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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灭定律 page 13 作者:梵朵

  “丫头——”穆颖一个上前,紧紧地将我抱个满怀,激动又强烈,“我知道、我知道——”他语带哽咽。

  “我其实是很贪心的,我不许你一句‘对不起’就把我打发了——”我几乎是嚎啕大哭。

  “对不起——那天我是不得已,原谅我,那不是我的本意——”他又把我再抱紧一些。

  “在‘她’那位旧人的面前就让你作不了主,顾不了我这个‘新人’的颜面与感觉——你要我情何以堪?!”

  “丫头——”他倏地放松了我,满脸泪水地凝望著我,说:“她不是我的旧人,你也不是我的新人——记住,你季雪凝才是我的唯一,永远无法替代的唯一——”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推开了他,退后几步,“怎么可以在选择了她以后再对我这样说?你要我怎么办?守著你的甜言蜜语过一辈子?”

  “不是的——”他又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臂,说:“等我,再等一段时候——”

  穆颖啊!穆颖!你怎么也学人家情场浪子的伎俩?多少痴情女子的青春不都栽在一个“等”字上面。

  结果呢?等到的是容颜老去、憔悴孤寂才后悔莫及。

  “为什么要等?我不要和别人分享你的感情,即使一分一秒都不行——”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强烈占有欲。

  “没有人能拥有我的心,只有你——”

  “那你要下个决定,我只能接受全心全意的你。”我是铁了心,非要他正视这段混乱的感情。

  “我会全心全意,只不过要再等些时间——”他仍放不下她的情。

  “不要骗我,说我才是你的唯一,光是看为难的程度,我就了解你对她的感情——”我心头凉凉,全身疲软无力地欲朝门外走去,“算了,我成全你——”

  “她救过我的命——”穆颖沙哑地说著,“我不能忘恩负义,至少要先给她一些心理准备,取得她的谅解!”

  客观而论,穆颖的考量是无庸置疑、有情有义的。

  但,感情是不能以此论断的,也不是如此轻易看待打理的。

  “要是她永远不能谅解你呢?”我怔仲地望著他。

  “这——”他无言以对。

  “我们之间的爱平衡不了她对你的恩情,我不要你为难,也不要勉强来的你。”我落寞地转身离去。

  “我是有苦衷的——”他大喊著。

  “你的苦就是对我的爱不够坚定——”我很不愿意逼迫自己承认这一句。

  但,不够就是不够,再华丽的词汇也掩饰不了这个缺口。

  雨,整整地下了一天一夜,仿佛是为了配合我的悲剧而酝酿的气氛。

  “雪凝——你真的不再多留?这实在不像我印象中的你。”书缦坐在我床沿,顺著手帮我整理衣物。

  “也不像我意料中的自己——”我叹了口气,沮丧地靠在床头垫,说:“倒被你说中了,我这团火克不了他那块木头,反而烧伤自己——”

  “雪凝——任何事我都全力地支持你,唯独这件事,我要你看破,不是偏袒我哥,而是希望你活得更快乐。”书缦的态度是诚恳而关切。

  “我会的——”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些感觉,说:“不是因为看破,而是——我的记忆里填满了穆颖的一切,不论好、坏,不论今世或来生,我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让我如此深爱过。”

  “你恨他吗?”书缦问著。

  “感情不像铜板的两面——不是爱就是恨这样容易分别,不过,要真能这么简单倒也省事。”我只能苦笑。

  “是啊!谈爱是不难,要多浓就多浓,要多缠绵就多缠绵,但重要的是——它究竟禁不禁得起考验——”书缦此番话,一定也是其来有自、有感而发。

  这夜,我们姊妹俩秉烛夜谈到天明。

  雨,还是没有停歇的迹象!

  却不知是要留我还是折磨我早已成灾的心?!

  “季小姐、季小姐——”桂枝急促地敲著我的房门。

  “什么事这么急?”我懒洋洋地自床上爬起。

  “有个男的一大早就冒著雨站在咱们的大门口——”

  “那又怎样?!”

  “刚刚我实在忍不住跑去问他究竟有啥事情,才知道,他是你学校老师,说是姓穆——”

  穆颖?!我没半分怀疑地跳下床,匆促披了件衣裳便朝大门口飞奔而去。

  “小姐——啥急事呀?!也奇怪了,明明要找人又不按电铃,反倒像个傻瓜的踱来踱去——”桂枝一路唠叨不停。

  门一开,那个“木头”果然杵在那里!

  突然间,我的内心涌上了满满的爱意,就当最后一次吧!让彼此的深情再重温一遍,以旷世的依恋划下句点。

  “丫头——”我看见他神情中异于往常的光芒。

  “穆颖——”我的内心不断念著这个名。

  顾不得大雨滂沱,我们紧紧相拥在这街头。

  顾不得柳家佣仆的讶异惊愕,我依偎在穆颖的臂膀下,随著他搭车离去。

  “这是我的睡衣,拿去先换一下——”

  我像是被他催了眠,除了一路跟他回家之外,还换上了这套大得离谱的男睡衣,要是这让爹瞧见了,铁定吓出心脏病。

  “小蔷薇——来把热姜汤给喝了。”穆颖也换上一套干的衣裳,并端著碗热汤来到我跟前。

  “不喝——”我嘟著脸,说:“跟你来这儿已经是鬼迷心窍了,谁知道你汤里又下了什么迷药……”

  “迷药?!”穆颖坐到了床沿,说:“还比不上你这丫头下在我身上的蛊呢!”

  他笑得有点诡异,教我不由得起疑,说:“这对我没用了  长痛不如短痛,我下午就要回天津了。”

  “是的,我想过了,长痛不如短痛——”他的脸愈靠愈近,但我的心愈揪愈紧。

  “你到底要怎样?”我想让自己看起来坚决些。

  “我——我不放你回天津。”说罢,他便出其不意地吻上我的唇,温柔又依依。

  “凭什么?!”我趁著喘气时,疲软无力地问着,“凭你是大名鼎鼎的穆教授吗?这等挽留学生的方法真是特别——”

  “凭我对你的情,我要你这朵蔷薇永远只属于我一人的,柳书岩不行、梁奇峰更不行——”

  “可是你不也说长痛不如短痛吗?”

  “所以——我决定留住你,我不要一辈子都活在悔恨里!”他的吻如雨下,欲罢不能。

  “那——阮小姐呢?”我推开他,恢复了理智,“你能舍得下她对你的恩义吗?”

  “其实这不是牵绊我的主因——”他站起了身,若有所思的踱到窗边,说:“她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在心里,可是不会拿我的心、我的感情作为报偿——”

  “那为何离不开她?”我不相信他的解释。

  “那是因为她有个日本人的母亲,他们阮家和东北的日军有某种程度的关系,而我就是要利用这层关系才有可能取得日本打算侵华的一些机密。”

  我听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语。

  “其实阮菁多少也知道我的用心,不过为了取信她的父母亲、为了帮我达成任务,她总是佯装无知,继续和我扮演著亲密爱人的戏。”

  “她一定很爱很爱你——”我喃喃地自语。

  “没错!但她也清楚我爱的是你——”

  “她怎么会知道?!”

  “在她上回到上海见到你的那一次,她就知道了,我也没有瞒她。”

  “所以,你在天津的募款会上的冷淡是顾忌她父母在场的关系?”我终于有了些头绪了。

  “没错,小傻瓜——”穆颖又坐到我面前,轻捏著我的脸,说:“你那天一出现,就快把我吓晕了,我怕我会控制不了自已  你那天真是美极了!”

  “我还以为你都漠视我的存在——”我依偎在他怀里。

  “怎么可能?!要不是阮菁拉著我,那梁奇峰早就被我大卸八块了——”

  “哦——难怪你的身手这么了得!上回在闹街还能一个打三个,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原以为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呢!”

  “这么小看我?!”他故作不满的神情。

  “是啊!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作特务的人才。”话一出口,我又担心起来了,“一定很危险吧?”

  “其实,我不算是组织编制里的,这只是我答应那些在东北抗日殉国的朋友们所托之事,我所做的不过是传些消息给组织而已,很微不足道的。”他轻描淡写地说著,为的是安抚我的忧虑。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不想教你担心。”

  “那又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

  “因为——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自从前天你伤心离开后,我完全崩溃了,我想了一天一夜,想著我们第一次的相会,再累积著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切,我终于明白,失去了你,穆颖将如槁木死灰,又哪还顾得了其他——”

  未待他说完,我早已激动不已地上前搂紧他的颈,以季雪凝十七年来最认真、最彻底的深情吻著他的爱意。

  “小蔷薇,这样下去我真的不行了——”穆颖炎热的鼻息中透著危险的讯息。

  “怎么个不行?!嗯——”我有些语无伦次。

  “就是结婚以后才能做的事——”穆颖的表情有些僵硬。

  “那是什么?!”我好奇地看著他。

  “是——是——唉!”他一把跳起身来,“以后我再告诉你——”说罢,便迳自走向浴室。

  “以后是什么时候?”我是个天生急性子。

  “结婚以——”他的声音和著水流声一起传出浴室。

  我开心的笑了,而脑中则勾勒着幸福家庭的一幅景象,画中有他、有我,还有满室的画作及满园盛开的蔷薇花。

  第十一章

  书缦要成亲了!就在瑞雪纷飞的季节里。

  就在我决定留在上海后的两星期后,她宣布了这项喜讯,当然,我季雪凝是她伴娘的不二人选。

  这天,我照例地放了学和穆颖一起回到他的住处,看著他一笔一笔地画著那幅“水晶蔷薇”。

  “其实你不要急著完成这幅画,你该先准备那六月末画展的其他作品。”我提醒著他。

  “可是,我只对这幅画感兴趣——”他放下画笔,又满是爱意地对我笑个不停。

  “听话嘛!我可不想成为你画展的绊脚石——”我走向他,轻轻地捏著他的肩、按摩他的后颈。

  “听说柳家要办喜事了?”

  “是啊!书缦一定是全上海最美的新娘,不过也挺累人的,除了繁文缛节的准备之外,愈接近婚礼就愈心神不宁——”我不禁想起书缦时忧时喜的神情。

  “怎么了?”

  “她最近老是交代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听起来没头没脑,没啥道理。”

  “例如——?!”

  “例如——要你别回东北去  哈哈!敢情她是不信任你,怕你丢下我,一个人回东北娶阮家新娘了。”我笑说著,并拍了穆颖肩上一记。

  “女人家——真是的!”他笑著摇摇头,“你呢?!”

  “呵!我才不多事呢!你想怎样就自己作主啰!”我耸耸肩,一副大方慷慨的模样。

  “真的?!”穆颖站起身,从我背后搂著,说:“我想,等画展过后,我还是要回东北一趟——”

  “干嘛?!”我歪著头,瞪著他。

  “准备娶媳妇呀!得先禀告我双亲才好上天津季公馆提亲哪——”他用胡髭搔著我的脸庞。

  “可是我没说要嫁给你啊——”我逗著他。

  “小蔷薇  你说这话可是会后悔哟——”说罢,穆颖又重施故计,搔著我不小心泄漏的要害,让我再一次地屈服在他甜蜜的诡计里。

  我们的爱,像雨后的彩虹,缤纷绚烂!在这七彩的光芒中,我们快乐沉醉有如无忧的小孩。

  直到书缦车祸骤逝的噩耗传来——

  我从没看过一个男人哭得如此这般不堪!

  整整几天几夜,葛以淳就紧紧地抱住书缦的身躯不放,最后还是靠著几位大汉把他架离,书缦才得以入殓安葬,这一幕一景,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都订好婚期,准备结婚了,为什么——”我的声音因几天几夜的哭泣而沙哑了。

  “这是命,这是无奈啊——”穆颖搂著我,安慰著。

  “那我们呢?我绝不能忍受这样的作弄——”我第一次生起了很深很深的恐惧,我不能失去穆颖。

  “丫头,不要胡思乱想——”

  “穆颖,好不好起个誓,让我安心?”我被书缦的死搞得有些神智不清了。

  “傻丫头——”穆颖心疼的吻着我的泪,说:“你是我永远的新娘,不论今世、不论来生,我穆颖只要你季雪凝当我的新娘——”

  他的这番话很受用,我那终日惶惶的心总算逐渐平缓下来,算算日子,又是春走夏临的暑假时期了。

  离穆颖的个人画展只剩两星期了!

  短短的几个月,看过柳家经历过的悲恸、尝到另一次失去挚友的打击,我对于人生又有了另一层的想法及感受——人生无常,及时把握!

  我更把穆颖疼进心坎,如珠如宝地呵护守候。

  “一个人能让你爱到如此晶莹剔透,也是多么幸福的事,我常常感谢我眼下的一切。

  “最近老见你心神不宁,怎么?画展有问题吗?”我放下手中的热茶,看著心事重重的他。

  “不是——”他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我——我这几天恐怕得回东北一趟——”他吞吞吐吐。

  “发生什么事了?”我有种不祥的感觉。

  “上头说日本最近可能会有动作,希望我能去打探一下。”

  “严重吗?”我的心揪了起来。

  “这就是我回东北的目的,想了解一下实际情况。”

  “我跟你去——”我脱口而出。

  “不行,那会有危险的。”他严厉地说著。

  “我不怕——”我提高音量。

  “丫头,听话行不行?”穆颖抱著我,抚著我的头发,“况且,你还要替我准备一下画展的事宜,这次的个展对我很重要,而我只信任你。”

  我没吭气,一味地靠在他的怀里默默无语。

  “也好,藉著这趟回去,我把咱们婚事向我父母亲提一提,我已经等不及要抱你入洞房啰!”穆颖是故意逗我开心的。

  当然,这件事也的确教我欢喜,于是我顺了穆颖的意,留在上海等他的好消息。

  三天后,他收拾了衣物准备独自一人前往北方。

  “早去早回,我会等你的——”我满是不舍的神情。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明天你就不要来送行了——”他牵著我的手,脉脉含情。

  “要不——我今晚不走了,留下来陪你。”我突然间下了这个决定。

  “不可以,这事攸关你的名誉。”

  “反正我是你永远的新娘,没关系的。”

  “不行,我——”

  “除非你打算丢下我,不再回来了——”

  “不会的,丫头——唉!我要怎么说你才懂呢?”

  “那就别说了——”我一踮脚,搂住他的颈,吻住了他的唠叨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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