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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皇后 page 6 作者:紫菱

  「爹,都是方应咸的错,他说要我来这里偷摸皇上的皇冠。」

  「摸皇冠?!妳是疯了吗?皇上的皇冠岂是妳想摸就可以摸的,说,妳来皇宫多少次了?」

  知女莫若父,他们的个性一样冲动,看她这样熟门熟路,可见一定来皇宫许多次了。

  「我不管,都是方应咸的错,是他跟我打赌,说我若是摸了皇帝老子的皇冠,他就一辈子服我。」

  她吐出事实,却只是让林武威更生气。

  这什么浑话,这种打赌一听就是乱七八糟,谁会认真,又不是不要命了,为了这种无聊赌约来皇宫送命,全天底下没人会这么做──除了眼前的笨女儿。

  而方应咸就算听到自己的名字,仍双手一摊,四两拨千金的狡猾样。

  「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哪知道妳会当真,这么危险的事情,若一个人不愚蠢的话,一定会知道我是开玩笑的。」

  「你、你竟敢说我蠢!」

  他话里夹棒带枪的,摆明说她愚蠢,她可以忍受任何人说她蠢,就是不能忍受方应咸这个邪恶的人说她蠢。

  林蜜儿气得就要拚命,林武威则脸色铁青的捉住她的手,气得差点想要打人,她夜探皇宫已经够惊世骇俗了,现在还想要闹事引起骚动,她是嫌自己闹得事情不够大吗?

  这个笨女儿,竟然做出这种不要命的傻事,幸好今日发现的人是方应咸,并不惊动住何人的带他来抓人,若是被别人发现,她还能站在这里生气怒骂吗?

  说到底,她还得感谢方应咸。

  只可惜这笨女儿不晓得事态的严重,不过她若知晓轻重,想必也不敢来皇宫撒野,做出这等杀头大事。

  「妳这个不孝女,应咸说的对,这一听也知道是他随口胡说的,幸好无人知晓,若是被人察觉,妳现在就人头落地,累及满门了,给我回家,立刻就回去!」

  「爹──」她不依。

  「回家去。」

  管她如何撒娇,林武威一径推她上屋顶,要她循着原路回去,否则他一人进宫,不可能夹带她出宫,万一被他人看见原本不该在宫里出现的女儿,反而多生事端的引祸上门。

  他声声大骂,「给我照着原路回去,我现在马上赶回家,若是我回家后没看到妳,妳从此之后也不必回家了。」

  见爹爹大发雷霆,一脸就想捏死她的模样,再怎么愚蠢,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违抗她爹,铁定没好下场,只好不甘不愿的上了屋顶,顺着原路回去,一方面希望易奇飞不要以为是她不愿见他。

  「这个死丫头,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武威气得暴跳如雷,他实在不懂女儿在想什么,亏他还以为她每晚乖乖在家里睡觉,哪知道她会私闯宫廷,说什么要摸皇上的皇冠。

  她到底懂不懂,她已经到了二八年华,正是出嫁的重要时日,却还像个小孩儿一样的贪玩误事。

  若是被人探知她三更半夜黑衣乔装,像个女贼似的飞檐走壁,她这一辈子大概嫁不出去了,而且流言无情,向来是能传得多难听就多难听,她这么做,根本是在耽误自己的终身。

  方应咸还在凉凉的消遣,像在看好戏,他嘴角噙笑,一脸悠闲,「对啊,我看蜜儿的脑子的确有点不灵光。」

  他才说完风凉话,就惹得林武威对他怒目相视,比着他的额头大骂,他的鬼心思,他也不是不知道,毕竟他们两家认识不只一天、两天了。

  这件事,方应咸一看就知有份,要不然蜜儿也没那个脑袋跟胆子上皇宫来,肯定是这个世侄从中使力,她才会扮成女贼潜入宫廷,说来说去,罪魁祸首就是他。

  「你这小混帐也一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插动她来皇宫作乱,你也不想想我这个世伯对你有多好,尽出些鬼主意教坏她,下次再让我发觉你教唆她一些笨事,你就小心你的脑袋!」

  说完后,他愤怒得拂袖而去,没空理会他,急着回家看自己的爱女是否已经到家。

  被骂了一顿,方应咸不怒反笑,望着老人家的背影一径笑盈盈,彷佛对自己的作媒功力十分满意。

  「哎呀,就是因为你是我世伯,所以我把好的专留给你,要找一个像皇上一样专情又有权势的男人结亲,若不是我穿针引线,恐怕世伯你打着灯笼还找不到哩。」

  他绕了几个弯,却不是到易奇飞所在的御书房,而是到了更僻静的宫室,这里萦绕着檀香味道,是宫廷的最深处,也是皇太后的住处。

  宫女见到他来,像是已然相当熟悉,福了一福,打开宫门,轻声通报道:「太后,方王爷到了。」

  太后手中拨动的佛珠停下,嘴中喃念的佛号也霎时停止。

  她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就算年老了,还是一样的气质出众,斥退了宫女,她低声轻问她委托的事情。

  「要你物色人选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方应咸态度十分恭敬,他与皇上一起长大,太后对他向来宠爱,对他就像亲娘一样。

  她为人慈祥和气,由她主掌后宫起,后宫一片祥和,但朱雨香进了后宫后,蛮横残酷,三番两次对太后不敬,太后不想让易奇飞为难,因此多次礼让退避,最后根本就不管事。

  因为熟悉这些内情,方应咸对朱雨香就深恶痛绝,恨不得她赶快离开皇上身边。

  「太后万福,皇上看来也颇为喜爱,不过忌讳着朱雨香,所以不敢让她入宫服侍。」

  太后叹了一口气,一想起儿子的个性,她这个作娘的急在心头,打从皇上还是太子时,她就深信朱雨香根本就不适合他,果不其然,她进宫后,宫里就腥风血雨,就算她想管也无法管。

  「这孩子就是死心眼,要不怎能容得了雨香的胡作非为,我身处后宫四十多年,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疯狂的女子,只要飞儿看上一眼的女人,她就非得逼死人家不可,这、这实在太过残忍。」

  「太后不必担忧,往日朱雨香还有国舅当靠山,但是现今国舅已死,势力消退不少,再加上皇上勤政爱民,百官拥护,若不是皇上不愿办她,她早已被打入冷宫。」

  「皇上真的会将她打入冷宫吗?真的会愿意处置她吗?」

  方应咸对太后的忧虑提出自己的看法,他的看法并不如太后悲观,反倒对易奇飞跟林蜜儿将未来充满了信心。

  「太后,依微臣所见,皇上重情重义,因而总是对她多所忍耐,还因为朱雨香的所作所为不近女色,若是出现了一个令皇上心动的女子,而朱雨香知晓实情后,势必会残害这位女子,到时皇上就不得不严办她,好保护自己心爱之人。」

  「但愿如你所说。」

  「臣也希望如此,不想再见到皇上为了这样一个毒辣女子,失去了可相互扶持的人。」

  他说的真心,句句都打动了太后的心底深处,他所说的,未尝不是她的希望。

  皇上为了国政就够苦了,若还要为后宫之事烦恼,那岂不是普天之下都没有可让他安心休息之处。

  她这个做娘亲的,怎么舍得他手拥权势却孤单终老,因此才联合方应咸,要他替皇上物色纯真可爱的姑娘,只不过碍于朱雨香的残酷凶狠,及皇上对女色心灰意冷,因此才暗地进行。

  「说的好,对了,林武威将军有起疑吗?会不会知晓是我们联手使计,将他女儿送到皇上手里。」

  方应咸笑道:「没有,世伯向来行事磊落,又一根肠子通到底,根本就没细想到这些,也幸好世伯的个性如此,才不会打草惊蛇,要不然被朱雨香知晓蜜儿跟皇上在一起,只怕她现在已经苦思毒计要害死蜜儿了。」

  太后手掌抚着胸口,这阵子总觉得心口难安,一阵不祥的忐忑涌上心头,纵然皇上近来请安,她看他脸色红润,往日忧愁似乎去了一半,想是林蜜儿这女娃的确令他心情开朗,但她却总是觉得不安,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她知晓朱雨香之前因为皇上无意间跟个小宫女说话,便严刑拷打小宫女至死,方应咸说的,不可不谓是事实。

  「千万要小心行事,事情未成定局前,不可将这事宣扬出去,这是为了皇上跟蜜儿好,也是为了雨香好,我不想再看她多造杀孽,凭添冤魂,她不怕报应终有头,我却不忍。」

  太后忍不住谆谆告诫,方应咸也脸色凝重的应是。

  「皇上对蜜儿有情,但是雨香带给他的打击太大,我怕他根本就无法承认他爱着蜜儿。」她忍不住又低叹了声。

  这种事情,交给他方应咸这个游戏人间的浪子,根本就算是小事一件,毕竟他谈过的情情爱爱不下数十次,这种将人心底爱恋话儿给逼出来的小事,对他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他笑得如沐春风,「太后放心,我已经设下小计,皇上若是不爱蜜儿则已,若是他心中动情,不可能对蜜儿漠不在乎,请太后等着喜讯即可。」

  听他说的这么有把握,让太后的忧虑减去了大半,知道他向来鬼心眼多,若他说能成功,一定有八、九分的把握,她和蔼的点头笑道:「应咸,那就麻烦你了。」

  第六章

  林武威脚步加快的赶回家里,怒气冲冲的踢开女儿房间的门,林蜜儿还未回家,但见红草一脸惊吓的在被子里跳起来。

  一看就知道,蜜儿不在家时,就由红草躲在被中伪装成她,好避人耳目,怪不得没人知晓蜜儿出去,原来是她这个近身奴婢当帮凶,好大的胆子,竟这样胡作非为。

  「好啊,红草妳这死丫头,我要妳伺候小姐,妳竟敢瞒上骗下的,看我不把妳赶出去。」

  林武威发怒大吼,吼声震得窗户嘎嘎作响,红草胆子已经够小,平时稍微大声已经让她惊吓不已,现在看自家老爷大怒,更是吓得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还未说话,眼泪就已经扑簌簌的流下。

  见她眼泪流得就像水灾一样,让林武威要骂要打的意念一时软下,怎样都打不下去,要他打一个弱女子,呸,他男子汉大丈夫还做不到。

  「老爷,饶命,是小姐、是小姐要我伪装的。」

  她一边哭嚎,一边吓得浑身发抖,谁都知道家里的老爷林武威是个脾气火爆的人,不知他等一下会不会气疯了对她动手动脚。

  他年轻时是这样脾气,老来为官,遇事不平,照样发飙,所以就算同朝为官的人,也不敢跟他针锋相对,跟何况她胆小,一看到他的怒容,就吓得几近要昏厥过去。

  「红草,我回来了。」

  林蜜儿赶着回家,可是她飞檐走壁的功夫实在太差,耗了许久才回来,竟比他爹更晚回家。

  一见爹亲已在房间,而红草跪在地上,哭得像眼泪不值钱,她就知道大事惨矣,可是又不能夺门而出,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来。

  林武威看到她,火都上身,立刻破口大骂。「妳这个混蛋,半夜不睡觉的溜出门,若发生什么事,或是被人发现了,妳还嫁得出去吗?」

  林武威骂起人来中气十足,若不是夫人听见吼音赶过来,还不知道出了这等大事。

  听完丈夫骂女的原由,林夫人也不禁脸色难看,但她向来温柔,说话细声细气,开口把事情淡化。

  「老爷,事情已经发生,你骂得这样大声,是要传得街头巷尾都知道女儿的丑事吗?这样她一定更嫁不出去了。」

  她说话一针见血,让林武威就算火大,也只能恨恨的盯视着林蜜儿,不悦的反把怒气发泄到自己夫人身上。

  都怪夫人平日宠她,自己守卫边疆时,女儿就已经野得不象话,好不容易他回京清闲,见她没个闺女样子,才要她不准出外抛头露面,谁知她变本加厉,表面遵从,竟然晚上偷溜出去玩,这还像个规规矩矩的女儿家吗?

  「妳教的好女儿,平常时日已经放纵惯了,所以才会不怕死的到皇宫里做出杀头的大事,我骂她几句,妳倒嫌我大声,妳有本事,那妳自己教,别让我再发现她做蠢事。」

  他掉头就走,林夫人使了个眼色,要红草起身,红草才哭哭啼啼的起来。而她神态虽然温柔,但是望向女儿的眼神却全是责备。

  娘亲慈爱,从小到大极少打骂她,现在投射来责备的目光,让林蜜儿局促不安,还未说一句话骂她,林蜜儿就小声的低下头,自行认错,因为娘亲的目光比爹爹的吼声更有威力。

  「娘,对不起,我错了。」虽开口道歉,但她还有话说,「可是那都是方应咸的错,娘,妳也知道他满肚子坏水──」

  「妳刚刚说都是谁的错?」林夫人轻柔的抛下一句,语气却满是不赞同。自己的责任自己担,岂可推给他人。

  她声音中的严厉加了几成,林蜜儿不敢再推卸责任,「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娘。」

  「红草,叫小姐绣好鸳鸯戏水,一个月后拿来给我看,妳若帮她,我就用家法处置妳。」

  林蜜儿听得脸色沉重,她最不爱刺绣了,而娘要她绣一幅鸳鸯戏水,摆明是要折磨她,而且还不准红草帮她,她怎么可能一个月绣完。

  「娘。」她想要抗议。

  「妳不服吗?」林夫人加上一句,严苛溢于言表,「还是妳觉得安抚妳爹这件事比较容易?妳挑一件事做吧。」

  爹现在正在气头上,况且以爹的火爆个性,一看到她,岂不把她给骂死、打死。林蜜儿不敢回话,现在全天下,能安抚得了爹的人,除了娘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好,我会刺绣的。」

  林夫人满意的点头就走,这场风暴在林夫人的运筹下,落了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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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痛,痛死了!」

  林蜜儿一针刺上自己的手指,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才绣没几针,她就差点把自己的手指缝死在鸳鸯上。

  绣花的技术之差,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咳声叹气,世间要找像她这么不会针绣的大家闺秀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小姐,妳的手又流血了。」

  整整一个月,她都被关在家里绣这幅鸳鸯戏水,绣得她满指都贴满了药膏,她好像专拿针往自己指尖上插似的,每针都见血。

  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她是故意虐待自己,但她是实实在在绣功很烂,就算不想往自己的指尖上插,锈花针也不听她的话,刺得她双目含泪,真的是痛、痛死了啦!

  「小姐,不是这样绣啦,妳又绣错了。」

  红草在一旁干著急,夫人说不能帮小姐,但是小姐又乱绣一通,还频频刺到自己的指头,她这个随身婢女是看在眼里,疼在心头。

  「我不想绣了,指头被刺得好痛。」

  她一再叫苦,让红草也不知该怎么回应,房门外面则传来一阵朗笑,「竟有闺女连刺绣都不会,这真是一大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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