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是后来介入的第三者?
就这样,满腹疑惑的众人兴味十足的看着童泪儿和妮娜,聆听两人间令人忍不住发噱的有趣对话。
???
如同前几天一般,童泪儿洗完澡后,走向自己的房间,准备邀云啸月一起到楼下的客厅看租回来的影碟。
她举起手轻轻的在门上敲了几下,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听到里面传来任何的反应,为此,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他已经先下楼了吗?
轻蹙着眉,童泪儿试着转动门把,发现门并没有锁上,决定开门进去看看。
“伊维萨,你在不在?我要进来了哦!”就在她打算自已开门进去时,忽然间听到房里传出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她还来不及分辨出是什么东西被打破,就听见云啸月以严厉的口吻命令道:“把门关上,待在外面,别进来。”
童泪儿从来没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手反射性的立刻缩了回来,她双眼盯着眼前紧闭的门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确定童泪儿听进了他的话暂时不会进来后,云啸月幽黯的目光这才缓缓从那扇曾开启过却又被迅速关上的门板上移开,他赤裸着上半身,背对着镜子静静的伫立着,严峻的目光在昏暗光线的照射下,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想起刚刚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他心中除了慌乱外,更有许多莫名的情绪在脑中一一浮现。
他闭上眼,试着告诉自己刚才所见到的只是一种幻象,并不是真的,然而,重新睁开眼后,眼前的一切依旧存在着并没有消失,这样的情形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出自于他的想象。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梦里的情境,那这令人毛骨悚然又诡谲万分的景象又该做何解释?
云啸月黝黑的瞳眸冷冷的注视着镜子里正一点一滴慢慢消失的“他”,双拳紧握,目光缓缓扫视过发红的瞳眸、额上浮现的字及呈现半透明状的躯体,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压制住体内那股几要宣泄而出的怒吼。
即使失去了记忆,他也可以肯定的说,普通人绝不会出现他现在这样的情形,更别说是突然无故的消失又出现了。
那么——以前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不,或者,应该说,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站在门外的童泪儿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进去又怕被骂,一时间,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伊维萨,你还好吧!”她把耳朵紧紧的贴在门板上听了会儿,发现房里静悄悄的。
“喂,你别这样嘛!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嘛!事情一定可以解决的。”
童泪儿担忧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清晰的传入云啸月的耳朵里,令他感到啼笑皆非。
看着镜子里恢复正常的自己,他缓缓闭上眼,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如果她看到刚才的情形,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够说出同样的话来?
“喂喂喂,里面的人如果没死,麻烦你出个声好吗?不然,我真的要闯进去了哦!”手紧紧的握着门把,童泪儿惴惴不安的威胁道。
就在她想着究竟该不该进去时。原本紧闭的门扉终于被打了开来。
“我没事,你回房去休息吧!”云啸月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刻意以平淡的语气对她说道。此刻的他赤裸着上半身,高大的身体倚着门边,一头滑软柔顺的黑发狂乱的披散在背后,为他无形中增添了一股野性的魅力。
“骗人。”童泪儿静静的看他平静的脸孔好一会儿,半晌,她直觉便脱口而出。
“我没必要骗你。”
她还想说什么时,手忽然碰到他冰冷的肌肤,她当不惊讶的脱口叫道:“哇!你的身体怎么那么冰,怎么,你很冷吗?”她一双手自然的伸向他汗湿的颊边,替他抹去脸上沁出的薄汗。
“不,我不冷。”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云啸月怔愣了一会儿后,才拉开她的手道。
“不冷?那你的脸为什么那么冰?”童泪儿不解的探头看向他身后昏暗的房里,发现里面的气温和外面并没有什么不同,心里不禁升起一股疑惑。
“也许是因为我天生体温比别人低吧!”他随口找了个理由,“如果你没什么事,我想休息了。”他话里赶人的意味十足。
“好啦!你不用赶我,我走就是了嘛!”飞快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委屈的转身就走,心想,真是好心没好报。
???
原本,童泪儿以为云啸月的反常只是一时情绪失常所引起的,然而,接下来的几天,这样的情形始终没有好转,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每天早上不是她起床时,他已经出门去了,就是她下班回来,他已经睡了,一整天下来,她几乎很难见到他一面。
她曾试着问他,他出门后都去了哪些地方,然而,他不是冷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就是回她一句“不关你的事”,整个人怪异到了极点。
这种令人不安的情形演变到现在,他几乎整天足不出门,除了要吃饭,他鲜少下楼。
也就因为如此,童泪儿这几天的情绪几乎是Down到了谷底,真要说有什么值得她高兴的事,大概就只有她在法国谈事情的父母因为某些原因,所以要延后一个半月才会回来这件事吧!
当然,这并不表示她不希望父母回来,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们的迟归正好可以让她和伊维萨多争取一些时间,有助于她厘清目前晦暗不明的情形。
其实,她干么管那么多呢!反正,他又不是她的谁。
而且他不是也说了——不关她的事,既然人家的态度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她又何必替他瞎操心,像他那种成天只会闷声不响的闷葫芦,就让他自己在那自寻烦恼好了,她才懒得理他呢!
不过,话虽如此,她就是管不住那颗想去关心他、担心他的心,她也知道时时念着他的自己很不争气,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许她有自虐的倾向吧!
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童泪儿不由得低下头,自嘲的想着。
由于满脑子思思念念的都是伊维萨的事,她不知不觉中走到巴士站牌前,半晌,一辆巴士在站牌前缓缓停了下来,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迷迷糊糊的跟着群众登上巴士。
乘客陆陆续续的上完车后,车门随即被关了起来,开往临近的托雷多市。
窗外,风吹落了一地的绿叶,远方山峦起伏,艳红色的晚霞将整片天空染成了绚丽的紫红色,让旅客发出惊艳的赞叹声。
一路上,童泪儿始终低垂着头,努力的思索着该如何解决伊维萨目前的情况,说也奇怪,她为什么会如此在乎伊维萨的一举一动呢?
严格来说,他们两个也只能算是普通朋友而已,而对于一个普通朋友来说,她的关心会不会太多了点?
难不成她喜欢上他了!不,不可能的。
随着天色逐渐变暗,始终心不在焉的童泪儿这才察觉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她猛地抬起头来,看了下车窗外的环境,蓦地,一栋宏伟壮观的建筑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咦!这……不是“SanJuandelosReyes”修道院吗?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马德里的童泪儿匆忙的按铃下车,被四周陌生的环境弄得一头雾水,分不清东南西北。
见到出乎意料的建筑物,童泪儿静静的打量起由拱门尖塔及雕刻装饰组成的外观,这座教堂是在十五世纪时,天主教教主为了纪念在Toro城战胜摩尔人所下令兴建的,而位于旁边的那栋巨大建筑物则是托雷多市最高的建筑物,此刻,它整个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自然的散发出一股隽永而耐人寻味的风味。
她本来是要去马幼广场的,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伫立在斑驳的城墙前,童泪儿顿时一阵茫然。
第七章
喷水池前,展效魁双手轻松的向后撑着池子的边绿坐在石阶上,他修长的双腿交叉伸直着,态度看来轻松惬意。
看样子,她似乎很关心那家伙的事情呢!否则,她也不会如此苦恼了。
他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沉思中的童泪儿,看着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唇,嘴角忽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沉吟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大步朝童泪儿走去。
他相信,她现在一定很希望有人为她指点迷津,而至于那个好心人嘛!当然就是他了。
感觉到头上忽然被一大片阴影笼罩住,童泪儿不解的抬起头,冷不防的接触到一双炯然的黑眸,顿时吓了一大跳。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冷静下来后,她很快的问道。
“你放心好了,我对你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了什么事情而苦恼,如此而已。”
怔愣了一会儿,童泪儿随即斜睨了他一眼,好笑的问道:“先生,你该不会是想跟我搭讪吧!”
以前的她看见帅哥,或许眼睛会为之一亮,毕竟美的事物人人都爱看,不过,自从她遇到伊维萨后,她发现自己对其他帅哥自动有了免疫力,所以即使现在面对眼前英俊得不可思议的男人,她也顶多觉得他长得不错,其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你觉得呢?”展傲魁不答反问,顺便了解暗看上的女人对自己的长相究竟有多少的满意度,说的白话一点,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女人。
所幸,童泪儿的回答令他觉得十分的满意。
“我觉得不太可能。”
“哈哈哈,你很幽默。”
“不,你错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现在的她哪还有幽默感,没哭就该偷笑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样看着他,她居然又想起了伊维萨,他们明明就是完全不同典型的人啊!
对自己中伊维萨的毒之深,她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
“幽默也好,实话也罢,总之,可爱的女人值得男人欣赏。”换句话说,就是他欣赏那种有自知之明的人。
“谢谢。”虽然感觉到他话里淡淡的讽刺意味,童泪儿还是礼貌的道了声谢。
“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心烦?”
“不过是一些芝麻小事罢了,实在不值得一提。”她并没有和陌生人分享心事的习惯,所以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仿佛明了她心里的顾忌,展傲魁也不以为意,随即从怀里挑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她。
“这是——”童泪儿不解的看着他手中的瓶子。
“今天,我们能在这里相遇,我想也算是一种缘份,这瓶药就当作纪念品送给你,当是纪念我们相识一场。”
“纪念品?”他们从头到尾好像也不过才说了几句话,还需要纪念什么吗?
而且她也不能随便乱收别人送的东西,沉吟了一会儿后,童泪儿婉拒道:“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了,谢谢。”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不自然。
“是吗?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本来我是想,也许你有亲人或朋友需要这种药来治愈失忆症,不过,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展傲魁状似惋惜的说道,准备把瓶子放回口袋里。
闻言,童泪儿忍不住伸手制止道:“等等,你刚刚说你这药是用来治什么的?”
“失忆症。”他又重复一次。
她还记得当初伊维萨在出院时,医生告诉她说他会丧失记忆是因为脑中的血块压到部份的神经,但血块所处位置开刀清除会有危险,只得等过一段时间后,看血块能不能自然慢慢的散去,那时应该就可以恢复记忆了。
原本她也是这么以为的,然而,想起伊维萨这阵子反常的行为,她不禁有些迟疑了。
思索了半天后,童泪儿悄悄的看了眼展傲魁,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嗯,你……”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我姓展。”
“嗯,是这样的,展先生,你刚刚说这药可以治疗失忆症,请问是真的吗?”
伊维萨的情形实在困扰她太久了,因此一时间,她也没仔细去思考为什么一个陌生人会突然送她这种奇怪的药。
她心里想的全是,也许他恢复记忆后,就能回复正常了。
“我没有理由骗你,不是吗?”展效魁露出诚恳的模样。
“嗯。”
“不过,你既然不肯收下,那我……”他作势要把药收起来。
“不,我要。”眼见他就要收起它,童泪儿忍不住出声制止,而在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显得太过紧张,她不禁涨红了脸,低头不好意思看他。
“那真是太好了。”展傲魁佯装没注意到她窘困的表情,笑着将药瓶塞到她手里,眼中流露出一丝诡谲的光芒。
“谢谢。”小心翼翼的收下瓶子,忽然间,童泪儿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我并没什么东西可以回送给你耶!”凭白无故收下别人的东西,她良心上过意不去。
“没关系。”
“那怎么可以。”无功不受禄。
“如果你真的想回送我什么,那么你只要记得,以后帮我多说好话就行了。”如果那家伙知道他是怎么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一定不会放过他,那时她的好话便更加显得重要。
“说好话?”展效魁的话让童泪儿感到一头雾水。
“总之,你只要记得我说的话就是了。”
“好吧!我答应你。”虽然,她一点也不明白他说的话。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童泪儿匆匆的跟展傲魁道别后,便寻着来时路离开。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展效魁一个转身便往位于不远处封念辰的房子走去。
???
在外面找了一整天的夏可整个人呈大字型的瘫软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一见到展效魁走进来,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今天一整天都跑去哪里了?”
“送礼。”回答完,展傲魁突然才想道,向来梵都是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怎么这会儿反常的主动问起自己的去处,这实在有些奇怪,也令他感到有些受宠若惊,“真没想到,你也会关心我?怎么,想我啊!”
“嗯心,谁会想你,你少做梦了。”展傲魁的话差点没让他将刚喝下的水给喷了出来。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瞥了眼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夏可身体微微打了个冷颤,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幻刚刚在上楼前,交代我看到你回来时,要你去找他,我才懒得理你。”
闻言,展傲魁脸上流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