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我事先完全不知情。”苑琬桢直言不讳。
“不知情?呵呵,骗鬼啊,你以为我柯凯棻第一天在这图子混,看不出你的心机,苑琬桢,你也真够阴险,为了挽回事业第二春,不惜牺牲旗下模特儿,这种事你做得出来,我真的佩服你。”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再复出,这次会被C.H相中,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柯凯棻,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少在那边含血喷人。”厚,她真想赏她两巴掌下去。
“意料之外?你敢讲我还不敢听,要是有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每个人都红了,也不需要这么努力了,你该不会是欺负德龄年纪小,在这圈子还生嫩,就处处吃定她吧!”柯凯棻极尽分化之能事,想让这对师徒彻底反目。
苑琬桢一个箭步走到萧德龄面前,问道:“德龄,你跟我合作这几年,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是那种存心想吃定你的人吗?”
萧德龄缄默,眼中含恨。她该怎么说呢?C.H代言权被自己的经纪人拿走,这件事早已经让她在模特儿圈成为笑话,如今她还要她说什么?
“别这样逼德龄了,你这不是存心让她难堪吗?”
“我看这整件事,都是你一手主导,柯凯棻,你在这圈子里的名声有多么差,需要我提醒你吗?”苑琬桢气得说道。
这话让柯凯棻恼羞成怒,她气得失去理智,伸出手,打算赏苑琬桢一个耳光。
只是这手还没打到对方的脸上,立刻就被一道威严霸气的声音挡了下来。
“你敢!”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化妆间门口,“有什么事需要动手动脚的吗?”
柳樵原走进化妆间,直接走到苑琬桢旁边,眼中迸射出的凌厉目光,让柯凯棻自动退得远远的。
柳樵原一出现,就像是草原上突然跑出一头公狮子,让那群相处再怎么不融洽的母狮,也得乖乖静下来,不敢再多放肆。
“小纪,今天棚里有几组人要拍照?”他唤来VOGUE的工作人员。
小纪回答:“有两组,一组做专栏,另一组做特刊。”
“特刊?对象是谁?”
小纪翻翻手中工作日志。“是萧德龄,许多厂商要在圣诞节推出新款商品,吵热圣诞节的买气,而且指定非要萧德龄不可,所以总编本来排定在元月号的特刊,提早摆在十二月号出。”
“十二月号?那……不就跟C.H排定同一进度?”
小纪听得出柳樵原的不悦,但他不过是个助理,哪能下什么决定?
“总……总裁先生,这……这我就不清楚,得问总编才行。”他不敢擅作主张。
柳樵原的这份困扰,让萧德龄无形中增加自信。
哼,C.H不要她,还是有很多厂商抢着要,这下可好,十二月号的VOGUE闹双胞,不晓得是总编故意的,还是她消息这么不灵通,不知道她和苑琬桢早已撕破脸。
这下倒好,想来,裴总编这下非头疼不可,她们两人,如今只能选取一个,她就等着看,十二月号的VOGUE封面,最后会是谁出线。
“柳总裁,我看,这应该是VOGUE在作业上的疏失,或许你不知道,这次指明非要德龄的厂商,一共有四家,也都是国内外知名的品脾,论知名度……可是一点也不输给C.H……”柯凯棻说得可得意了,她就不信,全天下就只有他们GH能呼风唤雨,臭屁嚣张。
“听你的口气,好像要拿这四家厂商,硬把C.H给挤走,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柳樵原凛容说道。
“这四家品脾,在欧洲也是赫赫有名……”
“柯凯棻,C.H的市场有多大,你心里很明白,就算是PRAD、LV我也不会放在眼里,我很不喜欢你说话的口气,在我面前,你最好收敛点,真要让我把C.H拿出来赌,你只会死得更难看。”
柳樵原这一股强大的气势,果真把柯凯棻吓住。
被柳樵原教训后,柯凯棻果真乖乖住嘴,她知道跟这个男人硬碰硬,绝对占不到任何便宜,这件事问题出在VOGUE上头,是他们自己把事情搞混了,搞复杂了,该由他们自己来收这烂摊子。
“樵原,再这样吵下去也无济于事,今天刚好总编在,我们直接问她,不就很快就清楚了。”她也不想看他和柯凯棻吵得那么凶,这件事肯定是VOGUE在作业上有疏失,当面质问,三方对质,事情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他赞同琬桢的说法,点点头,再看向柯凯棻。“裴总编现在在办公室,我们一起过去,把事情一次厘清。”
柳樵原说的,全部的人都赞同,大伙便朝办公室方向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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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们是误会了,十二月号要做的,一份是专栏,一份是特辑,这本特辑我们会另外以小册子附赠,两者是不冲突的。”裴总编听完双方的说法后,将这次VOGUE企画的方向解释给双方听。
“可是还是在同一月发刊啊!裴总编,你应该知道,十二月份的重头戏是圣诞节,你这样本末倒置,不会觉得离谱吗?”柯凯棻可有意见了。
裴总编不慌不忙地说道:“就因为是圣诞节,所以才出特辑,如果你很介意和C.H产品放在一块,这可就麻烦了。不过……这四家厂商我好像还没听到他们跟我抱怨的。”
“不能等到他们反应,到时就来不及了。”
柯凯棻说得谨慎,一旁柳樵原也听得十分仔细。
“再说,这次两边厂商同属性的东西又特别多,这就好像叫刘嘉玲和张曼玉在同一个记者会上,代言类似款式的手表,若是走的路线差得多也就算了,偏偏还那么相近……”最好还是能避则避。
“柳总裁,你介意吗?”裴总编先征询双方看法。
刚开始时,柳樵原是也觉得有些不妥,但基于市场竞争考虑,他认为没必要恶性竞争得如此严重,让消费者能有多点选择与比较,或许更能突显出自己品牌的高尚。
他看着苑琬桢,知道她心里头在挣扎。
苑琬桢思考了下,跟大伙说声抱歉,与柳樵原先离开,找了另一个地方辟室密谈。
“要是我建议,把我们的专栏挪到元月号,你会介意吗?”苑琬桢语重心长地说道。
闻言,柳樵原有些惊讶。原本以为,她并不介意跟萧德龄在同一本刊物上,秀出同属性的服饰,岂知,她竟大让一步,不愿与她正面交锋。
“说说看你的看法。”
“我取得C.H樱花鞋的代言这事,早已在这圈子传开,原本大家看好德龄,她却没有中选,这事我想伤得她很深,要是现在我们还在同一本刊物上,代言属性相近的商品,这更会造成她无形的压力。
再说,若这回厂商找她,销量上却没有原先预估得好,到时,我成了箭靶无所谓,要是害得她模特儿事业走下坡,我恐怕责无旁贷。”这才是她在乎的。
“你知道要是延长宣传期,让杂志拖到元月号,咱们一切活动,也必须拖到元月份,这得付出多少成本与开销,你有算过吗?”他把事实摊开,要她面对现实。
“这点我当然清楚,但是……德龄事业才刚稳定,我很担心这一波圣诞节过后,那四家品牌的服饰要是卖得不尽理想,她以后可能就得要走得更为艰辛。”这是她一直担忧的。
柳樵原语带醋意说道:“那我的损失就没人在意?唉,听了真令人难过喔!”
他酸葡萄的口气,让苑琬桢左右为难。
“我想钱对你来说事小,不过事业对德龄很重要,我明白她的野心很大,做任何事,都很认真与执着,要是你能站在我的立场,你会明白我这么做的用意。”
“要是我不愿意呢?”他试探性一问。
“那我还是会尽本分地把事情做好,只不过,会有些遗憾罢了。”
柳樵原凝视着她,“苑琬桢,你知道吗?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善体人意,处处为人着想,有时想骂也不知怎么骂才好。”
“善体人意也是缺点吗?那你骂吧!”
“我输了,听你的,改到元月号吧!”他拿她没辙了。
柳樵原将他所作的这项决定告诉裴总编,裴总编很能理解,为了做人情给对方,这个忙她必须帮。
当知道苑琬桢愿意让步,将十二月的专栏与特辑全让给他们后,萧德龄当场流下眼泪。到这时候,她才知道,过去的她,有多愚蠢,有多幼稚。
而一场风波也因此而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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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拍了几天的平面照,加上本身经纪公司的业务,使得琬桢每天睡不到三小时,看在柳樵原眼中,颇为心疼。
深夜十一点,柳樵原打了电话到经纪公司找琬桢。
“还在忙啊?”
“嗯……”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对不起,是我害得你两头忙,都没时间休息。”这几天他也忙,不过他知道,琬桢就像是两头烧的蜡烛,绝对不比他来得轻松。
“跟你无关,是我自己公司的事太多,许多Case都敲不定。”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很快笑笑说道:“不过还好,再忙两天就没事了。”
“还要忙多久?”
“大约再一个小时。”
“肚子饿了吧,我们到酩园去吃饭,那里的养生火锅很棒,吃完我再载你回去休息。”
“喔。”她的声音,好像要睡着的样子。
一小时后,柳樵原来接琬桢。两人进到酩园后,才坐没多久,就看她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看她睡眼蒙眬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有时,还左摇右晃的,差点就摔到椅子底下,他唤醒她,帮她盛了碗汤,递到她面前。
“暍点热汤,要是吃不下太多东西,吃点蔬菜垫垫胃也好。”
他的声音总是这么温柔,尽管外头寒流来袭,但她心窝里却暖洋洋的。
以往工作遇到瓶颈或是低潮时,她总是一个人走在街头,或是找间餐馆吃着闷饭,暍着闷酒,现在,就算碰到厂商刁难,她也不会感到烦闷与孤单,因为有他,让她不再自怨自艾。
“是不是快到年底,所以才特别忙?”他多么希望她能辞掉工作,他绝对有能力养她,可是,他知道这话说不得,他了解琬桢,不是那种存心想靠男人的人。
“现在的厂商越来越难搞定,价钱砍得离谱,要求还一大堆,模特儿们抱怨连连,我夹在中间,真是头痛得要命。”她轻啜口热汤,嗓音沙哑,两个熊猫眼黑得不象话。
“哇,想不到难搞的,还不只我一人嘛!”
“你还算是好的,至少到最后,你还是把Case给了我们,有些厂商恶劣得要命,嫌东嫌西讲了一大堆,最后还把我们打回票,那才讨厌。”她有气无力地说着。
“琬桢,说真的,你懒洋洋的样子也挺美的,没想到,一个女人无精打采,也能这么好看。”
她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看他。“你对女鬼也有兴趣啊?我看来这么没精神,你也能吹捧成这样,真受不了你。”
“好好好,不亏你了,你再多吃点,我去上个洗手间,待会赶紧送你回去睡。”他起身,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当他从洗手间回来时,发现琬桢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看她手里还拿着筷子,汤匙就搁在脸蛋边,那睡意沉沉的样子,让他实在不忍心把她叫醒。
于是,他不管旁人好奇眼光,干脆横抱起琬桢走出餐厅,先将她带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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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门口,仆人立刻迎上前来。
“总裁,这位小姐是……”年轻仆人第一次见到主人将女人带回家来,脸上立显惊惶之色。
“替我将房间的熏香灯点上。”他悄声说道,以免吵到怀中的可人儿。
柳樵原将琬桢放在他手工打造的意大利百万床铺上,软硬适中的床垫,让她一躺下去,睡意更浓。
他替她脱了鞋,将蚕丝被轻轻盖在她身上后,这才前去洗澡。
当他洗完澡走出来,却发现琬桢翻了个身,换了个睡姿,也因此霸占了所有的床位,看到这样的画面,他不免笑了起来。
为了不吵醒她,看来今晚,他只好坐在一旁“陪”她睡了。
换上睡衣,他拿起一本书,坐在床边的绒布椅上阅读。
听着琬桢绵密规律的呼吸声,让他想在她娇甜的小脸上吻一下,然而,他随即打住这念头,因为他知道这一吻下去之后便不得了,他会贪婪地想索求更多,直到把她吵醒为止。
于是乎,他静下心来看书,将杂念全抛在脑后。
不多时,一通电话响起,是C.H的总经理唐庆铭,他有一些公事,必须在出国度假前先请示柳樵原。等到两人公事谈到一段落后,话题自然落到琬桢身上。
“什么?苑琬桢现在在你的床上睡觉?”唐庆铭不免大吃一惊,他印象中的柳樵原,是不会带女孩子回家的,这样的消息可真出人意料。
“这几天她太忙了,带她去吃个饭,竟然就睡在餐桌上。”
他与唐庆铭讲电话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无意间吵醒在床上的苑琬桢。
从蒙眬的视线中,她瞧见柳樵原的背影,他似乎正在讲电话。
“我当然爱她,所以我不会用下流卑鄙的手段得到她,我要她对我完全信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着迷于她,或许,是她的一片真,打动了我。”两人私下交情一向不错,所以他的心事,可以完全放心地说给唐庆铭听。
“那你今晚就真的要看书到天亮,不打算睡了?”他真佩服柳樵原。
“无所谓,只要能在她身边,看着她安稳地睡觉,我的心就不觉得疲累。”他笑说道:“要是我的打呼声吵醒她,我才觉得罪孽深重呢!”
“樵原,我从来没看过你这么认真过,而我也相信,苑小姐是个值得你疼爱的好女人。”唐庆铭也深有同感。
“就是越在乎,所以才要越疼惜,这种爱,才是我想要的。”
“但愿你很快就能跟我一样,带着老婆小孩到国外度假。”唐庆铭带着祝福口吻说道:“那祝你一切顺心,三个礼拜后见了!”
听到两人间的谈话,琬桢将脸埋在枕头里,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的泪是喜悦的,心是满足的,没想到,为了怕吵醒她,他连床都不敢碰,还怕自己睡着的打呼声会吵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