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答应把宝宝出借几小时,比强盗还厉害的妇人抱着战利品出去玩了。白岩总算松了口气,跟在沈彬后面打扫整理一些不能让邻居动的地方,顺便给沈奶奶上了香。
「这就是你父亲?人看上去……」上完香,白岩抬头看着那张比资料上精神许多的照片。
知道他看过的顶多是验尸报告上的遗体照,沈彬耸耸肩给父亲上了一柱香:「他入狱前的照片,那年我妈还活着呢。」
目光又移到幷列着的一张女人的照片上,白岩审视了半天,下了个结论:「你长得像母亲。」
沈彬脸红,拉着白岩走出去,一起坐在门槛上。
「以后常常回来吧。」
沈彬惊讶的回头,看得白岩怪不好意思的:「我是说空气清新对宝宝身体好。」
「好,我去请人把房子修修,以后周末带宝宝回来。」沈彬悄悄揽上他的肩膀靠在自己肩头。
「好啊。」白岩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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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宝宝不在,两人简单的冲了个澡,到隔壁蹭了一顿饭后,就把玩累的宝宝抱回来午睡。
被虫鸣声吵醒,沈彬醒来,看看日头已经是二三点的样子,凉风吹的没有睡意,就坐了起来。身边,穿著沈彬大一号的背心和短裤,白岩挨着孩子睡着,露出雪白的四肢。
因为身体比自己小了一号,背心的领口里掉出一半肩膀,裤脚也晃荡荡的。腰上还是加紧了好几公分才束好。
和韩绎纬学过,他才知道白岩的身材也可以用曼妙、性感来形容。脑海里回忆起曾经碰过的肌肤,身体火热了起来。
舔舔干燥的唇,沈彬移开酣睡的宝宝,支着胳膊靠在他身旁。洗掉汗以后的清爽体味刺激着情欲,他低下头,凑在饱满的唇瓣上亲吻,白岩哼了一声,幷没有醒来。
沈彬把领口的布料往下拉,露出胸前红蕊,张口含入口中。好软哦,和宝宝的小脸一样嫩,在舌尖和齿列间玩弄,发觉乳尖硬挺起来,又贪心的从裤管里伸手抚摸大腿间。
「唔。」白岩动了起来,沈彬连忙加速爱抚的动作。
「沈……彬。」迷惘的睁开眼睛,白岩看到埋在胸前的头颅,伸展双臂抱住。
得到鼓励,沈彬更加卖力,打定了今天攻下城池的主意。
他突然松手,沈彬感觉手指沾湿了,奸笑一下,褪下白岩的短裤。
得手了,得手了。沈彬满心雀跃,念着李清真够意思,手就慢慢摸了进去。
「彬……」白岩眼神湿润,迷离的望着他。
沈彬咬着他的嘴:「不要动哦,一点也不可怕的。」
脱掉碍事的衣物,他正准备攻陷城池,背后却遭倒突袭。抬起白岩的双腿,他狠狠的回头瞪向干扰者。
一岁零三个月的宝宝哀怨的看着霸占自己大玩具的男人。平时给自己东西吃是一回事,玩具又是另一回事,他怎么可以偷抱自己的东西呢?爬到两人身边,小手用力的拍打着男人,试图夺回玩具的主权。
「奇……奇……」
白岩清醒过来,与沈彬对视一眼,一起凑到宝宝面前。
「他说什么?」
「再听听。」
两只耳朵一起凑上去。宝宝也发现观众的眼光都集中过来,表演欲强烈起来,亮出嫩嫩的小嗓子:
「白岩……吃曲奇。」
白岩哭笑不得,宝宝第一次开口居然就说这个?瞄向心虚的罪魁祸首:「喂,把手拿开!」
推开沈彬,白岩拉好衣服,抱了宝宝哄起来。
「下次要叫沈彬大色狼。」
宝宝趴在自己的玩具身上,立刻开口:「沈……彬大色……狼。」
小祖宗啊,我喂你吃喂你喝,伺候你拉撒你就怎么报答我啊?沈彬郁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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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两人收拾好准备回去,白岩却突然接到了罗寒的电话。
「有客户约我?」白岩皱眉,朝备车的男人瞧上一眼:「很急吗?」
「是啊,听口气是急事,指名找你我也推托不掉。听说你在沈彬老家就搭火车赶去了,你看……去见一下?」
「好吧。」白岩无奈的答应:「你给我他的手机,我去火车站接人。」
抱着疑惑和沈彬分手,白岩搭了三轮车赶到火车站,打了手机却没人接听,正要去找,却被人叫住。
「白律师吗?」一个打扮普通的中年男人叫住了他。
「我是白岩,你是李先生?」看样子不像罗寒提及的律师啊。
「李先生叫我来等着你呢。」中年男人笑笑,领着他走到火车站外面的冷僻角落:「等一会儿李先生就到了。」
白岩不耐的举目望去,火车驶离,车站上就没了半个人影。正奇怪,身后的男人突然捂住了他的口鼻,一股刺鼻的气味吸入肺中,便立刻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抬头看见的竟是沈家老宅的屋顶。耳边同时听到模糊的声音。
「罗律师啊?是我是我……啊我没去,临时有事脱不开身,是啊,白律师和我在一起……不,没有回市里,我请他直接到南方去看厂子了,到地头再说吧。」
白岩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旧椅子上,面前刚打完手机的正是车站遇到的中年男人。
「你是谁?」
「哟,大律师醒啦?」中年男人猥琐的笑着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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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二十四小时了,可以报案了吧?」沈彬红着双眼冲市警局的高级警司岳穆吼道。
才上班的岳穆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咦,你不会是从昨天就等到今天吧?」
沈彬抱着宝宝:「岳大警司,我知道你是管事的,你就快点去找人好不好?」
岳穆冷笑:「说找就找啊,你当我们是神仙啊,先把失踪人的名字啦、年龄啦、特征啦先写下来。」
一张纸飘到他面前,沈彬咬咬牙,拿起笔自己填了起来。
白林被放在桌上,吸吸鼻子醒来,冲岳穆爬去,觉得面前的大个子很不可爱,小手一下招呼上去,给了男人一下子。
「你的孩子啊。」岳穆好笑的抓抓小手:「不是来找他妈的吧?」
沈彬狠狠瞪来,抄起宝宝抱着:「你少管!」
「嘿,少管?你紧张的人是谁啊?想起来你小子以前没少进过我这里啊,说要关都没见你担心成这样。」
腐败官僚!我也没少挨你揍啊!沈彬把火气都发泄在纸上,要填的东西为什么这么多啊!
「唉,世道都不一样了,以前我在街上走哪有人敢哼一声的?现在连不肖子也抓不得,你当初那件杀人案……」
沈彬投来一记杀人眼光。
「我现在是良民了吧?」
良民?岳穆冲嘟着嘴被挟在沈彬手里的宝宝摇摇手。爹不怎么样,娃娃到很可爱嘛。
沈彬填好表格,扔给了岳穆:「快点找人吧!我怕他出事啊。」
岳穆慢条斯理的看了起来:「白岩、男、二十七岁、家住本市金华小区H座十一楼三室?……是那个律师?」想到在局里素有「白螃蟹」之称的男人,岳穆皱眉:「不是他失踪了吧?」
「是啊是啊,就是他失踪了,你也认识他?哎呀!就是他替我打官司的。」
局里到没几个不认识他的,谈到白螃蟹在数起经济案中有了证据就横行霸道,得理不饶人的态度,个个后怕不已;再说他要价的两把大钳,来一个斩一个,来两个斩一双,雁过也拔毛、鱼来去无鳞,比绿林强盗还霸道。
刚要出口讽刺几句,罗寒急匆匆的赶来:「沈彬啊,报案好没?」
沈彬瞪了岳穆一眼:「好了,现在等警司大人派人呢。」
岳穆收起表格:「好吧好吧,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有人手就……」
熟知规矩的罗寒打断了他:「老岳啊,你帮帮忙吧,这次真的有问题啊,白岩他不见了,我怕是有人绑架他。」
「好啊,按规矩来。」岳穆冷哼一声,拍桌子喝道:「沈彬,白岩失踪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你怀疑我?」沈彬差点气晕过去,什么警察啊?
「你前科一堆,不怀疑你怀疑谁啊?」
捏起拳头想揍人,宝宝却被紧张的局面吓得哭了起来。一声号淘把三个大男人吓倒,连忙哄起来。
冷静下来,罗寒擦擦汗:「老岳,白岩从三四月份开始就收到了好几封的恐吓信,一个字没有,只画着一个骷髅在上面。」
沈彬诧异:「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白岩都没有提过。
「不是怕你担心吗?白岩也在暗中排查是谁……好了,你别打断我。」罗寒赶开他继续:「最近有一个新客户时常打电话来热线咨询一些法律问题,因为是经济案,我推荐了白岩。不过他的事一直拖着没上门来过。这次却称紧急情况,约了白岩在沈彬老家的镇上火车站碰头,我一时推托不掉,只能联络了白岩。火车上他打电话说碰面南下了,我想律师常常出差的,没考虑多少。直到沈彬说白岩手机打不通才发觉不对劲,结果客户的手机也打不通了。」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复印件:「我查过了,手机的名字地址全是假的!」
岳穆皱眉:「你说的是没错,找起来就……」
「笨,不会先查火车站昨晚南下的火车。」沈彬拍拍宝宝的背嘀咕了一句。
「喂!本市也算交通枢纽了,一时怎么查啊。」岳穆不以为意的哼道。
沈彬撇撇嘴:「从电话的时间间隔算,恐怕从我们镇上的火车站出发,你查一下昨天的列次就行了!地方小人少,白岩人又显眼,很好记的。」
岳穆脸皮抽筋,想想也不是没道理,吼了句「还用你教?」就挂了个电话去查。
罗寒安下心,拍拍沈彬安慰道:「小彬啊,你别担心,白岩不会有事的。」
要是白岩有个三长两短,老家一面岂不是永别吗?沈彬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结果是全天共五次列车南下,直达列车大多还未抵达,已经联络了火车站代为注意。
「你们回去等消息吧。」岳穆挥挥手赶人,他还有事要做呢。
罗寒担心拍拍宝宝:「走吧,小彬,孩子都累了。你带着不方便,不如先到我家?」说罢掏出一封信:「老岳啊,这是寄来的恐吓信,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把信封一扔,抽出画得极差的骷髅图,心想能找出什么线索啊?
沈彬却眼尖的抓过信封:「这个邮戳……」
「怎么了?」罗寒和岳穆同时看向他。
「是本市的嘛。」
罗寒一听,立刻翻出包里的所有恐吓信:「这些你也看看。」
一封、两封、三封,沈彬越看越有问题:「岳警司,这些全是本市寄出的,不是外市。」
「你是说白岩还在本市?」岳穆听出了弦外之音。「可是他打来的电话……」
罗寒一拍脑袋:「碰头后的电话都是别人打的,我没听见白岩的声音。」
沈彬决断:「回我家,回镇上找线索!」
罗寒又大大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不过小彬啊,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啦?」
「我以前有个朋友利用邮局汇款搞钱,想拉我入伙,所以各个市的我都认识,还可以分出区呢。」沈彬不好意思的挠头,语尾却颇为得意的自夸起来。
岳穆翻翻白眼,前科犯有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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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警察局的岳五毛见解与自己相同。白岩打了个喷嚏。一天一夜只喝了几口水,胃都饿疼了。他动动被绑得发麻的手脚:「我说李先生,你会不会绑人啊?绑太紧手脚会废掉的。」
自称为李先生的矮小中年男人正把堆满古旧物品的老宅翻个底朝天,破旧的衣物和旧瓷摊了满地。
听到白岩挑衅的抱怨,男人停下来,气势汹汹的走上前,用沾满灰的手狠狠扇了白岩一巴掌:「东西呢?不是你说在这里的吗?」
脸被扇到一边,口中略带咸涩感,白岩知道嘴角破了。
「东西是沈彬发现的,要是他换个地方藏起来我也不知道啊。」不真不假的辩解着,心里却期望男人再多制造点响动出来。
说起来的确是无妄之灾啊,莫名其妙的被绑回来,听男人啰嗦了半天才明白几个月来连续收到的威胁信是出自他之手。白岩回忆起十几个小时前的盘旋,对于引诱别人说出真相他很善长,可是真相却不是他乐见的。
绑架他的男人幷非为财而来,以前既不认识他也不认识沈彬,他所要寻找的其实是沈彬已故的父亲留在老宅的东西。据说在沈父被杀之前曾经参与了某起事件,从男人的隐晦的讲述得到的是同伙中只有原先不被看好的沈父逃了出来,幷且带走了一箱子巨款和几样重要的东西。同样逃脱的中年男人本想来找沈父分赃,却意外遇上了沈父遇害。被缉拿的对象当然不会傻到自投罗网,远走他乡以避风头。期间,他还在猜测沈父之死是否因为这笔钱,结果却传来了沈彬无罪开释的消息。
半年之后风头已过,赶回来的他却发现沈彬和为其辩护的白岩一个开了家店当起老板,一个则在高档住宅区购有家宅,叫人怎么不怀疑是他们两个瓜分了巨款?局外人当然不以为有律师为免费为一穷二白又有前科的杀人犯辩护。发现沈白两人之后又交往过密,他更怀疑瓜分了钱以后他们已经动起另几样东西的主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见中年男子模样落魄的确有狗急跳墙的可能,便决定不告之自己的收入不比「巨款」少的实情,痛快的承认拿了沈彬给的钱,顺便告诉他沈彬讲过余款和东西放在沈家老宅,就是具体方位不明。
「反正才一间院子几间房,你找找?」不负责的建议完,男人就开始「免费」清理起沈家老宅积灰。笨手笨脚的搞得鶏飞狗跳,烟尘四起。
恐怕他东西到手就会杀人吧?对上一双布满血丝又穷凶极恶的三角眼,白岩扯扯嘴角:「要是这么容易就发现,警察调查谋杀案时不是早就发现了?也许藏在墙里?」把墙拆了吧,这样全镇都知道沈家有人了。
足足「劳动」了一天的劳工灰头土脸,猛得又扇来一掌,把白岩连人带椅推倒在地,对着他胸腹狠狠踢了几脚:「说!东西在哪里?你是不是骗我啊?」
「咳……」白岩痛的几乎晕死过去,头靠在地板上喘息:「东西又不是我放的!沈彬只说过藏在老家啊!你有本事怎么不去绑架他来问啊?」
被义正词严一吼,男人也犹豫起来,他当然是权衡过读书人比较没用才下手,谁想到白岩这么麻烦啊?一时拿不定主意是找下去还是逼问。细小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冷笑起来:「没关系,我有办法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塑料包,里面是几支针筒和几个锡纸小包。白岩脸色刷的变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