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个女仆来到常若水的女婢身旁。“妳没事吧,刚才那巴掌一定打得妳很痛吧?”
“就是啊,真是太不通人情了,又不是犯了天大的罪,有必要动手打人吗,真是太不讲理了。”一个看不惯常若水行为的男工也痛批着。
“我好羡慕丹心能服侍小少奶奶。”那女婢摸着发疼的脸颊,感切的说。
“嗯!”另一,名小丫鬟也有相同想法。
“不过也没办法,谁教丹心是夫人最信任的丫鬟呢。”
此时在场所有人皆有同感的点着头。
常若水骂完了那群下人之后,便来到了连君兰的居所“天香兰阁”。
她踏着轻快的步伐,口中哼着小曲儿,高兴得敲着房门。“兰姐姐妳在吗?是我若水啊!”
这时门内传出了一句:“哦,水妹妹妳等会儿,我这就来开门。”
没多久房门便打了开来,连看兰笑着邀请她进入房内。
从常若水一进门,便一直笑容满面的模样让连君兰好奇。“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吗,水妹妹?”
“兰姐姐真的不知道吗?当然是那个小妾失宠之事啰,这样相公的心思就会转移到我们身上。”她兴奋得说着。
“这真有那么值得高兴吗7”连君兰不以为意的轻摇着手上的羽扇。
常若水不解的看着她,“耶,兰姐姐难道不高兴吗?”
“她失宠我当然是欢喜,可是说到相公会将心思转向我们,我想这还是未知数吧。”
“咦,这怎么说呢?”常若水有点不解。
“怎么妳这些日子来还没感觉到吗?相公自以前就没有在我们的闺房遇过夜,软禁雪妹妹之后也不曾,只是一直待在书房内不肯见任何人。”连君兰分析给常若水听。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且抱怨的说:“兰姐姐说的是,为什么相公的心老是想着那个小妾呢?他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心上嘛,那当时为啥要娶我们呢,妳说是不是兰姐姐?”
“水妹妹妳就别抱怨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啊!要不然就是……”她故弄玄虚的将话讲一半,吊着常若水的胃口。
被这一说,常若水相当好奇的拉着她的手,撒娇地问:“兰姐姐,妳就别再吊人胃口了,快说给我听嘛,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得到相公的心呢?”
“办法很简单。”她将话说至一半又停顿了一下,轻摇手上的羽扇笑着说:“这很简单啊,就是……让那小妾从雀府中消失,也可以说是从此消失。”
“消失?”
“说明点,就是让她死。”连看兰刻意的献计。
“什么!兰姐姐这……”常若水听到这个提议之时,真是被嘛了一跳,毕竟这等杀头之事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所以她紧张得对连君兰说:“这不好吧,那可是会……”
“怎么,妳不敢?”
“可是这会……”其实常若水相当的犹豫,虽然她是很希望柳似雪消失并得到雀末亦的心,可是要杀人就令她不知该如何了。
看到她如此的连君兰心中暗自盘算着,随后半暗示的说:“只要找人做不就成了,事成之后就你知、我知,不会有人知道的,怎样?”
在她的煽动之下,常若水内心已有些动摇,想了一下之后便点了点头。“那要找谁呢?”
“这就有劳水妹妹了。”
“我?可是……”
“水妹妹就别推辞了,姐姐不像妳那么有人脉,所以可能要麻烦妳了了唉,要是姐姐有妳这美人胚子的一半好人缘就行了。”连君兰对准喜爱带高帽的她猛灌迷汤。
“哎呀,兰姐姐真是说笑了,我哪儿有那么美嘛,不过,既然妳都这样说了,好吧,找人的事就我来吧。”听着那些话的她早已心花朵朵开。
就在此时,她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觉得刚好可以利用那个人。
“是吗,那就有劳水妹妹了。”哼!真是笨得可以的女人,说些好听的话就能让她答应了,真是蠢得可以。
“兰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嗯!”
在共商完除妾计画之后,常若水便高兴得离开了天香兰阁。
宣诸小筑
清风轻吹着房外的落叶,而在幽暗的书房内,一盏烛灯照映着房中的三人;雀末亦与龙行相互对坐着,雨月则在一旁为两人煮着茶。
此时雀末亦啜饮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叹了口气。“唉——”
“怎么又叹气了?与你相识这么久,我还未曾看过你这般模样,究竟是发生了何事?”龙行放下手上的杯子看着他。
雀末亦盯着杯中的液体,可是看到的却是柳似炎那一颦一笑,那让人又爱又恨的模样,令他又叹了口气。
“龙,你该知道我那小妾吧?”
“嗯!”其实龙行早已猜出他会如此一定与那名小妾有关,可是他没想到雀末亦对那个小妾的感情会这么深。
雀末亦站起身来倚着窗户,目光望向临芳丹苑的位置,“我、我之前差点强暴了他。”
“什么!?”龙行差点没被茶水给噎着,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一向重视礼德之人。
“惊讶吗?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他时,我的脾气就是无法克制住?”雀末亦一点都不了解为什么自己会做出那种事。
“你真的爱她如此深?”在听到雀末亦说的话之后,他明白雀末亦对柳似雪的爱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因为爱是会让人沉沦的。
此时龙行看了雨月一眼,而感受到他眼神中的爱意,雨月也对他回以一笑。
“爱?哈。”他又是一声苦笑,“如果真能爱就好了,因为在他的心中对我根本没有爱,而且旭的心中早已有了属意之人。”
“嗯?”龙行觉得有点疑惑。
“他来这么久了,我竟然一点都未察觉,真是太可笑了。这样的我怎么配得上神医的封号呢?”他自嘲般的说着。
“怎么?”
“我的小妾竟是个男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柳似雪的弟弟。”
雀末亦会发现柳似炎是男儿身是在强行要他时,可是就算他已经知道柳似炎是个男孩,他还是对柳似炎如此着迷;雀末亦内心对柳似炎的欲望强烈到连自己都无法自拔的地步,而且所有的欲念早已经占满了他的思绪。
此时雀末亦看了雨月一眼,知道龙行与雨月是一对断袖恋人。
在感觉到被注视的雨月停下手边的工作,走到雀末亦的身旁,微笑着面对一脸困惑的他。“雀少爷,他让你这般困惑吗?”
他没有回答雨月的问题,只是木然的看着窗外。
雨月坐到龙行的腿上,而龙行也回抱着他的细腰,然后雨月笑得甜蜜且语带玄机的用雨族方言对雀末亦说:“这是道门,它没有栓子更没有形式,要如何开启且看自己的心态如何面对罢了。”
听完两月说的话,龙行在他耳边轻语:“你与雀说些什么,怎么用了雨族的方言?”
“秘密。”他淘气的用手指抵在龙行的双唇上。“我们回去吧,这事还是需要雀少爷自己去领悟才行,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嗯,也好。”龙行同意的点了点头,并向雀末亦辞行。
在他们走了之后,雀末亦坐于藤椅上,想着雨月所说的话,也顺道整理自己的心情。
唉——他又是一声叹气,根本不知道这是他这几天来的第几次叹气了。
他眼神伤感的自语:“爱?我真的能得到爱吗?还是根本不可能得到呢?”
明月高挂,轻风慢吹,此时秋凉的气息虽然已经笼罩着临芳丹苑,但柳似炎却像无事般生于木椅上,倚着栏杆看着手上的传奇书籍。
被软禁的这些天来,他不是看著书,就是出神的望着柳家村的方向。
虽说之前发生了那件差点被雀末亦强暴之事,现在又被关在这里不准出去,他的嘴边却老是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这让看在眼里的竹丹心实在很担心。
那件事之后她为了不让小少奶奶再想起那些可怕的回忆,总是小心翼翼的照顾她,也因为如此,她事后就没有再追问什么了。
可是这些天来,他的态度总是一派轻松,像是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真让她不解。
她由房内拿出一件披风走到柳似炎的身旁。
“小少奶奶,夜风带凉,进屋去吧!”她边说边为她披上披风。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看向家乡的方向,然后淡淡的一笑。“丹心,我来雀府也快二个多月了吧!”
“嗯。”她随口应了句,便落座于她的身边。
“我就快要离开这儿了。”他转头回看着她,态度是那么的轻松自在。
“什么?”她不明白的捉着她的手,“这、这怎么说,小少奶奶?”
他看了她一眼,兴奋得笑着说:“这事我只与妳说哦!”
“耶?”
“妳还记得头一天请安之时,我被娘留下来之事吧?”他放下手上的书,躺下来靠在她的大腿上。
“嗯!”她点了下头。
“其实那时我就与娘约定好了,三个月的时间一到,我就可以离开这里。”
“什么,这……难道这几天您会这么安静是因为这原因?”
“嗯!”他点了头,双手握紧她说:“我宁可就这样把剩下的日子度完,我也不想见到雀末亦。”
看着她颤抖着身躯,说起她最不愿见到的人,竹丹心有些心疼。
这些天的夜里柳似雪总是很难入眠,就算是睡着了,半夜里她总是听得到她那求饶无助的声音,而后她便会由恶梦中惊醒过来,吓得满身是汗。
她才明白,原来那件事在他心中的阴影是这么的深,就算他平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内心其实仍然忘不了。
她真是万般不忍,于是抱起躺在自己腿上的柳似雪,不断地安慰着她:“没事的,不要怕了小少奶奶。”
“谢谢妳丹心,在这儿的日子里还好有妳在身旁,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通该怎么过了。”他将头埋进她的怀中,如婴儿般的对竹丹心撒着娇。
“小少奶奶,您别这么说,丹心担当不起。”
“我就要走了,有空要来柳家村看我哦!”他期望的看着她。
“嗯!”她充满关爱的看着怀中之人,内心激荡不已。
第五章
夜半时分,当大伙儿正好眠之时,雀府后花园的假山洞中,却出现了一对人影,那对男女正热情的相拥,而且吻得极为热切;这两人便是常若水与她的情郎陈平。
经过如胶似漆的热吻、爱抚之后,他们两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对方的唇,微喘着气息并热情的看着对方。
“我好想妳啊,若水。”
“我也是,平哥。”她甜丝丝的靠在他的怀里,而陈平也紧紧的回抱她。
“若水,妳在这儿过得好吗?”因为这是常若水嫁来雀府后他第一次看到她,所以他关切的问着她的近况。
“要不是妳爹那么嫌贫爱富,我们早就在一起了,而妳也不用嫁给那个蓝眼之人了。”他不满的抱怨着,怨恨常若水她爹只为了银两就断送他们两人的幸福。
“别这样平哥,就算再怎么不好,他总也是我爹,不过现在居然委屈你这个饱读诗书之人来这与一般的粗工干活,做着那晒草药、搬货之事,真是对不起。”看着他那只过去只握书提笔之手,如今却因为做粗活而变得粗糙不堪,她心疼的将他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
“为了能见到妳,这点辛劳不算什么。”
“平哥我……”
这时她些微害怕的语气让他感到奇怪。“怎么了?”
“我、我怀孕了,而且已经三个多月了。”
“什么!怀孕……三个月,那这、这孩子不就是……”他兴奋得握着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嗯!是你的孩子。”她羞涩的回答他。
“孩子、我的孩子,这真是太好了!”他高兴得抱着她,可是在过了半晌之后,便像想到什么似的担心问着:“那雀末亦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也不敢让他知道。”她愁眉深锁的说。
“咦?”
“平哥,你来这也没几天,所以你不知道,我嫁来的这二个多月以来,雀末亦从未与我同床过,更别说是碰过我了。”
陈平虽高兴她未被自己以外的男人碰过,可是那就表示说,如果她怀孕的事情曝光了,那后果必定会相当严重。
“这……他为什么……难道他是……”他认为雀末亦该不会是哪儿有问题吧?
“你别瞎猜了平哥,要是这样我也很伤脑筋的,其实只是因为他早已心有所属罢了。”她微笑阻止着他那可笑的想法。
“妳是说那小妾。”
“嗯!”
他来这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听其它下人们说有关于雀末亦与柳似雪的事情还真不少。
“但最近小少奶奶不是惹得雀末亦不高兴吗,怎么他没去妳或连君兰那里?”
因为平时叫惯了柳似雪为小少奶奶,他没多想便顺口叫了出来,可是这一叫却惹得常若水不高与,嘟嘴看着他。
“干嘛小少奶奶、小少奶奶的叫,叫得那么亲热作啥,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她扠着腰,气恼的直视着他。
他赶紧将她紧抱着,在她耳边轻语:“怎么吃这种干醋,我心里可都是妳,这天地可证的,别生气了嘛。”
其实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她岂会不知道陈平那软弱的个性吗,所以常若水微笑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嗯,这回我原谅你,可是下次不许了哦!”
“嗯!我不会了。”
见时机成熟的常若水从袖里拿出一句粉末交给陈平。
“这、这是什么?”看了一下里头的粉末,他惊吓得说:“若水,这、这可是、可是砒霜啊,妳给我这有何用意?”
“我要你伺机在那个小妾的食物中下毒。”
“什么,这……这不好吧?”胆小的陈平怎么敢做这种事。
“怎么,你不爱我了吗,你想看着我被雀府的家规给处死吗?若不这样做,我如何能让雀末亦在失落时碰我,再说我的肚子渐渐大了,不久后连衣服都快掩饰不了,你说到时候我该怎么办?”讲得理直气壮的她让陈平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好吧我做,我做总行了吧。”他想了一下便无奈的点了点头,谁教自己爱她呢,虽然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他还是很害怕。
商量完之后,他们两人又亲热了一会儿才各自回房。
此时在不远处走出了一人。
“没想到会是他。”离去的那两人并不知道连君兰早已将此情景尽收眼底了。
晨曦乍现,鸟鸣轻传。
窗外朝阳的斜光照射在宣诸小筑里,躺于藤椅上一夜未眠的雀末亦任由光线映照,目光不时地看向那个令他又爱又恨的临芳丹苑。
他叹了口气,“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