小伤?本皇子要抱的抱枕怎么能有任何的伤痕。」
「我、我何时说要让你抱了?」
「昨晚。」
「那也只有昨晚而已,我又没说以后都要让你抱。」
「哪来那么多废话,走!」
「哇!你做什么?放开我……」
不容羽渊业反抗,山苍硬是拉着他离开花房。
一旁的花匠们见他们走远,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哇!瞧见没,那个喜好女色的皇子竟然会抱男人,真是天下奇闻。」
「那可不,没想到向来厌恶男宠的皇子,也会有抱男人的时候!真是诡异。」
「喂!你们还说风凉话,阿业就这样被带走了,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真让人担心。」
「嗯!说的也是,希望他不要被杀了才好。」
被强硬的拉到山绿寝宫的羽渊业,被山苍一把甩到柔软的地毯上,让羽渊业整个人扑在毛毯上。
不满的撑起身子,羽渊业怒视着他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山苍走到衣柜拿出一套衣裳,又走回到他的身旁。
「换上。」
「换衣服?」山苍又在想什么?
「要服侍本皇子之人怎么可以一身的脏乱。」
「咦?」
「还有,要是你的手给弄出疤或是变粗,抱起来触感可就差了,我喜欢昨晚抚触的感觉。」
「耶?」
「从此刻起你不用再到花房,只要专心伺候我就成了。」
「哈!」
山苍将衣服丢给他,命令的说:「别只会发单音字,还不快去换上。」
「我……」再也忍受不了他的霸道,羽渊业大吼:「不要以为我不说话,就当我什么都答应,我不换!」
「你敢反抗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山苍怒道。
「我为何要听你的?我是宗找来的花匠师,可不是你的奴仆,就算你是皇子,我也没必要听你的命令。」羽渊业倔强说。
「你以为你现在踩着谁的地,顶着谁的天?本皇子说的话谁都不准违抗,叫你换就给我换。」
「不要。」羽渊业抬头瞪向他,「就算我的衣服再怎么破烂,我也不要换上你给我的衣服,况且宗已经帮我准备了许多衣服,我不要穿你为我准备的。」
「给我换。」
火大的山苍不想再听他的反驳,强硬的扯着羽渊业的衣领。
「你……你做什么?不要……」羽渊业强拉住衣服,敲打着山苍的手反抗着。
「换上,给我换上听见没?」
「不……哇……」
羽渊业话还没说完,衣服已被山苍撕破,裸露出雪白瘦削的细肩,刹那间他呆了数秒,下意识的赶忙拉起破裂的衣服遮身,一时委屈的泪水滴落。
「你……」见他落泪,山苍显得十分无措,不懂得如何排解这种场面的他,只好大声吼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不准哭。」
眼眶泛红的羽渊业豆大的泪珠落得更急,不悦的怒瞪着他,紧抓住被撕破的衣裳,生怕背上的秘密被山苍给发现。
「我哭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要哭。」赌气的他反抗的说。
羽渊业一脸委屈落泪的模样,让山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真的好像她,思及此,他暗咒了一声,可恶!怎么又把他和她联想在一起。
瞧见他的第一眼,山苍就觉得他的身上环绕着她的影子,不管是举止或者言语都与她相仿,尤其他身上的熏香,更让他多次误以为他就是她。
他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竟然还有股冲动想褪去他的衣裳,到底是怎么了,他可是个男人啊!
山苍不愿再多想对他的感觉,转身对一旁的侍女道:「将宗帮他准备的衣服全部给我烧了。」
「是。」侍女们随即照办。
听见此话的羽渊业,气愤的说:「你在说什么?那是宗为我做的衣服,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哼!别忘了我可是皇子,山城里的所有事物皆由我主宰,从今起你只准穿我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