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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怪拜金女 page 12 作者:洪颖

  “我觉得你们的交易应该会无限延长,你不好奇他给了你什么吗?”

  “除了一堆钱,还会是什么?就算不是一堆现金,大概也是能换钱的东西吧。”她的口气己经濒临要死不活的边缘了。

  子洋总算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没办法,一整个上午他都处在半信半疑的狂喜之中,没太多精神去注意到一进门就显然不太对劲的寒苓。

  “你的答案确实很接近了。老实说,我从来没有对你的工作成果这么满意过,虽然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只是这一次你不但达到我的要求,甚至远远超过我原先希望的。”

  洋洋现在到底在说哪一国语言啊!?她怎么听不懂?什么工作成果?她连疯马的而都还没见到,哪来什么成果,见鬼了!

  她懒得搭理他的一头热,莫名其妙。也许,刚刚她应该回家的……

  看她没什么元气,他只希望接下来的话能让她振作起来。

  “这个盒子里,装的是‘街灯下的少女’,温子檠说疯马指名要将这幅画送给你,牛皮纸袋里是一份合约书,等着你签名,只要你签名,不但是这幅画属于你。你还是疯马未来的经纪人,而疯马未来的每一场画展,都将由天河艺廊负责协办。”一整个早上,他简直就笑得不曾合过嘴。

  什么?“街灯下的少女”就在盒子里头?她冲到办公桌前,打算要动手拆封,却让洋洋一把拉住。

  “干嘛啦!”她十分不满抗议着他的阻挡。

  “现在不能拆,合约里有两项但书,第一,你必须接受成为疯马的经纪人,才能无条件得到这幅画;第二,你必须等到下星期六,在疯马的全国性巡回画展的开幕会上,才能拆开这份礼物。

  在这之前,这份‘大礼’暂时由我保管。另外,疯马要求你必须负责主持星期六的开幕会,他会在开幕会上发表一场演说。”

  真是奇怪的但书!

  寒苓顿时有诸多疑惑,她若成了疯马的经纪人,那不是抢了温子檠的饭碗吗?虽然他不见得多需要那一碗饭!

  再一个疑惑是,疯马并不认识她,为什么无缘无故把画送给她、还指名要她成为他的经纪人?甚至非得要她主持开幕会不可?

  或者这些全都是温子檠自己的意思?毕竟他曾说过,他给她的“资遣费”绝对不会低于三仟万,光是那幅画价值就不只三仟万了,加上如果她真成了疯马的经纪人,未来可以赚到的转介费,就十分、十分可观了。

  这么算来,他给她的“资遣费”还真不容小觑……

  可是她心上流过的为何不是欣喜如狂的感受、为何是久久无法散去的疼痛?在子檠眼里,她终究还是跟其他女人一样可以用钱打发,毫无差别。

  “算了,我要回去了。”寒苓发现,她决定来艺廊根本是个错误的决定,还不如回家蒙头大睡,都好过看着温子檠送来的“财富”。

  “等等,那合约你要不要签?”子洋开始有些担心,面前这个寒苓好像有些怪怪的。

  “拿来吧,告诉我哪里要签名,签完我就回家。”她可以跟全世界过不去,就是不会跟送上门的钱过不去。人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指的大概就是她这种人了。

  子洋飞快拿出一式两份的合约书,点明该签名的地方,生怕苓苓突然反悔了,因为她脸上的表情真的怪怪的,怪得有些诡异。

  花不了一分钟,签下几次大名后,她搁了笔,逃难似的急着想离开。

  “苓苓,你没事吧?”

  “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洋洋,可不可以放我几天假?”

  “没问题,从现在开始到开幕会前,都是你的假期,你只要在开幕会当天打扮得美美的、准时出现,其他的事都交给我来办就可以了。”

  “那好,我要走了。”

  ※  ※  ※

  星期六凌晨,寒苓颓废地踩着高跟鞋站在自家公寓门前,有点醉意的她摇晃着不甚稳固的脚步,翻找着皮包内的钥匙。

  今天晚上,她又跟往常的一票客户兼好友,到PUB喝酒跳舞了。这些天,她都是这么过的。

  她脸上的妆又恢复到让人“惊艳”的浓厚,身上的衣服也穿回往常会让人鼻血奔流的贴身清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总算找到钥匙了,她正把钥匙对准钥匙孔,一阵电话铃响由门后传来,瞥了眼腕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

  她的动作没因电话铃声而更改速度,反正不管是谁,她都没多大兴趣讲电话。

  进了屋,脱了高跟鞋、踏上木质地板,懒懒散散晃进客厅,靠在沙发上,这段“小路”整整花去了两分钟时间,而桌上的电话仍然不识相地吵闹着。

  到底是谁这么有毅力?寒苓非常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哈罗。”她的声音有些无力。

  “苓,你现在才回到家吗?”

  竟然是他!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搬到火星去住了呢,以为他应该不会再跟她联络了,至少她一直这么想——

  所以,每天的时间对她而言,都过得十分缓慢、没有意义;每天她都只能往外跑、呼朋引伴,才能勉强不去想地球上还有温子檠这号人物!

  这男人为什么要叨扰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嫌她日子过得太好吗!?

  “苓,你还在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

  “有事吗?”她命令自己镇定,别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失控。

  “唉……”

  那声音好轻好轻,轻得让寒苓以为那只是他呼吸的声音,而不是一声略带无奈的叹息。

  一会儿,他说:“下午,我会要人送一套礼服过去给你,让你在开幕酒会上穿。”

  “我的衣服多得穿不完,你不要麻烦了。”她拒绝。

  “听话,你一定会喜欢那套礼服。”他坚持。

  “我已经不是你的女人了,别再花钱在我身上了,这样多划不来。”

  “我想花钱在谁身上是我的自由,我喜欢买东西给你,不要拒绝我。”他的口吻有着不容商榷的命令意味。

  这男人还真不是普通霸道……她獭得跟他说了!反正她也还没决定开幕会上该穿什么,既然他要鸡婆,就随便他了。

  “还有别的事吗?”她快速终结了礼服话题,现在她只想赶快挂电话,赶快逃离他几乎要让她情绪崩盘的嗓音,她才不想在面对这男人时,歇斯底里、情绪失控。

  “你没带走我送你的爱丽丝。”

  他说了一句陈述句,不是问句。而这个陈述句,却让寒苓不知要接什么话。

  她没带走的东西太多了,又不是只有那些注定会枯萎的花——哎,真像她对他的爱,注定没结果——他询问的却是那些花,不是那堆她没带走的衣物、首饰,好奇怪!

  “如果你没别的话好说,我想睡了,明天有一堆事要忙。”她干脆略过他的陈述句。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爱丽丝的花语吗?”

  他是神经打了死结吗?深更夜半的,打电话来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花语?她又不开花店,哪里知道什么花代表什么语言!

  “不知道,没兴趣知道,不想知道。”她给了三种否定,再继续讲下去,她绝对会发疯。

  “好吧,再见。”他简单利落挂了电话,没等她回一句“再见”。

  寒苓错愕地对着已经断线的电话筒发怔。

  该死!她诅咒一声,气愤地挂了电话。

  ※  ※  ※

  下午,洋洋拨了通电话给她,告诉她开幕酒会在晶华饭店。

  一时间,她还以为听错了,竟然在五星级饭店办开幕画展!?洋洋解释了半天之后,她才大概明白,晚上不过是个小型开幕酒会,将会展示疯马的六幅新作,至于真正的巡回画展则于星期天,在美术馆开始正式展览。

  而她,下午也收到了温子檠送来的银白色礼服,完全贴身的剪裁像是专门请人为她量身缝制的。

  她无法否认他的眼光真的很好、无法否认第一眼就爱上了这套礼服。

  晚间六点半,她下楼打算开自己的车,却让公寓门口一辆豪华黑色礼车的司机拦下。

  “请问是夏寒苓小姐吗?”穿黑色西装制服的年轻司机,问得礼貌。

  寒苓点点头。

  “请上车,温先生要我过来接你去参加开幕酒会。”司机非常恭敬拉开车门,示意她坐进车子里。

  这时候反抗或者拒绝有没有用?好像没有,除了选择上车,似乎也没其他抉择了,对于温子檠的自作主张,她有点生气,却又为他的体贴觉得高兴,因为这一身礼服,实在不方便开车。

  二十分钟后,她抵达开幕会场。一堆记者早就穿梭在开幕酒会上,等待开幕酒会正式开始。

  会场里,挂了六幅画作,但每一幅皆覆盖着绒布,似乎是要等待酒会正式开始才要揭下绒布。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在会场上忙着招呼来宾与记者的洋洋。

  应邀的来宾似乎全是些“有钱贵族”,而到场的记者则多的出乎寒苓意料。虽然疯马要举办第二次个人画展,算是件艺文盛事,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记者出席。

  寒苓走向洋洋,他一见到她走近,立刻迫不及待向她介绍站在他身边的高大男人。

  “苓苓,这位就是指定要买疯马那幅‘街灯下的少女’的买主,姜羿姜先生。”

  男人投射来的目光,充满了沉思与研究意味。

  他看着她的眼神不是男人对女人的目光,比较像是在观看一件艺术品。

  “姜先生,您好。”寒苓礼貌性招呼他,礼貌性伸出手。

  姜羿接过她伸过来的手,以不大不小的力道握了一下,还在她的手背上印了一个吻。

  “听子洋说,你现在是那幅画的主人,我想,你应该不会将那幅画卖给我了。”姜羿露出一个绅士笑容。

  “姜先生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寒苓讶异于他竟能知道她的想法,她确实没想过要卖那。幅画。

  “你还没真正看过那幅画吧?子洋把情况都告诉我了,等你看过那幅画,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那幅画若换成别人收藏,我或许不能甘心,不过若夏小姐是那幅画的收藏者,我就心服口服了。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适合那幅画。”说完,他微微倾身向她致意,然后转身离开,走向其他来宾。

  洋洋对她耸耸肩,然后说:

  “我擅自把情形告诉他,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卖那幅画,所以才替你跟他说清楚。”

  她是把心里的想法都刻在脸上了吗?怎么连洋洋都这样想!?

  “为什么连你也——”她正要问,却让洋洋拉往讲台。

  “开幕时间到了,你得上台主持开幕会,至于你的问题,等一下就有解答了。”

  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寒苓站上讲台,这种场面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偶尔会有画家邀请她当开幕画展的主持人。一时间,镁光灯喀擦喀擦响个不停——

  她花了三分钟时间,除了开场白的欢迎辞,她约略介绍了疯马的画风与作品,然后带人正题,今天的主角画家即将首次面对世人,台下无论记者或来宾皆张着好奇的双眼等待。

  寒苓突然看到台下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是子镐银子靳,她朝他们展露了一个微笑,继续对着麦克风说话:

  “接看,让我们欢迎疯马先生——”寒苓还没说完,看见由休息室走出来的人,接下来的话全梗在喉咙里——

  他穿着一身黑,黑色的丝质衬衫、黑色西装长裤,衬衫前的两颗扣子甚至没安安分分扣上,而他的长发依旧整整齐齐收束在身后。

  他直视着她,颇有深意笑了。

  等他一步步走上讲台,寒苓才注意到他朝她递来的那朵花——又是爱丽丝!紧接着,他低头在她脸颊上亲吻,她听见一阵连续不断的镁光灯声响。

  对着麦克风,他开口了:

  “我想请问在场的各位来宾,有没有人知道爱丽丝的花语?”

  这无厘头式的问题,让现场陷入一片尴尬的静默,等了大概一分钟左右,一位女记者有点不好意思的举了手说:“爱丽丝的花语是‘爱的信息’。”

  子檠对那位女记者露出最迷人的微笑,谁都没有错过那位记者脸上瞬间转红的羞涩神情。

  “为了答谢你的答案,我愿意接受一次你的独家专访。”旋即,他切人正题。

  “在场的一些记者朋友,可能知道我另一个身份是疯马的经纪人。没人知道的是,其实我就是疯马本人。

  之前,我有两个理由不愿公布我的真实身份,一个理由是我一直没找到适合我的经纪人,另一个是我不大愿意接受访问,因为我患有镁光灯恐惧症。如果能以疯马经纪人的身分而对大家,多少能为我减少些烦恼。

  对不起,我绝对不是抱怨在场的记者先生小姐很烦人,请千万别误会。刚刚那位好心的记者小姐,我绝对十分乐意接受你的独家专访,访问时你可以多拍一些我的照片,但恕我不能提供裸照。”

  他的话不但让那位小姐的脸更红,也化解了刚才的尴尬气氛,还引起了小小的低笑声。才上台没多久,他毫不费力地顺利掌控全场气氛。

  “我选择今天公布自己的身份,当然也有两个理由,一个理由是我找到了适合我的经纪人,就是现在正站在我身边的夏寒苓小姐;另一个是,我的心理医生终于治好了我的镁光灯恐惧症。

  今天现场的六幅新画作,全都是相同主题,我会先揭开其中五幅画作,最后一幅画作,我会在酒会结束前十分钟揭露,那幅画也将只会在各位面前出现十分钟,接下来的全国性巡回画展上不会展出那幅画,这算是我给莅临开幕酒会的各位来宾一份小小礼物。

  最后要说明的是,今天现场展出的六幅画作,很抱歉,全是非卖品。还有我要请现场来宾配合,当画作上的绒布揭开之后,请不要拍照,我已经要求饭店在每一幅画前架设监视器,请各位务必尊重配合。造成各位的不便之处,请见谅。”

  子檠握着寒苓的手,不顾她还处在震惊中步下讲台,走到第一幅他打算揭开的画作前。

  绒布被放下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根本没了呼吸——

  她居然在画布上!

  那是她蹲踞在花园里的模样,她肩上还停了一只蝴蝶。她记得那一天,她第一次看见子镐跟子靳。

  在场的来宾开始窃窃私语,几十对好奇的眼光来回在寒苓与画作之间游移。

  第二幅画还是她——是在厨房做菜的她,料理台上切了一半的洋葱画面,那是她第一次为两人做菜。

  不用说第三幅、第四幅、第五幅也全都是她——维纳斯水池边的她、站在窗口发呆的她、花园投射灯下的她。

  寒苓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又被拉回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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