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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野玫瑰 page 25 作者:苏珊·伊丽莎白·菲力普斯

  “你该死!”

  曼克一脚踩到马车的踏垫上。“每个人都有权利得到幸福,史先生。莎妮是我的人,我想和她快快乐乐地白头偕老,而我会不择手段确保我们的未来。日后我们在镇上相遇时,我会摘下帽子,礼貌地说声:‘你好,史先生’。而你也会知道我过得很快乐,并祝福你和你的磷矿也安好无恙。”他直视史杰姆,将折断的手杖递给他。

  史杰姆气冲冲地夺回手杖,策马离开了。

  莎妮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它违反了过去她的一切信念。曼克挺身对抗一名白人,而且赢了。他为她而战……保护了她安全。

  她飞奔过分隔两人的草地,投入他怀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喊他的名字,直到与她的心跳合而为一。

  “你真会要了男人的命。”他柔声说道,将她拥在怀里。

  她抬起头,迎进一对坚定、温柔、承诺着力量的眸子里。他抬起手,食指梭巡过她的唇,彷佛盲人探索着即将属于自己的领域。然后他低下头,吻住了她。

  她怯怯地接受了他的唇,彷佛她还是个处子。他令她感觉再度纯洁、纯真。

  他用力拥紧她。这个吻变得需索而急切,但她不害怕,反而很兴奋自己的力量。这个好男人是属于她的,而他远比在查理斯敦的屋子、丝缎礼服及任何一切都更重要。

  他们终于分开后,莎妮瞧见他的眼里隐泛水光。这名稍早曾威胁要炸掉磷矿的男人现在又变得像羔羊般温柔。

  “你真的给我惹了许多麻烦,女人,”他粗声道。“等我们结婚,我绝不会再忍受你的胡闹。”

  “我们会结婚吗,曼克?”她娇俏地道,纤纤素指捧住他的头部,索求另一个热情的吻。

  “噢,是的,甜心,”他在终于喘息过来后道。“我们绝对会结婚。”

  “白肯恩,我从没想过你会是个懦夫!”凯琳跟在肯恩后面,大步走出马厩。“曼克会被害死的,而这都是你的错。你只需点个头──点个头就好,史先生就会忘了曼克曾打过他这回事。现在,把来复枪还我!既然你不够男子气概能捍卫你的好友,我自己来!”

  肯恩转过身。“你再回去看看,我就把你锁起来,丢掉钥匙!”

  “你实在可恨至极,你知道吗?”

  “你已经说了许多遍。你曾想过应该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不是胡乱指控吗?”

  “事实是很明显的。”

  “是吗?”

  凯琳突然有些不确定了。肯恩从不是个懦夫,而且他做事向来都有好理由。她的脾气消了些,但焦虑依旧。“好吧,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当你将曼克丢给个一心想要吊死他的男人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太生气了,你自己想明白吧!”

  他朝屋子走去,凯琳抢在他面前拦住。“你别想轻易逃掉。”

  “曼克痛恨你的干预,也会痛恨我的。有些事是男人必须自己去做的。”

  “你等于是签下他的死刑状。”

  “比较起来,我对他更有信心。”

  “这里是南卡罗莱纳,不是纽约市。”

  “别告诉我,你终于承认你的家乡并不完美了。”

  “我们谈的是三K党。你上一趟去查理斯敦时,还试图要求联邦采取行动对付他们,现在你却表现得彷佛他们不存在。”

  “曼克已是个大男人了,他不需要别人代替他打仗。如果你对他的了解有我一半多,你就会知道。”

  就曼克的观点来说,肯恩是对的,但她对那类的男性骄傲毫无信心,认为那只是自寻死路而已。

  肯恩离开后,她气愤地来回踱步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山姆咧着笑脸出现,带来莎妮亲手写的字条。

  亲爱的凯琳:

  毋须担心,史杰姆走了。曼克很好,我们即将结婚。

  爱你的莎妮

  凯琳望着字条,心里既欢喜又困惑。肯恩是对的。但他这次对了并不意味着他总是对的。

  有太多的事情发生,她对莎妮、“日升之光”和肯恩的感情全都混乱成一片。她跑到马厩,想要骑“诱惑”,又记起了肯恩禁止她骑马。内心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她,那得怪自己太狂野无忌,但她拒绝聆听。她必须和他说个清楚。

  她回到屋子,在厨房里看到露西。“白先生呢?”

  “数分钟前我听到他上楼去了。”

  凯琳快步爬上楼梯,打开卧室门。

  肯恩站在桌边,拿起报纸正要看,瞧见她满脸怒容地奔进来,挑了挑眉。“怎样?”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她会打破两人之间不成文的规则吗?卧室是他们唯一不会起争执的地方,只有这里能够让他们拋弃一切,换取另一项比他们的呼吸更重要的东西。

  她无法打破这项规则。只有在这里,她的烦躁会逝去……她依旧不快乐……但也觉得归属。

  “过来。”他道。

  她走向他,但她没有忘了对他禁止她骑“诱惑”的怨恨,也没有忘了她一直恐惧他会在她的土地上开辟通往纺棉厂的路。她没有忘记他的固执和高压手段,只将这一切闷在心里沸腾,投入日益重要、但也渐渐无法带给他们满足的做爱里。

  到次日清晨,莎妮和曼克的喜事也无法阻止他们怒言相向。这已经成为一种固定模式,夜里愈激情,次日他们对待彼此愈糟糕。

  别预期着白天会带来改变……我会给你我的身躯,但不要──绝对不要预期着更多。

  凯琳看着曼克和莎妮沐浴在爱河里,欢欢喜喜地准备婚礼,衷心希望她和肯恩也能拥有同样快乐的结局。但对两人来说,她唯一能够想象的快乐结局是肯恩离开,留她一个人在“日升之光”。

  但那似乎也不对劲。

  星期日下午,莎妮和曼克在旧奴隶教堂许下婚誓,凯琳和肯恩也在场观礼。经过拥抱、泪水和切完婚礼蛋糕后,终于只剩他们在果园边的屋子里独处。

  “我不会催你的,”他道,窗外的十二月夜晚宁静而平和。“我们有的是时间。”

  莎妮的笑进入他的眼里。“我们已浪费太多的时间,”她的手伸到结婚礼服钮扣上──来自凯琳的赠礼。“爱我,曼克,只要爱我就好。”

  他照做了,温柔、彻底地爱了她,赶走丑陋的过去。莎妮从不曾感觉如此安全或被爱过。她永远不会忘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梦魇般的过去再也控制不了她。终于,她明白了自由的真正意义。

  十二月过去,一月到来。肯恩和凯琳之间的做爱变得愈来愈原始、激烈,甚至吓人的凶暴。凯琳在肯恩的肩上留下瘀痕,肯恩也在她的乳峰留下痕迹,并在事后咒骂自己。

  “我们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他道。

  “我知道。”她转过头,假装睡着。

  体内女性、软弱的部分渴望放弃挣扎,敞开心房──在那股无以名之的情绪爆裂之前。但这个男人会在自己太过喜欢某人或某本书之前决然舍弃它们,而她无法信任他。

  “日升之光”是她仅有的一切──她唯一曾有过的一切,生命中唯一不变的事物。人们会离开,但“日升之光”始终屹立不摇,她绝不会让自己对白肯恩的混乱感情危及到它。这个眼眸冷硬的男人有的是不羁的野心──它会像他的纺棉厂一样,将她的棉花田吞噬殆尽,吐出了什么都没有剩下的空壳。

  “我告诉你,我不想去。”凯琳扔下发梳,从镜子里望着肯恩。

  他也扔开了衬衫。“我想去。”

  卧室内绝不争执,但这次规则被打破了。毕竟,那又有什么差别?他们的做爱已经将卧室变成另一个战场。

  “你痛恨宴会。”她提醒他。

  “这次不同,我想要离开纺棉厂几天。”

  纺棉厂,她注意到,不是“日升之光”。

  “而且我想念薇丽。”他附加道。

  凯琳的胃因嫉妒和伤痛而揪紧。事实是,她也想念薇丽,但她不希望肯恩想念她。

  薇丽在六个星期前离开了洛特福,定居在查理斯敦一栋三层楼的宅邸里。就凯琳所知,它已成为当地文化和时尚的中心,艺术家、名演员和政治家都是她的座上客。薇丽在周末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庆祝乔迁新居。

  她寄给凯琳的信里,表示她邀请了查理斯敦的新朋友,以及洛特福的一些旧识──那包括了布莱登和他的未婚妻莲娜──他老板的女儿。

  真像薇丽的作风!

  通常凯琳会很乐意参加这样的聚会,但现在她实在提不起这个劲。瞧着沐浴在新婚之喜里的莎妮,更令她充分察觉到自己的不快乐。她喜欢薇丽,但另一方面,她也令她自觉得愚蠢、笨拙。

  “你自己去吧。”她道,但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主意。

  “我们一起去,”肯恩的语气显得疲惫。“你别无选择。”

  彷佛她曾经有过似的,她的怨恨日增。  当晚,他们没有做爱──次日、再次日也是。这样也好,她告诉自己。她已经觉得不舒服好几个星期了,迟早得去看一趟医生。

  但她一直拖到赴薇丽宴会的当天早上,才去看医生。

  他们到达查理斯敦时,凯琳已脸色苍白、疲累不堪。肯恩去处理一些事,凯琳则由女仆带领到他们即将待两晚的房间休息。房间明亮通风,有个小阳台俯瞰着庭院。

  薇丽派一名女仆协助她整理行李,以及准备热水。沐浴过后,凯琳躺在床上,情感耗竭到甚至哭不出来。数小时后,她醒过来,麻木地披上睡袍,走到窗边,推开帏幔。

  窗外天已经全黑了,但她仍未着装打扮。她要怎样捱过这个夜晚?她将面颊贴着冰冷的玻璃窗。

  她怀孕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但就在此刻,已有个小生命在她的体内孕育。肯恩的孩子──这个孩子会将她束缚在他的身边一辈子,虽然如此,她迫切渴望这个孩子。

  她强迫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拿起发梳,蓦地注意到和其它化妆品放在一起的蓝色小罐。多么讽刺,露西连它也一起打包了。

  小罐里装着凯琳由巫觋女人那儿弄到的避孕药,但她只用过一次就不曾再用了。一开始是因为她和肯恩曾分房数个星期,当他们复合后,她发现自己不太情愿用它。莎妮也发现了药,告诉她那根本没用。巫觋女人不喜欢白人妇女,多年来一直卖给她们无用的药物。

  凯琳手抚着药罐,纳闷那是否属实。

  门突然被打开,她吓了一跳,翻倒药罐。她站了起来。“你一定要在进门时,弄得像要将门拆掉吗?”

  “我只是太渴切看到我的妻子了。”肯恩脱下皮手套,瞧见梳妆台上翻倒的药粉。“那是什么?”

  “没什么。”她拿起毛巾,清理药粉。

  他来到她身后,按住她的手,拿起药罐,沾了些残余的药粉在手上。“这是什么?”

  她试着抽回手,却被他牢牢定住。他放下药罐,但态度已摆明了除非她说出真相,否则是不会放过她。她想推说那是头痛药粉,但她实在太疲倦而无意伪装。再说,那又有什么差别呢?

  “那是我向巫觋女人要来的,露西不小心一起打包了,”也因为它已经没有差别了,她道。“我──我不想有孩子。”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苦涩,放开她的手,转过身去。“我明白了,或许我们应该谈谈。”

  她无法克制语气里的哀伤。“我们的婚姻不适合有孩子。”

  “的确。”他背对着她,穿上珍珠灰色的外套,系上领带。当他终于转过头时,他的眼神冷漠得像北极星。“我很高兴你如此理智,两个憎恶彼此的人绝无法成为好父母。我无法想象比将一个不被想要的小鬼,带到这桩烂透的婚姻里更糟的事了,你说呢?” 

  凯琳感觉心碎成了一百万片。“是的,”她勉强道。“我也无法。”

  “我听说你拥有在洛特福的新纺棉厂,白先生。”

  “没错。”肯恩对胡约翰道。他正打算上楼去看究竟是什么事耽搁了凯琳,却被这名肥胖的北佬拦下来。

  “听说你的纺棉事业做得很不错。这下你更有权势了,但你不觉得也有些风险──”他蓦地打住,吹了声口哨,望向肯恩后方的阶梯。“老天,瞧瞧!这倒是我想要带回家的女人!”

  肯恩不必转身,也知道是谁。他的全身细胞似乎都感应到她──但他还是转过头了。

  她穿著缀有水晶珠子的银白色礼服。只不过就像她拥有的大多数礼服,它已经被重新修改过。她将领口的白色丝缎改成几近透明的银色薄纱,在薄纱下什么都没有穿,丰盈的肌肤隐隐可见,只在重点部位缀上水晶珠子,以免春光外泄。

  这件礼服将她衬托得美艳夺目,然而肯恩也从不曾如此痛恨过一件礼服。站在他身边的男子逐一转向她,贪婪的目光吞噬着理应只属于他的肌肤。

  她就像燃烧的冰女王。

  但在嫉妒的同时,他也不由得深陷在她的美丽里。她美得如此狂野──深林里的野玫瑰,就像他遇到她的第一天一样不驯,在诱惑男人的同时,她的刺也准备要刺伤人。

  他摄入她艳红的双颊,和过度明亮的紫眸,突然感到一丝不安。今晚的她散发着一种疯狂的魅氛,随时可能脱缰而出。他迅速朝她走近。

  她的紫眸和他的锁住,是她先别开了目光。她一言不发地越过玄关,迎上今晚来自洛特福的另一位宾客。

  “莱登!今晚你真是英俊极了。这位一定是你甜美的未婚妻。希望你不介意我暂时偷走他一下,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就像兄妹一样,你知道的。我无法这么轻易放弃他,即使对象是像你这样美丽的淑女。”

  莲娜试着微笑,却无法成功掩饰心中的不悦,以及自己远比不上凯琳的性感和美丽的事实。另一方面,莱登目瞪口呆地看着凯琳,彷佛她是世上唯一的女人。

  肯恩及时出现。“布先生,柏小姐,请恕我们……”

  他箝住凯琳的手臂,但在他将她拖过大厅、强迫她回楼上换衣服之前,穿著一袭黑色晚礼服的薇丽迎上前来。瞧见眼前的这一幕,她的秀眉微蹙。

  “肯恩,凯琳,真高兴看到你们。抱歉我迟了,晚餐就要开始了,亲爱的肯恩,你能够护送我到餐室吗?凯琳,让我为你介绍塞吉欧。他不但英俊迷人,也是近十年来纽约所曾有过最好的男高音。今晚他会是你的晚餐男伴。”

  肯恩挫折地一咬牙,现在他已无法带走凯琳。他恨恨地看着一名太过英俊的意大利人走向前,亲吻凯琳的掌背。他深情地望着她,翻转那只小手,亲昵地亲吻她的掌心。

  肯恩正要冲上前,但薇丽比他更快。“亲爱的肯恩,你表现得就像个最无趣的丈夫。在你做出让自己出糗的举动之前,护送我去餐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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