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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客 page 11 作者:嫣子危

  在这种时候激怒姚曦实在不智,下一秒我就后悔了。

  姚曦用力地把我推到后面的墙上,我痛得啮牙咧嘴,象被人打散了骨头。

  “姚曦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大叫。

  姚曦看着我,突然低下头来,在我的身上嗅来嗅去。

  “小帆,这是什么味道?你怎么这么香?”

  “香你个死人头!”我破口大骂:“快放开我!”

  我身上残留的不过是洗发精的味道,姚曦出其不意,突然之间离题十万八千丈。

  “小帆,我记得我以前就已经说过,我很喜欢你。”

  “你想怎么样?!”

  “但是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你想怎么样?!”

  “贝文帆,今天我就要亲手撕毁你这张骄傲的皮!”姚曦说。

  “你敢!!”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看我敢不敢。姚曦对我冷笑。

  小帆,我有三个与钱无关的愿望。

  第一个愿望,希望你能尽情去爱。

  第二个愿望,希望你可以放下一些恨。

  第三个愿望,希望你会快乐。

  凌晨十二点,铃声大作。

  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年轻的男孩子。

  “找谁?”我问。

  “这里不是出租房间吗?我来看房子。”姚曦给我看从街上撕下来的告示,推开我走进来。

  “我不租给你。”我说。

  “不可以。”姚曦说:“我已经交了半年的租。”

  “姚曦,钱不是万能的,我拒租。”

  “是吗?我还以为钱是万恶的。”姚曦笑了笑。

  我想起了那个几乎遗忘了的赌局,我问:

  “姚曦,你那时是想要我证明给谁看?”

  姚曦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小帆,其实那个人一直都知道,是我多此一举。”

  我并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已经没有意义。

  “小帆,你听我说……”姚曦还未说完,我马上捂起耳朵,尖叫起来。

  早知他是来念紧箍咒的话,打死我也不会开门给他。

  姚曦神色坚定,他十分冷静。

  我不知道为何他会如此护着殷氏,而且不遗余力,或许他感情太丰富,所以看不惯人间惨剧。

  “小帆,你逃避不过是因为你在乎,除非你面对,否则你这一辈子都休想从过去走出来。”

  或许是,但那又怎样,时间自会把一切还原。

  小帆,每个爱你的人自然会希望得到你的回报,殷女士一直如此寂寞。

  没有人要你忘记过去,但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受了委屈。

  小帆,请你给自己机会,学习如何原谅一个爱你的人。

  那一夜,姚曦如是说。

  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看着窗外隐隐闪动的萤火。姚曦默默地坐在旁边,不发一言。

  我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还剩下多少,可以分给别人的又有多少。一整晚,我都想着已故的外婆,想着小屋子里度过的岁月。

  数十年来,我的身边一直没有别人,所以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接受别人。因为自己无法完全投入地去爱一个人,所以也不相信有人可以那样完全投入地来爱我。

  姚曦说殷氏一直如此寂寞。但姚曦并不知道,殷氏有多寂寞,我也一样有多寂寞。

  但她起码还有京。我呢?我有谁?

  有谁愿意陪我。

  我失眠,在每个漆黑的夜里。没有人知道。

  我以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我以为我根本不需要其他人。

  日积月累,脸上只得一个表情,凡事满不在乎,久而久之,人家全部相信,就连自己都佩服自己虚伪的潇洒。

  苦苦维系的一个假象,一旦破碎起来,原来也只是这般容易,刺痛人心。

  我把头埋进双手,几乎忘记如何呼吸。那一晚,姚曦陪我枯坐,直至黎明。

  在我彻底清醒之前,姚曦不会离开。

  姚曦说:小帆,爱一个人不是一件太难的事,只要你愿意尝试。

  我不敢说,其实是因为害怕。已经遗忘了这么多年的本能,一旦做起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得好。

  小帆,请你对自己更坦白一点,更诚实一点。

  你必需学会如何去爱。

  就从我开始。

  情敌(  新房客番外)

  阳光细碎地洒下来,透过高高低低的树丛,便可以看得见。

  他又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

  时间是下午三点二十四分。十五分钟后他便会离开。没有一次例外。

  我嘴里咬着软软的吸管,浅浅地勾起一抹笑意。

  “你在看谁?”坐在我对面的人问,顺便扫一眼我的目标。

  看谁?当然是——

  “我的意中人。”我说,顺手一指:“就象那样的。”

  朋友很意外:“他?”

  “是,如何?”

  评头品足了一番之后,朋友古怪地看我一眼:“你会喜欢这种类型?太阳今天自哪边升起来?”

  “换个口味。”我不在乎地说:“要不要赌?”

  “赌什么?”

  “看我什么时候得手呀。”

  “无聊!”

  是,我就是无聊。我淡淡地把眼光再次转向那个坐在树荫底下看书的男孩,以前没有留意过这个人,为什么我会突然对他感兴趣起来。我不自觉地微微一笑。

  一口气喝干杯里的冷饮,我甩了甩头发抓起书包:“走了。”

  “喂,等我呀。”朋友冷不防被我撇下,连忙丢下结帐的钞票:“次次都这样,你的小姐脾气什么时候才可以改一改?”

  改?为什么要改。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无论是悲欢还是爱恨,都要随心所欲才算真正享受得到自由。而享受自由,是需要条件的。

  因为我有足够的条件。所以我自由。

  来接我的车子已经等在门外,身穿制服的司机一丝不苟,三步以外已经恭敬地为我打开车门。我登上后座,车门应声合上。经过校园那条林荫小道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窗外,在那同一个地方,同一棵树下,他在看同一本书,同样等待的十五分钟,这个习惯以后会改变的。

  我微笑,是的,这个习惯,以后将会为我改变。

  在校园外那家高级的餐厅里我又看见了他。

  不是不意外的,在这种采取会员制的贵族消闲场所,不是普通学生可以来的地方。

  “他叫什么名字?”我指了指他的方向问。

  朋友看我一眼:“他不是你的意中人吗?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不语。朋友继续说:“柳乔,你看上谁不行,这个你最好还是放弃。”

  “为什么?”我觉得好笑:“你是怕我配不上他?还是怕他配不上我?”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是姚曦啊。”

  我一怔,这个名字倒是听过,突然觉得事情有趣起来:“原来就是他?”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有。”

  “柳小姐,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姚曦不会是你喜欢的类型。”

  “你又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

  她冷笑一声:“对大小姐你忠心耿耿,一呼百应,召之则来,挥之则去,所有这些优良的特质,难道竟不是柳氏观音兵团的注册商标?”

  “呵,”我也学她冷笑一声:“你似乎很看我不顺眼。”

  “彼此彼此。”

  原来是这样。女孩子之间的友情还真不可靠。

  “你知道吗,他将会为我俯首称臣,坚贞不二。”

  听了我恶心的形容她也只是暧昧地对我撇一撇嘴:“我会为你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她不相信我可以做得到。

  我也不相信,我不相信有人可以抵挡“柳乔”。

  从我出生的那天开始,我就没有失败过。在各方面。

  我占有绝对的优势,无论我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被注目的焦点。

  追求者从来没有间断过,但我不会记得超过两个以上的名字。只要我愿意,便已经是一种恩宠。当然,姚曦也不会例外。

  无论是才貌或是背景,没有人会比我更般配于姚氏家族。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我想要的一切,从来都在掌握之中。因为我是柳乔。我要让他认识这个名字。

  他会记得我的。

  首先,他得知道我是谁。而最直接的方法,当然是由我本人亲自来告诉他。

  我知道他会在那个地方看书,十五分钟的偷闲,他的私人时间。我轻易地就可以找到他,在学校那棵古老的树下。

  因为眼前的光线被挡去了一半,他茫然地抬起头来。然后表情微一愕然,他的反应令我满意,也在意料之中。并不是我不够谦虚,我对自己美丽的容貌一向不曾怀疑过。

  他没有说话,目光圆滑地向四周扫了一圈,再度落在我的身上的时候,他终于确定自己就是我的目标。宽大的校园树道两旁郁葱怡人,但了无声响的路上只得我们两个,安静得出奇。看我独独站在自己的面前,他马上明白,于是收拾心思,礼貌地等我发话。

  竟晓得以静制动,他看起来似乎有不少被搭讪的经验。我对他自然地露出温和的笑容:“姚曦,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柳乔。”

  姚曦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不自觉地挑了挑眉,他显然也听说过我。嘴边莫名地就泛起了一线淡淡的笑,依然不说话。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表现沉稳,分外镇定。不过欣赏归欣赏,他的反应同时也是对我自信和魅力的挑战以及不敬。

  但我纵横人前,自有一套处事方法,早就经验老到,可放可收。在对手未完全落入手中或控制范围之前,需要花费一点功夫,还有手段。

  当下我马上展现足以憾动人心的真挚表情,清纯如丝:“家父常提起姚老先生,柳家与姚家已算是世代有所渊源,那次偶尔看了校友录,才发现我们原属同一系,所以特地前来打个招呼。”

  “你好。”姚曦眼神闪动,似有深思:“柳大小姐太客气。”

  “或者以后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希望你会记得我。”我说,微笑地转身离去。

  我对他已经作出了足够的暗示,在这时候,留给对方适当想象的空间是必需的,追逐与被追逐都是一种技巧,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气氛慢慢燃烧。

  他看起来这样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他对我有意,按照我的计划,明天便会采取行动。我现在要做的,不过是给出一点点耐心,继续等待。

  而我也深信,柳乔长裙之下,无人能不臣服。

  我在猜想他将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约会我?第一次,不外是上街看戏吃饭。但这些都太普通,他喜欢看书,会不会约我去图书馆?我不喜欢太过沉静的娱乐,如果他真的这样做,我倒要重新考虑。

  无论是哪一种形式,对我来说都没有所谓。反正我最后的目的,是他主动前来为我呈献所有,如此而已。没有一个男生曾拥有过柳乔这样的待遇,我竟愿意抽出宝贵的时间,去等候他不确定的接近,他应该懂得抓住机会。

  至第二日晌午,我与朋友坐在惯常出没的那家高级餐厅里,灯光斜斜地影射在装点着漂亮桌布的台面上,抬起眼来,可以看见喜欢坐在同一地方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来得比我们还要早,但看见我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甚至连打个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朋友看了一眼姚曦坐的那个角落,又看我一眼。嘴角掀起一丝嘲讽的笑,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她手上的流行时尚杂志,有点漫不经心地对我说:

  “柳小姐,你的行情似乎不太顺利喔。”

  我不作声。转过头去看了姚曦一眼。他并不是一个人,他也和朋友同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孩看起来很斯文,但样子普通。没想到姚曦宁愿与同学出游也对我沉默的邀请不闻不问。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莫非是我暗示得不够明显?

  如果不是他太迟钝,就是他太厉害。能对我发出的诱惑信息视若无睹,他算是第一人。当然,说不定这正是他故弄玄虚的计策,终于遇上对手,是我低估了他。

  “柳小姐,你下一步打算如何?”朋友颇感意味地问。接着又不忘调侃我说:“柳小姐魅力不容置疑,希望不至会后劲不继。”

  我瞪她一眼,她能如此随意地取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了。柳乔的纪录里面,没有失败这两个字。她不会不知道,虽然她一直因此而怀恨在心。不过我们仍是最好的朋友,因为我们是同类。

  她摆出一副要看好戏的表情,我便向她勾了勾手指,把她招过来,在她耳边神秘地说:

  “下一步,我打算在饮品里下药。”

  她听了这一点新意都没有方法更是无趣地嗤笑一声:

  “柳小姐,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光天化日的,你以为这样会行得通?莫非你对自己的姿色信心不足,只得靠这邪门外道的东西迷晕他?”

  “不是。”我更正地说:“我是想毒哑你。”

  “哈哈哈,真好笑。”她一点也不介意,又问:“柳乔,你什么时候陪我去欧洲?”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去欧洲?”

  她掠一掠头发:“你说过如果我能够把保罗追到手你就会陪我去,而且所有费用由柳小姐全包。难道你想反悔?”

  “我不但把他追到手,还都已经甩掉了,你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她向我俯过身来,盯着我问。

  我答应过这种条件?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真小气,没想到翁氏企业的千金会跟人计较这一点点的小事。”

  “是呀,我就是喜欢计较。”她暧昧地看了看那边,对我笑得不怀好意:“你若是能追到那个人,别说是欧洲,我请你环游世界又如何。”

  “无聊。”我说。

  翁小姐呵呵地笑,继续看她的杂志。这种“无聊”的赌约,是我和她之间最大的消遣,上至世界各地名胜旅游行程费用,下至名牌时装饰品,没有什么不可以作为我们互相压注的内容。

  她有很多钱,我也有很多钱,我们自一出生,身份便注定和常人不同。上帝总是偏心的,我们年轻而美丽,除了可以享受衣食无缺的高贵生活,还得到别人无法攀比的先天优越,例如我们不会担心天生光润的皮肤会被低质的化妆品所污染,不会忧虑名店里流行的衣裙会得不合身,女孩子的美丽经过释心的装点,在永远用不尽的金钱物质支持下,十倍的姿色可以散发出一百倍的光华。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着被捧在天上的。

  所以,姚曦,他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生,就没有可能不被征服。

  看来普通的方法不足以引起姚少爷的兴趣。我缓缓地吸着前面的冷钦,脑里飞快地运转,如此一来,计划也就只得改变了。

  阳光普照的和煦下午,假日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却有隐隐闪动的两个身影。

  姚曦站在树下,看着我的眼睛清亮而坦白。

  以前远看并不察觉,他其实还真算是个好看的男生。讲究的衣装,和谐的打扮,掩不住内里的一股贵气,氤氲飘散,并不刺目。

  “柳小姐约我前来,不知道有什么要事相告?”他平和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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