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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葵子姑娘 page 3 作者:仲晓文

  “请问一下,外面那位很伟大的先生,浴室里哪一条毛巾我要以用?”李朵葵在浴室对外喊着。

  “反正你都用过了,随便啦!”

  这里只有住韩伟特一个人而已,所有的日用品都只有一份,而在她发烧的那几天,他只好拿自己的毛巾牺牲一下给这个小姐用,一条洗脸、一条擦头发、一条洗澡,反正都被她用过了;他也懒得再出去市区买,这开车来回就得花三个小时,他可没那么勤快,每次他来这韩清屋,就一定会待到没东西吃才会出去。

  李朵葵拎着挂着架子上的毛巾,她不能想像她和那个神经病先生居然共用一条毛巾,怪恶心的。突地,她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笨哪,我自己不是有带行李吗?”她记得自己有塞了一条毛巾到袋子里,对了!袋子,那她的袋子在哪里?“特别先生,请问我的行李在哪里?”

  “就在房门口,葵花小姐。”提到葵花,韩伟特仍不免用他的笑来结尾。

  “笑!最好你有本事把你的下巴给笑歪了!”李朵葵在嘴边咒骂着。

  但是当她看到自己的行李时,她的诅咒可不是在嘴边了,而是大声的吼了出来。

  “啊——我的行李!”

  “哎!又在叫了,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尖叫?睡着也叫,醒来也叫,我这间韩清屋要改名叫韩吵屋了!”韩伟特边摇头边感叹着。

  没多久,李朵葵便提着行李冲到他面前,气急败坏的问:“为什么我的衣服都挤成一团,变成酱菜了?”她甚至还可以闻到发霉的味道。

  韩伟特瞄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皱着浓眉问她:“你得失忆症了吗?”见她无反应,他又接着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你的行李都湿了,所以你才会穿着我的衣服。”

  “这我知道,但为什么里面的东西不是整齐的摆着,而是乱七八糟的塞在一起。”

  “简单嘛,还不是因为我想找找看这里面有没有干的衣服,可以让你穿,很显然的,你的衣服都无一幸免,所以我又把你的衣服放回去了。”

  “放?!你如果用‘塞’来形容,我会觉得比较恰当点。”

  李朵葵大声指控着,因为她的衣服真像她阿嬷阉的咸菜一样挤在一块,又像是酿葡萄酒前,那些被踩烂的葡萄。

  但是韩伟特不管她的怒气,他非常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好吧!你高兴说塞就塞吧!我没意见。”真是的,差一个字都不行,为什么女人总爱计较?

  李朵葵见他一副觉得很无聊的表情后,耐着性子再问:“既然你知道我的衣服都湿了,为什么你不好心点帮我把它们晾干呢?那我会非常感激你的,很伟大的救命恩人。”她特地强调救命恩人四个字,但心里却咬牙切齿的。

  “葵花小姐,我不碰女人的衣服,你总不会要我帮你挂上胸罩、内裤之类的吧。”韩伟特回给她一眼受不了的表,但在看到她迅速溺红的苹果脸后,他又暧昧的盯着她瞧。

  “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干嘛要帮你晾内衣裤,除非——嘻嘻,除非你打算以身相许来报答我这位救命恩人。”他也故意加重加后面四个字的语音。“不过,即使你打算以身相许,我也不见得会帮你晾胸罩,因为那是你的工作,是你要晾我的内裤才对,小葵花。”

  说完,他拍拍屁股走到头去了,留下不知所措、语塞的李朵葵。

  以身相许?她跟他?!什么嘛,这怎么可能,打死她也不会喜欢这个恶劣至极的男人。李朵葵忿忿地直想着韩伟特每说一字的表情,为什么这男人讲话总是这么爱取笑别人?而自己居然笨得让他捉弄取笑。

  不过,说实在的,他笑起来好看多了,不管他怎么的粗鲁、没形象,她还是觉得他很有电人的魅力……咦!她怎么想到这来了?不对不对,她应该要讨厌他的,他对自己那么恶劣,她怎么还会觉得他好呢?

  李朵葵跑到门口对着沉静的黑夜破口大骂,但随即就被那黑漆的夜色吓得跑回屋子,这才想到自己尚不知身在何处,从窗子望出去,除了大树摇曳在夜幕中的影子,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

  夜晚的虫鸣、蛙叫她并不陌生,但另外还有不知名的鸟叫声,在这漆黑的夜里听来怪极了,奇怪的叫声也愈发突显周围的冷清。

  “奇怪,外面乌漆抹黑的根本就看不到东西,那家伙出动干嘛?”李朵葵瞄了许久,“哎哟,管他的,管他的,自己的事都还没烦完,还去管他干嘛,先整理好那一袋快发霉的酱菜衣服再说。”

  第二章

  终于,在努力的刷洗下,干净整洁的衣服终于再现,李朵葵满意的晾好衣服已经十一点了,如果不下雨的话,明天她的衣服一千,她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才想起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又不可能走丢,没必要替他穷担心,反正又不可能不见,她还是先休息再说。

  李朵葵回到黄昏时醒来的床上,但却意外的发现床上已有人,打开电灯,发现韩伟特早就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她生气的过去将他用力摇醒。

  “伟大又特别的先生!”她边摇边喊着。

  叫了好几次他都没啥反应,这人怎么这么会睡呀?于是她将嘴巴贴在他的耳朵边,准备吵醒或摇醒他。“伟大的——”

  妈呀!还好她闪得快,因为韩伟特刚好转过头来,差点就和她的玉唇对上了,李朵葵霎时心里绷得死紧,像是少女一般的心里悸动了。

  韩伟特睁开眼睛,看见脸红的她,他心里怀疑道,怎么会有人可以脸红这么久?他可不知道刚刚自己差点送出一个吻。

  “你叫我起床是为了要我看你脸红吗?”他觉得这女人有点好玩。

  此话一出,李朵葵实在羞得不知道要躲到哪里去才好,一直愣在那里,直到见他又要睡着了,才又赶紧道:“喂!喂!你睡‘我的’床,那我睡哪?”

  “你的床?!”韩伟特怀疑的挑高一边的眉毛,“你说这是你的床?葵花小姐,提醒你一个事实:是你睡在我床上,0K?这是我的床。我的枕头、我的棉被、我的房间、我的家,这里的一切东西都是我的,当然,除了你那一袋酱菜非我所属,边连你李小姐的命也都是我捡来的,你搞清楚了吗?”

  “再清楚不过了,救命恩人,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吗?我是不得已的,我会把这几天的费用算给你,我不会占你便宜,也不需要你的施舍及怜悯,明天就会走,不会再麻烦你了。”

  “随便你。”韩伟特细声无力地回答,听他的音调,可以知道他又睡着了。

  “喂!喂!你先别睡呀,你得先告诉我,我今天要睡哪呀?快点!”李朵葵急问道。

  “我昨天睡那,你就睡哪。”

  “那你昨天睡哪?”

  韩伟特指着地上,“就是那里了。”

  “什么!”李朵葵杏眼瞪昨老大,“你……你没别的房间吗?客房、书房什么的?”

  “没有,如果你不满意这房间的地上,那我允许你在这屋子里自己找地方睡,或者你要到房子以外的地方,跟那些野兽共枕眠,我也不反对;不过,让我先提醒你一点,山上的夜晚不比平地,它的温度会冷得让你变成一根冰棍,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伟特指着房间内那只靠墙的沙发,上面有着枕头和棉被,然后他转过身换个姿势又睡着了,他实在太累了,这三天来他都没睡好,这是李朵葵所不知道的,所以尽管有人在他身后气得冒烟,但他仍是安稳的入睡,听那无均匀呼吸声就可以知道他已经会周公去了。

  气也是白敢,人都睡死了,还是找今晚的安身处比较重要,李朵葵当真努力的到屋子的各个角落找栖身之处,不过很可惜的,好像真的只有房间的地板最合适,因为只有房间的地上有铺地毯,其余的地方都只有冷冰冰的地板,于是她放弃找寻的工作,决定委屈一点,反正也只有一晚了,这男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也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他对她构不成威胁。

  哎,她不是要度假的吗?她现在该是在某个饭店旅馆的漂亮房间才是,躺在那舒适、柔软的床上,而不是在这受这臭男人的气。

  李朵葵埋怨着现在躺在床上舒服的韩伟特,怪他的不懂怜香惜玉、怪他没有同情心、怪他没有良心,也怪他总是笑得放肆,一副天塌下来不关他的事的轻松模样,这男人的缺点简直数不清。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居然会跟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这对她而言真的是怪事一椿,她虽称不上国色天香,但好歹也是美人一个,这个男人却总是表现得好像唯恐避之不及,什么嘛!她有那么可怕吗?既然讨厌她,那干嘛之前还留她下来,还说什么病养好再走,说得那么好听。

  几个小时前,她还觉得这人心地善良,人又高又帅,帅个头,见鬼了!一个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样子,那副德行让她非常生气,臭男人!臭男人!为什么他对自己压根就没一点意思呢?是不是她真的一点都不吸引人,所以连周健君都找别的女人去了?

  李朵葵觉得现在这种心情好奇怪,这种莫名的情绪与悸动的感觉,不应该发生在已跨过二十五芳龄的她,这好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才会有的烦恼情绪,况且她也不相信一见钟情的说法,更何况对象是一个吊儿郎当的混蛋,即使她承认是对他有点好感,但这不足以让她喜欢上他。

  可是,韩伟特的身影像个拍不走的苍蝇,一直缠着她不放,使她久久不能人睡,她就这么一直想着这位很伟大又很特别的救命恩人,甚至又想到他说的以身相许一事,使她整晚辗转难眠。

  有好一会,李朵葵觉得自己快冻死了,但后来她感到有人传送一股暖流给她,一个温暖的胸膛,宽大的臂膀,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可是她却知道只要在这个怀抱里,她就会很安全、很温暖,她没有理由的相信着;后来她作了一个好梦,一个美好的夜晚。

  可是她的好梦没有维持多久,便被轰隆的大雷雨声给打断了。

  被吵醒的李朵葵睁开眼睛看见外头像是瀑布般的大雨,不客气直落下,她一颗心又沉了下去,懊恼的想着该如何在这样的大雨中离开,于是决定先去探探路。她掀开棉被下了床,咦——下床?!怎么会,她不是睡在地板上吗?怎么现在她会在床上醒来?

  看着昨晚睡觉的位置,李朵葵发现上头躺着韩伟特,奇怪了,难不成她在做梦不成,她记得韩伟特口口声声说,这是他的床,还让她睡地上的,怎么会现在他们俩的位置对调了,而她却一点都不自觉!她疑惑又小心的出房间,尽量悄声的不吵到仍在熟睡的韩伟特,等一打开大门,她的眉头、五官都皱在一块了。

  她从小到大没见过如此霸道的大雨,而且放眼望去,全是大树小草的,这前后左右的环境馀了山还是山,老天!他到底是把自己带到哪里来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她怀疑自己要如何踏出这房子一步,她可没忘记几天前大雨打得全身发疼的狼狈样,现在这雨势可双那天的雨更胜好几倍,又没带任何雨全,怎么办才好呢?

  李朵葵冰这么待在门口发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索性,她真的坐在面前的小阶梯上,托着腮帮子好奇又无奈的看着这陌生的环境。

  本来她是喜欢下雨的,可是前提是她人要在屋里,她可没有在雨中散步的雅兴,只是喜欢在窗前听雨声的滴滴答答,她觉得这样颇有诗意,很清新的感觉,但目前的困境,让她怎么也提不起这诗意了。

  李朵葵伸出手,接住不断落下来的雨滴,看它掉在手上又弹走,这样反反复复的,她开始怪自己没大脑,搞什么度假,这下可好了,把自己困住了,她很怀疑这附近有没有住其他的人家,如果没有,那这个伟大先生一个人在这里干嘛?该不会是作奸犯科的跑到这里避难吧!

  不不不,她使劲的摇头,不会啦,哪有这么帅的大坏蛋,如果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那他就不会救她了;如果他是大色狼,那他早就下手了;如果他要劫财,大可拿了她的皮包不用管她,更不用照顾她三天了。

  可是……那就奇怪了,他一个人在这干嘛,他长得不像穷人,还是他跟她一样是来度假的?奇怪的男人就会有奇怪的行为,多想也无益。

  李朵葵不再想有关韩伟特的问题,正好此时她前方有了变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泥里活动着,她站起来伸长脖子想看个仔细,好奇会有什么动物选择在大雨天出来。

  可是气人的是,不管她怎么用力的伸长脖子,却仍看不清楚,这烦人的大雨阻隔了她的视线,当下决定冲去去看清楚到底是啥东西,这可是除了韩伟特之外,她在这看到的第二种动物,她好奇死了,希望那不会是只会咬她的动物。

  李朵葵在心里喊着:一、二、三——天啊,那雨水打在身上的滋味要比她想像中还痛得多了,不过,怪谁呢?谁要她当好奇客呢?

  刚醒来的韩伟特见窗外那个病刚好的恰小姐,现在正站在大雨中淋着,顿时一把火都上来了,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人,他气冲冲地跑出去,准备要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他抓了把雨伞,才走到门口,李朵葵便没头没脑的向他撞来。

  “哦!不会吧,我瞄得刚刚好的,怎么会撞到墙?”李朵葵搞不清楚状况的怀疑着,她双手尚未有空去拨开那紧贴在眼睛上的湿头发。

  “啊!谁啦!放我下来,救命啊!”

  “拜托你啦!小葵花,这里除了我就是你了,还会有谁?”韩伟特无奈的道,更何况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喊什么救命。

  “那你干嘛抱我!”李朵葵不甘示顶回去。

  “喂!我是看你摸不着边的一颗头到处钻,才好心的抱你进来,不感激我,还怪我,搞不清楚状况,死没良心。”他后悔自己的鸡婆,忿忿地将伞丢回原处。

  “那也不用你抱,你告诉我位置就可以了啊!”她明知自己不对,却仍碍天面子问题,死不服气。

  “你还吼我?!你凭什么吼我?你要是不爱惜自己就算了,但休想我会再照顾你三天,想留下来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说完,韩伟特悠哉的坐下来,看着过期的报纸,也等着她的发疯。

  “谁希罕你的照顾,你以为我爱留下来吗?要不是因为今天又下雨,不知道要怎么回去,我才不会在这里让你欺负,看你在这里臭屁。”李朵葵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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