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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怨郎 page 6 作者:汀滢

  “穿好衣服后就到厨房吃点东西.待会儿下船后得一路走到傍晚才会到达我朋友的家,多吃一些才有体力走远路。”

  “嗯。”

  她这么听话还真令他有些不习惯,

  羽姝扯着被单,抿着唇微颔首,既然没死成,她也不希望让船上众人知道她企图自杀的真相。

  “你可千万别再寻死喔!”他突然伸出双臂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我答应以后不再逼你替我温床了。如果你那么有把握‘那个人’一定会来找你,那我就等他一年,和他公平决斗,赢的人就能拥有你。”

  他放开她,斩钉截铁地说:

  诸葛宇的话令她全身一震,待她回过神,他已经离开房间。

  “在他心里,我到底算是什么?”

  她又开始头疼了。

  以经营南北货起家的夏家是地方卜的望族.与诸葛家是世交,也算是姻亲,所以诸葛宇特地绕路来探访,与好友叙旧。

  虽然是要访友,自然不好带着一船人跟去,所以诸葛宇便叫所有人直接乘画舫回山庄,自己收拾了简单行囊带着羽姝下船,一路走来夏家。

  在夏家管家的引领下,两人一路来到大厅,不一会儿,夏昔忆便从店铺里赶回来与诸葛宇相聚。

  “大英雄,你人还没到,捷报可就已经传得众人皆知哕!”夏昔忆还没坐定便跟他聊起了战事,“听说你义助南国,把北国那个昏庸、好色又无能的君主打了个落花流水——”

  “嗯哼!”

  诸葛宇轻咳一声,暗示好友别再往下说,因为坐在一旁的羽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夏昔忆瞧见诸葛宇的眼神暗示,转身才发现自己方才走得太急,一双眼只见着久违的好友,没注意在墙边的巨幅水墨画下还坐着一位翩翩佳人。

  她不只长得标致,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尊贵的气质,但夏昔忆可不敢多看,因为对方正以极不友善的目光瞅着他。

  他转而问诸葛宇,“那位是——”

  “我就是北国那个昏庸、好色又无能的君主的女儿!”明知道父王的确有这些缺点,但听见外人当着她的面这么批评父王,她还是很生气。

  诸葛宇瞧见脸色发白的夏昔忆,很庆幸原来自己不是惟一会惹她怒目相视的男人。

  “你听她说了,她叫做卫羽姝,是北国公主。”他补充说明。

  夏昔忆盯着好友问:

  “因为——”

  “因为我是他向我父王要来的‘战利品’。”羽姝走到两人之间,主动替诸葛宇回答:

  “没……有了。”

  夏昔忆捏了一把冷汗,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简直像是要砍人,他哪敢再有问题。

  诸葛宇看好友一副快招架不住的模样,只好挺身替他“求情”。

  “羽姝,你就别生气了,昔忆并不是故意在你面前说你父王的坏话,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我——”她一抬头,看见他温和的笑脸,抿抿唇又将视线移开。“我想休息了。”

  他蹙起眉,关心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只是累了。”她确实有些头疼。

  “那——待会儿叫人把晚饭端到你房里?”

  她摇摇头,

  “我叫管家带她先去休息吧!”

  夏昔忆一喊,留着两撇胡子的管家立刻走上厅来,依照主人的吩咐将羽姝带下。

  两人离开大厅,管家领着她边走边问:

  羽姝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是他的侍女。”

  “侍女?”管家突然停下脚步,害她差点一头撞上他。

  羽姝纳闷地看他一眼,才发觉他竟然也在打量她.不过马上又若无其事似地领着她往另一条路走。

  “到了,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他在一间房前站定。羽姝看着他推开门,进屋点亮油灯,这才发现房里简陋得可以,由木板钉成的大通铺上不但空无一物,上头还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这就是客房?”

  她有些诧异,她听诸葛宇说过夏家是望族,而这宅邸也建得十分富丽堂皇,怎么给客人住的房间这么寒酸?

  “这是给奴才们住的客房,不少客人来访都会有几个随身仆人跟着,客人和仆人们住的客房当然不同,这是夏家的规矩。”

  “规矩?”

  “没错。”他指着通铺下的拉柜,

  一板一眼的夏府管家交代完便离开,留下羽姝对着这一室荒凉傻愣着。

  “奴才——”

  她喃喃念着,一股深沉的悲哀袭上心头。管家说得没错,她是诸葛宇的贴身侍女,是个奴才,本该受这种待遇。

  她轻叹一声,忍着头疼去井边汲水,冰冷的井水冻得她两手发麻;她好不容易擦好了床,拉开床上的柜子打算拿出棉被和枕头,却跳出一只吱吱叫的老鼠,吓得她连鞋都没脱便跳上了床,再也不敢着地。

  “真倒霉,连老鼠都欺负我!”

  看着老鼠钻进墙角的土洞里,她也不敢再去碰柜子里的那些棉被、枕头。忙到现在,她也真是疲惫不堪了,连去锁门的力气都没有,就直接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倏地一阵鼻酸,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滑落脸庞,而她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

  吃过晚饭,诸葛宇便和夏昔忆遣人温了一壶好酒在房里把酒言欢,天南地北什么都聊,就是不谈羽妹事。

  但越是不提,夏昔忆便越好奇。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大胜仗,诸葛宇金银不取、珠宝不拿,只要了一个公主当战利品,可见得这公主对他而言是意义非凡,比任何财富还珍贵。

  但是,他不要她当妻,至少也该做妾,怎么会要她做他的贴身女侍?

  “你很烦耶!诸葛宇受不了他逼供似地盘问,“别老是逼问我跟羽姝的关系好不好?你怎么不说说你跟那个卖艺不卖身的绝色花魁——”

  他一提,夏昔忆马上夹了一口下酒小菜塞进他嘴里。

  “别说了,万一教人听见传到我娘耳中,我又得被唠叨好一阵子了!”

  “知道害怕就好!”诸葛宇贼贼地咧嘴笑。

  夏昔忆无奈苦笑,

  两人正谈着,一名侍女捧着一盘五色糕点敲门而人,端到桌上放下后躬身离开。

  “咦?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甜食?”晚饭时,夏昔忆看见诸葛宇对家中侍女交代了几句话,原来是要厨房做糕点送来。“奇怪,我记得你以前总是嫌糕饼太甜腻不是吗?”

  “我现在还是这么觉得,不过,羽姝喜欢吃这些东西。”

  “羽姝?”夏昔忆问:

  诸葛宇点点头,

  “暖昧?有吗?是你自己心虚吧?”他笑得又贼又暧昧,

  诸葛宇尴尬地干笑两声,

  看得出他的确面露疲态,夏昔忆也就好心的放过他这一次了。

  “要不要我叫管家带你过去?”

  “也好,省得我一间一间客房去找。”

  “我顺便陪你走走,消消积食。”

  夏昔忆跟他一起离开房间,找了管家带路,可两人越走越觉得奇怪。

  “张管家,这儿不是往客房的方向吧?”夏昔忆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知道这路通往哪里。

  “是啊!客房不是在反方向吗?”诸葛宇也察觉这似乎不是印象中通往客房的路径。

  但管家却正经八百地回答:

  “奴才——”诸葛宇闻言立即沉下脸,“你竟然把羽姝带去——”

  “先去看看她吧!”夏昔忆赶在诸葛宇发炉前催促着张总管,

  “公主!”

  张总管闻言差点掉了下巴,再瞥见诸葛宇那一双仿佛想将他生香活剥的锐利鹰眸,他连忙快步带领他到羽姝的房前。

  “羽姝!”

  诸葛宇连敲了几下门,都没有回应,于是便直接推门而人,一见到蜷缩着身子睡在连床褥都没有的木板床上的羽姝,他简直心疼到了极点。

  他把糕点往床边的小桌上一搁,立刻来到床边想唤醒她。

  “羽姝,羽——”

  好烫!一拍上她的面颊,火烫的温度把他吓了一大跳,他再把手放在她额头上一试,发现她果然正发高烧。

  “怎么了?”

  夏昔忆看他面色凝重地抱起羽姝,立刻察觉情况有异。

  “昔忆,快帮我去找个大夫过来,羽姝正发着高烧!”

  诸葛宇一脸焦急,抱起羽姝边走边说:

  他说着便往自己暂住的客房走去,根本没有心思注意他俩有没有跟上。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被夏昔忆这么一喊,原本呆杵着的张管家才连忙赶着去请大夫。

  “拜托,可千万别出事啊!”夏昔忆头疼地喃喃自语。

  万一出了事,他可没本事去抢来一个公主赔他哪!

  “母后,不要死——靖阳哥,不要离开我——”

  “靖阳哥?他是谁?”

  夏昔忆不问没事,一问马上被诸葛宇赏了一个大白眼。

  本来嘛!在病榻前细心呵护的人是他,可是羽姝梦呓里的却是别的男人的名字,他已经够呕了,怎堪别人再追问?

  “别瞪,我不问就是了。”识时务者为寇嘛,

  “昔忆,你们家这种主仆尊卑的分际也未免太严格了吧?”诸葛宇在大夫走后.忍不住对夏昔忆批评起家规。“那些贫苦人家为了生活不得已才将子女卖为奴、为婢,这样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你们还‘特地’为客人带来的随从特别准备‘大客房’,我简直无法想象你们家那些婢仆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以往他总是独自造访,一个人来去,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夏家的客房还依人分等级咧!

  “惭愧、惭愧。”夏昔忆汗颜不已,

  他顿了一下,

  他还故意以哀怜的口吻说:

  诸葛宇已经够自责了,再听夏昔忆在一旁加油添醋,他心里更是对她又怜、又疼。

  “咦?奇怪,我刚刚说她是你想娶进门的姑娘,你竟然没有否认!?”夏昔忆这下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你是默认哕?”

  诸葛宇淡淡地回答:

  “果然!”一猜即中,“可是有一点我不懂,看你这模样明明就是喜欢她,可又为何不直接娶她为妻?要她做你的侍女不是很奇怪吗?”

  他咧嘴苦笑,“你知道当初我和她是如何相遇的吗?她潜入军营里刺杀南国王子却被我揪住,后来我又帮助南国击败北国,可想而知她有多恨我了,那时我若是说要娶她为妻,她不一头撞死才怪!”

  他叹了口气,又继续说:“所以,我才故意要她当我的贴身侍女,还以她的家人安全为要胁,逼她跟我走。”

  “你是想让她对你日久生情吧?a果呢?”这是重点。

  “结果——”诸葛宇迷惘的眼神投向床上的佳人,而夏昔忆不必再问,也知道他似乎尚未捉住她的芳心。

  “唉!看来你的感情问题似乎比我的还复杂,连国仇家恨都扯上了!”夏昔忆有点同情他。

  “别谈了,你还是早点回去睡吧!”诸葛宇将话题就此打住,“抱歉了,一来就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别这么说,我才要请你原谅张管家犯的错呢!他担心万一羽姝有什么差错!你会气得拿刀砍死他,一直要我代他向你求情呢!”

  “呵!如果羽姝出事,也许我真的会迁怒。”他淡然一笑,

  夏昔忆走近拍拍他的肩,

  “知道了,快回房休息吧!”

  诸葛宇送走了好友,将房门关上便又回床侧坐好.将她额头上的毛巾放进冷水盆中浸水重拧,再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

  “唉,相处数月,难道你的心里完全没有我?”

  听她断断续续发出梦呓,却一次也没喊过他的名字,无奈再加上沉重的挫折感,令他深觉沮丧。

  “诸葛宇——”

  他才自怨自怜着,竟然听见她喊了他的名字,让他兴奋地开始期待她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

  “诸葛宇——大笨蛋——”

  听完,他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第六章

  “宇哥!”

  诸葛宇正和夏昔忆在偏厅聊天,突然,有声再熟悉不过的呼唤声由厅外传来。

  和母亲、二哥一起去舅舅家拜访了几天才回来的夏悦春,一听管家提到诸葛宇来访,立刻蹦蹦跳跳地扬着一张笑脸来找他。

  “悦春!”诸葛宇微笑回应,

  “真的吗?”

  悦春翩然来到他面前,稚气地再次追问。

  “傻瓜,宇哥是哄你的,其实你长得很普通,所以才会十六了还没有人上门提亲嘛!”

  “二哥!”她气嘟着嘴,揪着诸葛宇的袖摆说:“宇哥,你看二哥又在欺负人家了!”

  诸葛宇看着跟在妹妹身后进门的夏朝暾,“你别老是捉弄她,妹妹是个小美人,你这个做哥哥的应该觉得与有荣焉才对吧?怎么老爱说她丑。”

  朝暾还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为她好,太多人说她长得美会让她太骄傲,总得有人出来挫一挫她的威风,才能让她懂得谦虚嘛!”

  悦春皱紧鼻子,“二哥最会说歪理了!”

  “这‘最’字我可不敢当!”朝暾笑着朝诸葛宇努努唇,

  “喂,你这是奉承还是嘲讽?”诸葛宇笑着斜睨他一眼。

  悦春抢着说:“我娘坐车累了,人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她还不知道你在这儿,否则早就跟我们一起过来看你了。”

  夏昔忆说:

  “是啊!宇哥,你先说说你帮助南国攻打北国的事,一定发生了不少精采的事吧?”悦春提起这便兴致勃勃。

  “耶,稍等一下再说!”朝暾连忙阻止,“宇哥,你们先聊别的,征战之事等我解手回来再说,我可不想错过精采情节!”

  不等大家回答,朝暾已经冲出偏厅。

  “啊!”

  出了茅厕,朝暾急着要赶回偏厅,冒冒失失地在转角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正着,把人都撞倒了。

  “你没事吧?”他伸手想扶起被他撞倒的姑娘。

  “不准碰我!”

  羽姝“啪”地拍掉他的手,自己拍拍衣服站起来。

  在此同时,终于看清她模样的朝暾一时惊为天人,双眼定定地盯着她,手也不觉得痛了。

  “请让路!”

  被冒失鬼撞到的她,脾气可不大好,寒着脸一出声,便让朝暾愣愣地往墙边靠,听话地让路给她。

  她是谁?

  瞧她那气质、态度,不可能是新进的侍女,说是客人,怎么没听管家提起过?

  他心里有一堆疑惑,想认识这如花美人的念头让他连忙又追上前去。

  “姑娘!”他绕到她面前站定,“敝姓夏,是夏家二公子,请问姑娘您——”

  管他是公子还是奴才,趁着诸葛宇没守在她身边盯着她吃饭、喝药、睡觉,好不容易才逮着一点空档出来晃晃、透透气,她才不想搭理他呢!

  不过,一想到自己还在人家家中做客,而对方的态度又算礼貌,她也就不再板着一张脸对人了。

  “我是诸葛宇的侍女,随他来公子家做客的,若有其他问题请你去问他,告辞。”

  羽姝说完便离开,明快的步伐明显地表示她不想再逗留。

  “她是宇哥的侍女!”

  太可惜了,简直是暴殓天物嘛!

  望着她的娉婷身姿,朝暾的脑子里突然起了一个念头,于是立刻赶回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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