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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爱相公 page 13 作者:沙其

  “少废话,无欢。”殷无情惨白着脸道,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这陌生的青衣人正是无极门白虎堂堂主殷无欢。

  “无情,让我看看你的伤。”

  齐轩急着要检视她的伤势,殷无情却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手腕一扬,银刃抵住了他的喉咙。

  她冷冷的道:“我说过,只要你违背了你所说的誓言,我必定饶不了你。”

  “你……你要杀我也不用急于一时,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势好吗?”齐轩强抑下焦灼的道。

  “我的伤不干你的事!”殷无情森然地道,喉头突然一腥,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她的衣襟。

  齐轩大急,想要奔向她,可身形才一动,抵在喉咙口的长剑便直逼向他,阻挡他的靠近。

  “无情!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你伤的很严重。”

  “我说过,不干你的事。”她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情感。

  “人家好心给你看伤,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殷无欢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

  “与你无关,无欢。”

  “好嘛!”殷无欢耸了耸肩,笑意仍然不减,“那什么才与我有关?要我帮你杀了赵元展那个家伙吗?”

  殷无情转向赵元展,只见他一脸苍白,浑身抖得像片风中的枯叶。殷无欢的名声他不是没有听过,这个看似天真无忧的少年,其实是无极门中最棘手的人物,白虎堂所掌管的就是暗杀工作,白虎令一出,还没有杀不的人,只要有殷无欢在,他别说是要杀了殷无情,就连保命都成问题。

  “不用。”殷无情把赵元展的丑样看在眼底,面无表情的道:“他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取他的狗命。”

  “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想离开这里。”殷无情简单的说。

  “不行!”齐轩大喊:“无情,你受伤太重,不可以任意移动。”

  殷无情瞥了他一眼,神情淡漠。“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事吧!你的命现在握在我手上。”

  “无情……”齐轩挫败的喊,“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可只要等你伤势复元,只求你不要延误医治的时机。”以她现在的情形看来,若不及时止血,恐怕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不治了。

  殷无情冷冷一笑,“这种事还用不到你来教我。”

  齐轩的神情充满挫败,他重重的的吐了口气,“如果

  杀了我你才肯止血的话,那你就动手吧!“他从怀中取出

  几只药瓶,搁到前方的地上,“这是止血药粉,对止血收

  敛伤口相当有效;这是消炎用的,这是……“他一一说明着瓶中药粉的功能,一切交代清楚,才抬头看向殷无情,”你可以动手了。“他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一口鲜血又涌了出来,顺着他的嘴角滑落,阻断她的话。

  望着齐轩那张温和斯文的脸庞,她虽然面无表情,心中却百转千折,他对她所说的话、扑身过来为她挡剑、他的一切一切……

  爱情与背叛同时在她心中翻搅,长剑紧紧的握在她手上,可一时之间,她竟弄不清心中是何滋味……

  如果是平日,面对别人的欺骗,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人,那是如今……

  她轻轻蹙起眉。不该心软的,心软只会伤害自己,杀了他,就可以一了百了,然而……

  齐轩闭着眼睛,等着她出手,但等了良久,他只觉剑风由他的脸旁划过;他的肩膀一痛,本能的张开眼,只见自己的肩膀被长剑划开了一道伤口,鲜血涌了出来,而殷无情手中的那把长剑就定在他身后的地板上,剑柄还不住的晃动着。

  “无情……”他轻唤。

  “你赢了,我下不了手。”殷无情冷冷的道:“也罢!这一剑就算断尽我们之间的恩义,以后你别再出现在我面

  前。“

  “无情。”齐轩抚着受伤的肩,急切的站了起来。

  殷无情却转向闲立在一旁看好戏的殷无欢,淡淡的说道:“无欢,把我带离这个地方。”

  “你确定吗?”殷无欢眨眨眼,一派天真。

  殷无情可没兴致陪他耍嘴皮子,“现在就走。”

  “好吧!”殷无欢再次耸了耸肩,弯腰抱起了她。

  “不行,你不能带她走,她受伤太重了,得好好疗养。”齐轩着急的大喊。

  可是,他的阻拦根本就没放在殷无欢眼里,他迳自抱起殷无情,一个屈膝跃身,展开轻功,一瞬间消失无踪,任齐轩喊破喉咙,也得不到殷无情的任何回应。

  第九章

  迷失

  因念帝城放夜,望千门如画。

  嬉笑游治,钿车罗帕,

  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

  年光是也,惟只见,旧情哀谢。

  清漏移,飞盖归来,任舞休歌罢。

  ——周帮彦。解语花

  当年母亲的怨恨,她终于能够体会了。那种遭到心爱的人背叛的绝望,在心头积结成怨毒,爱有多深,怨就有多深,最后终至迷失了自己的心智,以发狂跳人悬崖作为了结。

  多情是苦,她早该明白这一点,她也立誓绝对不要重蹈覆辙,她要为自己而活,即使不择手段,即使断尽恩义,她也不要让自己徒留怨恨而终。

  不过,她并没有做到,她终究还是走上了母亲的路,受困于情,无法自拔。

  她轻轻的抚了抚胸膛上的伤口。半个月过去了,那伤势仍隐隐作痛,提醒着她的愚蠢。这是她无法断尽恩

  义的惩罚,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她却以为自己可以有例外,以为天底下终究是有真情真义,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她罪有应得,怨不得谁。

  那日殷无欢带着她,离开了洛阳回到无极门总部,她的伤势太重,加上失血过多,险些就命赴阴间,所幸阎罗王并不想收留她,终于让她留了下来。

  她调养了大半个月,总算能够下床走动。虽然她已能下床,但身体依然很虚弱,不顾其他人的慰留,她坚持要回朱雀堂位于江南的堂口坐镇。

  天上的鸟,终究不适合在水里过活,而活在黑暗中的人,更别妄想获得光明,经过这一次,她是大彻大悟,这一生,她所遭受的困难不算少,既然以前都能走过,那么今后也一样,她仍是“玉狐”殷无情,江湖人闻之丧胆的狠角色。

  带伤赶路使她的速度慢了许多,而她也不在意。这日,她来到了长沙,沿着县道走着,一处叉路在她面前延展开来,她正要往右方那条道路迈去,却见一名大汉就坐在叉路口,闭目盘腿,状似休息。

  殷无情在江湖上打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情况看在她眼里,令她暗生警惕。这汉子的打扮虽是庄稼人模样,但她看得出来,他的武功修为不弱,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人绝对是冲着她出现的。

  她打足了精神,仍取道往右方的路走去,却听到那汉子低沉的声音不轻不重的道:“姑娘,你走错路了吧!”

  殷无情停住脚步,望向他,“你在和我说话?”

  “这里只有我与姑娘两人,我不是和姑娘说话,是和谁说话?”那汉子仍是低眉敛目,静静的道。

  “我怎么会走错路,往长沙城内不就是这条路吗?我总不会连自己要到哪里都不知道吧?”

  “姑娘要往长沙城内去,还是走左边这条路比较好。”

  殷无情此时更加确定这人绝对是冲着她来的,但她依然冷静,挑起眉轻轻一笑,神情柔媚,“这条路分明是往株州去的,你这不是乱报路吗?”

  “欲速则不达,往左边走是绕了点路,但终究是会到的。”那汉子神态安详,说话始终不疾不徐。

  “我若坚持往右边走呢?”殷无情试探地问。

  那汉子摇了摇头,“姑娘还是往左走好些。”

  “我偏不信邪,就要往右走。”殷无情娇笑着,挺起身,直闯右边道路。就在她以为自己甩掉那汉子的同时,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殷无情大骇,这人的轻功简直已到出神人化的境界,她的轻功在武林中也算一绝,他竟然能够后发先至,拦住她的去路

  “姑娘请改道吧!”那低沉的声音道。

  “我偏要走这条路。”殷无情在空中旋了个身,顺势掠过那人右方,哪知那人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再次挡住她。

  “姑娘请改道。”

  殷无情连续抢了三次路,始终无法甩开那名汉子,倒是被他一路逼迫,竟自动退到左边的那条道路了。

  她心中的惊骇自是不用说了,那人的武功分明就在她之上,若他有意伤害她,她可能应付不到百招,就会命丧敌手。不过,那汉子似乎无意伤她,只是把她逼到左方道路,便停住所有的动作。

  “姑娘既已走到左边来,这就走吧!”

  “你是什么人?干嘛拦住我的去路?”殷无情喝问。

  那汉子仍是一脸平静,“在下的贱名不足挂齿,姑娘要走,在下不敢阻拦。”

  殷无情心知肚明,若她坚持往右边的道路走,这名汉子仍是会继续阻拦她。

  前方必定有陷阱等着她,她很清楚这一点,可是她,也打不过那汉子,只有乖乖的往左边走去。

  行了三、四里,又到了一处三叉路口,一名瘦小的道士就在路口站着。

  这回,殷无情认出了那人是谁,“武当掌门太清真人。”

  那老道长嘻嘻一笑,“殷施主别来无恙?”

  “您该不是也来告诉我,我该走哪条路吧?”

  “贫道不敢。不过,殷施主还是往中间这条路走好些。”

  殷无情眯起了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想见我吗?为何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施主只要继续走下去,自然就会明白,请恕贫道无法多说。”

  殷无情又惊又疑,可是这番异常的举动已经勾起了

  她的好奇心,于是她不再争执,主动取道往中间走了下去。一路上,只要有叉口,便会有一名武林人士在那儿候着,有些她认得,有些她不认得,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些人绝非泛泛之辈。

  她满腹疑问的来到一条江边,只见一艘小舟缓缓驶向岸边,停了下来,船夫朝她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上船。”对方竟是少林寺高僧。

  连少林寺的高僧也出马,更是让殷无情大感惊异,她二话不说的上了船,任由船只载着她到江的另一头。

  “施主请下船吧!想见你的人,就在前方的破庙等着你。”那少林高僧道。

  殷无情跳下船,回头正想要问,那高僧已经撑起船,往回头路而去。

  殷无情也只好向前走,走没几步路,一间破庙就出现在她面前,此时,她心中的惊疑是有增无减,到底是谁为了见她一面,竟花费心思故布疑阵?能够请得动这些武林高手的人,绝非普通之人,难道是她得罪了谁吗?

  心中虽然生疑,但她还是继续走向破庙,还没推开门,门就先“呀!”的一声打开了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的道:“无情,我终于等到你了。”

  殷无情一怔,惊诧的喊道:“是你。”

  那人正是齐轩。

  一别就是几月,齐轩几近贪婪的看着殷无情,梭巡着她的一切。

  她看起来瘦了不少,脸色仍是有些苍白,看来那次受的伤还没完全痊愈,重伤过后,竟让她更显一种病态的柔美。

  “你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你的伤还没好,不应该这样勉强自己的。”齐轩心疼的道。

  那样温柔而诚恳的声音,令殷无情内心一软,但她的神情仍是冷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原来找我的人是你,还真是个大阵仗。”

  齐轩脸一红,有些尴尬,“我找了你一个月了,可是始终没有你的下落,我知道你并不想见到我,以你的本事,若你不想见我,我根本拿你没办法,所以只好出此下策,请人逼你过来。无情,你听我说,我知道那日我伤透了你的心,你要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可是你一定要给我

  机会解释。“

  “那天你已经把你要说的话都说的很清楚了。”

  “不,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他急切的想解释。

  “没什么好说的了。”殷无情无意多说,转过身去,却听见齐轩严肃的声音。

  “你不想听,是因为怕我,是不是?”

  殷无情顿住脚步,转回头扬起眉,“怕你?”

  “没错,你怕我!因为你被我伤了心,所以,你决定不再相信任何男人,可是你对我仍余情难忘,所以你不敢听我说怕自己动摇心念。”

  在那一瞬间,殷无情有种心事被戳破的感觉,但她立即武装起自己,眼睛一眯,“真是笑话了,我殷无情怕什么人来着?你少自作多情。”

  “但是你怕我。”齐轩笃定的说。“你怕我影响你,也怕我让你软弱,更怕我让你无法把持自己,把不再爱人的信念忘个一千二净,再次受到伤害。”

  殷无情转回身,冷冷的看着他,“你好大的口气,真以为你对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我只是点出事实。你‘玉狐’殷无情,在江湖上行事恩怨分明,虽然恣意风情,却对男人不假辞色,就连命在旦夕,都不愿让我为你疗伤。这样的性格根本容不下任何男人对你稍有轻薄,只有我,不仅碰了你的肌肤,还吻了你,以你的个性,若是别的男人,你早就痛下杀手了,唯独只放了我,这不是对我有情是什么?”

  “你少自以为是。”殷无情斥喝,脸上薄现的红晕却泄漏了她的心意。

  “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自己。那日我在地道中起誓,绝非空口说白话,你我都记忆深刻,你敢说你已经不爱我了吗?”他一步一步的逼向殷无情,神情凛然。

  殷无情就像待捕的猎物,一步一步被逼到墙角,她内心已慌,表面上却又故作镇定,“我不爱你,我从来就不曾爱过你,那日的话只是濒临死亡的胡言乱语。”

  “胡说!”齐轩再次逼向她,扣住了她的双肩。“不爱我,又何须因为我的话而心碎?若你真不爱我,那日在赵家庄,我所说的话根本就不会对你有所影响;以你的武功,若在平时,赵元展根本就暗算不了你,若非你因我的话而受到打击,心神恍惚,你是不可能遭到赵元展的暗

  算的。“

  “我……”殷无情张口欲辩,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那日不让你杀赵元展,绝非顾及我的名誉。我向来淡泊名利,从没有把世俗虚名放在心上过。不让你杀他,只是怕你背上弑父的恶名!无情,赵家庄虽然已慢慢没落,但毕竟还是洛阳有头有脸的世族,你要是真的杀了赵元展,绝对会有人来找你报仇的;而且弑父有违伦常,武林中人绝对不会站在你这边,即使你是无极门的人,也保不住你的性命,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因报仇而令自己危险。”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已经约好了,要厮守在一起,要生几个小萝卜头,我要宠爱我们的女儿,让她拥有你所没有的快乐童年;所以无情,我绝对不能坐视你毁了自己,我要跟你长长久久的,一直到我们都老了、走不动了,难道你真忍心丢下我一个人,让我孤老以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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