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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爱 page 14 作者:谢璃

  她耳腮发热,有些不能适应他露骨的亲腻戏语。她低下头,她手不自觉的伸向他的胸膛,歉然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很痛吧?”

  他握住她的手,勾起她的下颚。

  “别说这些,明天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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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饭店里。

  在人来人往的西式餐厅的角落,侍者将菜端上,有礼的向正在阅读“时代”杂志的女客欠身。“小姐,您的凯撒蔬菜沙拉。”

  “谢谢。”她连眼皮也未抬,纤细的手指继续翻动著书页,视线专注地在字句间穿梭。

  “上菜了!”坐在对面穿戴正式的言若涛道。

  “嗯。”她应了一声。

  “小姐,可以麻烦将尊眼放在我脸上了吗?已经进来二十分钟了,你连正眼也没瞧过我一下!”

  “等一会,我剩几段而已,你先吃吧。”她轻蹙眉心,微恼他的打扰。

  “我算算看,唔——今天分开十个钟头了,你不想我吗?”他朝后靠向椅背,拉开一段距离端详她。

  “想啊!”她思维有些飞脱出眼前成串的文字,但仍不动声色的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他将音量放大了些。

  “听到了,你继续说。”她则相反的压低音量。

  他静默了一会儿,瞅著眼前浸淫在政经局势报导里的女人,沉声地道:“璟衣,你第一次在公司见到我时,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他试图勾起她一些反应。

  “有啊!”继续翻页。

  “什么感觉?”

  “我又遇到了怪胎老板。”她漫不经心地道,没注意到他微愕兼暗恼的表情。(谢谢支持*凤*鸣*轩*)

  “那么,你想知道我当时见到你时的感觉吗?”

  “说啊!”她随手拨著短发,瞄了眼四周川流不息的宾客,又不安的收回视线。

  “我当时在想,真是冤家路窄,我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逮到了那个差点把我眼睛打成脱窗的女人。可也真奇怪,她怎么换了个地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凶悍野气都不见了,还变成安分守己的上班族了——”追著书中文字跑的眼珠突然定住不动了,杂志仍不甘心放下,但耳朵却竖了起来。他慢条斯理的用中等音量继续道:“难不成她有千面女郎的特质吗?我真想知道,在床上的她,是不是也能马上脱胎成令人销魂、难以忘怀的——”

  “住口!言若涛!”她脱口大声喝止,同时间进餐的其他人士,全都朝这个方向行注目礼。

  他不以为忤的爆开一串引人侧目的朗笑声。

  他成功的让她抬起头,且还面颊抽动、潮红立现,她倾身向前,抑制著困窘与怒意道:“你巴不得全台北市的人都知道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吗?”

  “怕什么!这不是事实吗?”他面露得意的开始切起面前的小丰排来。

  她一手支额,斜睨著他,忿忿地插起一片西洋芹放进嘴里。

  自从她接受了彼此关系的改变后,他便不假手他人,每天亲自接送她上下班,且毫不避讳的带著她出入各种公共场合。但她个性内敛,向来低调,经常不由自主的想避开众人的目光,穿著愈发接近保护色,也尽量不与他人交谈。

  她真正介意的不是自己成了城内闲言耳语的女主角,而是怕她的行踪变成某些人的焦点,她并不想让他涉入无端的危险。

  他漫不在乎的态度没有使她放下担忧的心,反而随著对他高升的爱意更加紧绷。

  “托福成绩出来了吧?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想出国念书?”他状若平常的问。她竟只字未提,如果不是无意间走进她房间,看见她正上网查询成绩,他还不知道她有意远赴他乡呢!

  “这是我很久以前就有的计画,只是一直以来,我都必须寄钱回乡下给玉拾的爸爸,所以耽搁了几年。”她平淡的说著,并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他脸色一沉,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这个女人真正的意念是——她想逃得远远的,逃到可以将她过去一笔勾消的国度。她恐怕已经进行这个计画很久了吧,也就是说,遇上他算是个意外,她原本的计画里是没有感情这项的。

  “看来我并不能让你全然的信赖,你从没有放弃离开这里的打算吧?”他看著食不知味的苏璟衣。

  她不自然的笑著。“我不都搬到你那儿去了?出国念书和信任你是两回事,且那还要好一阵子呢!况且,美国并不远——”她愈说音量愈小。

  “对!美国不是天涯海角,但是你的人生不需要不断的逃,你可以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享受你该得的快乐和无忧——”

  “若涛,不要再谈这件事了,我们不是还要去看电影吗?”她讨好的对他笑了笑。

  他不再接腔,只直勾勾的看著她,看得她心慌意乱、手脚局促,想闪避他的审视,却闪避不了突来的郁闷。她吃了几口生菜,喝了一口水,终于一鼓作气地从座位站起来,垂首道:“我吃饱了,先到外头等你。”

  她不等他反应,迳自在几道好奇的目光中,快步走出餐厅入口。

  他或许不能明白,每天夜晚仅有的几个小时的相处,虽然没有深入到男女之间的亲密,但她却得到了多年来没有过的幸福感。在爱的呵护下,原是很容易让人沉沦的,可相反的,也激发出她更多的危机意识,深怕所有的美好会如梦幻泡影,届时她会跌得更重,万劫不复将会是她仅有的结局。

  她已经失去及时行乐的本能了。

  她在餐厅门外的回廊站著,透过半截玻璃窗看著台北市的繁华夜景。

  “苏小姐,您好!”不太熟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她犹疑地回过身去,在看到对她颔首施礼的男人后,骇然的捣住嘴,退后一大步。

  “苏小姐,别来无恙,打扰您了!”男人穿著整齐有礼,若不细看那双狭小的利眼,乍看会与公园那晚下令械斗的男人判若两人。

  “你——”她再度后退,脑袋快速转动著因应之道。

  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她要怎么反击?噩运来得这么快吗?

  “苏小姐,我们老板在另外一头的富贵厅,他想和您商量一些事情。”男人恭敬的伸手作“请”字状,原有的息气掩盖得一丝不露。

  “和我商量也是一样的!”

  言若涛从后稳住她错乱的步伐,掌住她的肩。

  男人讶异的看向他,小眼闪过精光。

  “言先生是吧?上次天暗,没瞧清楚是您,多有得罪了。今天这事和您无关,我们不想把事情扩大,请言先生见谅!”他鞠躬哈腰,语气并无相让之意。

  “我说过了,她是我的女人,有事不找我要找谁?你们老板呢?”

  男人敛了一下目光,扫了一眼紧紧相依的男女,点头道:“前头富贵厅,请!”

  男人走在前头,苏璟衣急扯了一下言若涛的衣袖,“别去!不关你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言若涛勾住她的腰,附在她耳畔道:“璟衣,你再说那句话,我就当众吻你,你觉得怎样?”他执起她的手,从容的迈步前进。

  富贵厅是中式餐厅,今晚外场的食客并不多,大约只有三、四桌的客人,男人走向尽头的包厢,敲了门后直接入内。

  里头一张中式圆桌,坐了四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为首的老者皓首慈眉、笑容满面,一见到言若涛,白眉一挑、长目一眯,但很快又恢复平淡,指著前方的空位道:“言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苏小姐也来了?你们请坐!请坐!”

  其他人也同时点头示意,言若涛偕苏璟衣一同坐下。

  老人指示一旁的男人,“倒茶!”

  言若涛手一挥,微笑道:“不忙,今天没有预料会和各位碰面,时间不太充裕,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老人昂首一笑,点头道:“好、好!够爽快!我先自我介绍,我姓金,今天这件事是苏新和我们结的梁子,照道理和言先生无关,但既然您想介入,我也不多废话。苏新现在人消失了,东西和钱也跟著不见,而苏小姐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会不和她联络的,所以想请苏小姐老实告诉我们他现在的去向。”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我和苏新早就没有关系了,你们为什么总是不肯相信?”她激动的想站起来,言若涛掣住了她的手。

  “那就抱歉了,我们只好请苏小姐到我们那儿作客几天,直到苏新想到你了,愿意交还东西和钱时,你自然可以平安离开。这样,不知言先生有没有意见?”金老喝了口热茶,从杯缘瞥了眼不动声色的言若涛。

  “既然苏新早就和苏小姐没有瓜葛,你们留下她也没有用,况且,有什么东西需要这样为难一个女人才拿得到?这如果说出去也不光采吧?”言若涛紧握住躁动的她。

  “言先生不用为五斗米折腰,自是不能体会那些东西的价值。一亿呢!言先生,不是一百万,也不是一千万耶。我们不知道他为何胆敢黑吃黑,但是因为他一直不出面,我们只好想办法逼他出面,当然,一旦落在我们手里,我们就不能保证他的安危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苏璟衣倒抽一口气,那个数字对她而言是天文数字,苏新竟敢犯下这样的错,她如何能全身而退?她为何会和这样的人有所牵连!

  言若涛沉吟了一会,突然咧嘴笑了。“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没兴趣,你要怎么处置苏新也是你们的事,我只在乎我的女人开不开心、快不快乐,一亿元买她的快乐不算贵,我扛下了!但是我要你一句话,你们从此不能再骚扰苏小姐,最好永远别再出现在她面前,这是我唯一的条件,金先生觉得怎样?”

  老人愣了几秒,随即开怀大笑。“言庆余的后生果然不同凡响,爽快!苏新真是走了好狗运,生了这么个好女儿,下半辈子可以不用愁了!就您一句话,您肯扛下这件事,我们当然得卖您面子,不瞒您说,我也是永亿的大户呢!将来在您那儿加码是一定的。”

  “言若涛,你疯了!”苏璟衣不可思议的瞪著他,倏地站起,面向老人。“我父亲的事我会承担,我跟你们走——”

  “璟衣,电影快开演了,我们走吧!”言若涛长臂一勾,将苏璟衣连拖带拉的挟带出那间厢房。

  第九章

  她的明眸大小适中,多数时候清澄如水、柔光盈盈,言若涛没想到她盛怒时也会目露凶光,颇具威势。

  从一踏进大门,她便紧跟在他后头,用迫人的眼神盯著他不放。

  和言若涛有著远房亲戚关系的言玲,原本还斜卧在沙发上,一瞧见苗头不对,便急忙关上电视,放弃正欣赏到一半的光碟影片,逃回客房去也。

  言若涛不置一词,直接走回卧房,苏璟衣亦步亦趋地跟著,继续用她的眼神“杀人”。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吗?我问你的话你听见没?”她推了一下他的肩头。她的手劲还真是不轻,比她高上一截的他,身体仍不免往前倾了些。

  他转身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然后动手拉松领带。

  “你这样是在姑息养奸你知不知道?一亿可以做多少好事、救助多少贫病交迫的人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钱花在那种人身上!”她又推了他一把。

  “璟衣,我是为了你,不是为了苏新。”他无奈的闭了闭眼,解开衬衫的钮扣。

  “我不需要你为我这样做,你听清楚了没?我不想成为你的麻烦制造机,你明天就跟姓金的说,这个交易不算数,你不会给他这笔钱!”她几近嘶吼。

  “在我心里,你比一亿还值钱,只要你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我愿意付任何代价买你的幸福,你永远不是麻烦,别再钻牛角尖了!”他有些动气了,这个女人竟与他如此生分,他为她做的事没有一件能令她眉开眼笑的。

  “让苏新那种人得意我不会开心的,他活该被他们剁成肉酱我都不会掉一滴泪!”她眼眶含泪,直喘著气,愤怒使她脑袋发胀、全身发热。

  他脱下衬衫,叹了口气。“在他被剁成肉酱前,你能完好如初的站在我面前吗?姓金的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能用钱打发掉的问题都不叫贵。”

  “苏新害了那么多人,我不会原谅他的!今天要不是去吃这餐饭,你根本不用蹚这混水!”她握紧两只拳头。

  “璟衣,你以为我这些日子将你带上带下的是为什么?我知道他们迟早会盯上你,找上门来,为了一劳永逸,干脆让我和他们解决这件事,你就不必再担心受怕了。所以今天这个场面是我预想得到的,并不是祸从天降。”他走到衣柜前,将内衣脱去,拿出换洗衣物,裸背上的伤痕已淡化成粉红色,在黑肤上有些显眼。

  “你说什么?你是故意的?”她跟过去,气急攻心让她对他的裸裎视而不见。“言若涛,你要这么有本领,何不去参加国际战俘营救队?起码对世人而言那还比较有意义!”

  “苏璟衣——”他猛然转过身,绷著脸凑近她。“你最好适可而止,别以为我爱你就得容忍你的蛮不讲理,有没有意义我心知肚明,不必别人告诉我——”

  “我就是无理,你现在才知道吗?后悔了吧?把钱花在我们这种人身上,会让你半夜睡不著觉的,明天就去和姓金的说清楚,听到了没?”她没有退缩,气势比他更凌人。

  他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走向浴室,她不放弃的追上去。

  “言若涛,你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会罢休,我绝不会——”她的脑门匆地撞上他硬实的胸肌,登时头昏眼花——他竟冷不防地回过身,像堵墙般地站在她面前。

  “干什么你?”她揉揉发痛的鼻尖。

  “洗澡!没时间听你罗唆!”他冷著一张脸,当著她的面解开裤头,褪下长裤。“不过我不介意让你站在旁边看我洗。”

  “你——”她恼羞成怒,进而怒火中烧,愤愤地抬起右掌,用力往他肩头一击。“你以为我怕你啊!你今天没给我一个答案就别想洗——”

  他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小腿撞及浴缸边缘,一个重心不稳,“咚”的一声,整个人朝后跌进空的按摩浴缸里。

  她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趋前攫住他的手臂想拉起他,他趁势反手捉住她的手腕,用劲一扯,她纤细轻盈的身子瞬间栽进他怀里。

  “你自找的,没事净拿我当靶子打——”

  他制住她两手,将她反过来压在身下,腾出一只手打开水龙头开关,水花如雨丝般骤降在两人身上。

  “你干什么?言若涛,你滚开——”她惊异的想爬起来,不停落在脸上的水阵糊了她的眼,她完全撑不开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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