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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 page 13 作者:颜凌君

  到后来,几乎没有什么“不法之徒”来电骚扰她,罗子玄忍不住的又开心的扬起嘴角的笑意。

  “喂,你没事吧?发什么呆?”

  罗子玄回过神来,看着身旁的季晓荷,她那浑身散发出来剽悍狂野的气质,令他为之着迷。

  “别发呆,快点帮我看看这份合约书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她递给他一叠文件,里头是明天要与日系手机公司签订的契约书。

  为了这件公事,她今晚才会待在他家里加班。

  罗子玄接过文件,心不在焉的审视着,因为他一直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身旁正喝着红酒的她。

  她毫不作做地喝着红酒,那直率的神情散发出一种要命的性感,让他根本没办法不去注意她的存在。

  而她只是随意的坐在他身旁,充满好奇的打量着他的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单身男子的住所,感觉很特别,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没有脏乱未洗的衣物,也没有堆叠油腻的碗盘,比她的地方还要干净整齐。

  这男人是有洁癖吗?

  家具以设计风格和材质而言,她猜测应该是出自同一厂牌。这男人似乎很喜欢设计简单又大方的东西,而且他偏好得很彻底,这样一整套买下来应该花费不少吧。

  真是个……会享受的男人。

  其实,了解他以后,反倒不觉得他奢侈,这大概就是所谓个人喜好的问题吧。

  东张西望老半天后,她才察觉到罗子玄异常的安静。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吗?怎么老半天不出声?”

  他感觉她轻靠过来,一阵扑鼻的清香由她的发丝传来,细柔的长发轻轻拂过他的手臂,带起一阵酥麻感。而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红艳的嘴唇上。

  “你这样大剌剌地待在一个男人家,不会感到害怕吗?”

  “害怕?害怕什么?你又不是田中竹人那个色老头,况且我们两人是好朋友,怎么可能会怎么样?”说完,她傻傻地笑,压根没注意到他眼神中的灼热目光。

  “是吗?你确定。”

  “当然是啊!”

  我的天啊,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把他当男人看待?

  再这样耗下去,两人一定还是停在原点,关系毫无进展。

  他站起身看着她,眼神燃烧着狂热。

  她倏地停止笑容,呆呆地看着不同于以往的他,心头跳动着莫名的火花。

  他在她面前蹲下,教她看不见他的神情,然后,一阵温热的感觉自双唇上蔓延开。天啊!他又吻了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季晓荷侧躺在床上,听着身后男人沉稳的呼吸声。

  她实在不敢相信,她竟然就这样和这个男人……上床!

  怎么会这样?这跟她原定的人生计划是不同的,和她的人生理念更是背道而驰,她不是应该把最珍贵的自己留给未来的老公吗?

  “婚姻”这两个字在她心中是那么珍贵和崇高,所以她准备用最纯真的自己去迎接……但如今却发展成这样!

  她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因为他的吻就意乱情迷,放任感官尽情的愉悦,毫不理会理智的劝告?

  但实际上,她真的没有感受到一丝的理智。她只是回应他,回应自己真实的感受和想法。

  哎呀,不对,她一定是欲满不求,她这只猪,她这个呆子,现在该怎么办?!

  她看着一片漆黑的房内,听着罗子玄沉稳的呼吸声,闻到他身上那股清新的馨香。

  哇!她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与味道包围住了。

  她轻抓起一撮头发至鼻前,用力的吸了一口,发现自己的头发充斥着属于他的味道。不知为何,她的心底竟有股开心的感觉。

  但是,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件事。而且,她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通常做完这种事后,不是该累的一觉到天明的吗?而她偏偏会在半夜醒来,那她现在该要继续睡还是起床走人?

  真气人,怎么都没人会有这种问题,偏偏她就有这种困扰!

  她该怎么面对他呢?关系变得好混乱,本来是死对头,后来成了好朋友,现在难不成变成了床伴的关系?

  唉,早知道昨天应该喝醉的,把责任全推给酒后乱性岂不方便多了。

  她烦恼不已,不时发出唉叹声,完全没发现身旁的人早醒了,而且还一副看好戏的心情。

  “你醒了吗?为什么一直背对着我?不会是害羞吧?”他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季晓荷的身体微微一动,看来是有些惊讶。不过,这个高傲的女人总是喜欢遮掩自己的困窘。如他所料,她立刻转过身,趾高气扬的看着他。

  “我只是躺着休息,哪有什么害羞?”

  他浅笑,双手交叉枕在头下。“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和普通女人一样都会有处女情节呢。”

  “什……什么处女情节?”她心头一惊,因为正巧被他说中心事。

  他拾起她被散在枕上的发丝轻闲着。

  “就是那种总以为一定要结婚后才能怎样,第一次跟了哪个男人又一定要怎样的无聊想法。”

  “这样不好吗?”她的脸色略微发白,怀疑眼前的男人有读心术的本领。

  “不是不好,是非常糟糕。这是父权社会下的思想,女人不该为了男人的标准而限制自己,喜欢就去追,想要就去做。”他轻松自然的说道。

  她若有所思的偏头看着他。眼前的男人如此豁达开朗,根本不在乎,那她还烦恼些什么?

  “你小时后都吃什么长大的?”她忽地问道。

  “问这做什么?”

  “因为你的想法太豁达了,不大像人该有的反应。”

  他被她的回答追的大笑。“那就让你自己亲自来验明正身吧。”他翻身吻她,意图非常明显。

  她用手掌顶住他的胸膛。“等等,我们先约法三章,不准你事后抽烟。”

  “为什么?”他轻啄她的脸颊。

  “因为我不会抽烟,所以不准你事后自个儿吞云吐雾。”其实是因为以前看过一篇报导指称这是沙文主义的表现,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她就是不准。

  “没问题,反正我也没有这种嗜好。”

  他的吻一直往下移动,她却不让他如意。“等等,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真是杀风景。快说吧,是什么问题?”他无奈的靠在她馨香柔软的肩窝。

  “你身上的味道好香,是什么?”

  老天,这是什么无聊问题,这女人什么时候不问偏偏这时候问。

  “只有白麝香才能与红玫瑰匹配。”

  “什么意思……”她还来不及说完,他便吻上她的唇,把她抱怨的话全化为他嘴里的呢喃软语。

  第十章

  四年后——

  搞什么,还不来?季晓荷看了下自己手中的表。

  她抬起头,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与方才不大相同。这是哪里?好眼熟的地方,啊,原来是她小时后和父亲以及妹妹住的地方。

  “五……”

  “十二……”

  两个童稚又熟悉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发现自己站在客厅,十岁的自己和妹妹正在玩纸上卖果游戏,她想起这是小时候她们姐妹俩最爱的游戏。两个小女孩既天真又可爱,一切平静而美好。

  突然,混流氓的老爸打开门,教她们吓了一大跳,他急急忙忙的锁上大门,气喘吁吁的走进。

  “晓……荷,拿药来……”父亲虚脱的倒在藤椅上,面容有些苍白。

  “你不要紧吧?”她皱着眉头,紧张的看着父亲右手臂上长长的红色刀伤,鲜血正不断的涌出。妹妹害怕的躲在她身后。

  “没事。”父亲脸色铁青的说着。

  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

  小小年纪的她曾经因为这一而再再而三重复的剧情而连连作恶梦,所以她心中极度渴望过着平稳安定的生活。

  但她不是已经摆脱掉以前的恶梦了吗,怎么现在……

  她疼惜的看着年仅十岁的自己面无表情的帮父亲擦药包扎。

  “爸,家里没米了。”伤口处理好后,她突然这么一提。

  “去买啊。”父亲一副理所当然道。

  “家里也没钱了。”她冷冷地提醒着。“怎么办?”

  “今天别吃饭啦!”

  “那要吃什么?”

  “随便你和妹妹想吃什么啦,我出去了,不用等我回来。”

  父亲临走前不忘提醒她们千万别给不认识的人开门。

  而这一去就是两三天,丢下她和妹妹两个人。大概是自小穷怕了,所以金钱在她心目中占有极重要的地位。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安慰着妹妹,她想掏出钱给她们,却发现自己也是两手空空。

  “姐姐,我好饿。”妹妹皱着眉头。

  “那我们去买东西吃吧。”她微笑的说。

  “可是有钱吗?”妹妹童稚的脸上充满担忧。

  “放心,姐姐这里还有。”她拉起妹妹的手。

  “姐姐,我们会不会一辈子都这么穷?”妹妹仰头天真的看着她。

  “当然不会。姐姐将来一定会赚很多很多的钱,再嫁给一个很棒的男人。我们一起过好日子,好不好?”

  “好!”妹妹开心的拼命点头,大声回答。

  旧式的房屋内,只剩下她安静的看着两个小小的身影离去。

  没有钱,连生活都成问题,其它物质上的享受更不用奢想,所以她心目中的幸福生活一定要建立在足够的经济基础上。

  大学时代,她除了要修自己本科系的工业工程,还跑去旁听一堆与投资理财有关的课程,甚至还辅修会计系,反正只要与金钱有关的她都不放过。

  这让她累的半死,更没享受到所谓的大学生活,社团学分、爱情学分全都不及格,可是她却觉得充实,因为她的梦想似乎正一步步靠近,不再遥不可及。

  如今她有钱了,然而很棒的男人呢?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这是他送的,她珍惜的用手指把表面擦干净。

  他是她心目中稳定又踏实的好男人吗?他可以让她托付终身吗?

  但是这男人破坏她的计划,她不计前嫌把他当成好朋友,可是他却……

  也许不能怪他的,这种事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但是每每想起自己原先的规画完全走调,她就不由得生气。

  这种情绪实在矛盾又难解,她低头看表,这个臭男人究竟跑哪里去啦?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吵死了,她现在在等人,吵什么吵?她转身想骂人。

  “碰——”季晓荷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发现原来是自己跌下床。

  她东看西看,还用力的捏了自己一把,确定一切都仅是梦境之后,她站起身,又躺回床上。

  原来是一场梦啊。怎么搞的最近老是作这种梦?老是梦见小时后不愉快的回忆。真奇怪。

  她在床上成大字型的姿势,头下枕着一个枕头,脚下还垫着一个,这是每次罗子玄来时给他的,他若不来则成了她的垫脚枕。

  而她和罗子玄这样的关系已经维持将近有四年的时间。

  真诡异,她想。她的人生原先不是这么计划的,一切是怎么发展的呢?

  和罗子玄在一起,两人多是吵嘴打闹,但乐趣无穷,除此之外,他像是可有可无。

  唉——真是难懂。

  她翻了个身,还用脚把那个垫脚枕移到胸前,改成由双手抱着。

  不知为何,这个枕头给罗子玄躺久了,竟也沾染上他那股白麝香的味道。

  她喜欢这个味道,紧抱着枕头,贪婪的汲取着。

  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瞟向闹钟,立刻惊吓的跳起来。

  “老天!我怎么全忘了。”

  她今天和罗子玄相约参加陈志远与方爱琳第三个孩子的满月酒。

  季晓荷匆匆忙忙的赶到,途中拨电话给罗子玄,但他始终没接。

  她看见远处有一名身材高健的男子背对着自己,她知道那是罗子玄,急忙跑上前。“对不起,我来晚了。”

  罗子玄转头,拿下墨镜,这几年他越显稳重和男子气概。

  他微笑,完全没有责难的意思。“等你好久了,我们进去吧。”

  她勾着他的手,一起走进会场。俊男配美女的组合很容易引起众人的注意。

  季晓荷一袭连身红裙,依然是微卷的发型,更显成熟妩媚。而以前冷若冰霜的模样已不复见,反倒予人热情大方的印象。

  她挽着一身英挺西装打扮的罗子玄。

  他的外型成熟稳重,发型利落,墨镜依然挂在脸上。

  她曾经问过他为何老是要带着一副墨镜。

  “眼神会透露出人的本性,戴着墨镜可以避免教别人看透。”他微笑的回答。

  这果然符合她对他的感觉,这男人其实不若外表般的容易亲近,也不若表象般的容易了解。

  这也是他与陈志远的不同之处。

  陈志远用礼貌的态度隔绝与别人的距离,他却用热络的态度让人误以为他好亲近,实则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有时她会怀疑,这会不会是一场陷阱?他早就视她为猎物,所以设好陷阱等她自己跳进去,然后他再一把抓住她。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他们在一起四年,感情算是很稳定。

  只不过最近她对这样的关系有些不安,原因无他,因为明天她就要步入三十大关了。

  女人总是希冀稳定及确定的感情生活,尤其随着年华逐渐老去,特别需要安全感。

  或许这就是她最近老作梦的缘故,这在在提醒着自己曾经如何希冀婚姻以及安稳的生活,但她始终摸不透他的想法。

  “刚才怎么没接电话?”她不是爱查勤的女人,只是出自关心和疑惑。

  “去买点东西,电话放在车上。”他据实以答。

  她点头。

  “那你今天怎么会迟到?”

  “我睡过头了。”她腼腆一笑。

  他轻敲她的额头。“别老是熬夜工作!”

  两人一入会场,陈志远与方爱琳夫妇立刻前来招呼他们。

  “好久不见,罗律师。上次那神基电脑老板亏空公款的官司如何啊?听说那场官司打的真是漂亮极了。”

  “哪里,只不过当时……”两个大男人的话匣子一开就没完没了,所以两个女人也在一旁聊起女人家的话题。

  “好可爱啊,跟你长得好像。”季晓荷逗弄着方爱琳怀里的娃儿。

  “荷姐也可以生一个啊。”

  季晓荷不置可否,只是捏着女娃儿红苹果般的可爱脸颊。“爱琳,你真是幸福。”

  “荷姐不也是很幸福吗?”爱琳温柔的反问着。

  她幸福吗?她不知道,不过生活倒是挺快乐的。她转头看了下罗子玄谈笑风生的迷人模样。

  “荷姐,做人千万不要死脑筋,要好好珍惜。”爱琳忍不住又提醒她一遍。

  季晓荷苦笑,她会不珍惜他吗?

  她并非觉得罗子玄不好,只是这样的关系让她看不见未来。他们能维持多久?一生吗?别说笑了,难不成他们到老都还是床伴吗?

  她的人生计划的确是被罗子玄打坏的,不是吗?她不能把宝贵的自己留给未来的丈夫。而她和他一直维持这样不知道算什么的关系,有时候,她真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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