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的激将法生效了。”火匡怎会不知她的用意,不就在要他夺回蓝星吗?
于是他对一旁的焰方宸道:“点兵阅将,三天后攻瓦连达城。”
“是。”
昏迷多日的蓝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眸,吃力的转动灵眼看著四周。
好脏好乱,这是什么起方?地牢吗?他记得自个儿被人给掳走了,后来呢?
正当他想著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醒了吗?”、“谁?”还没能适应光线的他眯著双眸看向背对著光的男人。
“连我你都不认识,看来你这蓝先生也不怎么行嘛!”男人不屑的说。
慢慢的适应光线后,蓝星看著面前的男人,见到他身上佩带著皇徽,便明了此人的身分。
“你是瓦连达城的王子密兹克。”知道他是个无恶不作之人,蓝星轻蔑的撇了撇嘴。
“呵!终于认出我来了。”密兹克勾起他的下颚,邪佞的笑了一声。“我问你,你是不是想杀了火匡啊?”
“你……”在陵墓的话被他听见了!
“想不想与我合作呢?”
和这种卑鄙小人合作?
“没错,以你在人民心目中的声望与地位,火匡绝对会为了面子出兵讨回你,只要与我合作,绝对能达成你的心愿。”密兹克自信的说著。
杀了火匡?这是他八年来的心愿,却一直无法动手杀了他,现下有人要帮他这个忙,他应该很高兴啊!可是为什么听到火匡要被杀,他的心却有些隐隐作痛,为何呢?
他猛然摇头。不行!都这时候了怎么可以心软?既然有人要动手杀火匡,他不可以再犹豫不决,这是报仇的大好机会,不可以错过!
“好,我和你合作。”蓝星狠下心来应许。
“聪明!不过你既然和我成了夥伴,总得拿点东西来刺激一下火匡吧?”
“什么意思?”凝望著密兹克,蓝星总觉得他的话令人不安。
密兹克俯下身来,抚触著蓝星深蓝的发丝,邪佞的笑著。
“听说火匡为了你不仅筑高楼,还下令只应许你是炎城中唯一的蓝,看来他似乎很爱你嘛!没想到你这个玩具竟然会想杀了他,真是令人不解啊!”
“别碰我!”怒然打掉他的手,蓝星只觉一阵思心戚涌上心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就这个吧!”邪恶的笑了笑,密兹克的眼中满是算计。
“什么?”
还来不及反应,蓝星的发丝倏然落下一大束。
望著散落下来的蓝发,他愕然了。
为何望著火匡喜爱的长发落下,他的心会有股刺痛的感觉?
凝视著蓝星多变的神情,密兹克邪笑著。
“怎么?心疼吗?看来你也不是很恨他嘛!听说你爹是被火匡所杀,他还真是死得不值得。”
“你……你说什么?”爹何时被火匡所杀了?可就算不是他亲手所杀,却是他亲手毁了爹的尸体。自己是恨火匡的!蓝星不断的在心中给自个儿这个肯定的答案,拾起头来望著密兹克,他语气坚定的说:“王子此言差矣,我当然是恨太子的。”
“哦!是吗?”密兹克哼了声。“到时两军交战,我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一定会手刃太子。”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哈哈哈!”
伴随著阴邪的笑声,密兹克离开了幽暗的地牢,只剩下蓝星一人呆坐在黑暗的角落中。
蓝星喃喃自语道:“我是恨太子的,我当然是恨太子的!这不是我八年来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吗?为何到了这时候,我还拿不定主意呢?不该如此的不是吗?爹你说,星儿是不是很没用?”
他抬头凝望著唯一有光线照射进来的小窗口,出神的注视著窗外的星空。
望著一闪一闪的星星,他不安的情绪安定了不少。
“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
第三章
幽静的黑暗里,蓝星叹了一口气。
三日后,炎城的大军抵达瓦连达城的郊外。
自从收到蓝星的头发后,火匡就怒不可遏,没想到他要求蓝星留的长发,就这样硬是被密兹克拿来当激讽的利器。
“可恶!”想起来他还是很生气,不禁怒骂了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正在研拟作战计画的军将们无不不解的望著他。
焰方宸见大夥儿疑惑的目光,打圆场的说:“太子还在为头发之事生气?”
“咦?思!”火匡也没想到自个儿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大叫出来,只好强装没事的应了一声。
“太子无须恼火,密兹克竟然伤了蓝先生,这一战我军非要瓦连达城付出代价不可,各位将士们你们说是不是?”焰方宸利用此事来激发士气。
“当然。”
在坐的军将们异口同声道。
“这等有损炎城颜面之事当然是要讨回公道,怎么可能不讨回?”其中一人道。
“可不是?他们竟然大胆到在炎城境内将蓝先生给掳走,这事怎可善了?”另一人又说。
见大夥儿气愤难平的神情,火匡高兴的说:“好,各位有如此的想法就对了,真是大快我心g阿!”
焰方宸为他倒了些酒。
火匡举起酒杯大喊著:“此战咱们定要瓦连达城付出应有的代价。”
“是。”
将士们也举起酒杯,一同与火匡一饮而尽。
“出发!”
经过两军数日的交战,炎军已呈现败势。
火匡没想到密兹克竟然会用水攻的方式让炎军先是死伤惨重,又用火攻的方式让炎军继而忙于灭火。
在密兹克的逼杀下,火匡早以和原先的部队脱离,只剩下数位保护他的将士们在他身边。
经过多日时逃时战的折磨,所有人早已疲累不堪。
“太子先休息一下吧!瓦连达军应该暂时不会找到这里。”
“也好。”
火匡颓然的坐了下来,表情凝重的看著眼前的火堆。
一向意气风发的他,没想到此战竟会败得如此凄惨,不仅没救到蓝星还陪上数万条人命,现在更是像难民般的流离颠沛,怎么会如此呢?
第一次尝到挫败的他,简直无法承受这个事实。
正当他们休息时,瓦连达城的军士们攻其不备的杀了过来。
“杀!王子下令了,谁要是能拿到火匡的人头就赏金十万两啊!”
“保护太子!”
一阵厮杀,炎军的将士们寡不敌众,被砍伤无数。
火匡也好不到哪儿去,腹部硬是中了一刀。
将士们用身体抵挡瓦连达城军士们的刀剑,大喊道——“太子快走啊!”
“太子别管我们了,快离开这里!”
见状火匡早巳乱了方寸。“我不能,不能丢下你们!”
“太子快走吧!希望您能救回蓝先生,太子保重……杀!”
一声喊杀,将士们不顾早已血染全身,用身躯挡住了瓦连达城兵士们所有的刀剑。
火匡见大势已去,只好心痛的逃离。
带伤的火匡漫无目的的逃著,不停的往前冲,经过不知多久的时间,血从腹部的伤口不断的涌出,渐渐的他体力不支的倒了下来。
这时一道身影走近,手上拿著短刀。
“我该杀你的。”
星光下,蓝星深蓝的身影带著冷然的杀意,一步步的走向昏迷的火匡,短刀也一寸寸接近他的颈子。
然而凝视著火匡一身染满鲜血与狠狈不堪的模样,他却顿时觉得不忍。
“杀你是我这八年来唯一的心愿,今天我就能达成了……为何见你如此,我会狠不下心下手?”他呢喃著。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瓦连达城的士兵们和密兹克也来到了断崖处。
“蓝星?”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他应该被关在地牢内才对啊!见到蓝星的密兹克有些惊讶。
“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火太子,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动他,他的命是我的。”
蓝星见到他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冷静的说。
“呵!那你怎么还不动手呢?”
“趁人之危,胜之不武。”他像是在找藉口的说。
蓝星也不知道为何有救火匡的想法,但是他实在不愿看见火匡死在这种卑鄙小人的手上。
“是吗?我看你并不想杀他吧!现在才来同情他不是很可笑吗?不过能让炎军如此溃不成军,可都是你的功劳呢!”密兹克邪笑说。
“别、别说了!你这个卑鄙之人竟然利用我,你答应我不伤害炎军之人的,为何食言?”蓝星愤怒的直瞪著密兹克。
想起此事,蓝星有说不出的自责,没想到密兹克竟然会用他的命当挡箭牌,让炎军完全束手无策。
“呵!利用?食言?”密兹克不屑的笑了笑。“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只说不伤害,可没说不杀啊!况且我们本来就是互相帮助的关系不是吗?何来利用之说?”
“你……”蓝星简直快气炸了。
这和当初讲的完全不同,他真是太傻了,竟然会相信这种人的话,如今看见死伤惨重的炎军,他心如刀割。
看情形蓝星是不会杀了火匡的,密兹克没耐性的说:“你到底杀是不杀?我这可是给你机会,不然以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他逃得了吗?”
哼!不只是火匡,连你我都会一起杀,呵呵呵!他一脸邪笑看著两人。
蓝星怎会不明白密兹克要他们死的心,前有瓦连达城军队团团包围,想杀出重围,以他的能力是不可能:后有断崖,海浪不停的拍打著岩壁,像是想吃了人般。
思忖了一下,他想只有赌一赌了,反正不管怎样都是死,倒不如赌一下也许还有生机。
“我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不过我不会让你侮辱尊贵的太子,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话落,蓝星紧抱著火匡跳落断崖。
见状密兹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叫:“可恶!竟然选择跳崖,给我下去搜!”
“是。”
密兹克邪恶的目光直视著深不见底的断崖。
“就算死,我也要让你们不得安宁,哈哈哈!”
密兹克得意的笑声回荡在黑夜里,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连日的战争,在焰方宸随后的支援和没有蓝星的威胁下,炎军已不再像先前那样只是任人宰割,多番激战后战况已渐趋稳定。
在战事平稳下来后,焰方宸才有机会问到多日未见火匡的事。
“太子呢?他不是与你们同行,怎么只有你们回来?”
帐包内一群人不知如何回应的互看著。
“这……我们与太子失、失散了……”其中一人胆怯的道。
“什么!失散?”焰方宸惊讶的站起身来,又问:“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这样的,那天太子带著大批人马前往攻城,谁知密兹克那卑鄙小人竟然用蓝先生当挡箭牌,我们又不能拿蓝先生的命开玩笑,就这样兵荒马乱之际,我们与太子走散了。”
“可恶!为何不早说?”都已过了数日,现在要找太子恐怕是难上加难。
“请焰大人降罪!”
见从未发怒的他如此恼火,所有人无不下跪请罪。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这时一位将士问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传令下去,加派人手寻找太子,对外尽量封锁住太子失踪之事。”
“是。”
大夥儿离开后,焰方宸心里祈求著太子千万别有什么意外才好。
夕阳余晖下,淘淘的白浪拍打著海岸边,白鸥悠扬的飞翔于火红的彩霞间。
一阵阵打在蓝星身上的海浪,让昏迷多时的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眸,目光略微呆滞的看著四周。
凝望许久后,他想起了被密兹克追杀而跳崖之事。
我没死吗?看来我的命还满硬的嘛!他自嘲的笑了笑。
硬撑超身子,他想起了火匡。
对了,太子呢?他怎么样了?跳下时自己还抱著他的,冲散了吗?不行,得赶快找到太子才,行,他身上还带著伤呢!
思及此,他努力站了起来,沿著海岸边一步步走著。
随著时间流逝,天色已由红转为黑。
望著深不见底的海,就算夜再黑、身体再累,他仍然不死心的找著。
“太子……”已喊到无声的他还是不放弃的扯著喉咙叫著。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个时辰,正当他想放弃时,竟瞧见了不远处一颗夜明珠发著光,他马上跑了过去,见是火匡,便紧张的用手指靠近他的鼻子。
“太好了,还没死!”他高兴的将他抱进怀中,“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得先为太子疗伤才行。”
他硬拉著火匡笨重的身躯往森林中移动,找到一处山洞后,先生了火,又脱去火匡身上湿透了的衣物,并找来大片的树叶为他遮身。
蹲在昏迷的火匡身边,蓝星为他看了一下伤口。
“再不治的话,就算没跳海死,也会因为伤口化脓而死·得快点找药草来治疗才行。”
说完,他顾不得早巳疲累的身躯,拿起火把步出了山洞为火匡寻找药草。
瓦连达城内,在连日战败的情况下,密兹克已失去了先前得意的笑容,大殿上他正大声斥责著大臣们——“你们这些没用的饭桶,不仅让蓝星脱逃了,连已经溃不成军的炎军都没办法击败,我养你们这些没用的人干嘛?”
“请王子息怒。”
大臣们全如同缩头乌龟般的不敢抬头看他。
“息怒?还好意思要我息怒!”
被大夥儿硬是推出去的老臣子脸色凝重的说:“这……这是谁也没料到的,蓝星竞利用混乱之际逃出地牢,而另一支炎军会由后方配合已苟延残喘的前方军队包夹,以致……”
“以致输了是吗?”闻言密兹克更是恼火,本以为胜券在提的事情,竟半路杀出焰方宸这个程咬金来,让瓦连达军是兵败如山倒。
“是!”老臣子胆怯的应道。
“还好意思给我讲理由?将这些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王子饶命啊!”
大臣们全跪下来求饶,可是密兹克并不加以理会,硬是将那些人给砍了。
寻找火匡与蓝星多日都未有结果,他有些不耐烦的问著另一群臣子们:“都这么多天了,那两人还是没有消息吗?”
看著同僚被拖去斩,一旁的臣子内心惊恐不已的不知如何回话。
“我问你们话,不会答吗?”见臣子们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话来,密兹克发怒的大吼,“是……这个……还没……”其中一个臣子颤抖的说。
“什么,还没有?你们是于什么吃的,找个死人都找不到,要你们这些人何用?来人网!拖出去斩了!”
“王子饶命啊!”
相同的话语也得到了相同的下场,剩下的臣子们无不吓得双腿发抖。
密兹克对著剩余的臣子们说:“要是七天内没将事情给解决,你们就提脑袋来见我。”
“是。”
星空映照著密不见天的森林。
在浓密的古老森林一隅,火影随著风的吹送而左右摇晃。
数日来,火匡在蓝星细心照料下,伤口已愈合了不少。
躺著的火匡一个转身,又瞧见蓝星仰头看著天上的星星了。
这些时日来他时睡时醒,醒著时总是会瞧见蓝星望著天像是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