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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game你来玩 page 11 作者:富希乔

  「魏小姐,订婚酒宴的细节请你全部跟梅秘书讨论好了。」应天齐霍地站起身,俊美的脸庞上刻画著冷峻,颀长的身躯踩著矫健的步伐开门离开。

  「这……」魏紫华很想骂人,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但梅玲已经安慰地拍著她道:「总经理真的很忙,您有什么事尽管跟我吩咐好了。」

  唉!总经理跟小梦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梅玲担忧地朝已阖上的门望了一眼。

  应天齐关上门,远远瞧见回廊另一头,白元梦的背影,第一个反应是想要冲上去拉住她,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但脚才跨出一步便停住了。

  他在干嘛?他想干嘛?

  不能再陷下去了,只为了一时的「感觉不错」,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小梦也是这样的吧?跟他一样,不认为、不相信、也感受不到世上有所谓的爱情。

  所以他俩的彼此相依快要到终点了。

  不是他先提,就是她先提,他们会重新步上自己生活的正轨;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他真的能这样说服自己吗?他必须这样说服自己。

  应天齐多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眸底堆满无比的不舍,转身朝相反方向的总经理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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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下午的事情後,应天齐一直都没有再见到白元梦。

  其实今天没有什么好加班的,但他却强迫自己待在办公室里工作,超过十二点了,他也没有回去的念头。

  落地窗里映照著整个城市的璀璨华丽,他一边工作一边出神,脑海里都是她,每次呼吸的瞬间,都像闻到她的气息,每个动作的瞬间,都忆起抚摸她的触手柔滑……

  「嘟——嘟——」电话响起,他带著一丝讶异接起,这么晚只有一个可能是——

  「喂。」

  「喂,」他父亲雄浑响亮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对……」他的声音不禁有一丝紧张,在美国的父亲一年不知会不会有一次打电话来,他的心陡地提到胸口,作了面对最难听的责骂的准备。

  「呵呵……」他父亲低沉地笑道:「不错,我听说你最近工作的表现很杰出,签下人民银行的CASE了是不是?」

  「是……」

  「真有你的!有了人民银行这件CASE,以後就可以抢攻大陆市场,接下来每年续约都不是问题,董事们都对你很称赞!」

  电话这端的应天齐高兴得发不出声音,从不称赞人的父亲竟难得地直接赞赏,让应天齐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狂喜。

  「天齐?」

  「是……」他连忙应道。

  「这么多年来,你的努力我也是看在眼底,我想培养你接下我的棒子,当然,还需要再来个五、六年的磨练,不过,你有你哥哥们所没有的天赋。」

  应天齐的心兴奋地紧绷,他想也没想过父亲会跟他说这些话,连声音都不稳了起来。「爸……你的意思是……」

  「反正最近除了订婚,你没有在忙什么事,乾脆你後天到美国总部来一趟,跟几个董事见面,陪他们应酬应酬,在这里待个两个星期见习。

  「订婚酒宴的事宜交给梅玲处理,等到订婚酒宴後,你就和魏紫华正式到总部来上任,先接执行副总的工作。结婚典礼直接在美国举行,魏紫华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美国也很熟,你不用担心她……」父亲一个劲儿的说明,应天齐却僵住了。

  到美国?!後天……这么快……

  梦寐以求的事,在听到的那一瞬间浮现心里的感觉却不是高兴,而是——痛楚。

  他好像看到了白元梦无邪的眸子望著他,让他无法呼吸。

  「天齐,听到了吗?」父亲雷公般的大嗓门直道。

  他深吸一口气。「听到了。」

  「不要给我丢脸!我对你冀望很深。」

  「是……我一定全力以赴。」他对父亲公式化地回答。

  听不太清楚父亲又讲了些什么,然後挂上电话,

  他不该是这种感觉的,这么悲哀的感觉,应该要欣喜若狂的,为何他竟觉得震惊?应天齐沉默地把背往皮椅上靠去,久久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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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深夜,寒风吹得刺骨,白元梦坐在榻榻米上打开笔记型电脑,逐一check她来之前列的这一年要做的事。

  她一次只能做一件事,而男朋友已经交了,现在只差一件——找到当年的育幼院。

  之前她有试著要去寻找,但那家育幼院已经倒了,虽然有地址,但地址上现在是一家幼稚园。

  是不是也该是时候直接过去问问看?

  白元梦的思绪不由得又飘到应天齐身上,想起他嘴角噙著笑意的样子,想起他深邃的俊眼,想起他在她耳边说话的声音……白元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像他真的在她耳畔温热地吐息。

  一股剧痛翻搅上来,她立刻把这些回忆压缩进心里的硬碟里,丢著,禁止开启,她还有其他事要做,就像他也要跟那女子结婚一样。

  她不在乎、她没感觉、她不能有感觉,有感觉的话,她要怎么活下去?

  她不去想了,起身走到墙角,把行李箱搬出来,她开始疯狂地整理衣物。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整理,因为她本来没有衣柜,衣物都是往行李箱内放的;但她此时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是把行李箱里整齐叠放的衣物一古脑儿全丢出来,散乱一地,然後拚命地摺了起来。

  突然间,「叮咚」一声,门铃响起。

  她打开门,是应天齐。

  他一手夹著西装外套和领带,一手提著公事包,衬衫的领口微开,英挺的身影意外地流露一丝疲惫。

  他见到惨白著脸的白元梦,只是沉默著,眼底充满了复杂难懂的情感,直勾勾地望著她,像是一秒也不愿分离。

  他想伸手触碰她,但手才抬一半就放下了,他怕他这一碰,就会再也说不出口。

  「进来吧!」白元梦淡淡道,就像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一般,她拒绝去感受心里那股巨大的不安,拒绝去感受那潮涌上来的悲哀。

  应天齐摇摇头。

  「我後天就要去美国了……我们分手吧……」声音像乾枯的落叶被踩碎,发出沙沙声。

  不要说!我没有听到。

  不要说了,求求你,我不想听。

  我听不到。

  白元梦下意识地想举起手想捂住耳朵,但全身像冻住了,她不能动。

  沉默了,应天齐只能看著她。

  该说的要说出口,即使割著自己的心,即使划开自己的血肉,也要说出口;虽然在说出口之前,他怎么想像都无法想像有这么痛,一句话切开他们之前的世界,他想著他们的回忆,好像昨天才发生一般……

  白元梦过於平静地看著他,她听到了,在心里咀嚼著那句话,话里有著玻璃的碎片,切割撕裂她的心,层层渗出血。

  分手……她以为她已经准备好了,她以为她把她的感情开关关掉了,她以为因为痛过了,所以不会痛了,但……怎么还是这么痛?!心一片片被切割挖剖,她承受不了了。

  以後,他不会再替她煮面了是吗?

  他不会再抱著她了是吗?

  他们一起买的家具呢?他不会再用到了是吗?

  他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了是吗?她连一眼都见不到他了是吗?

  好残忍啊!

  她怎么想看、怎么想摸,都再也摸不到他了是吗?

  听不到他温柔的声音,她听别的声音还有意义吗?

  夜里没有他枕在身边,她要怎么睡;闻不到他的气息,她还愿意呼吸吗?

  他不要她了,她这么痛;心脏要爆炸了,这么痛;她不想离开他,她不要离开他,但……他们要分手了。

  那她就消失吧!消失了就没有感觉了,消失了就不会痛苦了,只剩下一具躯壳,有如死尸,好好对他说再见,好好笑给他看,好好地活,其他的就都死掉吧!

  「我正好也要跟你说分手。」她的脸上像以往没什么太明显的表情,微微勾起唇角笑。

  她的心死了。

  应天齐怔怔地看著她,那是他教给她的笑容,他喜欢用手指硬是将她的唇拉开一道弧度。

  「……我要去找当年我还没被领养前待的育幼院,我刚刚正在收行李。」她口气没有温度地道。

  应天齐的目光从门缝望进那散落一地的衣物。果然,她跟他一样,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仅仅只是一段关系,会结束的,现在就要结束了。

  但,他心底那翻搅的疼是什么?

  她不在意他吗?一点都不在意?其实她不在意最好,他那么混帐自私的结束他们的关系,不过,这总好过有一天他们彼此怒目相向,彼此将彼此恨入骨里……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真好,他们分手会分得了无牵挂,他不会夜夜想起她在他的怀抱,不会每天早上想喝她泡的奶茶……

  「找到育幼院之後,我就会回日本了……你在美国,我在日本。」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的舍不得。她的眼神望著他,但没有真的望著他;她的话像被蛀光的木头,发出空洞的回音。

  没有想、没有感觉,她没有心、没有意识。

  她觉得轻飘飘的,她的人被抽空了,像一缕烟,像一具尸体。

  应天齐苦涩地说不出话。她在日本,他到美国,这一次分手之後,是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了是吧?

  他深沉地望著她,望著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的耳;望著那望不见的——她的心,她的温暖……他要镌刻在心底,连同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的淡然让他痛苦,他好矛盾,既是非得要离开她,又恨她那么轻易地能离开他。

  「那……我走了。」应天齐看著她,用目光想将她每一寸身影都吞进心里。

  「嗯!」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应天齐转身要将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回头看了门缝中的她一眼。

  她直直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绝美五官上,右眼迅速滚落一滴水珠。

  原来,心死了之後会涌出水,她以前都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被痛苦哀伤淹没後,她的眼睛,会滴出水。

  那真的是水吗?还是她的心碎裂开之後的血呢?

  不要走、不要走!我还想再看到你、我还想再听到你、我还想再躺在你的怀里。

  不要走!

  应天齐猛地把门关起,无法面对。背对著她的家门,那一滴泪狠狠撕裂他,把他的心推落无边黑暗。

  想像的永远与实际的不一样,「分手」两字远远比想像的沉重许多,痛苦许多,悲伤许多……

  门的另一边,白元梦摇晃了一下,腿一软坐倒在榻榻米上。沉睡吧!小梦,这么痛苦,你永远不要再醒过来!

  第八章

  「请问这里是圣心育幼院吗?」白元梦在高雄火车站里,坐在公用座椅上打手机。

  「是。」

  「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位叶锦兰修女吗?」

  「很抱歉,没有。」

  「谢谢。」白元梦淡淡地道谢,挂了电话,在PDA上做个记录。

  已经好几天了,她先是去台南找那家幼稚园,听他们说原来那个育幼院已改名搬到台东那里去。

  她到了台东,找到那家育幼院,那边没有留存她的资料,他们说当年育幼院里有一个叶锦兰修女,她应该知道这件事,不过她被调回高雄教会。

  所以白元梦到高雄教会询问,教会又说叶锦兰修女已经不在那里,只知道她应朋友之邀,到一家育幼院帮忙,但那个育幼院的名宇他们也忘记了。

  结果,白元梦只好采取最土法炼钢的方式,查询全台所有有登记的育幼院电话,然後一通一通找;同时,她也花自己的私房钱,请了徵信社去找。

  不过,即使知道让小夜他们来找比较快,她也绝不愿拜托他们,这件事她非要自己完成不可。

  火车站里熙来攘往,她搞不太清楚今天是几号、星期几,自那一晚说分手後,她开始觉得日子变得都一样,除了机械式的执行她早就设定好的命令——找到育幼院,其余她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高雄天气没那么冷,她只穿著高领的黑色休闲衫和牛仔裤,背著背包,不想这么快回旅馆里,这时如果回去,她一定会忍不住想到应天齐,然後她又觉得无法呼吸,快死掉了般。

  可是,她今天已经打了二十几通电话,也不想再打下去了。

  静静地用手卷著自己的长发,她突然想到了,连续剧里的女主角如果跟男朋友分手,常常会去剪头发,她是不是也该去剪剪头发?

  想到就立刻去做,她迈步走出高雄火车站,随便找了家看起来亮亮的美容院。

  「我要剪头发。」生平第一次进入美容院,如果是之前,她一定很兴奋的,但现在,真的有种了无生趣的感觉。

  「请问想剪什么样的发型?有没有指定的设计师?」美容院的小姐亲切地招呼。

  她沉吟半晌,不是很懂她的意思。「剪短就好。」

  「欵?」那小姐有点讶异,继续跟她解释一大串,但白元梦都不再回话了,只是僵硬地坐在镜子前。

  美容院小姐叹口气,请来设计师,接著便先替她按摩、洗发。

  这几天晚上都睡不著,又到处奔波,被人一按摩,白元梦竟打起瞌睡来了。

  「小姐、小姐!」设计师真是瞠目结舌,会有人在美容院边洗头边睡觉?

  就这样,她一边不停地被人摇醒,一边又沉沉睡去的状态下,拖了好长的时间,设计师终於把她的头发「有惊无险」地剪短了。

  有点男孩子气的短发,衬托她秀丽的五宫,整个突显出来了,不过本来应该显得稚气明亮的脸庞上,却有著一股抑郁之色。

  白元梦吹完头发被摇醒後,付了钱,走到外面。

  天色已经暗了,变得很凉,再加上头发剪短,脖子全空了,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个喷嚏。好冷!

  如果森、小夜,之彦再见到她,一定会很讶异吧?什么都不懂的她竟然变得那么自立;而这一切改变都是从认识天齐开始的,她想到这,发现时,脸上又挂了两道水痕。

  剪完头发感觉并没有好一点呀……她抹了抹脸,决定回旅馆去。

  隔天一早,她在旅馆起床时,觉得喉头像火烧一般灼痛,昨天晚上与其说是终於睡著了,不如说是因为感冒,整个人昏睡过去。

  现在一起来,头重脚轻,她自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烧了。

  「怎么搞的?好难受……」她不舒服极了,蓦地,意识到应天齐不在,泪水又滚流而下。

  「不能就光在这里哭啊!」她对自己这水笼头一样的功能,非常无奈,水笼头好歹开了才会流水;她的眼睛,说掉泪就掉泪,掉得她莫名其妙。

  孤孤单单一个人,只能自言自语地强打起精神。「赶快找到育幼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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