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的同居生涯自开学前一个月便先行展开。费以爱从原本的家逃到这三房二厅一厨二卫的高级公寓。
啧!不过是读大学时的暂时住所,竟如此奢华。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不过得不到来自父母的亲情的宋功稷,只能得到他们金钱物质上的弥补,是幸吗?
费以爱现在也没啥资格去同情别人,他得努力打工赚取学费、生活费、房租等一切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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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到深夜十二点多,费以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他与宋功稷目前的住所。
原来他考完后难得的日日偷闲,每日睡到自然醒且吃完又睡,就是为了储存现在的体力!他不禁自嘲。
就当自己天生劳碌命,没得闲,只要一闲就会招来祸端,就如他考完闲暇时那般。
「学长,你回来了。」
费以爱睨了宋功稷一眼,什么回来了,他又还没到家。
「你别老是到我打工的店外面来等我好不好,如果你很闲,你可以像其它人一样到处去玩,别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很碍眼的!」
费以爱晚上在便利商店打工,原先是想做大夜班的,后来因被宋功稷大力阻止而作罢。
宋功稷劝了费以爱许久,要他以课业为重,若是为了点小钱而日夜颠倒,一个月后铁定调不回生理时钟,身体也会变差,届时连其余的工作也不能做,那不是更糟!
于是费以爱隔天便向老板改排别的时段,幸而老板也肯接受,否则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在做什么更花劳力的工作。
「学长,累不累,要不要喝水?」
宋功稷自他的背包中拿出水瓶。
费以爱啜了一口,将瓶子丢还给他。
「要不要吃水果?」
他手中随即变出一盒削好的苹果。
费以爱眼皮虽快合上,但他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将泡过盐水的苹果吃光。他不爱吃零食,也不爱吃油炸的食物,但他超爱吃水果,于是宋功稷每天都会为他准备各式各样的水果及点心。以防他肚子饿。
「学长……」
宋功稷还想自袋中变出食物。
「你烦不烦啊!」
费以爱睡前及睡后的脾气皆十分不佳,但早已习惯的宋功稷毫不在意,这句话代表费以爱已经吃够,目前只想回家睡觉。
「学长,上车吧!」
宋功稷目前拥有三种交通工具,轿车、机车及脚踏车,他就以这三种交通工具依距离的远近接送费以爱上下班。
原本费以爱是不肯倚赖他人的,但他敌不过宋功稷牛皮糖似的缠功,屡次让他得逞,不久之后,费以爱便死了心,反正有人接送他也轻松些。
这家便利商店离他们同住的地方很近,用走的也不过十来分钟,不过一整天工作下来,费以爱累得只想合眼睡觉。
也就是因为如此,费以爱至今出了家门口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走了百步远便会迷路,对住家附近哪里有卖什么、要什么该至何处买,他一概不知。这些全有人替他准备妥善,吃的穿的用的,没一样是他自己去买的,他只识得打工处的店门口长得是啥模样,其余的问他,他一概不知。
「学长?」
睡了?
宋功稷握紧抹在他腰上的双手,单手攀住脚踏车的把手,依旧灵活地骑着车子,脸上有着似水柔情。
晚风沁凉如水,宋功稷以他宽阔的肩膀替费以爱挡风,还好家很快就到了,他也用不着担心他会着凉。
「学长,下车啰!」
他的声音柔得几乎快化成水。
宋功稷让费以爱倚着他的肩窝,手勾着他没有小腹的腰,让费以爱的脚几不着地,完全倚靠他的力量往家门移动。
每天深夜,他总是这么费力地将费以爱带回。
他有多心疼他,恐怕他是不能明了的。
「学长,我们先去洗澡再睡觉,好吗?」
迷蒙间,费以爱响应了一声。
宋功稷就如照顾婴儿般,将费以爱全身脱光,一同洗净两人的身体,再将他抱进按摩浴缸里泡泡热水,以消除他一天的辛劳。
「学长,这样舒服吗?」除了水压的按摩外,宋功稷更以做灵巧的双手,补足水压不足的地方。
「啊——」
进入模糊意识状态中的费以爱最没防备心,他的口顺应着他的身体,直接反应出每一个细微的刺激。
费以爱背部顺着脊线的凹槽处相当敏感,每回宋功稷帮他按压此处时,他总会轻呼出声,那声音总会引来宋功稷更多的按抚。
宋功稷将费以爱抱出水面,让他坐在浴池边,自己则跪坐在他的两腿间。
「学长,我让你更舒服好吗?」不等费以爱响应,宋功稷便已有所行动。
「啊——」费以爱禁不住轻呼。那感觉舒服得令他推不开伏在他双脚间有着黑密短发的头。
他瞠大因巨浪侵袭而泛红的双瞳,眼角噙着泪珠,双颊被水熏红。
他们之间这种纯粹仅是爱抚的行为,是从某一共眠的清晨开始的。正值青春期,身体健壮如牛的他们,难免一早醒来,身体便已自动有了反应。
没空找女伴,生理上又有一定的需求,于是两人便形成这极暧昧的关系。
这情形多半是发生在费以爱半梦半醒之间。
当他白天清醒时,他根本忙得没空多加细思。只当这是男人间彼此为对力发泄的健康行为,也没想到每次都是宋功稷为他服务,只有几次是两人一起来,而他连手部不曾动过。
「啊——」
在宋功稷唇舌攻势下,费以爱很快地溃决,而后累得完全进入睡眠状态。这时不论宋功稷再如何吵他,他都很难再度清醒。
宋功稷将昏睡的费以爱全身擦干后,抱至两人同眠已有一段时日的加大双人床上。
这床大得睡下三、四个人仍绰绰有余,但这两人总是相拥而眠,因费以爱早已习惯以宋功稷的手臂为枕,以他的体温取暖。
他俩同居后不久,宋功稷即发现只要费以爱一睡着,就算是门外发生警匪枪战也吵不醒他,这和浅眠的他完全不同。
刚开始宋功稷只敢战战兢兢地以偷吻他为乐,但不久后,他便得寸进尺地加深彼此的吻,不仅吻他的唇,还吻遍他全身。
他对他身体的熟悉度,只怕比费以爱更甚,他知道他晒不黑的白皙肌肤上何处有小黑痣,也知道吻他何处他会颤抖。
「嗯——」
被宋功稷爱抚的费以爱,可能以为自己在做春梦,发出比蜜还甜的呻吟声。
「以爱,我爱你。」
只敢趁他睡着时倾吐爱意的宋功稷,在撩拨爱人身子的同时,还不断灌输他这个观念,像是日积月累的催眠般。
「以爱爱功稷……」
终于心满意足的宋功稷,将费以爱安顿在自己的肩窝里,直至听见爱人发出满意的咕哝声,他才带着愉悦的浅笑,拥他入梦。
「以爱爱功稷,功稷爱以爱……」
睡梦之际,宋功稷仍不断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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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次的吉娃娃事件并非两人第一次见面。
自从费以爱恢复语言机能后,他便忘记幼时的一切,而且变得好似要补足他所遗忘的岁月般,变得十分活泼好动,几乎有过动儿的倾向,令费氏夫妇头疼不已。
在宋功稷小时,宋家尚未如今日般飞黄腾达,他们家也像别人一般,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家庭。
爸爸虽为事业打拼常不回家吃饭,但他们仍努力地维持一个正常家庭的家人间应有的互动。
仔细想想,他们家的裂缝在那时早已出现,只是薄如蝉翼的缝隙,在初期并没人有心填补,以致造成今日回天乏术的下场。
小学二年级的宋功稷敏感地察觉到家中的异状,总是鲜少回家的父亲,以及因倍受冷落而显得郁郁寡欢的母亲,让年纪尚小的他体会不到亲情的温暖,使他渐渐不爱回家,不爱回到那个冰冰冷冷的家。
放学后,他总是一个人到处游荡,直至天色暗了,再也无处可见时才肯回家;回到家,母亲偶尔才会突如其来地问他一声:你去哪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语气中,他感受不到母亲的担忧。
自己的儿子敌不过她心中因丈夫的忽视而形成的忧悒,这使得宋功稷更不爱回家,不爱回那个称不上家的家。
宋功稷独自在公园的沙堆旁坐了许久,他眼光中充满羡慕地看着逐一被父母亲接回家的小孩,直到偌大的公园中只剩下他一人。
突然间,他好想哭。
「小弟弟,一个人吗?叔叔送你回家好吗?」
老师说不可以和陌生人交谈!
宋功棱有些惧怕地往后退。
小时候的宋功稷长得十分圆润可爱,苹果似的脸颊、圆睁睁的大眼,煞是可爱,常有不认识的大哥哥大姊姊找他说话,他一向都是不回话便一溜烟地跑开。
但这回那位戴着鸭舌帽的叔叔很快地挡住他的去路,他跑哪儿,他就往哪儿挡,到后来甚至揪住宋功稷的小手,想将他拉到他不知道的某处。
宋功稷挣扎地想挣脱握住他的大手,但十分弱小的他怎敌得过一个大人,他不禁红了眼眶,方才被打断的哭意又重新涌上。
「放开我弟弟!」
一道稚嫩的声音窜进这一大一小间,按着便是那位叔叔的惨叫声。
「啊!你这小鬼,放开我!放开我!」
男子大力地甩动手臂,想甩开那狠狠咬上他的小鬼,但那小鬼一径地紧咬不放,就连他用另一只手想扳开都不成,痛得做哇哇大叫。
男子好不容易扳开了小鬼的下颚,令他松了口,将他用力地甩倒在地上。他暴戾地望向自己淌着鲜血的手,恨不得将这小鬼宰了。
他龇牙咧嘴地接近方才动口咬他的小鬼,想将他生吞活剥。
「老爸,快来啊!这里有坏人。老爸!」
小鬼对着男子的后方煞有其事地大喊,令男子不由自主地回头往后方望去。
趁此机会,小鬼拉着宋功稷往公园外跑,心想: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他们就能得救。
「小鬼,你不要跑!」回过神得知自己被骗了的男子,恼羞成怒地在他们身后狂追。
好死不死地,冲出去的男子刚巧给巡逻的员警逮个正着,于是警察带着一行人回警局作笔录。
原本吓呆了的宋功稷,在警局里因小男孩的陪伴而逐渐恢复,他从此记下那名小男孩的名字——费以爱。
当宋功稷喜孜孜地想和他做朋友时,他们搬家了,搬到了更大的房子里,自此之后,他们没再见过面。
但那个满身泥巴、拼了命救他,而后又口拙地想安慰惊魂未定的他的小小身影,以及那紧紧握住他小手所带给他的温暖,已深深地烙印在宋功稷空虚的心里。
之后,宋功稷的父母因离婚条件谈不拢而分居,他不想去打扰他们现在各自的家,于晟选择单独一人回到儿时旧地就读。由于难得与他们见上一面,他的父母基于补偿的心态,所以只要宋功稷开口,他们通常都会答应;他们只能在金钱方面来弥补他。
早习以为常的宋功稷丝毫不将他们的冷淡放在心上,一心只想找回那份和煦的温暖。
他不停地寻找,直至某日偶然在校园间遇见费以爱,他才知道他是高他一年级的学长。
宋功稷多次偷偷地跟在费以爱身后,摸清了他每天的生活作息。他心疼他的劳累,一直想为他做些什么,却苦无机会。
直到有天他睡不着。一大清早便跑到他家附近想见见费以爱。
一见到开门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时,宋功稷刚好又不小心踢着了东西,而那东西正巧打到在路边乱吠的吉娃娃。
他灵机一动,装成胆小怕事的模样,让费以爱无法不多关照他,而后……
第五章
在宋功稷细心呵护下,费以爱虽然忙于打工但也没变瘦,身体反倒较之前更硬朗;而课业方面,他只需读宋功稷整理给他的重点,不会的宋功稷会教他,只要他曾教过的,千之八九费以爱不用多费心就记得住。
所以费以爱忙虽忙,可他样样皆应付得好好的,也没累积什么压力,只是心头总有一个未解的结……
早已开学,且也适应了半工半读的生活,对费以爱而言,日子排得满满的也没什么不好。他心想,正好趁着年轻多努力些,否则每当他空闲下来,宋功稷又没陪在自己身旁时,他心头就会浮现些许惆怅,虽说这机率少得可怜,但也不容忽视。
学期都过了大半,再过不久就放寒假,即将过年了,他怎么也没有借口推诿说他得打工,不能回家过年;但若空闲下来,倘要如何面对心中隐隐浮现的惆怅?
「学长,抱歉让你久等了,走,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费以爱待在教室里,等候被一名女子叫去谈事情的宋功稷。瞧那女子长发披肩、温柔婉约的模样,应该很适合做他们颂扬企业的媳妇。
一向缺乏良好耐性的费以爱,尤其对一直以他马首是瞻的宋功稷,他更是忘记何谓「忍」字诀。
「废话,我快饿死了!我要吃上回我们一道发现的那家日本料理!」
某次宋功稷骑机车载费以爱回家时,因为要去买些东西,走了不同的路,路上费以爱发现一家装潢得美仑美奂的店面,那时一向被费以爱斥责没有金钱观念的宋功稷想以他很久没吃日本料理的理由请他陪他吃一顿。但当时费以爱还是以钱不能乱花为由拒绝了他,但心里却想着:终有一天要找个理由A他一顿。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机会。
坐在那家高级料理店里,费以爱依旧没给宋功稷好脸色看,他酸溜溜地说:
「宋公子,这么快就在挑选未来的老婆了?也对,否则届时好女人都被挑走,纵使你有万贯家产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学长,你在胡说些什么?田筱涓学姊只是邀请我加入他们的社团而已,不过我没答应,因为学长你比较重要。」
费以爱心里虽有些甜蜜冒出,但一想到方才那女人看他的眼神,他就不爽。
「是这样吗?那为什么她别人不我。偏要找你?」
「学长,你想太多了,就算她真有那个意思,我也会先征求你的同意的。」
「我又不是你的谁,干嘛还要我同意?」费以爱撇撇嘴。他哪有那么大的权力,等哪天宋功棱找到女友了,还不是会将他拋在脑后。可恶!他一定要阻扰他;要追女孩子,也得他先才可以。
以前他是他学长,年纪又比他大,凡事总是以自己为最优先,就算将来他们各自有了女朋友,也不能改变。
「话不是这么说,以学长的聪明才智,再加上人生历练又比我多,看人一定比我准,我不听学长的,还能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