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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耍浪漫 page 5 作者:齐晏

  她不能忘记,她进宫是来报仇的,如果下不了手,她要如何报答大福晋对她的养育之恩?

  忽然间,韫恬微转过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登时浑身僵住,脑中的胡思乱想都给他的轻轻一瞥吓得无影无踪了。

  她急忙提著铜壶轻声碎步地进殿,屈膝请安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御案前把茶水沏上。

  殿内灯烛明亮,在倒茶水的同时,她也看见了韫恬刚刚写好的两句诗--

  初生欲缺虚惆怅

  未必圆时即有情

  倒完水,她默默地退到隔间,将铜壶放在炭盆上,再慢慢走回来,站在殿侧垂眸望著地面,不言不动。

  “认得字吗?”韫恬亲切笑问。

  “认得。”从前陪伴大福晋时,她会念诗、念佛经给大福晋听。

  “念念这两句诗。”

  “初生欲缺虚惆怅,未必圆时即有情。”她盯著地面背诵,仍站得远远的没有走近。

  韫有些惊奇地看著她。

  “你会背,那就应该明白这两句诗的意思了。”

  “明白,诗的意思是说人们看著残月时总是为了月的残缺而惆怅不已,但却只是空惆怅罢了,即使月亮在最盈圆的时候,也未必就会对人有情。”大福晋曾经解释给她听过,还有很多很多的诗,大福晋也都教她背过,大福晋常常说,要她多读书,多长些学问,将来可以求老爷给她找个好一点的婆家。

  但是……大福晋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将她当成心上的宝贝了。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阵凄凉悲切,情不自禁地抬眸,飞快地恨恨瞪他一眼。

  “看样子你读过不少书。”看见她眼中掠过的一丝恨意,韫恬的眼眸变得异常深邃。

  “只读过一点。”她冷下了声调。

  “那很好,朕喜欢读过书的女子。”他起身,缓步走向她。“那两句诗,朕就赐给你。”

  韫恬一靠近,绛彩便嗅到一股幽幽冷香,她猛然敛住呼吸,一颗心紧张得怦怦乱跳。

  “谢皇上赏。”她蜷紧小手蹲了蹲身,努力抗拒他慑人心魂的魅力。

  对女人太有经验的韫恬,早已透析了绛彩微妙的心思和单纯的少女情怀,虽然她面无表情地力持镇定,但是嫣红似血的耳朵却泄漏了心情,他的唇角不禁扬起自傲的浅笑。

  “喜欢我吗?”他盯著她火红的耳珠子悠悠轻问。

  这句话如一把轰天火炬,烧得绛彩面红耳赤,浑身燥热。

  她从来不敢想这个问题,一直把自己看见他时失神、恍惚、迷乱的反应归咎于他卓然绝俊的形貌和骨子里透出来的魅惑力上头,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自己根本就早已经喜欢上他了。

  不行,她不能喜欢他,她怎么能让自己喜欢上他!

  “你喜欢我,对吗?”他俯下脸更贴近她,温热的吐息暖暖刺激著她耳际敏感的神经。

  她的心跳擂鼓般地又快又急,难堪羞惭地说不出话来。

  “朕问你话,你竟敢不答?”他魅惑地在她耳畔呢喃。

  绛彩固执地盯住地面,情况不应该这样发展的,她不应该对他发生了感情,不应该喜欢上他,这些话她该如何回答?

  韫恬低沉一笑,张口轻咬住她珠玉般的耳垂,恣意吮弄。

  绛彩如遭电殛,陌生的颤栗迅速传递全身,她骇然失声惊叫,本能地撇头闪躲,推拒抵抗著他的侵犯。

  啪!

  绛彩在惊慌的推打中,猛然一个又急又重的耳光击中他俊美无瑕的脸,两人同时错愕地怔住。

  死定了!她一回过神,惊骇地察觉到自己闯下了的滔天大祸,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韫恬诧异地挑高了眉,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尝到挨打的滋味,他偏著脸,舌头在口中舔著被她打中的那一侧脸颊,微蹙眉心,似乎在确认右脸是不是真的挨了一巴掌。

  生平第一次挨耳光就已经够令他震撼了,拒绝他的调情挑逗更让他觉得受辱。

  “你打我?!”他似恼非恼地冷睇著她的恐慌。

  他生气了!

  绛彩第一次看见他脸上出现了恼怒的神情,她骇然抽息,惊恐的感觉霎时间席卷了她的意识。

  她打了他!老天爷,她居然打了他!她甚至还看见他颈侧有两条微红的抓痕,显然也是自己在刚才那一阵推打中的杰作。

  绛彩软软滑瘫在地上,整个蜷成一小团,她惊恐地捣著自己的双唇,无法控制浑身剧烈地颤抖。

  她死定了,仇还没报,居然一时失手打了皇上,她这下子死定了!

  看绛彩吓成那样,本有些恼火的韫恬也不禁心软了。

  在他的周遭环境中,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露出率直的情绪,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上居然会有人敢动手打他,因此在他调情遭拒,还被甩一耳光的那一瞬间,直觉天子尊严受到了挑衅,而忍不住动怒起来。

  但是看见她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哆嗉的楚楚可怜模样,他的怒气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多么难得的玉娃娃,心里想什么,由脸上即可一目了然,个性单纯得藏不了半点心思,这样的人,根本不能成为一个工于心机巧计的人。

  “绛彩呀绛彩,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而朕是什么人,一失手是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他温和地谴责她。“幸好刚才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朕可以饶恕你无心之举,但是万一有旁人在,即使朕能饶恕你,旁人也不一定能,你懂吗?”

  绛彩艰困地咽著喉头,无助地怯怯发颤。

  他微弯下腰,轻轻拨开她覆在额前的发丝。

  “才打了朕一巴掌就吓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干大事?”他温柔和煦地低吟。

  好奇怪的话,什么意思?

  绛彩的魂早已吓飞了,根本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韫恬修长的手指缓缓抚摩著她柔滑的脸蛋,意味深长地一笑。

  “朕要更衣沐浴,你过来侍候吧。”他直起身,缓缓走出殿门。

  绛彩的脑子一片混沌。

  她打了他,他不惩罚她吗?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追究?

  她不懂、真的不懂……

  第四章

  “除了绛彩,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韫恬背对著倒热水的小太监,低声下令。

  “喳。”小太监倒完了热水,弯著腰退出去。

  绛彩手捧著放置黄绸中衣的红木托盘,尴尬不安地站在巨大的银澡盆旁,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看著一个贵为天子的男人洗澡,而这个男人还是个旷世美男子,光这么一想,她就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了。

  “你过来。”

  韫恬一句短促的命令,吓得她差点震翻手中的红木托盘。

  她放下托盘,低著头走到他面前,眼睛盯著他脚上的明黄朝靴。

  “把脸抬起来。”

  绛彩犹豫了一下,缓缓抬高目光平视前方,正前方是他宽厚的胸膛,她不敢再往上瞧,就怕一看见他那双勾魂眼,她又要忘记自己名叫绛彩了。

  “把脸抬高,看著朕。”

  他醇厚低沉的嗓音令她的心猛然一跳,她的视线极缓慢地往上移,然后,先是看见了他颈边的两条抓痕,接著看见他的右颊上明显印著三道她留下的指痕。

  她蓦然低下头,一颗心慌乱无措。

  “你的力气倒不小。”他的长指抚揉著自己微红的右脸,嘲弄地一笑。

  “奴才不是有意的,请皇上恕罪。”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那一掌居然会打得那 重。

  “朕若是想惩治你,又何必替你掩饰罪行。”

  绛彩困惑地轻瞥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朕脸上的红印子和抓痕一时三刻是消不了了,你想若是被王康看见朕这副模样,你纵是有一百颗脑袋也得掉光了。”他笑说。

  绛彩重重一震。是啊,要是被人发现尊贵无比的元羲皇帝居然被个放肆的小宫女甩耳光,就算他不追究,她的脑袋照样得搬家。

  “下回学聪明点,别挑朕的脸打,要打也得打在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他深深瞅著她,那双晶灿诡黠的眼,瞪得她心慌意乱,无所遁形。

  “不、不会有下回,奴才怎么敢。”他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捉弄她?调侃她?还是一种警告?

  “这世上只有你敢动手打我,只有你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男人,这种感觉很特别,也很新鲜。”他双臂环胸,浅浅地笑。

  绛彩好茫然,似懂非懂地轻瞟他一眼,为什么他喜欢被她打的感觉?有人喜欢被人打吗?他真是奇怪。

  “给朕宽衣。”他柔声下令。

  “是。”绛彩拾起手笨拙地解他的领扣,但是他个子太高了,而她娇小得还不到他的肩头,她举得两手发酸,才好不容易解开他的领扣,喘了口气,继续解侧身的一排扣子。

  韫恬微低著头,欣赏她脸上专注的神情,当她的纤纤十指费力地与一排衣扣奋斗时,总会不经意地触碰到他,渐渐唤醒他蛰伏的欲望。

  他微微往前倾身,一点一滴地弯下腰,偷偷嗅闻著她发际间幽幽散发的甜美气息,小巧晶莹的翠玉耳坠子在她的粉颊边轻盈晃荡著,将他的心湖撩拨起一阵阵涟漪。

  “等你解完扣子,水都凉了。”他情不自禁地在她粉颊上亲了一下。

  绛彩霎时红透了脸,慌乱得手指差点打结,缠斗了半天,终于解完了马褂上仿彿永远解不完的衣扣。

  他展著双臂,让绛彩方便脱卸他身上的衣物,一直脱到了他身上最后一件白绸单衣,接著在看见他赤裸胸膛的那一瞬,她红著脸飞快地移开视线,这是她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身子,羞涩得一双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韫恬眼中笑意闪烁,爱极她不解人事的娇羞模样,他优雅地跨进澡盆,全身舒展地浸入热水里。

  “过来替朕擦背。”他背对著她,忍著笑下令。

  看著他的背,绛彩一颗怦怦乱跳的心这才静定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在澡盆旁蹲下来,拿起绣有金龙的毛巾浸了浸热水,平铺在手掌上轻缓地替他擦背。

  这一刻,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太接近了,近到他的裸身可以在她眼中一览无遗,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看著他,不必担心窘态无处可藏。

  她微有羞怯又忍不住好奇地欣赏他的裸身,她惊奇地发现,浸在氤氲热水下的肩背泛著牙骨般的柔白,闲散展开在银盆上的双臂看上去全无肤疵,指甲仿彿像透明的冰片,结在雪也似的指端,好似随时会在热雾中化去,在微亮的烛光中,他好看得恍若夜月之魂。

  她看得痴怔了,这男人天生就是来迷惑众生的吗?

  韫恬忽然转过头,接住她痴痴的凝望,她倏地倒抽一口气,慌忙低下头假装拧毛巾。

  耸立诱人的胸脯就在他眼前,随著她急乱气息而轻颤著,他的眼瞳变得迷离深沉,氤氲的水气下觉更加炽热澎湃。

  “想洗澡吗?”他眼中尽是邪气的笑谑。

  “谢皇上关心,奴才一会儿回房再洗。”她不安地回答。

  “不如现在就和朕一起洗好了。”他忽然玩心大起,伸长手臂一把将她勾进澡盆里。

  韫恬突如其来的举动令绛彩大惊失色,她羞窘地想爬出去,却被韫恬用力一扯,顺势拉入怀里紧紧抱住。

  原本只能容纳韫恬一个人的澡盆,加进了她就挤得动弹不得了,即使想退也无处可退。

  “皇上,您别这样,请放手……”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她只能双手环胸,蜷著湿透的身子动也不敢动。

  “当我的女人,绛彩。”他箍紧她的腰,低首攫住她微启的朱唇。

  绛彩彻底惊傻住,没有足够的神智反抗,全无经验的她,只能瞠著大眼无助地任他吻噬吮尝。

  他暖热的气息、他的体温,还有炽热的水,都让她热得快融了似的,虚软地瘫化在他怀里,恍恍惚惚地不知身在何处。

  “你的味道比我想像的更甜。”他满意地低哑吟叹,唇舌探索、侵略著她脆弱而青涩的意志。

  头好昏,她无力抵御他缠绵吮吻的魔力,陷溺在晕眩的意乱情迷中,任其摆布,心神飘荡之际,不知何时,他已从容地分开她的腿,让她跨坐在他身上,一只手悠悠缓缓地解开她胸前的襟扣,一层层地剥下她湿濡的衣衫。

  他优闲地在水中抚摩她柔滑的胴体,她的肌肤细嫩得令人叹息,就如她脸蛋给人的感觉一样甜美,他一手隔著紧里住她酥胸的肚兜,恣意享受掌中的饱满触感,另一手滑到她背后,摸索著肚兜的系带。

  “小丫头,朕还是第一次看见绑带如此繁复的肚兜,得花多少功夫才解得开,还真是守身如玉。”极度倾近的窃窃笑语宛如一道响雷,彻底震回了绛彩的魂魄。

  她脑中疾速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想起了藏在胸前的巨大秘密,最令她恐慌的是,他的一只手正按在这个秘密上头!

  “啊--走开!不要碰我!”她吓得拍开他的手尖声大喊,双手死命地环在胸前。

  “你说什么?”他眯起双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了什么,居然有人胆敢对他说出“走开”、“不要碰我”这样犯上无礼的话。

  “皇上,奴才只是宫女,不是您的嫔妃,您请自重!”她双手紧抱著前胸,狼狈地挣扎起身。

  “你胆敢再说一遍!”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臂往后一扯,她再度跌回他的怀里。

  “皇上……”他冷傲的眼神吓住她了。

  “手拿开。”他盯著被她死命护住的胸脯,眼神深邃得令她颤栗。

  “不要!”秘密一旦曝光,她必死无疑,宁可冲撞他,她也要护住。

  绛彩三番两次的拒绝,激起了韫恬心中一股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傲怒。

  “朕的命令,你竟敢说不要!”

  他猝不及防格开她的手腕,悍然揪住她的肚兜,意图撕扯开来,她吓得差点昏厥过去,强烈的冲击与恐惧溃散了她的意志力。

  “住手!”她像被判了极刑的死刑犯,恐惧盖过了惊慌,愤怒又盖过了恐惧,她的情绪赫然爆发,失控地放声大叫。“我又不是你不可或缺的女人,你有那么多的妃子,还不够你享用的吗?为什么非要招惹我不可!”

  她的怒喊挫得他无言以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出言顶撞他,更不可能说出这种足以死上一百次的话来,他生平头一遭在女人面前尝到挫败感,心中的烦躁和混乱令他更形恼怒。

  “你疯了?竟敢说出如此犯上无礼的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他的双手转而捏住她的下巴,睥睨的双眸充满威吓。

  绛彩冷然一颤,她岂会不知触怒天颜是怎样的下场,只是万没想到才进养心殿不到一日就前功尽毁了,也让她明白了杀他根本不是她心中所想像的那么容易,事已至此,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痛骂他一场之后再死,也算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大福晋了。

  “人命在皇上眼里有如蝼蚁般轻贱,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皇上处死我不过就像踩死了一只蚂蚁,你是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何曾想过在你杀了一个人之后,那人的亲人们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她的脸上掠过一抹痛楚,嘴唇微微颤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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