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允许你再惹他哭。”
名高苦笑。
“如果你是女人的话,我真的没有胜算。”
静笑了。
深夜,所有的工作都结束之后,恭章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拨了通电话给真由美。接电话的是真由美的母亲,她说真由美目前不方便接听。
“不用花多少时间的。可以请她听电话吗?”
恭章坚持。
“这样啊。你可以等一下吗?我再问她一次。”“拜托您了。”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换人了。
“……”“高木?”
恭章轻声确认。
“你是高木吧?”
“嗯……”银铃般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沮丧。
“抱歉,这么晚了。”
“哪里……。随便请假是我不好。伤口不要紧吧?”“嗯,已经没事了。”
“太好了。”真由美轻叹了一口气。
“高木……”
“请你什么都不要说。”真由美不让恭章继续说下去。
“高木……”
“和美都告诉我了。所以请你什么都不要说。明天我会去上班的……”最后那句竟然诺带哽咽。
“不是的。”
恭章赶紧解释。
“……”“你误会了,请你听我说。”
真由美没有回答。
“你听到的流言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则是空穴来风。她只是我的老朋友。”
“……”“我和她已经认识二十几年了,她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
“你骗人……”真由美的声音细如蚊鸣。
“我没骗你。她现在和恋人一起住在青山。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到K大附属医院找结城医生问清楚。他就是她的男朋友。”
“……为什么……”真由美的声音几乎消失不见。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明天我会等你。”
“今井……”真由美还来不及反应,恭章就挂了电话。此时……
“高木原谅你了吗?”
熟悉的声音让恭章反射性地回过头。名高双手插在口袋中,站在恭章身后。
“嗯?”
锐利的视线有种压迫感。
“……”
恭章别过脸。名高甩甩手中的车钥匙。
“跟我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
“你的手还在痛吧!”
“我可以搭电车回去。”
“我有话跟你说。”
恭章低头叹了一口气。
“明天再谈吧!”
今晚他实在没有力气应付名高。
“不行。就是要现在。”
恭章缓缓抬起头,无言地望着强势的眼眸。恭章再一次深深叹气。
“好吧!”
恭章整理东西的时候,名高就站在入口以免他再度逃跑。两人搭着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晕黄的光线中,停着一辆灰色LEXUS。开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中显得格外鲜明刺耳。
LEXUS利落地驶出都心地带。从新宿转入甲州街道,再从初台南下山手线。
车内弥漫着令人窒闷的沉默。坐在驾驶座隔壁的恭章一直看着窗外。
通过富之谷十字路口的时候,名高开口了。
“今天中午,我接到结城打来的电话。他,不、她什么都告诉我了。”
恭章冷冷地瞄了名高一眼。
“抱歉,误会你了。”
有好一阵子,恭章一直看著名高精悍的侧脸。胸口有股纠结的感慨。恭章低着头,轻声说道:“我并不打算隐瞒,只是觉得没有说出口的必要……”
“你真冷漠。”
名高轻笑。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恭章为难地别过脸。名高望着他秀丽的容颜……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名高单刀直入地询问。恭章的头垂得更低了。
许久许久的沉默。之后……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
恭章在发抖。他将可以自由活动的右手覆在脸上。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名高将车子停在路肩,熄掉引擎。
寂静再度造访隔音设备绝佳的车厢中。
路过的车子一辆接一辆闪着亮光。看着红色的后车灯,名高开口了。
“那时候是我不好。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
“新投资案让我变得情绪高昂。刚好又被搭讪。”
“……”
“对方是个好女人,不知不觉就……”
“……”
恭章凝视著名高。
“那……”
双唇轻轻打着哆嗦。
“……她不是刘的女儿了……”
“刘?”
名高感到很意外。两人的视线纠缠。最后,刚毅的嘴角渐渐放松。
“你果然……”
“……”
名高轻轻笑了。
“你听谁说的?”
“……”
恭章垂下视线。名高不禁苦笑。
“我和洁琳确实曾是男女朋友,不过那已经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们是成人的交际。”
“……好个方便的说法。”
“嗯?”
“什么叫做成人的交际?”
清澄的双眸睨视名高。
“有意思的时候就把对方约出来,互相见面、拥抱,隔天早上再互道别离。就算目前有交往的对象也无所谓。因为,你们不会介入彼此的生活。这就是成人的交际!?”
“恭章。”
名高张大眼睛。
“问题根本不在于对方是不是刘的千金。你、你原本就不应该和我以外的人睡觉!”
“恭章……”
名高茫然地低语。
“你根本就不知道吧?这半个月来我是怎么度过的。”
“……”
眼前的男人失去了以往的冷酷。睨着自己的眼睛有着藏不住的愤怒。
“恭章……”
“……”
恭章陡然别过头。他的唇瓣因激动而失去了血色。紧握的拳头正微微颤动着。
名高垂下眼睛。
“我向你道歉。”
名高很自然地就说出这句话。
“是我不好。没顾虑到你的心情,买了女人……。那时候,我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难道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名高还是苦笑。
“嗯。”
名高坦自承认。
“我以为你睡着了……”
“……”
恭章没有反应。名高望着背对自己的侧脸,接着说道:“现在说这些可能已经太迟了。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自从和你在一起以后,那是我第一次抱女人。”
“……”
“我喜欢你。”
名高极其冷静地说道。
“只有你,是我打从心底深爱的人。”
“……”
长长的沉默。
呼啸而过的车灯不断打在名高脸上。然而,喧扰的车流声却无法传入车厢中。
名高静静等待。
时间就像静止般沉重。
终于。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恭章低喃道。
“现在才……太卑鄙了……”
“卑鄙?”
名高皱起眉头。
“为什么?”
“我们都是男人……”
名高哈一声笑出来。
“你怎么又来了。”
“我又怎样了?”
恭章反问。
“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男人;但是,那又如何?这是个既定事实,怎样也改变不了。”
“可是……”
恭章垂下眼睛。
“可是?难道你想说因为我是男人,所以你不再爱我了?”
“不是的。”
恭章大叫,苦涩地转过头。
“这次的事情让我想了很多。我们的关系原本就不太寻常。”
“所以?”
“虽然目前尚未曝光,可是未来就很难说了。要是……”
名高闷哼一声。
“你别太小看我了。我像是那种会被一点小事击倒的人吗?”
“可是,世人就是不肯承认男同性恋!他们会在背后嘲笑我们,最后可能连工作也失去了……!”
名高伸出手,轻轻抚摸恭章的脸颊。
“那时候我会陪你一起坠落。”
“……!”
恭章反射性地抬起眼睛。刚毅的嘴角浮现无畏的笑容。
“那时候我们就一起坠落。”
名高再一次清楚地说。
大手掌轻轻抚触着恭章秀丽的轮廓。两人的气息贴近。名高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脸上并没有任何戏谑的意味。
恭章苦笑。
“好笨,你好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名高放松了脸部表情。
“那你呢?高木怎么办?”
恭章缓缓望著名高。两人视线交缠。名高苦笑。
“不管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我在做什么,我总是想着你。”
“你不生气吗?”
“我不生气。”
恭章低着头,轻轻笑了。
“我只是觉得很悲哀。不管我再怎么想你,终究还是比不上女人……”
“我从不认为你是女人的代替品。”
“结果都是一样的。”
恭章笑得很寂寞。
“我也和不少女人交往过,我知道自己不是圣人。同样身为男人,我能理解你对女性出手的心情。不过,理智上虽然明白,情感上却无法接受……”
恭章眼中闪烁着痛楚。
“如果,我们有任何一方是女性的话……。应该就没有这种烦恼了。因为,我们可以和穗积、河合一样,用一张纸来保障彼此的立场。或者,万一,至少也可以像齐藤和嵯峨,尽管闹得风风雨雨,大家还是承认他们的关系。可是,我连这个也做不到……”
“……”
“虽然我一直劝自己坦然接受,可是只要看见你和女人在一起,我又会开始不安。因为围绕在你身旁的女人,都是那么的优秀……”
“恭章……”
“我什么都不是,根本不及她们的万分之一。不能和你结婚,也不能帮你生孩子。而且,还是个男人……”
“恭章……”
听着恭章故意挖苦自己的言词,名高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想结婚吗?那我们马上飞到洛杉矶举行婚礼,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安心一点的话。”
恭章摇摇头。
“不是的。只是……”
“只是?”
“……”
恭章用力咬紧下唇。
“我没有能拴住你的东西……”
“……”
“尽管笑我吧!我没有你那么坚强。我一直很不安……”
恭章将脸埋在掌中。
“恭章……”
削瘦的肩膀微微颤动着。
望着恋人轻轻哭泣的模样,名高有股前所末有的怜爱之情,同时又有些微的罪恶感。
“笨蛋。”
名高笑着搂住恭章的肩膀。
“你比任何女人都还要有魅力。不管是优秀的头脑,还是清澄的眼睛,就连倔强的态度,也无人能敌。而且,女人再怎么棒,终究是女人。她们无法让我倚靠。能让我放心依赖的人,就只有你,恭章。你是我最棒的恋人。”
“……”
没有回应。名高用力抱住伤痕累累的身体,继续说道:“这次是我不对。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可是,你要相信我。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不是其它的谁,而是一个叫做今井恭章的男人。”
名高在恭章耳际反复呢喃了好几次。
“部……”
名高用双唇堵住正想说话的喀。舌头轻轻潜入微张的齿列当中。品尝着久违的炽热,追逐着对方的舌头。
已经离不开了。
名高爱怜地抚摸恭章后背,沿着背脊来回游走。
温柔地。
继而激烈地。
过往的车子瞬间照亮两人的亲吻画面,接着又飞啸而过。
“……”
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名高加强手腕的力道。
“我爱你、我爱你。”
“刚…士……”
“只有你。”
“……”
再一次低喃。
我爱你。
只有你。
不断说着这句话,重复,再重复。直到深深沁人恭章的骨肉深处。
“刚士……”
反复呢喃的言词在冰冻的心中激起片片涟漪。
接着……。
满腔的思念终于化成一滴清泪,从秀丽的脸颊上滚落。
第十章
枕边的床头灯让房间变成一片暗橘色。
名高坐在熟悉的床上,抽烟等待那一刻的来临。随着时间的流逝,兴奋之情也逐渐高昂。
喀锵,房门打开了。名高捻熄香烟,回过头。刚洗完澡的恭章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白色浴袍。
恭章在门口站了一下子,接着便静静阖上门扉,走到名高身边。他立在枕边,由上而下俯视名高。名高抬起头。昏黄的床头灯在秀丽的脸庞上留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名高伸出手,想要解开恭章的浴袍腰带。中途,被形状美好的指头给制止了。
“……”
恭章自己解开了衣带。
浴袍滑落到地板上。成熟的男性肉体。平滑的胸肌和紧实的下腹。修长的两腿间有着柔软的茂密地带,突出的炮身早已昂扬。
名高倏地一热。
恭章掀开棉被钻了进去。承受两人重量的弹簧床发出轧嘎声。狭窄的单人床上没有任何距离,炽热体温更加煽动著名高的情欲。
名高用力抱紧年轻的躯体,热切地呢喃着。
“Iwantyou.Iwantallofyou.”
唇与唇重迭,舌与舌交缠。灼热的触感融化了所有思绪。向下深深后,或许是感到疼痛吧,恭章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朝后仰去。
名高紧紧抱住滑腻的背脊,舌头在白皙的颈项上攀爬着。当他用舌头舔舐略为突出的喉结,恭章的身体马上剧烈地颤动。
名高撑起上半身,让两人爱成互相拥抱的姿势,手掌沿着背脊慢慢下滑。指头探索着光滑的双丘。指腹触碰到了织细的花蕾。
“啊……”
恭章发出嘶哑的呻吟。
干燥的花蕾顽固地闭合。名高用指腹慢慢地安抚它。
“嗯……”
恭章扭了扭身子。名高扣住企图逃脱的纤腰,更加用力地占有它。
“啊…啊啊……”
寂静的寝室中只听得见恭章冶艳的喘息声。
用指尖轻轻搔弄,那里便开始收缩。
“啊、不、不要……”
名高用手掩住犹在抵抗的唇瓣。恭章环上了厚实的颈项,将自己交给名高。名高无法看见恭章的表情。不过肩口上却可以感觉到灼热的气息。怀中的纤腰有时会轻轻地抖动着。
名高单手打开了边桌的抽屉。指尖摸到了坚硬的物体。是润滑剂。名高取出它,用手指挤出一些。
中心的雄蕊隐隐作疼。耳边的冶艳喘息在已经着了火的欲望上,注入了一道热油。恭章抵在名高下腹的炮身变得又硬又热。
名高用湿润的指头探索着唯一的入口。
“嗯!”
手腕中的纤腰弹了一下。
名高仔细地给予入口刺激,慢慢地湿润它。
“啊啊!”
恭章发出湿热的悲鸣。温暖的内壁一缩,绞住了名高的手指。
“呜……”
可能是许久没做的关系吧,恭章酸甜参半地呻吟着。狭窄而敏感的地方似乎永远无法习惯异物的入侵。尽管如此,恭章一点抗拒的态度都没有。获得默许之后,名高缓缓搅动手指头。
“嗯、嗯……”
紧闭的齿缝中泄出无法抑制的喘息。名高抱住出于本能叛逃的纤腰,加深手指的力道。一边用中指撑开周围的内壁,一边用其余的手指爱抚顽固的入口。
“……”
环在颈项上的手腕也变得更加用力。
终于……顽固的花蕊渐渐绽放。名高抽开手指,让恭章仰躺在床上。为了不增加他左腕的负担,名高抬起恭章的双腿。接着,用自己的欲望抵住柔软的入口。
“呜……!”
不断入侵的男性压力让恭章发出呻吟,然而,他没有抗拒之意。藉由润滑剂的力量,名高确实进入了最深处。
连根部也进去了以后,名高的手钻入恭章和床单之中,抱起恭章的上半身。这是为了不伤及左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