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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搏命 page 8 作者:刘芝妏

  知府大人?圣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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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说的?曾濒临生死边缘的人会有着异于常人的感应。

  不管是真是假,总之,没给水鬼捞去,邬然也没好到哪儿去。恶梦,彷佛永无休止般,有些清晰、有些模糊、有些惊悚、有些……不,不是有些,是全部的画面都极令人惊恐且愕然。

  唉!

  捧着甜点走进房,孙别稔恰巧听进了这声哀叹。

  「妳这叹气,是为哪一桩?」

  叹气是因为她初次逢春的芳心已蠢蠢欲动了,偏偏,漫漫长夜都会陪她一起面对夜魔的孙大稔是个大木头。她遮遮掩掩的怕招惹闲话,他竟也无所谓的任她别扭,就这么做一对盖棉被纯聊天的朋友。

  她在被子里,而他,躺在薄被上头,盯着她的黑眸闪烁着炽热的诱惑,但双手却安分的让人光火。

  唉!

  「这声叹,妳又是为哪一桩?」奉上甜点,拉开帷帘,他在她身边坐下。

  话说回来,能怨他是木头人吗?谁教她猪头,早早就嚷着什么闺女守则。

  「眉心深锁,啧啧,这么严重呀?」食指轻轻划过她的眉心,经过小巧浑圆的俏鼻,描绘着微噘的红菱唇。「说啦。」

  「我想问你。」想点别的事情来分分心思好了。他的指腹,好烫,烧得她的心也沸沸扬扬。「我听初二哥提到一些流言八卦。」

  「是,也不是。」

  「什么?」

  「儿子是我伤的,但老子不是我整的。」真恨,他总慢了一步。「最近我的行动变迟顿了。」而原因,除了她,不做第二人想。他心知肚明。

  至于范姜等一干人所面对的惩罚,他严重怀疑是成叔搞的鬼!

  「你真的知道我想问什么?」

  「范姜父子的事。」

  「讨厌,我都还没问出口呢。」眨眨眼,邬然语带不满。「你就不能笨一点吗?」

  「这就难喽。」最近,她越来越「原形毕露」了。「去跟我爹娘说吧。」可是,他喜欢她的原形。

  眼泪汪汪讨人怜爱的她,他较不爱,因为,惹他心疼,甚至连理智跟判断力也失了常态,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我跟他们又不熟识。」

  「那简单,见个面、吃顿饭,包你们又熟又识。」他漫不经心的向窗外瞟去,似乎瞧见了什么。「这几天,妳别乱跑。」

  「啊?」

  「有人盯上妳了。」孙别稔没瞒她。

  邬然张口结舌,但没抗议,只是满心惶恐。

  连他都开口警告她了,这是不是代表曾在她恶梦里出现的脸孔,是真的?

  「色不迷人人自迷呀!」见她怔愕的神情渐渐浮上惧骇,他又开始不正经了。「谁教妳没事生了副沉鱼落雁之姿,害人不浅、害人不浅呀。」

  「我才不美呢……呃,你真这么认为?」

  「哇!随便说说,妳又信了。」

  「……」

  「又变脸了。」

  睖瞪着他,她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如果她痛扁他一顿,不知会不会死无全尸?

  可是,她好想、好想好想打扁那张泛着贼笑的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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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有满肚子的委屈想跟成叔哭诉,可是,偏难启齿。

  诧望着跟屁虫,成叔索性停步,见初二忙不迭的干笑装没事,他也没多问,但将他稍微夸张扶着好了个八九成的腰杆猛抽气的动作看在眼底……啧,这家伙,真多花招!

  见成叔突然改变行进方向,初二慌了。

  「成叔?」

  「嗯?」这小鬼,想开金口了吧!

  「我……」

  还不想说?

  「有什么事?」他微带不耐的催促着初二。「这么吞吞吐吐,真不像你。」

  「是少爷啦!少爷他、他……昨晚他不在房里。」

  「你有事找少爷?」

  「不,没的事,我只是……」话到嘴边又打住了。

  少爷跟成叔最讨厌人家挖秘密了,他知道,也努力不犯,可他窝了整晚的好奇与发现,不吐不快呀!

  「还不说?」见他又张嘴在吃空气,成叔又气又好笑。「这么难言,就别说了。」

  「成叔、成叔……」好,他豁出去了。「昨晚我起来上茅厕,发现小妖女……不,是邬然,呃,邬……姑娘,她房里竟有少爷的声音,所以,我又去少爷房间瞧,就见一片黑。」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成叔这么轻描淡写!

  「少爷似乎是真的在她那里……过夜。」

  「这我哪知道。」成叔讥他一句。「毕竟,我时间没你这么多呀!」

  「我、我是看少爷对那小妖女好像别有用心。」光想到可能的结论,初二就觉得头皮发麻。

  「邬姑娘。」微笑中带着警告,成叔不厌其烦的再次提醒他。「别再小妖女长、小妖女短,当心被人修理。」他倒无妨,知道初二是有口无心,但少爷就不同了。

  喊邬然小妖女。呵!初二当真是吞了不少熊心豹子胆。

  「好啦,我改口就是了嘛。」嘟嘟哝哝,接到成叔杀来的眼刀,他又一脸委屈。「这一路来,吃,她先吃,睡,她挑好的床铺躺,连那晚少爷背她回来,脚边竟也跟着只猪。」他越说越激动了。

  无端端多了个眼中钉,他已经够度日如年了,如今,眼中钉又引了只猪仔一块儿作威作福,这,教他怎么吞下这口气嘛。

  猪?

  「怎么,八戒出了什么事?」莫非……「你没对牠怎样吧?」

  初二闻言更是悲苦交加!

  看吧,先是小妖女,现下,连只猪仔都比他有分量多了,成叔竟然劈头就问他有没有对牠怎样……呜……能对牠怎样?如果可以,他还真想剁了牠那四处乱跑的四只腿做成烧猪脚。

  「初二,八戒呢?」

  「牠还能出什么事?大娘将牠顾得多好呀,肥肥胖胖、有吃有睡,还有得玩。」就像某人一样,命好呀,好到会让人眼红鼻酸。「虽然是小妖……邬姑娘将八戒带回来,但却是少爷亲自嘱咐客栈的老板娘照料,明眼人哪会瞧不出少爷的心偏了,这一偏,就偏得厉害了。」

  这家伙越说越激动,不但比手划脚,甚至连眼眶都红了,当真是没用脑子在想事情。

  成叔叹笑。「不容易呀,连你也瞧出来了。」

  「那可不!」

  「是呀,那可不!」学着他的语调,成叔再一次点他。「既然你也瞧出了少爷的心思,还敢喊她小妖女?」

  初二大惊失色。「成叔,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你别瞎猜,我只是要你罩子放亮点,嘴巴也机灵一点,懂了没?」拍拍直肠子的初二,他叹着离开。

  目送成叔踱远的背影,初二摸摸脑勺,似懂非懂。

  成叔的意思是,往后那小妖女有可能会是……她会是少爷的……赫,不行,这个惊吓太过巨大,他得上床去躺一会儿。

  捧着心跳加剧的胸口,他拖着一双瘫软到几近无力的腿往自己房间龟行,越走越慢、越走越无力。

  明里暗里,成叔都影射未来孙家少奶奶可能是小妖女。

  不行了,他大概得躺上一整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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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街上逛了一圈,孙别稔替邬然带了一小袋的西洋糖,也听进不少小道消息。

  回到客栈,他唤来成叔。

  「他知道我来了?」

  微瞪眼,成叔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不应声,那就是知道了。他倒还算有心,知道她的祭日近了,便低调出现。」孙别稔喃声付思。「当年不过是一段露水姻缘,对于我爹这珠胎暗结的种,他倒也真是有心。」

  静了片刻,成叔笑得有点尴尬,也有点期盼。「少爷真是神机妙算呀!」

  神机妙算?

  听成叔不假思索的丢出这句难得的马屁官话,孙别稔仰首大笑。

  「说起这妙算,我哪比得上成叔你呀。」

  「我?」

  「范姜钟和父子连夜被人给带走,府里也被抄了,连郑常德那一干我绝对要铲除的余孽也在同一时间全被带走,你不以为这时机巧得真是令人想打哆嗦?」

  成叔干笑无语。

  「在苏州城,我的势力微乎其微,怎偏就这么巧,可以在倾夜间整治范姜钟和的大角色竟然出现了。哇!讲呀讲,害我忍不住都要抖起来了。」

  「抖?」

  「怕哪天霉神挑中我,万能的狠角色嫌我碍眼,到时,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说说,这怎能不令人慑畏呢?」

  「少爷。」唉!搞了半天,又被少爷给耍了。「你别逗弄我了啦。」

  「好!」既然成叔求饶,他自然是爽快的到此为止。「只不过,他这一插手,我就不知是该怨他还是感谢他了,报仇这档子事就是得自己来才显得意义非凡呀!要不,就怨怨你算数?」

  「如果能消消少爷怨气的话……」

  「好委屈的脸、好深明大义的汉子,成叔,你都这么委曲求全了,我再怨你,就真是太不上道了喔?」

  「是少爷明理。」

  「啧,这马屁拍得我真爽。成叔呀,你那张嘴越来越行了。」

  「呵呵!咳……」

  孙别稔笑着不再寻他开心,替自己斟满酒,也顺便替成叔斟上。

  算范姜他们命大,先领小罪去受了,如果是落在他手上,只罚个充军边疆?哼!也罢,暂先放他们一马,待他将手边的事情解决后,就找他们耍着玩去。

  「话说回来,你跟他碰了头,他,还好吧?」孙别稔问得很漫不经心。「成天吃饱闲闲、到处管人闲事,我猜他老人家应该是红光满面、精气十足,日子过得很惬意吧!」

  对「他」,向来他的心思就没像爹那般复杂,或许是因为隔了一代的恩怨情仇,也或许,在他体内,「他」的血脉已被稀释了许多。亲情虽然无法割舍,但时间与空间的隔阂仍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都很好,我瞧他老当益壮。」成叔讪笑,边咳边回话。「精神也很好。」

  当今圣上日理万机,忙得很,却被少爷亏成这样。呵呵!成叔不由自主的加深笑容。

  「再活个三、五十年没问题?」

  「少爷!」只要兴致一来,少爷就伶牙俐齿得很,常害他忍不住破功。「我们自然都希望圣上能长命百岁。」

  「可不是嘛。万岁、万岁、万万岁,喊多了就众口铄金喽!」

  噗哧一声,成叔赶紧掩口,盖住余笑。

  「可毕竟年纪大了,成日这么大江南北的奔波,也够他累了。」

  「每年这个时候,他若不来,总会心神不宁。呃,少爷,这个……」行前,他曾听到老爷对着少爷咆哮,不准他跟万岁爷有任何的接触,虽然少爷桀骜惯了,却也极少跟老爷正面杠上,所以,他得谨慎点提出来,可别前功尽弃了。

  可惜,成叔没机会将话说完。

  「祭拜的事,你都安排好了没?」

  「都办妥了。少爷……」

  「别忘了让大娘陪着邬小然,我不想让她一个人落单。」

  「是,这我也记下了。少爷……」

  「初二还没痊愈,教他别跟了,留在客栈帮忙盯着进出的闲杂人等。」

  三番两次都被打断,成叔挫败于心,几乎要捶胸顿足了。

  「成叔?」

  「是,我会教他机灵一些。」成叔忍不住叹了又叹。「少爷……」

  「还有八戒……」

  「唉!」

  瞧成叔那张老脸黑黑绿绿的变着色,煞是有趣。只要他一张嘴,孙别稔便故我的吩咐东吩咐西、板着脸孔嘀咕个没完没了,直到成叔的眉心紧拧成峰却又拿他没辙的几成内伤,总算,他的恻隐之心度发作了。

  「约个时间吧!」

  成叔愕然。

  「你不是千方百计想哄我去见他?」

  「少爷!」

  「横竖你跟他都不接受我的拒绝,那就跟他见上一面吧!顺便替爹瞧一瞧他变得有多老。」兴味的眸子飞掠过一丝冷冽的邪魅淡笑。「先说定,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他贵为万岁爷,但我可不想变穷光蛋。」

  瞬间,成叔恍然大悟。

  「原来,少爷是在玩我?」纵使了悟得太慢,但只要少爷肯露个脸,那,就让他玩吧!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你放心,万岁爷也定舍不得你卑躬屈膝的啦。」

  「到时你一定要保我全身而退呀。」

  「保,我一定保,呵呵!」

  第八章

  天未亮,孙大稔他们就走了。

  初二哥从昨晚闹到方才,拚死拚活也要一起去,当他得偿所愿时,邬然好羡慕,差点也想仿效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烂把戏……几乎像是禁足般窝在客栈一整天了,她也好想出去晃晃,但,拿什么理由?

  人家祭祖呢,她若出现,多尴尬呀!

  倚在窗枱观河赏景,她的心情低落了一上午,连稍早大娘送来午膳,顺便扯着大嗓门跟她聊八卦、道是非,她也听得七零八落,心,好烦、好闷、好躁。

  大娘的嘴巴在动,她的思绪纷乱。

  头好痛。昨晚,梦中恶魇又找上她,这回的画面依旧是模糊不清,但有张稚气未脱的脸孔却倏地穿破迷雾,让她瞧得清清楚楚。

  她似乎在对她喊,「救我……姊姊,快逃。」

  姊姊?

  她,是她的妹妹?哭哭啼啼的她看起来好害怕,也哭得她一颗心全都揪起来了。

  「邬姑娘?」

  「嗯?」邬然应得有气无力。

  偏孙大稔一早就不在,害她紊杂的思绪无法排解。大娘很好心的搁下手头工作陪着她,但,若她再跟她重复马家姊妹的八卦,她就决定要放声尖叫了。

  「他们回来喽。」向外张望的大脑袋伸回来。「我听到那憨小子的大嗓门了。」

  忽地起身,邬然的眼波一下子泛起熠熠光彩。

  「我就说我的耳朵向来灵光,喏,第一个进门的不就是孙少爷。」在房门走进走出的打探第一手消息的大娘笑咧了嘴。「你们两个还真不能分开太久,才几个时辰没见到人,就在找了。」

  「哪有呀。」

  「哪没有呀,你们唷……嘻嘻。」掩嘴,大娘笑得很此地无银三百两。「年轻真好,年轻人唷,嘻!」

  孙别稔耳力好,大娘的调侃全都听见了,然后,就见邬然自房里探出半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剎那间,他完全懂了。

  原来,情爱就是这么回事!

  「你终于回来了!」

  「这么想我?」

  脸一红,邬然朝他挤眉弄眼,全盘否认。

  「才怪呢,我比较想念成叔啦。」她朝他身后的成叔笑得灿烂。「成叔!」

  「姑娘家就是嘴甜,这么一嚷,还真直甜进我心坎儿里呢!咳咳,你们聊,我先忙一下。」

  点点头,接过孙别稔递来的甜糕,邬然吃着,眼睛随着成叔的身影打转。

  「哪来这么多东西?」她问身旁的孙别稔。

  「万……」瞥见大娘在听壁脚,他轻描淡写。「一位久未谋面的长辈赏赐的。」

  邬然听着,却忽地吃吃轻笑。

  那初二哥的腰伤明明就还没好透,偏就是要插一脚,人家扛箱扛盒,他也非得证明自己不是废物。她好气又好笑的决定,往后他若有啥风湿酸痛,最好别推到她头上,否则,绝对要跟他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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