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惜之 > 驯娇妻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驯娇妻目录  下一页


驯娇妻 page 13 作者:惜之

  他说过,失去她,他胆颤心惊、惶恐害怕;他说过事情一处理好,就要快马加鞭来寻她;他说过她的喜怒哀乐全在他手中,他要负责她的平安快乐……

  天!他说过无数无安适的话,她全牢牢地把它们记在脑海里,他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他说要帮她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可是……新娘子不是她……

  新娘子是谁呢?想走近把红巾掀开,看看是谁夺走他的心,可民,人太多,她走不过去啊!

  新娘子是……玫儿吗?

  可玫儿是要跟穆哥哥结婚的呀!怎会和他?

  弄错了,他是……不对、不对,今天是玫儿和穆哥哥的大喜日子,穆府上上下下准备了好多天呐!

  除非……他就是……穆哥哥?

  他是穆哥哥?!

  乱了、乱了……头好痛好痛,所在事全打乱成团。

  凤姨娘的声音蓦地跳进她心底。

  当时一知道你姨爹作主要他娶宋旭脉,就气得跑到外地怎么都不肯回来,大婚当天还正大光明逃婚……

  他不想娶她,一直都不想是吗?他喜欢玫儿、他爱玫儿、他青梅竹马的玩伴是玫儿、他憎恨娶她……错错错,她弄混了,那个是“穆哥哥”不是“他”,他们只是长相相似、只是神态态相近,他们只是……

  可是,在她的眼光对上座位里的孔辅仁和公孙华时,所有的“只是”都再不成立……“他”是穆哥哥,穆哥哥是“他”,事守不容争议……可是……他说过爱她的,不是吗?旭脉兀自和她不妥协的心在奋战……

  她想找块浮木探听起自己不断下沉的心,担触目所及,周遭全是要将她吞噬的海水……她快窒息了呀!谁来救救她……

  新人送人洞房,宾客纷纷自大厅散去,下意识地,旭脉抓住公孙华的背影,缓步跟  随。

  “我不明白,主子明明是喜吹宋姑娘的,怎会临时迎娶玫儿姑娘?”公孙华满心疑惑。

  是啊!她也不明白……他说过爱刀子,没有记错,他真的说过!

  “我真后悔当时参与掳走宋姑娘的计划,当时,我就知道他心存报复,存心要让宋姑娘下不了台。”孔辅仁心中有着满满的愧疚。

  原来他掳走她是心存报复?报复什么呢?是不是报复她小时候老欺负他?

  可是她努力改变了,她不再任性、不再恶作剧、不再当让人头痛的坏小孩,为什么他还要报复?

  “我不知道,往后宋姑娘要怎么在这个大宅院  里生存。”

  生存不难啊……难的是,没了心,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人活着总要存着那么一点希望,以前刀子心中有穆哥哥,幻想着终有一天能与他再聚首,后来她的心全让“他”占满,不停不停编织着有他的生活,然后……他竟然是穆哥哥、一个恨她的穆哥哥……

  活着?为着什么呢?

  “顶着一个污点,我想是很难。”公孙华不胜敌。

  污点?爱他怎会是污点,那是至圣洁的事实啊!为什么你们人人都要拿它当污点看?

  她爱他,不后悔;知道他不爱刀子,仍不后悔;就算爱消失了、就算梦醒了,她依然不后悔……

  风吹过,薄薄的衣衫挡不住迎面厉风,好热……全身都要着火……她将要焚烧成灰了,是不是?‘

  一个步履不稳,旭脉跌倒在地。

  撞击声引起公孙华的注意,转头,他看到旭脉,忙蹲下身扶起她。

  “你怎么在这里?”孔辅仁问。

  摇摇头,刀子怎会在这里?不知道啊!她以为自己在阴曹地府了,原来还在喜气洋洋的穆家……

  恍然大悟,哦!心还没死透,人就会有感觉……

  “贱女人,谁让你出房门一步?”凤姨娘冷冷的声音传来,刀子已失却反击能力。

  “今天是骥儿大喜日子,你不安分点守在屋里,出来做什么?又要勾引男人?看清楚,他们是听们穆家的座上宾,可不是那些低三下四的土匪头子,任你勾勾小指就拉了魂。”凤姨在厅前阗到旭脉的身影,立刻随后跟出,存心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

  低三下四的土匪头子?她这不是骂人骂到正主儿了!辅仁苦笑,和公孙华共同扶起旭脉后,忙松手站直。

  “辅仁哪!你不知道这女人多不要脸,都失德败节了,还不知道自缢殉节,还眼巴巴赖上我们穆家,真不街道我们家欠下她多少笔债。”

  “凤夫人,今儿个客人多,你去招呼,别怠慢了旁人,我们是自己人不用客所的。这……嫂无人就由我和公孙先生送她回房好了。”辅仁走到刀子身旁悄声说话,心想把她支开,“凤夫人,巡抚大人从后面走过来了。”

  “这死王嫂,叫她看个人都看不好,等会儿看我怎么罚她。辅仁啊,旭脉就麻烦你了。”

  凤姨娘走后,公孙华忙伸手角上她的额头。“宋姑娘,你在发高烧。”

  摇摇头,她一脸茫然。是她在发高烧,不是天堂地狱起熊熊大火,把她烧得尸骨无存?

  “好了、好了,别在这时态度端正话,先送刀子回房。”辅仁频频催促。

  “好!回房再说。”扶起旭脉,三人慢慢走回屋里。

  *  *

  一入院落,王嫂忙迎上前。

  “少奶奶,你这是何苦,今儿个是少爷和玫儿小姐的大日子,你身子还没好,去凑什么热闹?”

  少爷和玫儿小姐?是了,她要弄明白。抬起眼,刀子有短暂的清醒。

  “穆哥……哥,是主子?”

  辅仁和公孙华哑口无言,这事原该由主子来解释,但她这一问,叫他怎么瞒?

  “是的,他是!”叹口气,公孙华开口。

  垂垂眼,刀子笑得凄苦迷离。

  “他爱……玫、儿?”问的困难心酸,但是她要知道真确答案。

  “对,他们一起长大。”孔辅仁回答。

  点点头,刀子懂了,她的爱情从头到尾就只是一场谎言,甚至连梦都称不止。

  “宋姑娘,你还好吗?”公孙华担心的问。

  点点头,她好,很好啊!识破谎言还她一个无情无欲的心,怎会不好?

  没有一个“他”、没有一份爱情羁绊,刀子可以走得无牵无挂……

  宝宝,娘来陪你了,我们一走在天上过神仙生活,一起认识增福快乐是怎生模样……

  “走!我带你回菊花寨,不要留在这里。”辅仁冲口而出。

  凤姨娘在众人面前都会公然给她难堪,甚而处处把她往死路上逼,在私底下,他更不敢多想。

  一个不受宠爱的媳妇怎么在偏心公婆、势利仆役间求生存?撒手不管无异于把刀子扔进豺狼窝啊!

  对她,他有一份责任,他做不来视若无睹。

  “旭儿……不怕……”她开口。

  “不行,我去找主子,他不能放你这样过日子。”辅仁匆忙起身。

  “不,”拉住他的衣角,旭脉喘得厉害。

  “为什么不?至少他欠你一个解释。”

  “尊、严。”她清清楚楚的说出两个字。

  爱情没了、生命不要了,起码,刀子要保住仅剩的尊严,带着她的尊严一起死去啊!

  不开口求他,绝不!

  “该死的尊严,它会把你害死的。”

  害死?不……人之所以该死,在于他选择错误,走错路却再回不了头,不该把罪归究于尊严。

  “先不谈这个,这位嫂子,这房间这么冷,能不能弄个火盘进来?”公孙华转头面向王嫂。

  “凤夫人说这房时砂准起火取暖。”她据实以答。

  “那么请你去拿几床夺取被子。”公孙华退而求其次。

  “凤夫人说这房里只能留一床被子。”再刻薄,她都是号令一切的夫人。

  “好、好……至少给个怀炉。”他强抑住漫天怒气。

  “凤夫人说……”王嫂嗫嚅着。

  “不准、不行是吧!难怪她会发高烧,这种天住这种房子不爱寒才怪。”辅仁发火了,凤夫人根本是明着暗着全来,目的就是整死她。

  “少奶奶发烧不是因为爱寒,而是……”不晓得该不该说出实话,王嫂得是为难。

  “是什么?”孔辅仁追问。

  “可能是孩子没打干净,她已经连连发烧好几天……”

  “孩子?你说清楚一点。”辅仁跳起来,抓住王嫂的肩膀问。

  “两日前,夫人发现少奶奶怀有身孕,逼着她喝药把孩子打掉,少奶奶不肯,挣扎着不喝,药泼撒了一大半,也不知道是不是药量不够,打不干净,总之……她已经连连烧了好几天,我本想偷偷溜出去找个大夫来看看,谁知画顺来就找不到少奶奶……”

  “该死、该死、该死!”连连吼过几声,辅仁暴跳如雷。

  “冷静下来,我先来看看情况怎样。”搭上脉,公孙华细细听诊。连连摇头、连连皱眉,咬住牙,他逼自己稳住。

  他的表情代表……回天乏术?无妨,她不怕的,想伸手抚去他眉间纠结,却猛然想起凤姨娘的话,她何苦在自己的不贞上再添一笔。

  “嫂子,你去准备炉火和热水,有事情我负责到底;辅仁,你到我们房里拿几床棉被,我去抓药,我们分头进行。至于宁姑娘,你好好休息,别的事别多想主子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旭脉点点头,握住辅仁和公孙华的手。“旭儿……谢谢……”

  噙住眼角湿意,辅仁和公孙华走到门外,有默契地一点头。

  “不管怎样,都要把主子给拉来。”

  “嗯!”

  身形一跃,他们一起离开。

  *  *

  夜未临人已静,所有人都在前头庆贺新人琴瑟和鸣吧!

  她的婚姻呢?琴已断、瑟已绝……人醒梦成空……凤姨娘说的对,一尺白绫是刀子最好的归依。

  艰难起身,刀子缓步踱至橱柜前方,抽出凤姨娘要人带来的白绫。

  愁肠欲断,正是青春年半。

  边理分枝鸾失伴,又是一场离散。

  掩镜无语眉低,思随芳草萋萋。

  凭仗东风吹梦,与郎终日东西。

  几番折腾,她不容易才将白绫布系上横梁,搬来凳椅,扶扶摇摇攀上。

  刀子是有罪的,当年害死娘亲,今日害死腹中子,全为自己任性,就这一着还尽天地恩怨。

  就这一次,放手爱情,自此……不亏欠、不负累……她是一身洁净的宋旭脉……

  打上结,牢牢靠靠的,它将一路送刀子至阴司,见了阎王,她要问一声,下辈子可不可以不当人、不识爱、不恋情……

  闭上眼,她把记忆停在那个开满金黄菊花的山谷,定在那一湾清澈溪涧,他说过爱她……在那个午后。

  不悲天,不怨地,恨尽天地最难割舍的还是爱情,她不笨,但若让她从头来过,她仍会选择这条不归路。

  足一蹬,踢翻椅凳,强烈痛苦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很难受,不能呼吸了,使劲挣扎挥动手脚,挣不脱窒息……不怕,旭儿不怕……人世间已不值得留恋,残破的身、残破的心,再支撑不了她往下走……

  鼎骥冲入房门,看到这一幕,心脏霍地停拍,血液冻结成冰。

  不要!飞身一扑,身断白绫接下旭脉。

  “你醒醒,我的好旭儿,不要用死亡来处罚我,不要……”

  “快把她放下,让我来看看她。”公孙华的声音拉回他的理智。

  她惨白的小脸无分毫血色,冷冰冰的身子躺在床上,没了生命张力。

  怎么回事?他以为自己将要和旭儿拜堂,完成上回未能完美的婚礼;他以为的人生将要自此圆满,怎会一个莫名的意外、一堆乱七八糟的阴错阳差,让他和旭儿衔接不起?

  心从天堂重重摔入地狱,痛得他无法言喻。

  他的挚爱呵!怎舍得让他的心碎成千千万万片,再缝合不起?

  一张憔悴的小脸、一副瘦弱的身躯,事情怎会弄成这样?他千呆咛成嘱咐,要家人善待旭儿,他们居然是这样对她?

  一腔怒火满涨,他要找人泄恨!

  “主子,宋姑娘会没事的,但是我需要帮忙。”公孙华急急转过头说。

  “你要什么尽管说。”就算要他付出所有来换取旭儿的生命,他都在所不惜。

  “无要把刀子移到比较温暖的房间,这里太冷了。”

  “到我房里。”用棉被紧紧包起旭脉,凶急匆匆奔往怀静楼。

  “可……那里是你和玫儿姑娘的新房。”辅仁选在这时候和他赌气,站在房门前,止下他们的脚步。

  “没有婚礼、没有新房,我的新娘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怀里的宋旭脉,蝗懂了没有?”

  鼎骥瞪他一眼,只差没一脚路踢翻他。

  显然他的答案让辅仁十满意,他推开房门,领身在前面为他开道。

  *  *

  寒着脸,他两手抱着已喝过药,却仍在昏睡中的旭脉。

  他再不要放开她,只要他稍微一个不注意,她就又伤又病,从此他要把她栓在裤腰带上,不准她再离开他的视线半步。

  听着府中仆役告旭脉这几天在府中的生活起居,他脸色变得铁青。

  那几个强逼旭脉喝药的婢女,更是一面倒的把凤姨娘的恶形恶状给描绘的栩栩如生,生怕少奶奶清醒后,若追究起来,谁都脱离不了关系,只好把罪全归到凤姨娘身上,表明自己只是奉命行事。

  “很好,这些帐我要一条一条慢慢算。”寒冽着一张脸,他想出手毙人。

  “骥儿,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把客人全部送走,今儿个是你和玫儿大喜的日子……”那个贱女人却安稳地躺在他身上睡着,一把火烧得更旺盛了。

  “我就说这淫荡女人一身风骚骨,你才刚入门就给迷了道,骥儿啊!这女人留不得,快把她送走才是,你知不知道刀子不但怀了杂种,还妄想攀上咱们家。”

  她走向前去,手一伸,就要把旭脉给拉扯下来。

  身形侧过,鼎骥闪开玫击,若不是手中还抱着旭儿,他早一掌劈过。

  “安静!你吵到旭儿了,要是把她少醒,我会让像当一辈子哑巴。”

  他的恐吓声一出,她立时噤声。

  “骥儿,你已经和玫儿拜过堂,不能不认帐。”她换上软声哀求。

  “来人,把玫儿姑娘带出去,问问哪个男人想认她这笔帐,就把她带走。”他处理的又快又明确。

  玫儿听到他的话,明白了他的心再无角落容刀子栖身,玫儿含泪退出房间,不想再自取其辱。

  门再度开启,来人是穆老爷和孔辅仁。

  “骥儿,辅仁说的话全是真的吗?”一入门,穆老爷急急问道。

  “是真的,爹,你现在可以选择要儿子,还是姨太太。如果你要她的话,我马上带旭儿离开。”他没留太多空间让父亲选择。

  “风铃,我不是给旭儿两天时间考虑吗?你为什么要那么心急,你害死了我的亲孙子……你这样叫我怎留你?”

  “不要啊!老爷,我尽心尽力跟了你那么多年,你怎舍得把我送走,往后谁来伺候你……”穆老爷话一说,凤姨立刻呼天抢地哀嚎起来。

  “早知道这样,当时又何必做绝了?”

  答案出炉,鼎骥抱起旭脉往内屋走去,剩下的他不想花心思多关心。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