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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靓妹 page 6 作者:香菱

  栗约农看惯栗母的疾言厉色,一下子不太能适应老人家也能这么慈祥和气。

  “楚先生出门去了?”

  “是的,他在房间里留了字条,要你用功多读点书。”刘妈妈道。

  “房间?”她起床的时候没发现呀。

  “就在画室转角第一间,你走过去就可以看到。

  “哦,好的。”原来是她多心了,人家根本没对她怎样,还避嫌地故意睡在楼下。

  愣愣地道声谢,她即转身来到一心向往的画室。

  不知是楚濂自己要用,还是细心为她准备的,这里的画架、纸张、画笔……等等画具,一应俱全。

  栗约农战战兢兢的坐上高高的木椅,拿起碳笔,即着魔一样的开始挥洒,就连刘妈妈什么时候把早餐送进来,什么时候退出去,她都没留意。

  宁谧的氛围中,缓缓流泄着古典乐风的“风中奇缘”,瑰丽的音符交融着她浑然天成,完全不染匠气的作品,形成绝美动人的画面。

  栗约农自己都感觉到脑中的分子已亢奋地进入虚幻的境界,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即使两只大掌分别从腋下潜入她私处的软柔处,亦未能一下子惊扰她沉醉的知觉。

  直到睡衣的钮扣被一一解开,凉风灌进她裸露的酥胸时,她才凛然意识到身后的人竟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她的周身。

  “我以为你已经去上班了。”毋需回头,光凭那特殊,能挑动她情欲的味道,她就已知晓胆敢如此紧拥她入怀,放肆撩拨她的人是谁。

  “有一份文件忘记带,特地回来拿。”他把她手中的笔搁回画架上,焦切地握住她的小蛮腰,薄唇贴上她柔嫩的香肩上,恣意吸吮。

  栗约农的颈子僵成一根冰棍,心脏则狂乱的跳动。她是青涩的年少,怎能承受这狂风巨浪?

  她愈表现得拙于应付,楚濂脸上的笑颜就愈深。这小女人迟早被他完全占有,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严禁所有闲杂人等,擅自加以干扰。

  “怕不怕?”他的鼻唇贴在她脸上,温热的气息不怀好意地骚扰她的脸颊和耳朵。

  “你答应过我的。”她虽不是中国古老传统守身如玉美德的拥护者,但也并不能够接受欧美那套前卫的思想,谈恋爱还是慢慢咀嚼浪漫。

  “原谅我的情不自禁。”他捧住她布满红霞的脸,吻住软腻甜美的唇瓣。

  栗约农以为自己就算没一把推开他,至少也该挣扎几下,聊表矜持之意,但她违背老妈口中好女孩的基本守则,任由他为所欲为。

  电光石火的情潮在两具躯体间急切交错。她喜欢他的亲吻,也喜欢他的搂抱,她的理智已被他掠夺……

  如果没有那两颗杀风景的石子连着砸在玻璃窗上,栗约农不敢想象持续缠绵下去,她会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有人来了?”赶紧把衣衫整理好,她跟楚濂一起探头到窗外察看情形,心中并祈祷,方才那幕惊心动魄的限制级画面,可别让旁人偷窥去。

  “会不会是小偷?”她问。“这房子华美的外观是很容易引来宵小觊觎。”

  “不是小偷,是大盗。”他矫健地翻身跃上窗台,迅速追出去。

  “等等,你……”栗约农由扶疏的枝桠望去,忽瞟见一抹棕榄色身影,那是小海常穿的“七特人”衣衫。

  顾不得身上还穿着睡衣,她忙不迭举步追赶他们。绝不能让楚濂逮到小海,否则后果铁定会很惨。

  “啊!我的脚,痛死我了!”假意扑在草地上,她两手抱着膝盖,嚷得声嘶力竭。

  这一招果然有效,楚濂马上放弃追寻那不经允许就擅自闯进他私人领域的大盗,踅回来关切她的伤势。

  “扭到了吗?”抬起她的小腿,他怜疼地在她膝盖上细细揉捏。

  “大概是吧,不过已经好多了。”他这样把她的裙摆掀到大腿上,害她臀骨以下一览无遗,她得赶快缩回小腿。

  “这么快?”他嘴边的笑意充满不信任的冷凝。“但愿你不是蓄意为某人脱困,这栋宅子不是任何人说来就可以来的,我不逮捕他,自然有人会截住他,后果也许会更惨也说不定。”拉起犹瘫坐在地上的栗约农,右臂自然地环向她的肩,押着她一同朝屋子的方向走去。

  栗约农一颗心七上八下,想问清楚他所谓的另有别人指的是谁,他们又会对小海怎么样,但又担心一开口就露了痕迹,反而落入口实。

  好在回到画室,楚濂并没有进一步的责难,只简单交代她记得吃饭休息,就匆匆出门。

  一整个早上乱糟糟的,这时才感到饥肠辘辘,她连忙狼吞虎咽的把刘妈妈做的蛋饼解决掉。

  “咚!咚!”又有人拿石子砸窗上的玻璃。

  是小海不知死活的又跑回来了?

  栗约农慌张地搁下餐盘,来到窗户惊问:“是谁?”

  “是我。”五公尺处的老榕树上,小海吊儿郎当的荡在那里。

  “快下来呀,你吊在那里做什么?”栗约农边吼他,边频频回头张望,确定楚濂没有去而复返,刘妈妈也没有闻声跑来。

  小海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搞了半天,才从庭院摸进画室。

  “你呀,就不能光明正大点,险些把我吓死。”他两脚尚未站稳,她当下就在他胸口赏个五佰作见面礼,没注意到他上衣口袋沾着血迹。

  “你才不长进呢,到台北才多久,怎么就变成姓楚那家伙的情妇?”小海很不屑地瞄着她身上若隐若现的睡衣,鼻孔里猛喷气。

  之前在警察局,才不是他想不开的去自首,而是一得知她被带去警察局,他担心的想去救她,谁知就看见她被姓楚的那家伙保出来,而他也才一路跟踪他们来到这里。

  “说话好听点不行吗?”她心虚地不想也不知如何解释,索性转移话题,“警察到处抓人,你还是赶快把车子还给人家吧。”

  “没办法,我最近手头紧,正打算拿它换一笔跑路费。”小海脱下披在外头的衬衫,无袖的T恤露出他壮硕结实的二头肌和一个形状诡异的刺青。

  “不是在修车厂做得好好的,干么弄到要跑路?”栗约农看他脸色不对劲,心想八成出了乱子。

  “废话少说,帮不帮忙?”他耍无赖的时候很帅,也很讨人厌。

  “又打架啦?”小海肇祸的功力还在她之上,算是武林高手。“这次是要付人家医药费还是安家费?”

  “统统猜错,是丧葬费。”他突地吃痛,体力不支地倒入高脚椅上。

  “妈呀,你被捅了刀子!烂东西,怎么不早讲?!”她仓卒扶着他走进浴室,帮忙清洗他胁下的伤口。

  “孤男寡女,不怕被他瞧见?”他玩世不恭的嘴脸,冷冷的挂着一抹嘲弄。

  “你少他妈的闲话一大堆。”栗约农翻找好一阵子,总算找来一些派得上用场的外伤药,利落地替他敷上。“伤口太深了,你必须到医院接受治疗。”

  “算了,这世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逞强是他的专职,早在十几年前,他妈妈跟着人家跑了以后,他就没把命当命。

  “放屁!没我恩准,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她塞给他一把钥匙,“这是我原来住处的钥匙,在我床底下还有几万块,是跟我老妈A来的。”

  “哈!你的段数愈来愈高了,帅!”小海粗鲁地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近胸膛,目光灼灼的瞅着她明亮的水眸。

  “别做傻事,我们两个只适合当哥儿们。”打掉他的手,她低头将外伤药收拾好,便催着他快走。

  “那姓楚的对你好吗?”小海拉住她,不让她回避他的问题。

  栗约农沉默数秒钟,才僵硬地点点头。

  “你爱上他了?”他的口气含有火药味。

  她朱唇才动了下,小海立刻加以制止,“别回答,免得我被一缸子醋酸死。”

  “真有你的。”她不相信他会吃味,这人从没当她是女人。“可以告诉我,你杀了什么人?”

  “一个该死的人渣。”小海穿回他脏兮兮的衬衫,表示他不愿多谈。“后会有期。小心那姓楚的,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有预感,他不会轻易放过你。”

  她淡淡地扯一下唇角,忽道:“我们都在走一步险棋,希望这个选择是对的。”

  “即使错,也不要错得太离谱。”小海把手搭在她肩上,一使劲,她整个人跌进他臂弯里。

  “小海你——”他今天真的很反常。

  “老天保佑,那姓楚的是个好人,若他敢辜负你,我发誓会杀了他。”他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听得栗约农心惊胆战。

  “小海,听着,我不要你杀人,我要你——”

  “别婆妈了,拿着。”

  她低头一看,小海塞给她的竟是一个B.B.CALL。

  “干么?”

  “我Call你之后,三十分钟之内没有回音,就代表你有状况,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罩你。”他说得正义凛然,颇有大侠之风。

  “要是真出了乱子,等你赶来我早到了奈何桥。”她觉得多余想塞还给他,况且她都已没有回音,他怎知她人在哪里,又如何罩她?

  小海却坚持要她收下。

  “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糊里糊涂就……哎,你懂我的意思啦。”万分不舍地推开她,他灵巧地跃上窗台,回头抛给她一个前所未有的专注、缱绻的眼神,“台湾没有任何事物值得我留恋,只除了你。”

  “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小海,小海!”望着他临去时空灵绝然的神色,栗约农一颗心不自主地沉入冰窖。

  ※

  这是一处豪华的宅第,宅前广袤的草地上,无数的彩蝶在花丛间翩然飞舞。

  有座木桥架在小溪流的上方,两棵阿勃勒树嫩贡的花朵缀满一地。

  楚家的梨园因四季的更迭而替换着各式醉人的样貌,放眼望去颇有十里洋场的风华。

  有缤纷的落英上立着一个人,垂长的袍子遮住他略显龙钟却依然傲岸的身形,手中一只烟斗,袅袅飘冉着雾蒙的白烟,和他一头银亮的华发相映成趣。

  他就是楚家庞大产业的创建者楚雄刚,自弃政从商后,便举家迁往台北。

  两、三年前从商场上退位下来以后,他的生活和禅院里的人差不多,终年住在一处晓雾缠绕的庄园里,除了亲近的儿女及跟随他多年的杜艼外,谁也不见,成天看云、看山、看花开花谢、听虫鸣鸟叫,唯一的活动就是打打拳。

  这回他主动回到梨园来,不是为了公务,而是为了私事。

  “你回来了?”轻敲一下手中的烟斗,他徐徐转过身来,只瞟了楚濂一眼,又恢复原来的姿势。“杜艼告诉我,你让栗家的女儿住进淡水的采风楼?”

  “是的。”楚濂站在他身侧,两人一般高大,连神韵都极为相似。“爸爸应该不会反对才是。”

  “当然。”他语意中掺杂着不易察觉的兴奋,“只是担心你母亲又要多心。”

  “她一向对栗家姐妹有偏见。”楚濂抑郁地喟然轻叹。

  “不是偏见,是心结。”楚雄刚缓缓吐出一口烟,欲言又止地叹一口气。

  “我不懂。”楚栗两家是多年的老邻居,俗话说人不亲土亲,就算他们没有什么交情,但也不可能交恶呀,难道他父母有事瞒着他。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一阵吞吐,令楚雄刚整张脸浸入袅袅的烟雾中,眼神则飘得很远。“当年我和约农的母亲是一对情侣……”

  在中国的社会里,政商盘错、权贵交攀是很正常的情形。楚家亦不能免俗,楚雄刚是楚家的独子,自是继承家业的不二人选,他的婚姻也就担负着家族兴衰的重任,在父母和亲族长辈的压力下,他不得不放弃自己所爱,选择当时富甲一方的赵家作为结亲对象。

  “妈妈知道你这段往事?”楚濂对他父亲的遗憾不表同情,反而十分不以为然。

  “纸是包不住火的,我对她有一份亏欠,对约农的母亲也是。”

  “不要把你们这一代的恩怨转嫁到我和约农身上,不管妈妈同意与否,我娶她是娶定了。”楚濂眼中肃然凝神,坚定一如磐石。

  “要得。”楚雄刚嘉许地开怀一笑,“真希望我当年能有你一半的勇气和坚毅。告诉我,她值得你这样对待吗?我听了不少有关于她的‘丰功伟业’。”

  “她很真、很美、很特别,也很桀骜不驯。”楚濂无意粉饰栗约农的离经叛道行为,她在家乡的知名度不小,谁想知道她的过去,都可轻易打听到。“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格外吸引人。”

  “看得出来她已经掳获你的心。”楚雄刚欣喜地望着儿子,“不过情字这条路,你们可能不会走得太顺畅,不只你母亲将反对到底,连你奶奶恐怕都会有意见。”

  “无所谓,经历一番寒彻骨,也许我们会爱得更深,更义无反顾。”楚濂脸色森冷刚毅得教人悚然惊心。

  “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孩,她能体会你这份浓郁的情感?”做为一个父亲不免为此忧心,栗约农到底是年轻了些,人生阅历殊浅,社会经验也不足,一旦成为楚家新一代的女主人,在许多方面恐怕都将招架不住。

  “你多虑了,她不是灰姑娘,亦非丑小鸭,她是栗约农,一个声名狼藉的美丽坏女孩,我相信她懂我。”

  见他踌躇志满的模样,楚雄刚不禁愕然,为什么他当年就没有这股金石不摧的傻劲?怎么那么容易屈服,那么不懂得执着?唉,逝者已矣,何必更增惆怅?

  “我先祝福你,但,不可在感情上耗费太多时间,公司的业务也要多用心,尤其是到新加坡和芝加哥成立分公司的事,你要和杜艼多研究研究。”

  “那不是已经交给楚墨去处理了吗?”一提到他这个不务正业,只知吃喝玩乐,成天和帮派份子搞在一起的弟弟,他就火冒三丈。

  “楚墨是个浪子,他的心太野,除非他能遇到一个拄得住他的女孩,否则要不了多久,他又会撇下一切浪迹天涯去。”

  “谁没有流浪的心?你们为什么总是任他胡闹,怎么就不体谅体谅我?”从小到大他就被要求必须这样、必须那样,家族荣辱的大纛永远竖在他头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因为你是长子,这是你的宿命,是一辈子都解脱不了的紧箍咒。”楚雄刚对他充满同情,却又无能为力。

  第五章

  持续一个多礼拜的大雨特报,四处已经水满为患,庭院的花草已被摧残得奄奄一息,连壮硕的白桦树都倾斜半身,歪歪地倚在一株银杏上。

  栗约农窝在别墅内,一心所关切的唯有画室中的作品,连联考逐渐逼近,买来的参考书翻不到几页便放下,她根本无心于书本上。

  怎么办?日子所剩无多,即便她术科成绩再好,也弥补不了学科的不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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