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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宅情深 page 16 作者:陈美琳

  爱情是伟大的。

  而友情更是珍贵。

  方立帆在门外听见她们的笑声,嘴角也不自觉地泛起微笑。他做对了,不管回公司会受到周伟民怎样的“责备”,终究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何光达的脸色难得地阴沈,单独一个人时他可以不用费力去伪装。

  可恶,他是小看了柯文文,她竟然没有离开方氏,而且天天和周伟民形影不离,难道她已经知道迫切需要资金的不是方氏,而是他?否则她怎么会丝毫不在意?

  也许她只是不愿离开周伟民,反正方氏又不是周伟民的,与他们有何相干?如果真是如此,那一切都还有希望,只要柯文文没说什么,生意仍会成,毕竟他在商业界形象良好。

  不管如何,柯文文都必须为欺骗他而付出代价,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这么玩弄他。现在他正为挽救他的事业而忙碌,等吧!等一切稳定了……柯文文,看妳如何向我交代。

  他露出狰狞的牙齿,继而狂笑起来。

  “姓方的,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周伟民技着方立帆的领子,而方立帆不过刚进办公室的门。

  柯文文忙跑到他们两人旁边,扯着周伟民的手:“喂!你是怎么同事啦?快放开方大哥。”

  “哦?他现在成了方大哥了?我非要问问他是怎么办到的。文文!妳先出去。”

  “不!我不要。”她懊恼地坚持,这傻瓜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她和方立帆出去是该告诉他一声,但他当时不在嘛!而且她……她在他桌上留了纸条啊!

  “兄弟!你先放开我吧!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方立帆指指他的手。

  在柯文文的瞪视下,周伟民不情愿地放开手:“你说吧!最好能让我满意到足以原谅你。”他也瞪着方立帆。

  “方大哥!你不用向他解释任何事。”柯文文开口了,声音听起来很生气,而这会儿她连看都不看周伟民一眼。

  “文文,妳……”

  “我怎么样?”她不客气地打断周伟民:“不明白你究竟在气什么?我是在上班时间外出没错,但是董事长同意的啊!你不在,所以我留了纸条,大略说明一下,你……”

  “纸条?”周伟民搞胡涂了:“什么纸条?”

  “我在我桌上留了纸条,你都没想到过去看一下吗?”

  “我——”

  “他急昏了,根本没想那么多。”一旁的罗亚怡说:“他冲过来问我,可惜我也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否则又可以骗吃一顿了。”

  周伟民有些不好意思:“妳——文文!妳写了纸条该放在我桌上嘛!”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笨?”柯文文似乎怒气未消,转身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周伟民也追出去。

  方立帆在后头喊:“姓周的,待会儿过来跟我道歉啊!别忘了。”

  罗亚怡在一旁笑:“看来好事将近喽!”

  方立帆也笑笑:“有我的电话吗?”

  “哦!有的,是‘达仁’的董事长何先生。”

  “他——说了什么吗?”方立帆神情一整。

  罗亚怡想了想:“没说什么,只说要和你谈谈合作的事。和‘达仁’签约的事不是早就谈好了吗?是不是有了什么变化?”

  “也许。”他说:“好了!我会处理的。妳去忙吧!等周伟民过来道歉,我会敲他一顿,妳可以自愿作陪。”

  罗亚怡做了个“帅透了”的手势。

  “我打算放弃和‘达仁“的合作。”隔天方立帆和周伟民一大早就到了公司。

  “真的?”周伟民放下手中报纸:“是不是有了什么确定的消息?”

  方立帆点点头:“那家伙的投资出了问题,需要现金周转。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生意人哪个没出过状况?可是——我信不过他的人格。”

  “这倒是。想起他对文文做过的事,我就想打扁他。”

  “其实他曾严重地伤害了几个风尘女郎,有一个还残废了,但都让他用钱将事情摆平,几乎没走漏半点风声。”

  “连这个你也查得到?”周伟民佩服地说。

  第十章(2)

  “有钱好办事。”方立帆皱眉:“本以为何光达在商场上挺有信用,形象也不错,才将他列在第一考虑,现在……你看‘祥裕’如何?”

  周伟民思索了一下:“应该可以,他们也跟我们合作过几次,信誉不错。”

  “那好!你着手联络,记得要有诚意。何光达那边我会通知他。  ”

  “你要用什么理由?可不要提起文文。”

  “我知道。放心吧!我会搞定的。”

  两人又开始看报。周伟民又想起什么似地放下报纸:“喂!文文说她去陪祈晓音……结果呢?她好点了没?”

  方立帆也放下报纸:“应该是好多了,我看她们昨天聊得挺好。”

  “什么‘应该’?难道你不能给我确定的答案吗?她是你老婆耶!”

  “你究竟想问什么?”方立帆不耐地说。

  “你们究竟……究竟有没有过‘夫妻生活’?”

  “这不干你的事吧?”

  “怎么不干我的事?我跟文文求婚,她也答应了,我可不想我的小孩比你的小孩早出生。”

  “为什么?”

  “因为头一胎文文想生个女的,我打算让我女儿嫁给你儿子。”

  方立帆大笑槌桌子。

  周伟民似乎受到严重的侮辱:“喂!这是你的荣幸,也是你儿子的,我已经预料我女儿的追求者起码可以坐满一辆双层巴士。你儿子连队都不用排,你还不知感激?”

  方立帆好不容易止住笑:“非常感激你对‘犬子’的爱护,不过——这件事…‥”他的笑容消失:“我恐怕不能决定,我——无法强迫她。”

  “她——她不会是仍怪你吧?你没告诉她买回房子对你的重要性?”

  “我说了。不过……总之原因很多,好像不是立刻可以解决的。”方立帆笑:“我看你先生个胖小子吧!也许我会生个女儿嫁到你们周家。”

  “可是文文喜欢女孩啊!”

  “第二胎再生嘛!”

  “老大是女的较好,不是吗?”

  “男的也不错,可以保护弟弟妹妹。”

  “是吗?看来得和文文再商量一下了。”

  “对嘛!这种事可不要轻易决定。”

  “还不都是你,宛全无法配合我们的计划,一点也不合群,真想打你……”周伟民嘀咕着。

  方立帆苦笑。

  祈晓音的心情好多了。

  昨天和周伟民、柯文文、罗亚怡,当然还有方立帆一起吃饭,气氛非常活泼。

  她忽然发现自己从未这么开心地吃过一餐饭,更不曾和这么多人说说笑笑。

  她喜欢多了许多朋友的那种感觉,更喜欢方立帆不时投射过来的眼光。

  他真的很关心她,他做了这么多全是为了让她拾起属于她该有的青春气息。也许,他们之间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她心里不也时时想起他吗?

  在这个美好的假日里,他在书房忙着他的事,而她在院子里逗弄她心爱的狗朋友,一种温暖的感觉在扩散,不仅是和狗狗们在一起时,就算在屋内也可以发觉“家”的味道比以前浓厚多了。

  看来心情真是重要的,当她决心让往事就这么走过时,似乎一切都不再阴沈了。

  “‘白白’!你长大好多了!”她摸着许久前捡回来的小白狗,笑着说:“记不记得你以前咬破了人家的裤子啊?”她想着初次见到方立帆和周伟民的情景。可惜当时她是那么不快乐,否则一定会为那种情景大笑一场。

  王妈跑到院子来:“晓音!晓音!”

  “什么事啊?王妈!”她拍拍长裤上黏着的狗毛,站起来。

  “先生找妳去一趟啊!”

  祈晓音皱着眉头咕哝着:“他为什么不会下来?就只会下命令。”

  “也许有重要的事呢!快去吧!”

  “他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才不信。”她嘴里嘀咕个不停,人还是往屋内移动,王妈看了也只有笑着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

  书房门没关,而方立帆正等着她似地跷高着腿。

  祈晓音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便站定了,和他太接近似乎会影响她的思考能力。

  “你……王妈说你找我?”

  “嗯!”他放下长长的双脚,似笑非笑地看她:“妳一定得站那么远吗?何不坐到我腿上来?”

  看嘛!和他说话怎能不齐聚心力呢?他根本想什么说什么,全无牌理。

  她知道自己又脸红了,不过有意忽略它:“到底有什么事?不说我可要走了,我——我在和狗狗玩。”

  狗狗?方立帆苦笑。

  有时候他还真恨那些狗。

  “喏!”他扬扬手中的书:“看过这本书吗?”

  “书?”祈晓音靠了过去:“什么书?”

  “简易纸黏土。”他将书递给她:“怎么样?是妳的吗?”

  她翻了翻:“不!不是我的。你在哪儿找到的?”

  方立帆指指旁边:“我找些资料,无意中在书架上发现的。书很新,应该只看过几次。我想——会不会是妳父亲的?”

  “我父亲?”祈晓音摇头:“不可能,我爸爸他不会看这种书,他不会对这个有兴趣的。”

  “也许他想买给妳。”

  “那也不会买‘简易’的啊,他知道我在教这些。何况……他从没有买什么东西送我……”她垂下眼:“他只给我钱,叫我自己买。”

  “哦?也许他买来自己看的,想了解了解女儿的兴趣?”

  祈晓音没回答,但她的表情说明她是不敢如此奢望的。

  “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又丢了个东西在桌上:“看看这封信吧!夹在书里头的,信封上有妳的名字。”

  “信?”

  “是啊!也许它可以解释许多事呢!”

  祈晓音就这么盯着桌上白色的信封,迟迟不敢伸手去拿。

  是父亲写给她的,她认得那字迹。

  可是……这是为什么?

  原本以为她和父亲再也没有沟通的机会了,现在竟出现了奇迹。即使这个沟通只是单向的,她也觉得恐惧,害怕父亲要说的……并不是她所期望的。

  “快拆开呀!难道妳不好奇?”方立帆催促她。

  她拿起信的手在颤抖,几乎撕不开信封。而当她看见父亲是如何称呼她时,眼泪禁不住滑落了。

  亲爱的晓音,我无辜的女儿:

  我是个不尽责的父亲,竟让一封信来表达多年的歉意和对妳的爱,妳能原谅我吗?妳能吗?

  我的死的确是懦弱的,可是我累了、倦了,不愿再走下去。付出再多,换回再多,我仍是寂寞的;而我寂寞得够久了,虽然造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和妳母亲因了解而分开,还让她带走了妳。后来妳回到我身边,我的孤独原本可以结束,却又让丑恶的思想绊住,无法打开心里的结。因此我继续我一个人的生活,残忍地将妳关在我的世界之外。也许妳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相信我,在我意志坚定地要结束我的人生时,我确知我是爱妳的,不论妳母亲做过什么,我庆幸有妳这个女儿。

  我将妳托付给方立帆,因为我试探过他,他没有趁我困难时逼迫我,也由于他对父母的孝心(会雇用征信社的并不是只有他哪!),我相信他的责任感可以给妳稳定的生活,让妳一生不至无依无靠。孩子!我是不相信爱情的了,妳也不该使得去期盼。看看我和妳妈,恋爱又如何?还不是彼此伤害而已?我只要妳衣食无缺,平平静静过一生,而我相信方立帆可以替我照顾妳。

  孩子!我欠妳太多,也讦妳母亲也是,可是算了吧!让它过去,妳该迎接未来,而不是沈溺于从前。

  书是我买来看的,用两天的时间我希望可以多了解一些妳的喜好。但两天终究抵不过二十年,我甚至不确定我走了,妳是否会悲伤。

  希望妳在家庭幸福,儿女成群时看到这封信,那我地下有知亦可舍笑而眠。晓音!妳幸福吗?我是这么深深盼望,而日日祈求啊!

  父亲  绝笔

  泪珠落在信纸上。

  方立帆早巳看出她心里的激动,站在她身旁以防她忽然不支。

  她是想寻求些安慰,自然地倚进了他的怀里。

  她在他胸前摇头,泪沾湿了他的衬衫。

  “那为什么哭?”他亲吻她的发:“喔!别哭了,好不好?我不喜欢看妳掉眼泪。”

  “爸爸他……他是爱我的……”她断断续续地说:“……即使他认为我不是他亲生的……他还是爱我……”

  他拍拍她,并将她搂得更紧。

  “可是为什么……”她啜泣:“……为什么他不活着亲口告诉我……为什么……”她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肝肠寸断,泪如雨下的她,令方立帆的心慌乱得不像他的,除了抱聚她,不时在她耳边低语之外,他什么也不能做。

  哭也许真能舒解情绪,但他真希望她不要哭得这样伤心,那让他难以忍受。她活到二十岁究竟真心笑过几次?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让她在往后的日子里天天都能开怀地大笑。

  就这样,祈晓音的情绪又经历了一次大风浪,所不同的是,这次她再也没有上回见到母亲时的那种激动和愤恨,有的是无尽的哀伤、心痛。

  她思念父亲的时间越来越多,每次想起总令她暗自垂泪。如果,如果他们都不是如此不善于言语,吝于表达他们的情感,也许他们父女之间的情况便完全不同了。

  她迫切渴望父亲还在世上,深刻地体会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伤痛。她想象一幕幕的父慈子孝,想象一个家的和睦温馨,然而这一切竟永远无法实现了。

  她在心里悼念父亲,并借着对他的怀念来治疗她心里的伤口。至少她终于明白父亲是爱她的,这样就足够了。真的!

  第十一章(1)

  可恶,太可恶了!

  何光达脸上的表情阴沈而可怕。

  方立帆,你竟敢这么对我?

  一定是柯文文那个贱人,一定是她对周伟民说了什么,才破坏了一切。

  他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何光达不是那种人。

  他会报复!

  就算失去的已经回不来了,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方立帆!周伟民!柯文文!

  等着吧!

  我会让你们知道背弃我的后果是什么。

  他一掌打在精巧的烟灰缸上,破裂的玻璃划破了他的手。

  看着细细流下的鲜血,他的表情更加可怕。然后,他又狂笑了起来。

  “晓音!”方立帆敲敲她的房门。

  “请进。”祈晓音正在看书,是方立帆许久前买给她的那些。现在的她心情平静了,人也变得温和而柔顺,偶尔嘴角也会掀起自在的笑容。

  时间,真的渐渐治愈了她。

  “怎么?又在看书了?”方立帆走进来:“不要躺在床上看,对眼睛不好。”

  “生病时发现的,这样看书很舒服,累了可以马上睡着。”她浅笑。

  方立帆摇摇头。

  她又瘦了些,幸好心情好多了,不过他还是看了心疼。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为什么一些不如意都要往她身上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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