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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 page 10 作者:任如易

  「回禀侯爷,霜珠和海棠跟着一个小胡子男人……」大虎一一禀报。

  哲森一言不发的听完,「嗯」一声,没做出任何指示,便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什么叫山雨欲来风满楼?小扣子偷瞧自家的爷,这就是。

  哲森面无表情,手指在书桌上轻敲,显然在思量着什么。

  「小扣子,你说她来做什么?」在小扣子悄然向门边移步的时候,哲森忽然问。

  「这个……大概……只有英明的爷您才知道了。」小扣子只得停住脚步,涎着笑脸。

  睨了小扣子一眼,哲森不语。

  「要不……爷您就当没看到霜珠吧!」小扣子试探着小声建议。

  「明明看到了,怎能说没看到?」哲森的语气闷闷的。他也希望自己没有看到霜珠。

  「那……爷,您就自己看着办吧!」小扣子可没办法给您出主意。要是建议爷打骂霜珠,怕爷还有那么一点舍不得;可说不打不骂嘛……别说是高高在上的爷了,就是他也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哲森还是不作声。

  其实一开始他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毕竟四周人潮众多,他没那空闲,也没必要去注意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而她……挺着个大肚子也就罢了,还妄想在人群里躲来躲去的,让他不想注意也难。

  哼!明明看到他,也认出他,还想躲开他?存心想躲开他,怎么又挺着个大肚子,还千里迢迢来中原?当初还说两不相干,这回却又不辞辛苦追郎来了?!引来了就来了吧!还那么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

  最可恶的是,人在异地也不知道要机灵点,随随便便的就跟着一个小胡子男人走了,也不怕被拐了去卖。

  眼看爷越来越高深莫测的神色,小扣子缩着头,更不敢多话了。

  「喀」一声,小扣子吓得身子一抖,定睛一看,原来是硕大的紫檀木书桌被爷硬生生掰了一角下来。

  「既然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怨不得我了。」哲森慢慢的说,脸色阴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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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啾……」

  刚在客栈里安顿下来,不知为什么,霜珠直觉得冷飕飕的,连打了几个喷嚏。

  「霜珠,我去找个大夫吧!」海棠紧张的说。

  「不用了。」霜珠摇摇头,「可能只是累了,我休息一下就好。」说着就往床边走。

  「两位客倌,」客栈老板苦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对不住,请妳们马上走。」

  海棠一愣,「我们没有欠房钱。」而且才刚付了两天的房钱呢!怎么突然要赶她们走?

  「是、是,我把房钱还给两位,请两位赶快走吧!」客栈老板说着,把刚收的银两硬塞回海棠手里。

  「可是……」

  「两位姑奶奶,请行行好,就当是可怜我做小生意的,别留在我这里了。」客栈老板有苦难言,声泪俱下的哀求。

  「海棠,我们去找另一家就是。」见此情况,霜珠只好说。

  「哦!」海棠狠狠的瞪客栈老板一眼。这个臭老板!

  所幸出了悦来客栈,抬眼就看到另一家客栈。

  「对不起,客房已经都满了,两位找别家吧!」小二一见到她和海棠,就抢先说道

  下一家。

  还是客满。

  再下一家。

  又是客满。

  已经不知道找了第几家客栈……

  「两位,对不起……」

  「是不是又是客满呀?」

  「是的、是的。」老板猛点头。

  狐疑的看看客栈冷清的大门、结了蜘蛛网的柜台,「真的客满?」不像是生意兴隆的样子。

  「真的,不骗妳。」老板哭丧着脸,又是一阵猛点头。唉!好不容易上门的生意却要硬生生的推掉,他好心痛呀!

  霜珠虽然狐疑,但也只好走人。

  就这样……

  走呀走,走呀走,一直走到日落西山,走到霜珠的脚底隐隐生痛,她和海棠还是没能找到一家可以让她们住下的客栈。

  「霜珠,巷子里好像还有一家小客栈,」海棠伸长脖子,回头注意到霜珠满脸疲惫,「我先过去问问,如果有空的房间,我再回来喊妳。」

  霜珠无力的点点头,靠在街边的墙上,反手捶腰。

  无端的,她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些异样,不安的转头四顾,才发觉不知何时,不远处站着一个青衣男人。

  「是你吗?」好半晌,她才不确定的出声。他换下了紫色锦袍,穿上普通的青衣,头上还戴了顶斗笠。

  「妳不希望是我?」

  「之前……马车上的如意侯,也是你?」她不确定的问。那样高高在上的如意候……

  「哼!原来妳认出我了呀?」声音里带着讥诮。

  「我……」她愣愣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背过身子,猛的用衣袖擦脸。一路走来她的脸上一定满是风尘,难看死了。

  「看到我就那么害怕?都擦起冷汗来了。」

  「我不是……」她擦脸的手一顿,想辩解。

  「那是感动啰?感动得擦眼泪。」他不由分说打断她的话。

  「如果我说是呢?」她缓缓的回过身看他,不愿意承认在他面前,她忽然觉得好自卑。她知道自己看起来臃肿又憔悴,草原上会走路的花朵,不复旧貌,而他……

  「哈!是也好,不是也好,都不关我的事,别忘了,妳我早就两不相干。」他嘴上虽说两不相干,可还是双手背负,慢吞吞的走向她。

  她呆呆的看着他走近,双唇微动,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关你的事,你怎么又在这里出现?」

  「是妳来到中原,是妳出现在长安,怎么反问起我来了?」他嘴角一牵,立刻反唇相稽。

  话说完,他自己也明白了,他是存心来找她晦气的。对,就是如此,谁教她不长眼的背叛他、抛弃他。

  她咬着下唇,心中既生气又委屈。

  他上下打量她。

  当时在马车上瞥了她一眼,可那怎么够?有句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当然要多看看她,以了解她的目的。

  「怎么不说话?」他想听她说些什么。

  「你要我说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

  「说妳怎么会来这里?」他很想立刻知道。

  她凝目看他,眼神如一潭深水,教人看不见底。

  是呀!她怎么来了这里?不知不觉的就往这边跑,双胶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她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只是要躲开忽罕、躲开族人,她大可以去其他地方,可她偏偏来了这里。天哪!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怎么又不说话?」他不耐的说。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她直直的看着他。

  如果她告诉他,当初她逼他走,是为了不让她的族人伤害他,他会相信吗?如果她告诉他,忽罕并不是她的幸福,在他走后,她也没有与忽罕在一起,他会相信吗?

  而他,的确是中原皇帝的亲信,忽罕没有说谎,那么她可以告诉他吗?他会不会正好利用她和孩子去控制她的族人呢?

  「我姑且听听就是。」他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那么你就什么都不用听了。」她飞快的答,不完全是因为赌气。他可有可无的随便听听,她又何必勉强他,搞不好,听了她说的,他又开始策画并吞草原的阴谋了。

  他眼一瞇,逼近一步,目光透露出一丝叫危险的东西。

  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我本来是可听可不听的,可……妳不想让我知道,我就非知道不可了。」他靠近她,低下头,双手撑在墙上,将她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妳不告诉我,我也迟早会知道。」

  她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想退后,可背已经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怎么?」他眉一挑,很不满意看到她的躲避,「大老远跑到这里来,见了我却一点也没高兴的样子?」

  「没有可以高兴的事情。」

  「没有?」他的气息里有些许怒气,「如果没有我,妳就要露宿街头了,知不知道?」

  「才不会呢!」她不肯示弱。

  「霜珠,那家客栈也说客满……」海棠的声音传来。其实她早就回来了,只是见哲森在和霜珠说话,也就站在一边,不出声打扰。

  她的主子嘴上虽然不说,可海棠心里清楚得很,主子一个劲的往南跑,是为了一个人--哲森。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臂。

  「怎么说妳都跟过我,如今妳和乞丐一样流落街头,我面子上也挂不住,唉……谁教我心软呢?这样吧!妳们跟我来。」

  他备了马车在街头。

  「你……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客栈?」这其中很可疑。

  「也不想想我是谁,我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喂,拜托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好不好?」

  听到如此熟悉的语言,她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理智提醒她不能跟他走,脚步却是紧跟着他:

  他忽地手一抄,横抱起她,嘴里还埋怨着,「慢吞吞的,笨死了!」

  脚底忽地好轻松,不再感觉酸痛。霜珠压根没想到要挣扎,只转脸埋在他的胸前,不想让他看到她夺眶而出的热泪。

  可……他衣襟前那热热湿湿的一片,正印在胸口、心头,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这爱哭的小妮子!本想奚落她几句,可他微动了动唇,却只在心里嘀咕了这一句。

  第九章

  如意侯府,书房。

  「小扣子,大男人也不能太小气的,是不是?」哲森挺直了背,坐在书桌前,手持着茶碗,却不往嘴里送。

  「是。」爷的心情难测呀!

  「小扣子,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堂堂如意侯的肚量总要比宰相再大一点,是不是?」不然无端的被人笑话也不好。

  「是。」

  「如果为难一个孕妇,传出去会让人唾弃的,对不对?也没道理为了一个恶劣的女人坏了自己的名声,对不对?」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他的,要是一不小心害到自己的孩子就麻烦了。

  「爷,您说的都对。」小扣子狗腿的说。

  「可她居然敢伙同其他男人背叛我……不给她一点教训,也未免太便宜她了。」哲森咬牙切齿的。

  小扣子机灵的不回答。

  又过了半晌……

  「你说,她是不是专程来中原找我的呢?」

  「我想不出霜珠来中原,除了找爷,还会有什么原因。」

  「嗯!」哲森满意的喝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想必她也后悔得想吐血吧!」

  「爷,那您……打算怎么对霜珠呢?」小扣子忍不住问。

  「匡当」一声,哲森放下茶碗,「天机……不可泄漏。」

  小扣子看一看爷,识趣的闭上嘴,其实心里满想反驳的。爷这是心中不定,不知该爱还是该打呢!

  「看什么看!」哲森不满的一瞪眼,站起身,「别跟着我。」

  「是。」小扣子乖乖的应声,探头看向爷消失的方向……那好像是去白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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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的,如意侯府里的一角,居然是一大片草坪,草坪上居然还有一顶白色的穹庐。

  霜珠环视四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马头琴、马鞭、狼皮的毯子……完全依蒙古人的习俗摆设的穹庐。这是他费心为她张罗的吗?看物品又不像,那些东西虽然保存得很好,但看得出用过很多年,而且很齐全,一时间也未必凑得齐。

  这项穹卢的旧主人是谁?

  她想问哲森,却没有机会。他也没有像在草原一样时时在她身边打转,事实上两天两夜了,他连看也不来看她一眼。

  这也没什么,霜珠对自己说,可……

  「海棠,我现在很丑吗?」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微微惆怅。

  「不,霜珠,妳不丑。」

  「真的吗?」她不敢确定。

  「真的。」海棠用力的点点头。

  「可……他为什么都不来看我?」还派了侍卫守在外头,限制她的行动,她又不是犯人。

  「霜珠,哲森供我们吃好的、住好的,这总不是坏吧?还有……妳跑来跑去的不累吗?」从草原到中原,一路跋涉,她可为霜珠担心着呢!好在没出什么事情。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好好歇息的地方,妳就安分的吃吃睡睡吧!」

  海棠可没霜珠想得那么多,她只务实想霜珠需要休养,至于哲森是否是想并吞草原的人……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吃吃睡睡?那我不变成母猪了?」难怪他瞧也不瞧她一眼了。

  「可妳现在是要生小猪仔的时候呀!」海棠不知道霜珠的心思,还顺着她的话说。

  霜珠不满的正要张口反驳--

  「哈哈哈……」

  一阵放肆的笑声传入耳,哲森终于来了!

  「你笑什么?」霜珠转脸,不悦的瞪向忽然现身打断她说话的人,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还用问吗?当然是笑妳了。」

  「我有什么好笑的?」莫名其妙。

  「哪有人把自己说成母猪的?」不笑她笑谁?

  「还不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怀孕,她又怎变会玲珑身材不再?

  「我?」他一愣,不禁失笑,「妳有没有搞错,妳是不是母猪,和我有什么圆系?」怎么可以赖到他头上呢?

  啊!她捂住自己的嘴,不再说话。是啊!她早说了与他两不相干……

  「什么时候妳说话变得吞吞吐吐了?」他眉头一皱。

  「我去倒茶。」海棠识趣的退下去。

  「我不说,也是怕被人卖了还不知道。」霜珠低下头。

  「哈!妳也知道怕被人拐了去卖?」她不说便罢,她这一说可就让他想起这桩事情了,「那妳在大街上怎么随便就和陌生人走?」太大意了。

  「那是别人好心,帮我介绍客栈。」她忍不住辩解。这完全是两回事嘛!

  「万一他不安好心,劫财劫色,妳可怎么办?」出门在外,居然一点警觉心都没有?

  「才不会呢!」她不以为然,「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再说了,我和海棠可没什么财色可以劫。带在身上的黄金一路用来,也所剩不多了,至于色……我一个大肚婆,海棠也是一个普通的北方女子,江南美女多得是,怎么也看不上我和海棠呀!」

  她也太天真了吧!眼光在她身上绕一圈,他似笑非笑的道:「那倒未必。」

  「什么未必?」指什么?财?还是色?不知怎么的,她的身子微微前探,期待他的回答。

  「真是笨,连这都要问!没黄金,还有人呢!」虽然她身材臃肿,但脸蛋细腻红润,加上即将为人母,别有一种风情。他说着,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顿一顿,又补充一句,「或许有人眼光差了点,看上妳也说不定。」

  「你……」她顿时气结。眼光差才看上她?说得她一无是处似的。

  「好了,别忘了妳现在怀有身孕,动气对胎儿不好。」他满意的看到她发亮的眼眸,却装出勉强息事宁人的样子。没办法,谁教他是大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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