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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日盗爱 page 2 作者:织华

  “你不会死,你会活得好好的。”他邪佞狂傲的气势没压倒她,莫逐日迎视着他,毫不心虚退畏。

  “是吗?我劝你别太有自信,能杀我的时候就尽快杀了我。”又是那种让人摸不着头绪的笑,风魔一甩头,再度把焦点放在射靶上。

  他轻松随意的开枪,将三度空间出现的标的物全部命中红心,莫逐日震慑于他的准度,比起莫追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深深的体认,这男人就算只有一个人,如果真的成为敌人,恐怕比地球和平解放机构更棘手。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他在虚拟实境中冲锋陷阵,而风魔无所顾忌,大剌刺将自己的能力展现无遗。须臾,虚拟的画面仍在进行,风魔却突然转身,将枪口指向她。

  “你没带枪吧?画帝。”他笑,拉下保险杆。

  “没有。”莫逐日据实以报,一把枪正对着她的脑袋,却看不出她有一丝紧张。

  “现在想杀我了吧?”风魔扬眉,手指扣紧扳机。

  她看看那把枪,再看看他,忽地微笑,“下辈子吧,要是你还这么无礼,拿把没了子弹的枪对准我,为了面子着想,我也许会考虑做掉你。”

  风魔一愣,接着便放声大笑,他笑到肚子痛,弯腰捧着腹部,扔下枪,他一手撑在墙上,笑到喘不过气。

  真是有立息思,是要说她胆大心细,还是要说她太过自信鲁莽呢?真是个奇怪的女人,风魔摇头失笑。

  莫逐日走过去,将枪捡起来握在手中,风魔忽然止住了笑声,眼睛盯着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终于想杀他了吗?风魔这么想着,无声的露出一抹讽笑,居然不伤心害怕,反而十分快意。

  也许死,才是最好的答案。

  她走到他跟前,枪口一转,将枪把对向他,枪口指着自己,并开口说:“别随便把枪扔在地上,你是杀手,枪是你的伙伴,它也是有感情的,没有人会把自己的伙伴扔了。”

  没有人会把自己的伙伴给扔了!她的这句话像是烫伤了风魔,他并没有把枪接过手,视线闪开,低头掏烟,她也不勉强他,将枪放在一旁。

  点燃了香烟后,风魔猛吸了一口,再狠狠喷出浓浓烟雾,“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他开口,没了笑容,表情显得很阴沉。

  “赤鬼堂的资料是你删除的吗?”她开门见山的问,看他头一点,又问:“为什么?”

  风魔耸耸肩,“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回答得明目张胆,反叛的意图十分明显。

  “他们怎么说?”莫逐日指的是赤鬼堂的成员。

  他先是沉默,然后缓缓道:“共进退,不妥协。”

  简洁有力的六个字,道尽了她这一年来的努力全是白搭。

  “不是妥协,这是转变。”莫逐日向前一步握住他的手,“飒魔,时代会变、永夜会变,你们的功绩我不会忘,地神、追风也不会,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永夜,所以,听我的劝,跟着时代走吧,不要再回头了。”

  “什么都会变,但人性不会变,永夜已经不需要我们了,狡兔死,走狗烹,地球和平解放机构的矛头对准赤鬼堂,永夜的其他人巴不得我们死,他们容得下我们吗?放屁!”他谩骂哼笑,她却听得很心痛。

  “有我在的一天,没人敢动你们。”莫逐日的双眼一瞬也不瞬的凝视他,“我相信你,风魔,我信任赤鬼堂所有的人,御形克己的死与你无关,你们尽力了,我比谁都清楚,我有习质疑过你的行动吗?我有过问那天的情况吗?你很清楚,我没有,这样还不能让你信任我吗?”

  飒魔不回答,他抽着烟,视线撇向一旁—面无表情。

  他们是杀手,是肮脏的一群,是见不得光、没人性的死神,一点错误都会让人仇视,手上沾了血就成了注定的原罪,可是他们有白口己的骄傲,犯不着对人摇尾乞怜?。

  “风魔,你不信任我吗?”她更加握紧他的手,更靠近他。

  她手掌的温度很热,他下意识的想挣开,但她握得很紧,当然,如果他硬使力绝对能挣脱,可是…风魔抬起头,望着他的双眸很明亮,就像她的手,很热。

  “风魔,你很冷吗?”他的手很冰,就像她刚才握住的枪一样,没有温度。莫逐日用双手包住他的掌,关怀的低问:“你怎么了?风魔。”

  从没有人这样紧握他的手,从没有人用这样温柔的眼神望着他,风魔有一瞬的恍惚,在他暗无天日的杀手生涯中,彷佛透出了一丝曙光,好像他可以稍微放松的休息,为这样短暂一刻的温柔…

  莫逐日困惑,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表情?明明在笑,却好像很悲哀,姿态很坚定,眼神却像个迷路的小孩,好似藏了很多、很多说不口的话。

  “风魔……”她抬手,手指抚摸他冰冷的脸颊。

  “放开我!”他一怔,倏地甩开她的手,她顿时呆住。他表情换得很快,咧嘴一笑,捻熄了烟,“画帝,你不当修女真是可惜,要不然凭你这股热情劲,铁定颠倒众生。不过,你妨碍到我的假期了,恕不奉陪。”

  他转身要走,逐日却没因他嘲讽的言语却步,她追了上,在门边拉住他的臂弯,“信任我,风魔,就算只有一次,请你信任我!”

  风魔回头,眼一眯,她双眸散发的光芒让他心中一刺。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下一刻,他单手钳制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狠狠的抵在墙上,过猛的撞击使莫逐日意识短暂的昏眩,而他紧迫收缩的手指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风魔……”她痛苦得喘不过气,但她没挣扎,只是仰着头,希望能让他了解她的真心诚意。

  “你要我信任什么?莫逐日,信任神?还是谎言?”他在她耳边吐气,她嗅到烟草的味道,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很低,“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改变一切吗?你以为握住我的手就算是我的伙伴吗?我现在回答你,不、可、能!你最好听清楚了,我们不是伙伴,你和我,永远也不会是伙伴。”

  话一说完,他骤然松开她,莫逐日扶着墙壁大口呼吸,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口口光闪过一丝难解的痛楚。双拳握紧,他扭过头,疾走步伐的背影像是在逃避。

  她干咳着,勉强抬起头,见他远走,她艰困的想开口喊住他,却发不出声音。

  风魔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她惊愕,但她不懂,如果他真有反叛之心,何不干脆杀了她?此时此刻除了画帝的虚名,她并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啊。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风魔,到底他要的是什么?为什么不肯承认她呢?就算想法不同,也是伙伴呀!莫逐日感到很丧气。

  “啧啧啧,原来、水夜集团的首领与部属之间的感情好到这种地步啊?木过,有点令人匪夷所思,怎么伤害人的反而表情比被伤害的还痛苦呢?”

  一个身影从后笼罩住莫逐日,思绪断线,她浑身一僵,不用回头,光是听这声音她就知道是谁了,她从没想过再和这个人见面,依旧是处于这么狼狈的情形。

  真该死!

  她低咒着,回过头,力持镇定,表情漠然,“少管闲事。”

  男人的双手摊了摊,很无奈似的一笑二千万别这么说,逐日,我们好久不见了,你这么说会伤我的心呢。”

  ‘如果你还要命的话,最好离我远一点。”她冷眼盯着他。

  男人笑语,“还是这般的倔强勇敢,可惜你那虚伪的正义,就连自己的属下也不相信。”

  即使是背着光,莫逐日也能准确的知道他的嘴角上扬,他的脸令人厌憎,将痛苦和忧愁加诸于他人身上的人,只有一种表情——微笑与嘲讽。

  “失陪。恍她转身就走,绝不要再跟这个人扯上任何关系。莫逐日的心中不断发出警讯。

  “这么急着走,我该解释成你怕我吗?”他的柔声轻语令她僵住背脊,他缓缓往前走了几步,脱离阴影,“这三年来,我一直等着你,逐日。”

  阳光下的他面容温煦,却让莫逐日浑身的血液降至冰点。

  “我等着你,在深夜时分,就像你哥哥替我暗杀敌人般,摘下我的头颅。”

  男人有一张邪恶到连撒旦都会嫉妒的俊帅面容,双眸色迥异的眼珠,印证了他冷酷多变的性情,黄金比例的身材,则让他举手投足既有贵族式优雅又充满海盗般霸气,任何女人只需望他一眼,就会迷醉在他似笑非笑的诱人神情中。

  他是义大利黑手党创立以来,最年轻、最傲慢的领袖——罗伊.卡麦隆。

  同时,他也是在三年前挟持了莫逐日以威胁永夜,导致珍.诺里重伤昏迷,莫追风为情殇离开永夜的始作俑者。

  第二章

  三年前

  昏迷中,长年训练出的警觉令莫逐日不得安稳,就算是用药使她暂时失去作用的神智依旧如坐针毡,她梦到双胞胎哥哥受了伤且处境危险,他为了一个神秘女子心情起伏不定,她想呼唤他,梦却中断了。

  强光射入眼帘,刺痛感使她眨了眨眼,喉咙干渴、浑身酸软,不适的感觉令她发出几声呻吟。

  莫逐日挣扎的醒来,勉强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秀丽睑庞,眼眸深邃,骨架纤细,是一个比潘妮洛普克鲁兹更美的南欧美人。而女子退了几步,用一种讶然无辜的眼光望着她。

  “你醒了!”太过惊讶,女子忍不住捣着小嘴低声惊叹。

  莫逐日使力坐起,匆匆的环视四周,最后视线回到女人脸上,女子一双长睫毛如扇般眨着,美丽的眼眸同样凝视着她,却没有给予任何帮助。

  ”这里是……”她的声音因久未进水而干哑,药力使然,话未能尽,她终于无法抗拒昏眩与恶心感,闭眼躺下。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已足够令她了解身处之境。

  这是一间宽敞华丽的卧房,晚霞色系的帷幔吊绕在床柱四周,躺在欧式复古的木床上,她彷佛可以嗅到木头所散发的淡淡一分芳,价值不斐的砖石砌成挑一局四壁,与床同色同质的木棂窗户微微推开,吹进来的风带着冷意与咸味。

  她被抓了。

  莫逐日回想昏睡前的种种。她为了搜寻追风的下落独自来到义大利,出了庞达罗西机场,进入西西里岛,她一直保持警戒,是什么让她被迷昏?

  噢……她抬手覆额想起来了。是个孩子,背着木盒说要帮她擦鞋的孩子,她拒绝,但却赏给他钱,就在那时候,孩子拿针刺了她手臂,迷昏了她。

  真是妇人之仁,她不免咒骂自己。

  “这里是合之屿。”女人声音细细柔柔的,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受,“你睡了一天了,罗伊说,你至少还会再昏睡个两天的。”

  莫逐日身体一僵,倏地睁开眼,“你说谁?”

  “罗伊.卡麦隆。”女子复述。

  很好,她不但被抓了,还落入了主要敌人的手里。

  合之屿,她被困在一个于威尼斯外海的独立岛屿,手无寸铁、四肢无力,还会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吗?来救人的却反而身陷险地。

  “你想喝水吗?你会口渴吧?”女子对她微笑,那是个很甜很美的笑容,宛如天使一般,不等她回答,便已娉婷的走到茶几旁倒茶。

  莫逐日不知她是谁,但那样的笑容却很容易令人忘却危险。她起身坐直,地神给她的磨练并非白费,从醒来到现在,不舒服的感觉已渐渐淡去。

  “请喝。”女子捧着托盘呈到她面前。

  莫逐日不疑有他,她端起杯子,浓浓茶香扑鼻而来,杯绿正要凑近唇边之时,桃花心雕刻的木门咿呀的被人推了开,一个身着白色休闲衫的俊帅高挑男子站在门口。

  如果档案中的照片已足够迷倒全世界所有的女人,那么本尊的出现,只怕是灿烂耀眼如阳光般令人无法窥视。

  他是罗伊.卡麦隆,声势直逼现任黑手党首领的卡麦隆家族代表。

  上帝在创造人类时,偏心得可憎,她将所有美的一切都集合在罗伊身上,他不属于任何一种类型的男人,他出自于天堂却又回归于地狱,所有的形容都无法将他的阴冷俊美诉尽。

  莫逐日饮茶的动作顿住,一眼就认出眼前的男人,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如果视线可以杀人,她已经将他碎尸万段了。

  但罗伊并没有望向她,他的眼神温柔的停在身材曼妙、脚步轻盈的南欧美人身上,他笑容可掬,慢慢走到床沿,轻轻掬起女子的一络发丝放在唇边亲吻。

  他低语,“亲爱的葛拉蒂丝,感谢你这么关心我的客人。”

  葛拉蒂丝微微颤抖,挣开了他,嗫嚅的说:“不,我只是好奇。”

  罗伊浅笑,“啊,你沏了茶。”下一刻,他冷不防的钳住莫逐日的手腕,毫不费力的夺走瓷杯。

  他优雅的嗅闻着,“嗯,很香,我好久没喝你沏的茶,不介意我先品尝吧?”

  他说着,就要啜饮,吓得葛拉蒂丝惊呼,“不!”

  罗伊挑眉,“为何不?”

  葛拉蒂丝颤抖得更厉害了,她退了几步,害怕的开口,“茶里有毒。”

  莫逐日错愕。她想要毒死她?这个有着天使般容颜的女子对她下毒?

  “是吗?”罗伊微笑,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欢欣的消息,“那我更要好好的品尝一番了。”

  那自信到极点,几乎是狂妄的眼神令莫逐日永生难忘,他保持优雅的笑容,将杯中茶水饮尽。

  葛拉蒂丝花容失色,脸上惨白得不带一丝血色,“你……你这么维护她,为什么?”

  罗伊将瓷杯放日她手中的托盘,“亲爱的葛拉蒂丝—我维护的是你,如果党内的大佬们,包括你的父亲、我的养父,阿卡代特先生,知道你毒死了黑手党最尊贵的客人,你想,你的下场会是什么呢?”

  葛拉蒂丝轻喘,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托盘,“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那何不将她绑在水牢里?罗伊,你口是心非!”

  “亲爱的,她只是个女人,而我是绅士。”罗伊盈满笑意的视线扫过莫逐日,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袭向葛拉蒂丝,“我通常只把违逆我命令的人绑进水牢,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心软呢,所以,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啊。”

  他的口气轻柔、眼眸和煦,却让莫逐日心惊。如果此刻被这样视线围堵的人是她,被这样威胁口吻逼迫的人是她,她能控制自己不像葛拉蒂丝那般的颤抖吗?

  “你……”葛拉蒂丝咬着下唇,那娇弱的模样我见犹怜,但她吐出的话却宛若毒蛇,“你最好被毒死,全身长满烂疮、流脓发痒,而我绝不会给你解药!”

  罗伊仍是微笑,“再好不过了。”

  葛拉蒂丝悲愤交加,甩头离去。

  终于,房内只剩下两个人,而罗伊似乎不急着与莫逐日对话,更不急着排解体内的毒素,他闲适的站在窗边眺望,敞开的木窗,狂风骤进,他微卷的黑发如同上好的丝绸般飞扬,像个漩涡,也像一团燃烧的黑色火焰,与他一身白衣形成强烈对比,彷佛再多的明亮也掩不去他一身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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