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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冬协奏曲 page 5 作者:辛悌

  可事到临头,他竟然有种恼怒的感觉,认为他被妻子背叛。

  好吧,要说他沙文主义也好,舒冬海不是王宝钏,毋需苦守寒窑十八年,他也不是薛仁贵,回家之后还得检试妻子的贞洁。但偏偏就是心中有股气,很难平复下来。

  脑袋瓜中千百次告诉自己,快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可是又会找许多理由拚命拖延,才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谢谢教训喔,我是不该邀请你进门的,万一让阿胜知道,徒增彼此困扰。」

  舒冬海耸耸肩,「只是我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较容易忽略小细节。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的提醒,我下次会多加注意的。」

  「妳担心吗?」

  「担心你告诉黎胜实情?」她倨傲地昂起头,「我是无所谓,再说都已经发生了,隐瞒也没有太大意义。不如大方点,直接将咱们的关系摊在阳光下,反正总有一天会见光的。」

  「海儿,十年来,妳几乎都没变。那天的见面,我也着实吓了一跳。」她直率到近乎无所谓的态度,让石磊笑了,「那晚没有机会当面称赞妳,经过这些年,妳的女人味更浓了。」

  见他如此和善,舒冬海也不好继续再当?婿下去,「谢谢夸奖。都十年过去了,我当然也会变。」

  「当初咱们怎么会昏了头呢?」

  「因为年纪小,不懂事。」她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总之,错了就是错了,都过去那么久,何必今天再来反省。」

  「抱歉。」石磊顿了顿,「没想到会在那么难堪的场合重逢,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不用多说,我们今天最重要的问题是齐景熙和秋池吧。」舒冬海索性把话拉回正题上。

  「没错,是他们。」

  「说,齐景熙想怎么样?」

  见舒冬海盛气凌人的模样,熟悉的感觉更加浓烈,仿佛当年相遇的情境再度重演,叫人失笑。

  那时候的她冷若冰霜,唯有碰上他,才会化冷为热,如锅子里沸腾的热水。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地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她气呼呼地问。

  「不,没事。」敛起笑容,石磊正色地说:「那个可怜的齐景熙想知道,他温柔可人的妻子现在做何打算?」

  「开玩笑,出问题的人是他耶!可怜,可怜个头啦。男人就是这样,没有肩膀承担重责大任。」听到不爽处,才刚平息的舒冬海又嚷了起来,「干么每回遇到事就推给女人。」

  「妳也一样啊,别动不动就在男人头上扣帽子,为了那个沈秋池,齐景熙可吃了不少苦。」

  「泪流满面的人又不是他。」

  「哭不代表比较弱,OK?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很多事情男人都埋在心底,无处发泄。」

  「女人爱哭也有错吗?」

  「打从沈秋池离家出走后,齐景熙没有一天过得象样,成天像个游魂似地到处游荡,最惨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石磊替好友抱不平,「公平点,男女平等的定义,不等于男人要吃亏。」

  其实舒冬海心里有数,否则早就让他吃闭门羹,毋需站在门口浪费时间。从头到尾,她们听的都是沈秋池的片面之辞,而且还是含混其辞,没有具体的原因。

  若齐景熙真有错,秋池怎么不敢大声地把问题摊开来说呢?

  但人都是护短的,就算错在自家人身上,要打要骂也要等回家以后,关起门来再做处理。

  而面对外人的当口,只有一致地枪口向外啦!

  「既然他这么有心,怎么不亲自上门?」

  「妳怎么知道他没有?或许是妳的好姊妹拒人于千里之外。」

  倏地,两个人忽然相视而笑,而且笑不可抑,连眼泪都流出。

  「哎呀!我们干么为了别人的事吵架。」他发起牢骚,「夫妻之间不沟通,还要外人来帮忙,真是怪异到家。」

  「说得对。当初连我们自己的问题都没闹得这么凶,现在居然为了其它人而开火,实在太可笑了。」

  「没错,这就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总而言之,当务之急,就是找出问题的症结。」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达到共识后,两人同声叹气,无奈地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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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工作繁忙的人而言,午休时间是个约会的好时机,只是时间短,只能尽快地把要说的话说一说。

  「冬海,我想跟妳谈谈。」坐在小巧的咖啡厅里,看她挂掉手机,黎胜才开口。

  如同以往,当遇上需要商量的事情或者心烦的时候,他总会找舒冬海聊聊,一方面可以转换心情,走出死胡同的困境,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能得到许多有用的建议,得以顺利解决问题。

  目前黄雪伦的问题是他心中尖锐的芒利,如果没有早点消弭的话,他根本无法做事。

  「你说吧。」舒冬海毫不意外,自从那个晚宴之后,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有机会说些话。

  语毕,她双手环胸,未发一语的听他讲述完所有的事情,无奈地笑了笑。

  他总算知道事实真相了,唉!亏她过去对他明示暗示不断,全都被当成耳边风,如今出了事才来诉苦。

  真的是,现在的男人都这样吗?没有先见之明也就罢了,就算她告诉他解决之道,怕还是不会被接受吧!

  「辞了她。」她断然地说。

  「嗄,什么?!」黎胜听了脸色大变,立刻摇着头,「不行,不行,雪伦为我、为公司贡献良多,若草率地辞退她会引发反弹,特别是在董事会那关就过不了。」

  舒冬海没作声,脸上摆明「随便」两个字,静静地沉默不语。

  「妳早知道我会这么说。」过半晌,他苦笑开口,「我真的很笨,对吗?」

  「老实说,是的。」

  果然,他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的老实虽然是优点,但听在当事人耳中,总觉得气馁。

  「妳真的这么认为?」

  「没错。」

  任何事到了舒冬海面前,自然会有评断。见她脸上坚定的表情,黎胜像吃了定心丸。

  是呀,问题都已经发生,他就是想赖都赖不掉,不如干脆点接受事实,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比较实际。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不管是无意或有心,都已经伤了雪伦的心。可是我……我实在太惊讶,也实在无法接受她的爱,才会造成今天的后果。」他爬爬头发,满脸的懊恼。

  舒冬海笑了笑,这就是黎胜的可爱之处,永远将所有的错往身上揽,让人无法对他生气太久。

  「好吧,大人有大量如我者,或许可以原谅你的无心之过,但是黄雪伦……」她顿了顿,「无法臆测。」

  「没关系,我相信雪伦会想通的。」他霎时又变得自信满满。

  「那就好。」

  其实,舒冬海没有抱持太乐观的态度,甚至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她知道女人的心有多难测,更可能由原来的天使瞬间变成撒旦。

  很早之前她就发现黄雪伦对黎胜的独占意念,隐忍已久的念头一旦爆发开来,伤害的层级有多大、多深,其实是很难猜的。

  「总之会变成今天这样,妳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雨过天青,黎胜开始发起牢骚。

  「我?!」舒冬海指着自己,「拜托喔,你认识她比我更久,真有问题,从一开始就有。」

  「如果妳早早答应嫁给我,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哼哼,也许会发生更多事。」

  「妳到底什么时候才要答应嫁给我?」

  她表情倏变,从原来的宽容转为烦躁。「阿胜,我早说过……」

  「快点同意吧,否则会出问题的。」黎胜没有注意到她的为难,兀自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别忘了外头还有很多女人垂涎妳未来的老公,动作慢吞吞的,当心会被别人捷足先登。」

  「好吧,就让给别人。」脱口而出后,舒冬海忽然发现,其实她并不那么在乎,甚至还因此感到松口气。

  「妳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悦地质问,「未婚妻居然放任未来的老公在外撒野,好大方啊!」

  「阿胜,你真的觉得我们合适吗?」她脸上出现困惑的表情,「其实我一直都……」

  「当然合适,否则怎会交往这么多年。」他急忙打断她的话语。

  「我不知道。」她老实说。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让妳的心产生动摇?」他抓着她的双手,用力地摇晃着。

  「阿胜,或许……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没有答应你的原因,就是心中有所迟疑吧!」

  扳开他的手,她迂回地间接拒绝婚事。

  「不可能,不可能的。」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毕竟当朋友是一回事,当夫妻又是另一回事。我们都需要好好地想想,未来两个人要共同度过一辈子的光阴,结伴走过漫长的岁月,到底是件不容易的事。」

  「告诉我呀,我对妳的付出难道不够,妳到底还有哪里不满足?」黎胜沉痛地问。

  从他脸上痛苦的表情,舒冬海很清楚地知道这次她是真的伤他到底。是呀,黎胜的好已经远远超过世俗的标准,既然如此,她到底还奢求些什么?

  没有,自始至终,应该改变的人都不是他。

  她从不怀疑他对她的情、对她的爱。他的给予,总是慷慨大方,他的付出,从来没要求回报。而她总是贪婪地索讨,只为了自己内心深处莫名的不安全感。

  直到即将走入终点时,她才愿意承认,过去三年来的相处,他的付出比她多出许多。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刻意让真相淹没在幻想中,以为哪天终究会成真,却没料到幻梦破碎的下场。

  到头来,她仍是伤害到他了!

  她已经无法再伪装下去,宁可让痛楚现在发生,一次痛足,胜过未来数十年,日日夜夜的埋怨。

  黎胜是个好男人,在这个讲求自私享乐的年头几乎是稀有动物了,他一定能找到更好、更配得上的女人。她心知肚明,她绝非他的好对象。

  深深吸口气,趁着还来得及之前,她必须……很无情地拒绝他的求婚。

  「你太好,所以我要不起。」

  「那只是借口。」

  「或许从你的观点听起来是如此,但从我口中说出来,心情却是无比沉重。」

  「最近我们太少碰面了。」黎胜完全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阿胜,别再挣扎了,我不希望造成两个人都受伤的下场。」舒冬海的话语中透着着警告的意味。

  「放心吧。」他仍旧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执起她的手,「是我的错,所以我会补偿的。」

  「听着,我不需要……」

  他弯身在她的颊上印下一个吻,兀自说着,「等着瞧,我会准备令妳惊喜的意外。」

  他的话让她背脊一阵发寒,心底涌起不祥之兆。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她实在很难再承受第二次。

  「阿胜,我真的真的很不喜欢意外……」

  虽然舒冬海频频阻止,但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黎胜早已经下定决心,将她所有的警告全拋在脑后,一心一意只想达成目的。

  「放心吧,很快妳就会同意我们俩是天作之合。」他伸手轻轻点了下她的唇,「我很快会证明给妳看的。」

  是吗?为什么他还要苦苦执着呢?

  舒冬海苦笑着,明白彼此需要时间想想,无法劝他立刻放手。

  或许他是对的,他们是天作之合,会长相厮守。

  也或许她的考量是正确的,他们之间终究是镜花水月。

  第五章

  「我每天看着她人前强颜欢笑,人后暗自悲伤的模样,实在很难受耶!」舒冬海皱着眉头。

  「我每天陪着齐景熙喝酒买醉,口中喃念着对爱妻的深情,那种场面才更不好过。」石磊脸上同样郁卒。

  「唉!」两个人坐在咖啡厅中咳声叹气,实在无计可施。

  因为齐景熙与沈秋池的关系,他们两个人必须频繁地见面,且还得偷偷摸摸的行动,想起来都好笑。

  「你说,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你好象一点都不着急。」舒冬海一脸质问。

  「急也没有用,清官难断家务事。」

  「那你何必出来搅和?」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愿意呀。」他喝口香醇的焦糖玛琪朵,双手一摊,「每天看到好酒被糟蹋,我的心都快疼死了!」

  「原来你关心的只是那些酒。」她冷哼。

  「没办法啊,谁教我是制造者,对心血结晶特别看不过去。」

  「你现在在酿酒?」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我拥有一个盛产葡萄酒的酒庄。」他点点头,「妳没听说吗?」

  他和酒?!

  实在很难想象石磊在葡萄园中工作的模样,完全不搭轧呢!她直觉地摇头,满脸困惑。

  「阿胜没说过我在法国酿酒?」

  「老实说,在参加晚宴当天,我才知道他有个哥哥,刚听到时,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突然间,他手上的动作静止,原本甜腻的咖啡变得苦涩难入喉。

  「其实他也毋需提起,毕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脸上笑容仍在,只是难掩语调中的苦味讥诮。

  「除了酿酒,你还有哪些特殊专长?」她刻意转移话题问道。

  「很多喔!」他露出一口白牙,缓缓朝她逼近,「妳想知道吗?」

  愈靠愈近的两人,近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舒冬海心跳倏地加速,不由自主地有了期待。

  「例如什么?」她屏息问道。

  抬起她近在咫尺的脸庞,他微笑不语,缓缓地低下头亲吻她柔软的红唇,诱哄她的响应。

  她氤氲的双瞳剎那问变得更为柔和,令他满意极了。石磊感觉似乎愈来愈难克制自己的行为,如果继续和她单独在一起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特别目前还牵涉到黎胜。

  突兀地结束吻,他粗声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别过头,舒冬海不敢正视他的脸,也羞于自己方才的反应。

  虽然脸红颊热,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但她知道两人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其实亲吻也没什么错呀!」情急之下,他愈描愈黑,「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做?」

  她像见到外星人般睁大眼瞪着他,迟迟无法回答。

  「问题可大了,我有个论及婚嫁的男朋友,哈!现在居然还冒出十年没见面的丈夫,老天真爱开玩笑。」

  「这也代表,妳对我家的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宁可没有。」舒冬海无力地说。

  「妳还记不记得当初偷偷从宿舍爬墙出来,和我一起去夜游那件事?」石磊忽然提起往事,「当年的我们,都很年轻呢!」

  「是呀,我本来不要去的,谁要你激我。」

  「还有啊,我记得本来妳要去旅行,结果因为姊妹生病,宁可放弃已经缴交的费用,也要留下照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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