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怪的是,死要面子的三哥,竟屡屡在他这个弟弟面前落泪,要不是难过到无法承受,他绝不可能如此失态。
他们俩之间有种今费以仁难以形容的暧昧,他愈想愈觉怪异。
费以爱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终于定下了心,好好地回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宋功稷的不见人影,让他慌了手脚,他都快忘了一切的起源是什么。
「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参加联谊会,我被一个女的带到一间房间……」
费以仁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专注地听着费以爱继续说下去……天啊!三哥怎么还这么纯情?一定是小稷保护得太好了。
「我想我从没……所以……」
「我了解、我了解。」他的三哥真是稀有动物,这把年纪了还这么纯情,真不知该替他高兴还是为他担忧。
「后来……总之,我们什么都还没做,那个女的的男友就和功稷一起出现。那对男女走后,功稷发现了我,说我是随便的人,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呜……」
又哭了。我的天啊!
费以仁大致了解当时的状况,可这值得小稷那么气愤吗?三哥想有个初体验也是男人之常情不是吗?他干嘛翻脸不认人……啊!
很久以前他就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当诡异,想不到……
这样一想,一切都有了更合理的解释。
就算三哥曾经救过小稷,他也没必要事事以三哥为重,以他的想法为想法。刻意考上和三哥相同的学校、相同的系所,还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曾觉得他像三哥的第二个老妈,可是现在仔细想想,他更像三哥的老婆。不!是老公——就外表而言。
他怎么这么笨,亲自将三哥送入贼窝,还沾沾自喜地替他高兴多了位杰出的朋友?
可是看现在小稷人才不见几天,三哥就魂不守舍成这副德行,恐怕他已是没药救了,而且看在小稷为二哥牺牲奉献了那么多年的份上,他是不是该为他加点同情分数?
还有,怎么人才一不见而已,三哥就连饭也不吃、水也不喝,难道三哥也……
他再这么哭下去,会不会哭瞎掉?
不成,他得先关掉他的水龙头才行。
「三哥,你觉得为什么小稷会气得连理都不想理你?」
费以爱用手背抹了抹泪眼。以哭哑的声音回答他:「不知道。」
「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你怎么会不知道?用一用你的脑袋瓜子。」快被他们折腾得疯掉的费以仁,在想通后忍不住想敲打他俩的硬头颅。
「他气我随便和女人太过亲密?」他的脑袋在哭了这么久之后,早已变成一团浆糊。
「还有呢?他为什么要那么生气?你又不是他的情人,他吃哪门子的醋!」赶快把事情解决掉,他好回去过他逍遥自在的日子。真受不了这对冤家!
算了,只要小稷还要,他就把他那爱哭鬼三哥送给他,他的三哥没有他是不行的。他很无奈,但又能如何?
对了,他要收一笔庞大的卖兄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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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这两个字,让原本面色苍白的费以爱双颊染上红晕。
瞧他三哥害羞的模样,叹为观止哟!
「对,情人。否则他干嘛吃醋,还吃了一大缸。」
「真的吗?」
「说真的,你们到底做了没有?就是你和那个女的。」
「没有。」
「这么说来,三哥你还没和任何人做过啰!」
「这和那有什么关系?」
被说中的费以爱忍不住恼羞成怒得想扁人。
闪躲着他粗暴的拳头,费以仁笑道:「三哥,你终于恢复正常了。」
怔了征,费以爱再次脸红。
顾全他残存颜面的费以仁,视而不见地扶着费以爱回到椅子上坐好。
「那你呢?」费以仁收起玩笑的表情变得严肃。
「我?」
「你对小稷呢?」
「我……」他们之间的牵扯如何才能说得清?他迷惑了,他们真的不只是朋友?
「那我换个间法好了。三哥,你为什么哭?」
「他不回来。」说了个有点牵强的理山,但这确实也是他最大的恐惧。
「如果只是一个友人,他不回家,你又何必哭得那么伤心,好象世界末日似的。」
「哪有?」
「嗯?」
不想怒斥的费以爱被弟弟一瞪,便很没哥哥样地低头默认。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因为他不回来啊!」
又绕回原点!
「三哥,如果你不正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我想小稷恐怕是不会再回来的。」
「不,不会的。这是他的房子,他的家。」他的声音颤抖不已。
「那如果他狠下心要你搬出去呢?」
「不!他不会那样对我的,我们同居了那么久,有那么久的交情,他不会的。不会的!」费以爱对着费以仁狂吼。
「三哥,你冷静点,如果只是朋友,那应该要给彼此更大的空间;老是黏在一起,对你们谁都没有好处的。你们这样能带女朋友回家、有时间交女朋友吗?如果小稷交到女朋友,你可能就得搬出去,你们就不可能像前阵子那般形影不离了。」
「不!不要。我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
「不要小稷交女朋友?三哥,你又不喜欢人家,人家为什么不能交女友?交了女友当然是以女友为重啰!见色忘友是很正常的。」
「不要,不要……」
费以爱口中喃喃地不停说着,不禁又哭泣不止。
「三哥,做朋友就要真心祝福他交到女友,小稷在感情上有了依归又不是件坏事,你既然不喜欢人家,就该祝福人家。」
「谁说我不喜欢他的。」
费以爱被自己的话吓到,惊得倏地止住了泪。
「你终于承认了。」
「我……」
「我也相信小稷是爱着你的,不然他不会生那么大的气,竟把最爱的你丢在一旁,好几天都不理。现在只有靠你去追他回来啰!」
「追他?」
「是啊,三哥。你是不是男人?」
「废话!」像是受到污辱般,费以爱忍不住想揍人。
他现在只有愤怒时才会恢复生气,但若宋功稷回到他身边,那可就不同啰!
「是的话就要勇敢去追,要诚心的面对自己的内心。只要你肯主动,小稷一定马上弃械投降,相信我。」
费以爱被弟弟的话怂恿了。只要能找回他,只要他能再回到自己身边,他愿意放下自尊,再丢脸的事他都愿意试试。
叮咚!
在费以爱还在思索着该怎么做才好时,倏地传来门铃声。
「我去开门。」
现在的他无暇理会来者是谁,他虚应了声,让费以仁去开门。
第九章
久久没有人来访。令费以爱抬起了头看看来人是谁。一看,他愣得嘴几乎合不拢。
「你回来了!」
「嗯。」
宋功稷含糊的响应了声,令费以爱无法辨别他究竟意欲为何。
难道他真的是回来赶他走的!
「不要!我不要搬走。」费以爱崩溃地声嘶力竭地吶喊,他不能那么残酷地对待他。他不能!
他会失去生存下去的勇气的。
「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要搬,我不要!我不要你有女朋友!我不要你被她抢走。我不要!」
「以爱,冷静点。」
宋功稷抓住他的肩膀,想让他冷静下来。
「以爱!?你叫我以爱,不再叫我学长了?你不要我了!哇啊……」
费以爱不像男人似地嚎啕大哭,了无形象。
他那传脑的魔音教人不头疼也难,宋功稷吻了下费以爱的额头,成功地止住他的哭号。
「不想走,想留在我身边?」
「嗯。」
费以爱相当肯定的猛点头,生怕他不信似的。
「为什么?」
「我……」
嗫嚅了数声,费以爱仍是说不出口。
「唉!」
宋功稷叹了口气,欲转身离去。
见他又要走了,费以爱惊惶得拉住他,他真的不能失去他;失去他,小小的自尊对他而言又有何用。
「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费以爱如八爪章鱼般紧紧攀附在宋功稷身上,以致没瞧见他脸上奸计得逞的邪笑。
「真的?」口气里满是不信。
费以爱慌乱地抬起泪眼,「真的,真的!」
「你教我如何相信你,你和那女的……」
「我们什么事也没做,真的,她只是亲了我几下而已。」他惧怕地看着宋功稷益发难看的脸色。
「我根本不想和地做,对象要不是你,我谁也不要。」请到后来,费以爱的声音细如蚊蚋,而他的脸庞也红烫得可以煮蛋!
「我不相信。」
宋功稷如此断然的结论令费以爱更加无措。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
「把衣服脱了。」
「咦?」
他有没有听错?
「我走了。」
「好,我脱,我脱。」
心慌地环顾四周,他这才发现费以仁早已离去。
费以爱紧咬下唇,羞得双手不禁颤抖个不停,在热切的视线注视下,他连颗扣子也要解个老半天。
他从不知自己竟笨拙得可以。
褪去上衣后,他的手迟疑地抚上腰带上的环扣,手却抖得解不开平日早已熟透了的小事。
他窘得抬眼想寻求帮助,但宋功稷仅是立在他身前不发一语,静静地等候。不愿伸出援手。
他急得想干脆拿把刀子将它割断算了。
喀拉一声,还扣应声而解,费以爱一咬牙,将长裤脱卸,却怎么也无法将自个儿身上残存的贴身内裤脱掉。他的手颤抖得厉害。
看在眼里的宋功稷不禁在心底窃笑,这就是他心爱的人儿,他的青涩令他觉得逗弄他真有趣。
「过来。」
虽然有种宋功稷在对他下达命令的感觉,但现在不是在乎这种小事的时刻。费以爱听话地走向他。
「脱掉我的。」
费以爱顺从地颤抖着双手想解开宋功稷衬衫上的每一颗钮扣,与它们奋战许久。
宋功稷则好整以暇地瞅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愈是盯着他看,他的手就愈是不听使唤。
他隐约知道,再这么下去,可不是只脱掉彼此的衣物,互相欣赏便能了事,但他只想留下他,不顾一切地留下他,不论自己得付出什么代价。
觉悟是一回事,不听指使的肢体又是另一回事,他真怕自己的笨手笨脚会留不住他。
但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羞涩,更令木功稷把持不住自我。
他半粗鲁地解开衬衫,露出宋功稷伟岸的胸膛。
那份结实与费以爱精瘦得略显纤细的感觉全然不同。
那优美的线条,令费以爱目不转睛,难以将视线移开。明明已羞得头顶几乎冒烟,但他仍无法将自己的视线移走;明明已是看了千万次的身躯,为何现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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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费以爱的专注,宋功稷忍不住想揶揄他。
「还满意吗?看样子你是相当满意啰!」
「我……」说不出话,又不知该说什么的费以爱,干脆闭上嘴,省得让他再度讥笑他。
「生气了?还没脱完呢!」
他的笑谑气得费以爱突地扯下他下半身的衣物。心想:让他全身赤裸裸地,看他还能不能再如此自如地对他;比起他来,至少他还剩一件。
费以爱还真是识人不清,相处这么多年,他始终没认清宋功稷的本性,他深陷在宋功稷织下的天罗地网中难以逃脱,甚至连自己已步入其中方不自知。
他早已被他深深地网住,不能想象不再被他束缚住的一天会是怎样的情景,更何况对他而言,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是种束缚。
从没正眼瞧过宋功稷的灼热的费以爱,羞答答地扭转过身。
宋功稷怎么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已经身无遮蔽物,而且他什么都还没做,他怎么就……哎哟,好羞啊!
想逃又不敢逃,费以爱只能僵直身子立在宋功稷张开的双腿间。
「哈哈哈!」
终于隐忍不住笑意的宋功稷,很不给面子地爆笑出声。
笑声冲进费以爱的耳膜里,令他更手足无措地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让他钻入。
他到底笑够了没有?笑那么久也不怕笑岔了气。可恶!
为了止住嘲弄他的笑声,费以爱倏地抚上宋功稷的敏感处。他得意地想着:哼!再笑啊,就不信你能笑多久。
但地的得意却持续不了多久。
因他的动作而倒抽一口气的宋功稷,箝住了他的手。将他压在身下。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既然你这么心急,我就给你好了。」
「不……」
想否认的言语被封缄在宋功稷热情的唇里,他的舌在费以爱的唇瓣上描绘着,酥麻感让他在他身下战栗。他微敢双唇邀他入内,无言地似在请求他停止这磨人的折磨,这样的轻描淡写反而令他更难受。
火舌窜入贝齿间,画过齿列牙龈,再和费以爱的舌嬉戏,被封缄的阵阵嘤咛亟欲奔出,宋功稷却咬住他的舌尖,像是在惩罚他让他等待已久似的。他狂暴地又吻又吮又囓,直到生涩的费以爱几近缺氧,宋功稷才稍稍放松他的嘴唇,让他急喘地补充氧气。
宋功稷又覆上他的芳唇,这回,他灵巧的大手也加入逗弄爱人的行列,抚弄着胸前两朵鲜艳欲滴的蓓蕾,突地使劲地一捏。
「啊!干嘛欺侮我?」
「都怪你让我等太久了,我非得好好地整治你不可。」
来不及脱逃的费以爱,被埋首在他胸前的唇齿咬拜下,丧失气力,纵使们想逃也力不从心。
黏滑的舌挑逗地滑过每一寸肌肤,并在每一处留下他曾逗留的痕迹,点点红花遍布。费以爱只能咬住牙关,微微发出似抗议的轻吟,任他为所欲为。
烫人的唇舌下滑到他平坦的小腹上,画着圆地停留,一圈又一圈,在画过肚脐的凹槽时,费以爱难忍地弹跳了下,登时红了眼眶,噙着惹人怜爱的泪滴。
抬眼见着此景的宋功稷更是恶意地在他身上的敏感处吮咬,大手则滑进大腿内侧,刻意忽略重点处地抚摸。
「功稷、功稷……」费以爱说不出哀求的话诏,但声调中的欲望甚是明显。
勾起一抹邪意的笑,宋功稷明知故问:「想要我吗?」
「要……」承受不了过重的羞耻感,费以爱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轻颤,泄露出他的心切。
宋功稷拿颗枕头放在费以爱的腰后,让他的下身抬高不少。
费以爱羞怯地扭身想滚至枕下。这样太差人了!
「别动,难道你不想要了?」
回答不出不字的费以爱,泪潸潸落下。反倒激起宋功稷的嗜虐心,他的泪让他心疼,却更让他想折磨他。
泪烫伤了眼眶,但宋功稷的目光更炽热,令他浑身发烫,肌肤沁出薄红。
「功稷……」
甜腻地唤着爱人的名,他想要更多,他的手不禁抚上自己,想获得满足。
宋功稷扯下他的手,放在他螓首的两侧。
「你是我的,不准碰。」
啊?为何他不能碰触自己的身体,无法得到解脱让他难过得想哭。
「功稷,求你……」饶了他吧!否则他会先欲火焚身而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