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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在星河里 page 4 作者:紫衣

  “水柔,你真是可爱的孩子,长大后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求你的!”

  “嗯——”水柔又摇摇头拉长了童音说:“我不可爱,妈妈才可爱呢!叫他们追求妈妈好了。不过——雷叔叔,什么叫追求啊?”她懵然的睁着大眼,黑白分明的看着他。

  “追求就是……”雷远搔头抓耳挖空心思想辞汇。

  “雷叔叔,我知道,这事你也不太懂对不对?”等了一会儿,都不见他提出任何说明,水柔心存善良的帮他解了围。

  雷远暗自苦笑,这事他怎会不懂呢?何况,他最近正有追求某位“撞”缘女子的打算。不懂?!这从何说起呢?唉——真是!

  “啊!糟糕!”

  正陷入沉思中的雷远忽然被水柔这么大声一叫,吓得他慌忙问她怎么了?

  “我告诉妈妈要上来种花,等会儿她回来若是看到种子仍留在我手上,一定会以为我在骗她的!雷叔叔,我先回家了,拜拜!”

  “拜拜!”雷远朝她挥挥手,凝望着她一溜烟地冲回了家中。

  他返身走回客厅,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对这初交的小朋友,雷远内心有股说不出的关怀怜爱。是为她不单纯的家世背景吗?他也不明白。总之,这小女孩勾起他从未有过的怜惜感。甩甩头,他试图甩开这份惆怅,动手收拾起凌乱的琐物。每个家庭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纷扰烦恼,那小女孩的家务又岂是他能插手干涉的,他又何需庸人自扰呢?

  虽然这么想着,他却不知道,命运之神已将网子悄悄由他头顶罩下,他的一生,都将和这小女孩牵扯不分了!

  在这仲夏的周日午后,属于他们的命运正慢慢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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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吃了顿午餐,看看时间还早,水蓝闲步走往回公司的路上,双手背于身后。她的脚步缓慢迟迟,不疾不徐,有股浅笑,悄悄溜上她唇瓣。

  多好的天气呵!阳光热情的亲吻她发梢,清风自由潇洒地吹拂着,一朵朵浮云像波浪似的层层舒展开来,配合她轻盈的步伐流动飘掠。她脸上挂着甜甜笑靥,眼眸望着澄蓝天空衬映的翩翩云彩,心底那份喜悦也似这晴日的朗朗青天般辽阔广远。可能是日子太顺利了吧?近来的一切都令她称心满意。

  心情愉快,脚下的步履也不由得轻松了起来,她笑着,仰望那朵浮云追逐她飞扬的足迹,完全没留意自己已走出人行道,前方有辆车正朝她缓缓驶近……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想不开,不想活了啊?”车内人自窗口抛出一句,停往路边,推车门跨下步,走到她眼前,上下轻瞄她,抚着下巴啧啧有声的嘀咕:“可惜!可惜!长得这么漂亮,是受了什么刺激?说给我听听好吗?”

  雷远紧紧注视她,视线在她可人的面貌上游移。乌黑亮丽的发丝披垂肩膀,肌肤白如冬日在风中起舞的梅雪;容颜姣然宛似皎日,幽放清华;双眸明如辰星,亮如钻闪;红唇嫣醉如酒,薄嫩诱人。他发觉,他已经喜欢上眼前这个小女人了,从上次分离后到今日重聚,这意念始终未尝更改,且益加坚实。

  水蓝突受惊吓的呆怔一晌,愣愣地瞧着他。

  “看来我真的吓到你了,你胆子真小!”停了一会儿,仍不闻她回音,他再度关切的问:“怎么?你没事吧?还好吗?”

  “还好,我没事。”她镇静的,强自点下头。

  “你确定?”他犹不太放心,皱拢眉地询问。

  “是的。”勉强挤出个笑容。

  他又细细地观察她一阵子,不放过任何一寸他能欣赏的范围。把她从头看到脚,又自脚望回头。均匀的体态,高雅的站姿,白纤的小腿,当然,更没忽略包在她水蓝色套装下,是怎样一副凹凸有致的身段。他再三端详她,忍不住在心底赞赏自己的眼光——真是太棒了!他要个举世无双的女子,上天就给他个举世无双的女子,他怎会这般幸运呢?上天实在太怜宠他了!他默默的瞅望她,双手不知何时已交环胸膛,身子也不知何时已后倚车身,目光深测难解,脑袋里不晓得在想些什么怪东西,嘴唇斜挂一抹诡异坏坏的笑意,静静的直盯进她眸子深处。

  水蓝瞪起了眼,十分厌恶他这不庄重的态度、自命风流的眼神,以及她最不能谅解的轻佻视线,好似她是个初生婴儿般赤裸裸地站立他眼前,她怒腾腾的,克制住抬手掩挡衣物的冲动,不让他有取笑她幼稚的机会,昂首挺胸,迎视他该死的眸光,不十分客气的开口问:

  “你一向习惯用这不正经的态度打量女孩子吗?”

  “我的态度有什么不正经的?”他黑瞳依旧不离开她。

  “你不觉得太……”难听的字眼她委实不知从何骂起。

  “太怎样呢?”他有心戏弄,故意不解她意。

  “太……”她低垂下头,脸潮红了一片。

  “怎样呢?”他不耐烦的催逼,提高了声音。

  “太……”她仍是不知如何启齿,双手在互相绞斗着。

  “你到底是说不说呀?太、太……”他更不耐的高了八度音,尤其最后连用那几个“太”字,讲快点,合起来就是“太太,太太……”,他在占人便宜啊!真是太……那个了!

  “太怎样你心里明白!”禁不起他这么一激,水蓝就动气的脱口而出了。

  他潇洒的笑笑,讥嘲的眸子对准她,吊儿郎当的,十分不稳重。

  “太无耻!太下流!太低贱!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个?”他连串的臆测她思维,恣意游走的视线比方才更放肆、更随心所欲了。

  “很好!你都清楚嘛!”她掉开脸。这恼人的家伙,真是“三生不幸”会遇上他!

  “被你那样一瞪,要不清楚都难!”

  “看不出阁下还挺聪明的!”她冷语反讽。

  “看不出就让你盯到看得出好了!”他大方的不得了,手指在她面前清脆的弹了下,水蓝莫名的移目瞧他,他又唉声连连了。“想看我就说一句嘛!干嘛不好意思呢?虽然我也晓得自个儿长得俊逸非凡、帅气雄壮,尤其是这对眼睛,从没有女孩能被我望一眼而不羞涩的逃开,你要不要试试看?也许,你就是那万中选一的特殊人才!”他有意地怂恿鼓励。

  这番话,说的人眉飞色舞,喜不自胜,听的人都要替他觉得恶心反胃了!他以为他多有魅力啊,能令所有女孩一望即含赧羞颜,怯之回避,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尤其像他这么“普通”的男人,路上随眼一瞧就有一百八十几个,他有什么值得稀奇的?!水蓝白眼斜瞟了他一下,便不屑地撇开了脸。

  “你一向习惯用这种不礼貌的态度冷淡一个男人吗?”

  “我的态度有什么不礼貌的?”她怒目相待。

  “你看看你这副扬眉瞪眼的样子!你礼貌的程度也未免太与众不同了吧!”他半责怨的。

  “这也得罪你了?你刚才不也用这样的态度对我?甚至更污辱人!”她驳斥他的指控!

  “哦——原来你是在记仇、报复我!”他恍然明白。

  “谁像你那么无聊啊!”她再一次白眼看他,正想收回,一接触他眼底又冒出那种轻率的眼神,立即对准焦点,视线既愤且愠的与他两相交缠,纠结不分。

  他们两人的目光,一个饶富兴味,浓兴正盛;一个凶焰方炽,怒涛汹涌,两种眼神,反映出两样不同的心态,对比明显。水蓝咬牙切齿,双眼不放过的瞪着他。她不明了,她跟他生什么气呢?就因他轻浮的一瞟?她向来不是这么容易动怒的人呀!她是怎么搞的?今天一切都不正常了?!但——那一眼就足够了不是吗?他竟敢用那种不正经的眼神,瞧望她这行止正派的女孩,怎不叫她气怒难平!

  在她含怨怼的过程中,雷达却又有意无意地似要激怒她地冒出一句——

  “你应该——没有近视吧?”

  真要气炸人了!此际她火得不得了,而回绕他脑海的居然是她有没有近视的问题,这人真是可恶极了!

  “听了别伤心!我的近视两千多度,镜片重得鼻梁都能压断,这答案你满意吧?”她仰高颈,十分不悦。

  他咀嚼玩味她的话,反复思忖再三,终下了结论:

  “近视这么深,难怪会想不开来撞我的车!”

  水蓝微启唇又闭上,用力地瞪视他。几度欲挪开眸光,都让强烈的自尊心给压抑了下来。她绝不示弱,尽管从未曾注视一个男人长达五分钟之久,四周又是熙来攘往的人群,数十对好奇的眼光……但这回她豁出去了,只要能摧毁他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的狂妄,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她继续怒眼瞪视他!

  “这样盯着我看,你都不会脸红耶!”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低声叫嚷。

  “我是全地球最不懂得脸红的女孩子,你省力气吧!”

  “哦——哦!”他夸张的猛颔首称是。

  “你还有什么废话要讲吗?”她瞪得眼酸脖子疼。

  “我只想提醒你。”

  “有话快说!”她极不悦。

  “坦白讲,你的身材并没有多好。”他存心火上加油,撩拨她怒火更炽。

  “是吗?”她不中计,眼藏笑意。“与你无关的事你好像特别留意,你有这毛病哦?”

  “你是我头一个有兴致这样衡量观看的女孩子,你应该觉得光荣才是!”

  “喔——实在太荣幸了!”她故意用钦羡仰慕的口吻说:“是——今天的第一个吧?”她太了解这类油腔滑调的男人奉承的假话了。哼!休想骗着她!

  “好聪明,被你猜中了!”他也不辩解,随她怎么误会。

  “你还有事没有?”

  “你已经打破纪录了,需不需要我再移近些,让你看得更清楚?或者——”他停顿一下,又接着说:“我们找个可以聊天的地方,你望我、我望你,你认为好不好?”

  她沉思半晌。

  “建议不错,尚可接受。”

  “那我们现在就去吗?”他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了。

  “等我一会儿,我进去请个假。”她指指公司。

  “然后我们一块走?”他情急追问。

  她妩媚的一笑,翩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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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二十五分,快下班了。水蓝合上文案,瞄眼手表,整理桌上杂物。

  说也好笑,整个下午她忙碌得脑袋抽不出空来回忆那陌生人的行止举动,大太阳底下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她不记得了。反正全是一箩筐没营养的话,忘却了也罢!她不在意的耸耸肩膀,双眼瞟向窗外。一个下午了,那傻瓜不致真误认她会去赴约,而在大楼外痴痴等吧?

  想想,又摇摇头。一刻钟、半时辰他或者有耐性等,四小时他铁定走人了!照他那副伶牙俐齿状,绝不会傻得真认为她不会爽约。

  况且,以她的个性,怎可能随便和一个不相识的人枯坐空谈,别说她得上班了,就是闲来无事也不会这么做,他太错看她了!她或许随和,却绝不随便,怪只怪他识人不深就枉自邀约,怨不得人啊!

  再想想,她也感到很奇怪,对中午那人她一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那对眸子……熟悉得厉害,他们是不是曾在某处见过面?水蓝挖空心思努力去想,仍一无所获。她有个奇特习惯,真心想记住的人,定过目不忘,下回见面必能叫出对方名字;至于不想记住的人,即使看再久,也记不住,就算走过身边亦然,正如下午那人便是最好的例子。她也曾试着改变这个缺点,奈何习惯一旦养成,要修正便有些困难了。话说回来,人海茫茫,记不记住他又有啥大不了的?!算了,陌路偶遇,说不定他也早把她忘怀了,她记牢这许多做什么?她可没空想这些没意义的事哩!站起身,她随着下班人潮乘电梯降到一楼,走出了公司。

  行经一段路,背后有串沉重的脚步声急步追赶而来,大概是赶公车的同事吧?她如是认为,也没去留意,仍自顾自地往站牌方向走去,步调不快不慢。突然,有个高大的身影窜越她身旁,在她面前挺立一站,拦阻了她的去路。水蓝惊愕的视线直往上移,又是个似曾相识的男人,她好像在哪见过?

  “你说要进去请个假,怎么一请就到了你下班时间呢?公司请假手续有这么难办?”雷远停驻她前方,面庞展笑的安静凝望她,眸子闪亮发光。

  “你是谁?”她直接问,想弄清楚来人。

  话一出口,换他惊愕了。

  “我们不是中午碰过面了吗?你是不是有健忘症?!三次了还不认得我?”他不信任的。看她表情又不似装出来的,怎么回事?他遇到双胞胎了?前次姐姐,中午妹妹,此刻,再换回姐姐了?“你是水蓝,没错吧?”他需要个肯确答复,否则,他真要昏了!

  “是。”她点下头,轻轻的。

  他舒口气,又说:“那就对了,我找的人正是你。”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下班后,她一秒钟都不愿在外面多留,水柔还在家等着她呢!

  “我等了好一下午,你怎么没出来?”

  她记起了这男人。两次了,只对这事有记忆,却对这人没印象。

  “我现在不是出来了?”

  “你是指——现在我们可以去约会了?”喜乐又重回他胸中,他开怀的笑。

  “不,现在我要回家。”

  “那我们的约会呢?你一点都不愧疚——对我?”他错愕。

  “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又没答应你。”她正常得很,不为他话里责备所动。

  “可你说——”

  “我说要回公司请假又不是单指今天;我只说接受你建议,并不表示我同意了你擅作主张的决定,你怪我什么呢?”她口齿伶俐得很。

  他认命的自叹弗如,上了她的当了。

  “还记得我吗?我是雷远。”他再一次自我介绍,真是服了她,这么没记性。

  “雷远?!”如他所料,这名字对她益加陌生了。

  “别告诉我你又忘记了!我快禁不起这打击了!你——不会真的忘了我吧?”他颇怀疑,她可是故意的?以折磨他为乐?

  “我有必要该记得你吗?”她好笑的反问。这陌生人实在天真的可爱,像个小孩般。

  他拍拍额,仰天长叹,真——被她打败了。

  “薰风乍起花落水,倒映天边一抹蓝。”

  他低低喃念,双眸紧盯着她。“瞧,我都记得你,你怎能忘了我呢?”他怪委屈的,模样像遭受了不公平待遇,有满腔的辛酸要呐喊抗议。

  她咬着手指沉思着,他这一提,是有些印象了。雷远,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他又记得她猜谜的两句诗,是他吗?她仰头看,认真的端详着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想真真正正、仔仔细细观察一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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