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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君 page 9 作者:问情语

  她脑中灵光一闪,弹指说着:“对了!我是说你老成练达,还有老成持重、老谋深算、老当益壮,还有……”

  秦洛儿绞尽脑汁说着,边瞧着楚沧益发难看的脸色。

  完了!越描越黑。

  “还有什么?”楚沧神情尽是阴冷。

  “你为何不干脆说我是老牛吃嫩草?”

  “对对对,我的意思就是……”秦洛儿一急,连话也接错,心直口快可是会害死人的。

  恍然发现自己说错话,秦洛儿赶紧机灵的改口。

  “唉!我的意思就是二皇子太看轻自己了,你是个年轻有为、气度不凡的青年才俊,身份又是高贵的皇族,哪会想吃我这棵又矮又小,快有十五年‘草龄’的老草。”说罢,她虚伪的掩嘴轻笑,“呵呵,你说是不?”

  “很好,既然你这么不嫌弃我老,那就乖乖的认命吧!”楚沧忽地一笑,不待她再说话,硬是强架起挣扎不休的秦洛儿,往两人的房间走去。

  “不要,我不要。救命呀!”秦洛儿就这样一路哇哇乱叫地被楚沧拖回房间。

  第七章

  楚沧双手环胸,打趣的看着在床上缩成一团的秦洛儿。

  他向前走一步,秦洛儿马上抄起身边的物品防卫,并喝声道:“别再过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别逗了,你要怎样对我不客气?”楚沧哑然失笑,瞧她正拿着一颗枕头威胁他,他还真怕!

  秦洛儿啐道:“你觉得挺好笑是吗?现在是因为我不会功夫,要是我是武林高手,一颗枕头也可以要了你的命,爱笑就笑死你好了。”她手一动,枕头直直的往楚沧飞去。

  楚沧不躲不闪,微一伸手,便将腾空飞来的枕头接个正着。

  “要成为武林高手,我等你。”他笑得得意,接住的枕头在手中抛着。

  秦洛儿撇过头,不想理会不通人性、只通狼性的无赖。反正怎么打也打不过他,她干脆来个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

  楚沧凑近她身侧。

  “别这么生气,每次见到你,你总有生不完的气,我倒挺怀念你甜甜的笑容。”

  “哼!”本姑娘才懒得笑给你看。

  “你不说话,是在生我气?”

  秦洛儿在心里唠叨:当然生气,谁教你和寒岛主这么过分,竟将我当成货物,推来送去,一点都没把我当成人看。

  “好吧,既然你都不理我,那我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楚沧开始脱下身上的衣服。

  “你快住手!别脱了。”秦洛儿惊声制止。

  “不成,我想休息睡觉,当然要脱衣,难道你睡觉时还要穿着整齐呀!”他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直到身上仅剩单衣。

  秦洛儿恐惧的看着楚沧,更加拉紧自己的衣襟。她何止想穿着整齐,如果可以,她还想全副武装,最好手中还有一把专砍色狼的刀剑,看她杀得楚色狼片甲不留!

  今晚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她一定要奋战到底、永不妥协。

  楚沧爬上床铺,那高大的身躯,让身形娇小的秦洛儿没来由地产生压迫感。

  强健的手臂环上秦洛儿的身躯,拉着她一同往床上躺下。

  “死色狼,别碰我!”光是这样被抱着,可也吓坏了她。

  秦洛儿不停的想拉开他的手、推开他的身,无奈楚沧的身体手臂似铜墙铁壁,她怎么使力也挣扎不开。

  楚沧双手稳稳的定着秦洛儿,炽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他半是安抚、半是威胁怀中的佳人,“别怕,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只是想这样抱着你睡。如果你再这样乱动,我控制不住可别怪我。而且我们舱房隔壁就是冬夜所睡的舱房,我想你不会故意大声叫嚷,让他误以为我们正在做什么‘好事’吧?”

  可恶,竟用这种烂招!

  秦洛儿暗暗咬牙,却碍于楚沧的威胁,不敢随便乱动叫嚷。

  片刻后,无言的静默在两人之间流动,耳边所听到的只有海浪拍打的声响和身后沉稳的呼吸声。她最怕这种平静的夜,因为这会让她想起失散许久的姐姐。

  秦洛儿摇摇头,想甩开那恼人的情绪。她猜想着:他真睡着了吗?还是唤醒他,同他聊聊天。

  “你睡了吗?”她试探的问。除了沉稳的呼吸声,楚沧并没回答她。

  轻手轻脚,秦洛儿慢慢移动,想拿开楚沧环着她的手臂。她被这般抱着侧睡颇不自在,于是她转个身,平躺着睡。

  秦洛儿平躺着,不意看到楚沧沉睡的脸庞。那由左至右,往他脸上斜划下的伤痕,着实让人触目惊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起初看到这些伤痕会感觉到恐怖,但是和楚沧相处这些日子下来,她却一点也不会怕,反倒觉得脸上带着这些伤的楚沧,心里的伤痕一定比脸上的更深、更痛。

  秦洛儿喃喃自语:“你心里的伤,一定比脸上的伤还痛。”

  她伸手轻轻描绘着楚沧脸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交错的伤疤,毁了他一张让人惊叹的绝世俊颜,但楚沧深蕴内敛的潜在气质,是外表无法遮蔽的。

  关于楚沧,秦洛儿认真不过的想着:如果楚沧没了脸上这些伤痕,或许他会变回以往那个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的定北王龙君烨,而不是现在和她躺在这里,温柔陪着她的楚沧。

  她伸手至衣领内,拿出姐姐给她的小锦囊。看着那又脏又旧的小锦囊,就好像看到姐姐在她身边。反正既甩不掉那逼人的愁绪,不如直接面对。

  她对着锦囊倾诉:“姐姐,像我这样一介平民百姓,也没有什么家财万贯,应该和冬夜是比较适合。”

  “但,如果我喜欢上皇室身份的男子……真的好吗?还是要保护好我的心,别让他给轻易偷走?”

  她真的好烦恼,心中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所以然。

  “还有,他被女人这般残忍的伤害过,有可能真如他说的真心待我、永世不渝?”

  “唉!”秦洛儿轻声一叹,“还是因为只有我不怕他脸上的伤痕,所以他才喜欢我?要是他回复以往的潇洒俊美,他还会喜欢这么平凡的我吗?”

  秦洛儿忽地敲敲自己的小脑袋。“哎呀,我在乱说什么!累了一天,该早早睡了。”闭上眼,她感觉自从和楚沧在一起之后,向来活泼乐观的自己变了,变得容易染上轻愁。

  一种淡淡、幽幽的情愁。

  寒冰所乘的船只,并未如他们所预料的追上龙君炜的船,所以在还没找到凝雪之前,寒冰决定先落脚他在京城附近建的“寒雪别馆”。

  当然,照惯例,寒雪别馆的住房安排依旧是寒冰、冬夜各自一间,至于秦洛儿、楚沧呢?

  依旧是秦洛儿哇哇叫着不依的老样子,不过她还是让楚沧给拖进两人共有的房间。

  只是这次楚沧预计两人会分开一些时日,所以他将一只刻有凤纹的红玉镯戴在秦洛儿的手腕,并告诉她:“这凤纹红玉镯是皇室所传,只给将来的另一半,我将这玉戴在你的手上,表示先定下你了。”

  “哪有人这样的!”秦洛儿想取下玉镯,却怎也拔不出来。

  “别想拿起来,我要定你了,等你满十五岁之后,我们择一天成亲。”楚沧规划着两人的未来。

  秦洛儿对楚沧做个鬼脸。

  “才不理你,我好不容易出岛,等找到凝雪小姐之后,我可要好好到处走走,玩个痛快。”

  “等先找到人再说吧!”楚沧交代秦洛儿一些事,“我这回有事要办,可能好几天无法回来,你乖乖的待在寒雪别馆等我,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是什么事?我不能知道吗?”要好几天没得见面,那不就没人陪她了。

  “告诉你也无妨,我主要是要见久别的父皇,因为我父皇近年身体微恙,或许快不久于人世。父皇他无法处理国事,几乎都待在寝宫里,而国事则由我大皇兄暂代。”楚沧说得沉痛。

  其实父皇治理圣朝三十余载,却不是个明君,只听信小人谗言,宠信奸臣孽党。

  这三十余载,天下百姓可说是过得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你父皇真病得那么重?”秦洛儿小心翼翼的问。

  “嗯!父皇年迈体衰,我知道他的病属绝症,药石罔效。或许对天下百姓来说,像父皇这般的昏君辞世,是百姓之福吧!”

  “你别这么说。”秦洛儿于心不忍,安慰愁眉不展的楚沧,“其实亲子的天性是难以割舍,就算你父皇是个再坏、再烂的君主,可是他还是最掉你、最爱你的,我想只要你以后好好帮着你大皇兄治理国家、安定百姓的生活,别再重蹈你父皇的覆辙,就不算对不起你父皇、对不起百姓万民了。”

  楚沧摸摸秦洛儿的头称赞:“你说的是,看不出你平时调皮捣蛋,却能说出这番见解。”

  “当然,我才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秦洛儿得意的笑笑。

  “是吗?是足以大到嫁给我的年纪吗?”

  “呃……这个问题,我想我们现在还是以探望你父皇的事为重,其他的事情可以等以后再讨论。”

  秦洛儿支吾其辞,不愿直接面对楚沧的问题。

  楚沧双手一摊,颇对秦洛儿的狡猾无奈。“算了,当我没问。”

  反正问不问秦洛儿,也只是其中的一道手续,他真要封她为王妃,可不允她拒绝逃避。他知道她是喜欢他的,只是秦洛儿怕受伤害,总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在船上共寝那夜,秦洛儿偷偷抚摸他脸上伤痕的时候,他并不是真的睡着。

  听到她在他耳边诉说那些心里的话,着实震撼他的心扉,令他动容。他知道,秦洛儿是那种以笑容掩盖忧伤烦恼的人,她不愿直接对他说出心里的想法,或许是怕被伤害。

  但是他不是那种人,他不会伤害她,因为他深深明白被人伤害的痛苦,他也一个人品尝了六年那种滋味。

  楚沧其实早几日便以飞鸽传书告知大皇兄他要回宫的消息,所以当他带着秦洛儿到寒雪别馆时,大皇兄早已派人至寒雪别馆迎接他回宫。

  轿子一路进了皇宫,通过了南门,就必须下轿步行进入。

  阔别已久的皇宫,还是如同记忆中一般,没什么改变。

  殿上的金黄琉璃瓦,依旧在阳光下闪烁生辉,脚下踏的紫云石地砖,依旧光整平滑。

  但是眼前那白发苍苍的垂垂老者,已不像他往日记忆一般健康精壮的父皇,而长年躺卧病榻的结果,让他消瘦得连他都快不认得。

  眼看着父皇就这么沉沉的昏睡着,他却不能给父皇任何的帮忙。

  楚沧身旁的御医提醒道:“二皇子,皇上这次已经昏迷了两天,怕是醒不来了。我已试过各种方法,还是没办法让皇上转醒,现在只是用药维持着皇上的性命,要再这样昏迷下去,只怕撑不过这几天。”

  御医的一番话,楚沧没听进去多少,他挥手遣退御医。

  楚沧走到父皇身边,像失踪前一样,每回从定北城回到宫里,总会对着父皇说:“父皇,烨儿回来了,我回来看您了。”

  楚沧伸手拉起父皇干瘪的手,那已呈蜡黄的肤色,像是为风烛残年的父皇染上一层死亡的色彩。

  “孩儿不肖,分开这么久的时间才同来见父皇,可是您却听不到我说的话,也无法睁眼看看孩儿。孩儿还是要告诉您,这些日子孩儿真的很想念您。”

  楚沧眼底泛着许久不曾有过的酸涩,刺痛了他的眼,那是想流泪的感觉吗?

  只要在父皇面前,他总觉得自己还是以前那个高傲、骄纵、任性、长不大的孩子。

  “往年,我做了太多的错事,误信了万聚祥及万有德那班小人的谗言,还被自己宠爱的王妃给暗算,差点死在海里。这六年来,我很后悔,也很惭愧自己往日的言行。”

  楚沧认真的说着:“所以,我回来了。我要弥补自己以前的过错,担负自己应尽的责任,辅佐大皇兄。不管要花多久时间来赎罪,我都会做到,也不会让您失望,我会让您知道,我还是您最骄傲的儿子。”

  君庆帝微弱的呼吸声断断续续,却始终没睁开眼。楚沧将父皇身上的锦被盖好,走出这间充满死亡气息的宫殿。

  当二皇子走出寝宫时,御医惊愕的看着床上的君庆帝,从眼角缓缓流出的两行清泪,像是听到楚沧这番话。

  “皇上,您醒了?”御医冲上的问。

  床上的君庆帝,这时才缓缓睁开眼,吐着虚弱的声音:“秘……密将大皇子召来,我有话……要说,还有……别将我醒来的事说出去。”

  接到这命令,御医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急着去找大皇子。

  躺在床上的君庆帝,还记得昏迷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的影像,看到许多无法忘掉的人。那是他掌权三十余载,所错杀的一群忠臣爱国之士。

  或许那些人已经准备来向他讨命,但是他不怕。

  梦中的他,对着那些人说:“给我一些时间,不用太久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做些正确的决定,不再重蹈这三十年来的错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的过错,虽然已经太晚,但是总比什么都来不及的好。”

  他说完这话,那些人还是以木然的表情望着他,没有人回答他好或不好。

  直到烨儿所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的传到他的脑海中,那群人便突然消失不见,而他也才转醒。

  或许,烨儿的话感动了那些来索命的人,所以那些人才会消失。

  但是,他们不可能给他多久的时间,在他生命终结前,他必须先将重要的事情交代煜儿,那个不得自己宠爱,亏欠许多的大儿子龙君煜。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

  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拢。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那么我已经四天没见到楚沧,不就像是过了一年那么久?为什么他还不回来找我?也没有捎个音讯?”秦洛儿望向窗外皎洁的明月,愁肠满怀。

  他都进宫那么久了,会不会忙到连她都给忘了?还是他被宫中的女人迷住,所以不要她了?但那不可能呀!他在临出门前还送了她一只价值不斐的红玉镯,表示他已经定下她,他不可能是在作弄她。

  她知道他已回复以前的身份,因为失踪许久的二皇子突然出现,着实轰动京城。

  大街小巷皆谈论着二皇子的消息,也窃窃讨论着二皇子那张毁了容的俊颜。

  虽然二皇子没有了冠世的俊颜,但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有着最崇高的身份地位。

  她和他,成了天与地的差别。

  秦洛儿忆起小时候,她想和凝雪小姐成为好友,李嬷嬷在背后叮咛着她的那句话——凝雪小姐是天上摘不得、碰不得的星。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楚沧,也就是龙君烨,才是那颗她摘不得、碰不得的星。

  “明天就是我满十五岁的生日,他会出现吗?”如果他回来看她,她会很高兴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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