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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小鸭的春天 page 4 作者:紫璇

  星期日,天气晴朗无风。

  「妳说要来玩就是这里?」卓熙臣讶异地问。

  六福村游乐园?!

  「是啊。」纪歆荷笑得灿烂,兴奋地看着眼前众多好玩的游乐设施。

  她不是没来游乐园玩过,只是每次跟家人一起来,都无法尽兴。因为只要是她想玩的,大姊和小妹就不玩,最后她只好跟着她们一起玩她们想玩的。这样也就算了,她们在玩游乐设施时,都不愿和她坐在一起,所以她都孤孤单单自己一个人坐,一点乐趣也没有。

  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可以玩个痛快了。

  「不好吗?」她看着他。

  望着她期待的眼神,卓熙臣笑道:「妳高兴就好了。」

  「嗯。」纪歆荷开心微笑。「那我们快去玩吧!」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

  片刻后,他们进入「美国大西部」区,先玩了泛舟游戏。

  「这就叫急流泛舟?」卓熙臣打趣道。

  就坐在一艘圆艇上,圆艇随着水流在弯道上移动,一点刺激感也没有。

  「哎呀!只是好玩而已,干嘛那么计较!」纪歆荷笑着说。

  话才说完,圆艇就撞上弯道,溅出水花来,惹得纪歆荷一声惊叫!

  「啊--」

  「终于有了些临场感。」卓熙臣扬眉。

  纪歆荷也笑得开怀。

  玩完泛舟后,接着,他们来到了「南太平洋」区,站在游乐园最有名的游乐设施「大怒神」前面。

  「坐这个,不害怕?」卓熙臣再问一次。

  「当然会怕。」纪歆荷淡笑。「可是都来了,不坐太可惜了!」

  这个理由说服了他。

  坐上去之时,他们相视而笑。

  机器愈升愈高,升到顶点的时候,他们将游乐园的景色尽收眼内;一会儿,机器急速往下降,尖叫声也随之响起。

  几秒后,他们已回到地面。

  「还好吗?」卓熙臣忙问。

  「还好,没我想象中可怕。」纪歆荷笑靥如阳,拉下他俊挺的身子,在他耳边促狭地说:「坐在我旁边那个女生的尖叫声比较可怕。」

  闻言,卓熙臣哈哈大笑,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走吧!我们去玩别的。」卓熙臣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第三章

  或许是玩大怒神练出胆子来,纪歆荷又拉着卓熙臣玩了「火山历险」、「海盗船」等更刺激的游戏。

  「哇!真好玩。」第二度从海盗船下来,纪歆荷还是很兴奋。

  「休息一下,等会再玩。」卓熙臣微笑凝视着她的笑颜。

  「那我们来拍照?」她开心地提议。

  他笑着答应。

  找了处景色不错的地方,纪歆荷兴高采烈地说:

  「熙臣,我帮你照几张。」

  熙臣长得这么好看,应该要多照几张。

  于是,卓熙臣为了不让她扫兴,只好摆了几个Pose让她照个够。

  「换我来帮妳拍。」他欲接过相机,却被她阻止了。

  她双眼一黯,幽幽地说:「我不想拍。」

  「为什么?」

  「我长得又不好看……」

  是了,人长得丑,照起相来,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从小到大,这类话语,她不晓得听过多少递--和家人出去玩时、参加学校办的旅行时、大学拍毕业照时……久而久之,她有了自知之明,也不喜欢拍照了。

  卓熙臣脸色沉下,呈现从未有过的肃穆。

  「我不喜欢妳说这种话!」

  没有人比他了解她的自卑是从何而来,也没有人比他更加心疼她的遭遇,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她看轻自己!

  「可是……」人家是长得不漂亮啊!纪歆荷在他阴沉的眼神下,把话吞了回去。

  「以后不准妳说这种话。」他霸道地下着命令。

  「喔!」她怯怯地看着他。

  她心里偷偷想着,他真的是斯文有礼的熙臣吗?

  听到她答应后,卓熙臣恢复了原本的笑容。

  替她拍了几张后,他找了人帮他们俩照相。

  「来!要笑哦!」他哄着,自然地揽住她。

  亲密的接触让纪歆荷感觉到心跳很快,浑身发热,心头有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先生,好了。」帮忙的小姐说。

  「谢谢。」卓熙臣接过相机。

  「不用谢,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也不会帮忙的。」她开着玩笑。

  「是吗?」他扬起一抹朗笑。

  见了他迷人的笑容,那位小姐害羞地和同伴走了。

  「怎么办?她一定只照你不照我。」纪歆荷嘟着嘴。

  「怎么说?」她可别又说一些他不喜欢听的话。

  「因为她被你迷住了,哪还会注意到我啊!」她眼里闪着笑意。

  他嘴角微扬。「我注意到妳就好了。」意味深长。

  可她无法意会。「别说那么多了,我饿了,去吃东西好不好?」玩了这么久,午餐时间都过了,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

  「当然好啊!」

  他们找了家快餐店用午餐。

  「待会儿我们去野生动物区看看,好象还可以骑骆驼耶!」纪歆荷边吃着汉堡,边看着游园简介规画行程。

  卓熙臣温柔地看着她开心的小脸,一只手拿着面纸擦拭着她嘴边沾到的酱汁。

  不知道的人见了他如此呵护的动作,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就只有一心注意在游玩上的女主角毫无发觉。

  简单地用过午餐后,他们照着计画观赏动物去了。

  「熙臣你看,那只羊在吃草耶!」

  「那只犀牛好大喔!」

  「哇!那鸟的羽毛好漂亮喔!」

  纪歆荷像个孩子般高兴地看着每一种动物,卓熙臣好笑地跟在她身后。

  不过,当坐上游园车参观猛兽区时,她的心情似乎就没那么轻松了。

  透过紧闭的窗户,她看到比较凶猛的动物如狮子、老虎,在远远草原上休憩,心里总是怕怕的,怕牠们会突然发狂冲了过来;可当她看到像长颈鹿、猴子比较温驯的动物时,她又开心地笑了。

  突然,好几只猴子跳上了游园车,引起一阵惊呼。纪歆荷更是大大地被吓了一跳,直往卓熙臣身上靠去,因为一只猴子正贴在她的窗户上。

  「别怕。」他逸出笑。「牠喜欢妳,所以来跟妳打招呼。」

  纪歆荷皱皱鼻子,没好气地说:「我才不要被猴子喜欢!」

  她的话惹来他愉悦的笑声。

  参观完了野生动物区,他们又在园区玩了一会儿,之后在夕阳余晖下踏上归途。

  回到台北,夜幕已低垂。

  卓熙臣将车停下,转头凝视身旁那个睡得正香甜的小女人。

  看来,她今天是玩太累了。他温柔地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手指轻轻地抚着清秀的脸蛋。

  就是这张面容让他记挂了十多年,当年分别时,看着哭得泪涟涟的她,他就在心里立誓说一定会回来找她!

  如今他回来了,但她仍是那个自卑的女孩,令他着实心疼!

  「歆荷,醒醒,到家了。」卓熙臣柔柔地唤她。

  纪歆荷两排眼睫毛眨了眨,张开了双眼。「到家了?」

  「嗯。」他笑着看她。

  「那你开车小心。」她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等一下。」他喊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她转头不解地问道。

  只见卓熙臣一瞬也不瞬地凝望着她。「我陪妳玩了一天,妳一点表示也没有?」

  他的目光炽热,透着一团火,她没想到看似斯文的人会有这种带有侵略性的眼神。

  「对、对不起,我忘了跟你说谢谢。」不知怎么地,她的心跳莫名地快速了起来。

  「这种口头上的道谢,我不要。」

  「不然请你吃饭?」她讨好地说着。

  卓熙臣仍是不满意地摇头。

  「那你想要怎样,自己说好了。」这样比较快。

  「就等妳这句话。」俊逸的脸庞缓缓地逼近她,让她感到手足无措,鼻尖窜入的尽是他的气息。「我要妳当我的女朋友!」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啊?纪歆荷怔怔地愣住了。

  当他的女朋友?!她为之瞠目,小嘴呆呆微张。过了许久,她才困难地开口:「你是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低下头攫掠了她的唇瓣。

  「唔……」她杏眼圆睁,好生惊愕。

  他灵活的舌窜进她毫无防备的口中,火热地翻搅着她柔软的小嘴,吸吮它的甜美。

  这就是吻吗?

  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的纪歆荷脑中只浮现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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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人莫名其妙地被夺去初吻,又糊里胡涂地当了人家的女朋友?

  答案是有!那就是她!

  她对男人这种动物的认知少得可怜,所以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她当女朋友,以他的条件,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女朋友啊!

  我是认真的。

  每次想跟他拒绝这件事时,他都拿这句话来堵她,到最后她也就放弃了。

  于是,她被迫上任「卓熙臣的女朋友」一职。

  「歆荷,妳怎么了?拿着筷子也不吃饭。」张其欣打断她的冥思。

  「没什么,想一些事而已。」她笑笑。

  「晚上我们要跟品管部的人去唱歌,妳去不去?」

  「不了,你们去就好了。」她已经跟熙臣有约了。

  张其欣不死心,努力鼓吹她。「去嘛!品管部的大帅哥宋子杰也会去耶!」说到帅哥,她眼睛都亮了。

  「他去又如何?」纪歆荷好笑地问。

  「笨啊!可以借机认识他呀!」张其欣没好气地说。「他可是全公司未婚女性的最佳梦中情人耶!再说,可以和他一起唱歌,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一件事啊!最重要的是,说不定他会看上我们其中一个人!」

  如果宋子杰喜欢上她,那她不就成为全公司女性嫉妒的对象了?

  呵呵呵……

  看她整个人陶醉在幻想中,纪歆荷笑说:

  「小欣,妳是不是连续剧、小说看太多了?」

  张其欣撇撇嘴,瞪她一眼。「人不能怀着梦想吗?」

  「有梦想是好事,可是我有自知之明,他不会看上我的。」她淡淡地说。

  曾经也有人来追求过她,可当他看到大姊的娇、小妹的俏,就将平庸的她拋之脑后了。自此之后,她就不再有期待及梦想了。

  因此,当熙臣开口要她当他女朋友之时,她错愕得不得了,更别说他对她做了那种事……

  到现在,她都还没有一种踏实感呢!

  「妳有自信一点嘛!虽然妳算不上美女,但也可说是清秀佳人啊!」张其欣鼓励她。「而且外表又不能代表什么,心地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纪歆荷苦笑。

  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也常拿来安慰自己,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的。

  在这个虚荣的社会中,拥有出色外表的人,就等于手上握有利器,在职场和人际关系上无往不利,甚至当做攻击武器刺伤人;而她,正是被这项利器刺得伤痕累累。

  「歆荷,妳不去就算了,我不勉强。」

  「谢谢。」

  张其欣睨她一眼。「这有什么好说谢谢的!」

  说完,两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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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卓熙臣和纪歆荷吃完晚饭后就送她回家。

  「这家餐点很好吃,我们下次再去吃好不好?」她浅浅地笑着。

  「好。」

  她觑着他。「那……再见。」说话的同时,小手已打开车门,一只脚正要跨出……

  「歆荷,妳又忘了吗?」他凉凉地开口,黑亮双眸注视着她。

  「呃……」她干笑着,以为今天能逃过的说。「没忘、没忘。」

  「可我看妳已经要下车了呀!」

  「没有,我只是先把它打开而已。」

  「那妳晓得该怎么做了吧?」他扬眉,眸中含笑。

  「知道啦!」做了那么多次,怎么会不知道?

  纪歆荷脸蛋微红,身子倾向他,在他的唇上烙下轻吻,可当她想退开,红唇却紧紧地被他吮含住……

  良久,他才放开她。

  「晚安。」他唇边噙着一抹餍足的笑。

  她轻喘着气,头昏脑胀得只觉得他狂野诱人的吻,与他那副温文儒雅的外表实在是不相符。

  「晚安。」她匆匆地下车,难为情地看他开车离去。

  讨厌!她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自从当了他的女友后,他规定她每次见完面要有道别吻。她想假装忘记,可他不让她蒙混过去,轻轻地啄吻,到最后又会演变成火辣热情的吻。

  真奇怪,明明他看起来就是那么斯文、温和的人,可为什么他说什么,她就是拒绝不了?

  回到家,她看到父母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新闻。

  「爸、妈,我回来了。」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嗯。」他们视线不离电视。

  纪歆荷眸底闪过一丝受伤,她原以为早已习惯双亲对她的淡漠,结果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走上楼,正要进房间之时,却被纪歆玫叫住了。

  「听妈说,妳最近好象比平常晚回来?」她高傲地问道。

  一向下班后准时回家的歆荷,最近开始居然会晚回,而且不是一天两天,这不得不令她有了好奇心。

  「嗯。」纪歆荷淡淡地回道。不晓得大姊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她的回家时间?

  「为什么?」

  纪歆荷眉心微拢,不过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和朋友吃饭。」

  「朋友?」纪歆玫扬眉,猜测道:「该不会是男朋友吧?」

  她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和一般朋友吃饭的话,不会这么频繁。

  纪歆荷默然,她是陪她的「男朋友」吃饭,但说出来大姊一定不会相信。

  不会是被她猜中了吧?纪歆玫心底一惊。这怎么可能呢?!

  「有男朋友是好事啊,怎么不跟我们说呢?原本我还以为这辈子妳交不到男朋友了呢!」她斜睨着她,脸上布满嘲讽。

  见她不语,纪歆玫扯了扯唇,漾着恶毒的笑意说:

  「不会是妳的男朋友见不得人,所以妳才不敢跟我们说吧?这倒也是啦,凭妳的长相,找到的男朋友能有多称头?不过,妳也不用太难过,有人要总比没人要来得好。最好是赶紧把婚事办一办,不然人家没勇气再看妳这张脸了,到时候可就惨了!」

  纪歆荷实在太佩服大姊自说自话的能力了!

  难过?她一点也不难过,反而觉得很好笑。熙臣要是知道大姊批评他见不得人、不称头,不晓得会有什么反应。

  「谢谢大姊的关心,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她淡然地回道。「没事的话,我进房了。」

  望着她悠然进门的身影,纪歆玫脸色变得阴沉。

  她讨厌她平静无波的表情。

  从何时起她不再对她的嘲笑有所反应了?

  记得小时候欺负她,她总是哭得像个小可怜似的,多好玩啊!反观现在,不争不辩,不管怎么激她,她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害得她乐趣少了很多。

  哼!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摘下她那用来伪装的淡漠面具。

  纪歆玫阴恻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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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休息时间,纪歆荷和一干同事们在办公室里一起用餐。

  「歆荷,昨天妳没跟我们去唱歌,真是可惜了!」张其欣遗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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