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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实的乌龙情事 page 5 作者:叶起舞

  夏实拿起店里的电话,拨了典邦的手机号码。

  已经两个礼拜了,他还是不接她电话,想必是在等她亲自登门解释。现在她站在他的地盘上,他应该会接了吧!

  果不其然,典邦立刻就接了。

  “喂,我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夏实松了口气,不觉一抹笑容悄悄爬上她的嘴角。

  “我已经在门口了。”典邦回道。

  “真的?”夏实连忙转身面对大门。

  “我正在开门。”

  接着夏实听见“喀嗒“一声,典邦果然现身书店内。

  两个礼拜不见,他似乎瘦了些,本来就有点忧郁的气质,这下更明显了。

  他的眼神有些黯然,细白的皮肤有些失色,瘦长的人影笼罩在一片灰幕之中。

  夏实挂上电话,双手环胸,靠在书桌边,假装生气的道:“你真的不要我这个朋友喽?”

  典邦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像隔了几个世纪没见到她一样无法转移目光。

  习惯了有她的日子,这样没有着落的心情真的很难熬。但为了更长远的将来,他宁愿她想清楚了再来找他,而非一时冲动才想到他。

  “我想了好几遍你的话。”虽然好几遍都被打断,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但她总是有在想吧!诚意十足了!”如果我不提结婚,你是不是不会有那么大反应?如果我不结婚,你还是我永远的朋友吗?”

  典邦关上门,靠在门上,低头不看她,好一会儿,才回道:“如果你不结婚,也许我们真的会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那我不结婚了!”夏实决定了,“我不再去相亲,也不再提这件事,这样可以吗?”

  “不,情况已经改变了。你认为这些天来我是什么心情呢?”典邦侧头定定的看着她。“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是将上天堂就是下地狱,结果仍是在原地徘徊。我是因为爱你才一直守在你身边,如今你知道了却装做没发生过,这叫我情何以堪?我不是木头人!”

  “我就知道行不通。”夏实失败的努努嘴。

  有时候典邦满固执的,不过他如果不固执,就不会一直守着不解风情的她那么多年了。

  “难道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典邦垂眼看着地板,不敢看她的眼睛,害怕听到难堪的消息。

  夏实直起身子向典邦慢慢走去,一直到几乎碰到他的地方才停下来。

  “看来只能走第二条路了。”她声音微微沙哑,显得有些紧张。然后她朝他作了个手势,“请你蹲低一点好吗?”

  典邦也许不很高,只有一百七十三公分,但对娇小的夏实来说已经够遥远了。

  他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仍听话的挪挪重心,弯了弯腰,让自己和她一般高。

  这时,夏实趁着冲动还在,毫无预警的就吻上他的唇。

  短暂的接触,可能只有三秒钟,她就退了开来,试图回想着刚才的感觉和小莉接吻比起来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她没机会细想,因为典邦再次吻住她。

  典邦起先感到有些错愕,也有些惊喜,但这么好的机会怎容错过,所以他攫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近,再次吻住她,让这份惊喜延续下去。

  夏实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将他和堂妹做比较,只知道他的唇好像比较有弹性,而且没有香香的味道。

  而基本上,两人都是被动的,像对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只懂唇与唇的游戏,当典邦张开唇,试着加深这个吻时,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哇!金刚经的手抄本!”

  他皱着眉放开夏实,奇怪的问:“我店里怎么有小孩的声音?”

  “我正想向你解释呢!”夏实抿抿嘴,拍拍后脑勺,有些尴尬的说。

  接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女孩跳到他们面前来,兴奋的说:“我要这本!我要这本!多少钱?”

  “你怎么拿到的?我明明有锁。”典邦不解的问。一些比较珍贵的书他都有另外加锁,仅供参观,如果客人要再谈价钱。

  “那种锁只是小意思,我三岁就会开了。”爱达很自然的回道,并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有钱买吗?”典邦很实际的问。她手中的金刚经手抄本可是出自禅宗五祖弘忍大师之手,普通小孩是买不起的。

  “我妈咪很有钱,她什么都会买给我!”爱达还是不改兴奋心情。

  “你买金刚经做什么?看得懂吗?”真是个怪小孩!

  “典邦,这位是爱达。”夏实很骄傲的为他介绍,“她是个小天才,学习的很快,对佛教文物尤其感兴趣,早巳立志将来要当尼姑了。”

  “当尼姑?!不可能,家人全都反对吧!“谁希望自家的人遁入空门?说句难听点的,宁愿她残废躺在床上要人照顾也不愿她出家。

  “对呀!可是我妈咪不反对。”爱达吃力的将金刚经放在夏实手上。

  “你妈咪不反对?真是有怪妈咪就有怪女儿。”典邦评论著,转头面向夏实,“这是谁的小孩?”

  “以前医学院的同学方臣功的,爱达说她父母渡蜜月去了,所以跑来跟我住。”夏实简单的陈述一遍。

  “为什么是你?她没有其他亲戚了吗?“这个爱达难道是怪到没人肯收留?

  “有啊!可是他们都很忙。”爱达插嘴道。

  “这么说好像我不忙似的。”夏实抚着她柔细的发丝,淡笑一声。

  “不一样嘛!我们是好朋友。”主要原因是亲戚们都对她保护过度,感觉好罗唆哦!夏实阿姨就不一样了,因为她不知道内情。

  “这么说,你现在在当保姆?”典邦问夏实。

  “暂时是如此。”

  “你不是一没空就要把她丢给我吧?!”他再问。

  “恐怕是这样。”夏实苦笑道。

  典邦一脸了然的点点头,然后轻吐了口长气。

  他原以为真诚的告白大会,竟然因为一个天外飞来的小女孩而不了了之,连甜蜜的第一次接触都被她给打断。看来他和夏实之间还有苦难得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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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真是恋爱的克星,就像个超级电灯泡一样,别说偶尔想说句肉麻的话说不出口,就连手牵手散步还得牵着另一只小手,感觉都不一样了。

  爱达是个与众不同的小孩,碰到问题总是问个不停,说好听点是好学不倦,其实根本就是找麻烦。

  有好几次典邦发现她巴着夏实重复问着同一个问题,简直就像在找碴;幸好夏实很有耐心替她解答,真不愧是小儿科的医生。

  终于有一次,典邦发现超级电灯泡正认真而沉默的在看一本亚理斯多德的原文书,他逮到机会便悄悄的拉起夏实,将她带到他的房里,两人关起门来说悄悄话。

  夏实不是第一次进到他的房里,但却是第一次以女友的身份和典邦单独相处,感觉非常奇怪,还有些许不自在。

  “呃,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她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典邦摇摇头,很温柔的笑着,“只是想好好看看你,你拨给爱达的时间似乎比我多得多。”

  “哦!”夏实尴尬的笑笑,将两手背在后面,紧张的握了握。

  随后他又牵着她的手,拉她到床沿坐着。

  虽然爱达还在外面,典邦应该不会做什么,但坐在这么敏感的地方,夏实心里难免意识过度。

  “夏实,我们一直没机会好好谈一谈,你希望我们交往多久再谈结婚的事?”

  “啊?这种事没个准则吧!”虽然她曾经想过在今年内把自己嫁出去,但她和典邦的情况特殊,弄不好两人可是会成为绝响的,她不希望当不成夫妻连朋友都失去了。

  “你还是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吗?”看着夏实眼里的退缩,典邦苦着一张脸,有些无法接受事实。

  他一直以为夏实经过这件事一定会大彻大悟,知道自己终究是属于他的,想不到她仍然懵懵懂懂的。

  “我只是想先试看看。”夏实无辜的说。

  “这么说你上次不是因为爱我才吻我?”

  “哪那么快?我都还没经过比较呢!”

  “比较?”

  “是啊!你和小莉。”

  “你吻过丁茉莉?!”典邦差点尖叫。

  “嗯!我妈说唇贴唇的感觉很奇妙,我应该试试看,后来小莉说我说不定才是同性恋,所以我就吻了她。”她理所当然的道。

  “你是白疑啊!”典邦嫉妒的大骂。可恶的丁茉莉!她夺走了属于他的初吻权。

  “干嘛骂我是白疑?”夏实生气的捶了他的肩膀一记。

  “你也许是医学奇才,但根本是个恋爱白疑,自己是不是同性恋都搞不清楚,你要不要和我们两个都上床试试再比较一次啊?”

  “你不要说得那么恶心,我又没谈过恋爱,怎么知道什么才是恋爱的感觉,说不定我是双性恋呢?说不定我是恋童癖呢?我妈根本胡说八道,我什么都试不出来。”

  “你无法分辨丁茉莉和我的吻?我的天!”典邦无力的捧着头向老天爷求救。

  “谁说我不能分辨?我知道小莉的唇比较嫩,你的比较有弹性,小莉的呼吸比较浅……”

  “我不是指这些。”典邦打断她,“我是说感觉。”

  “这就是我的唇告诉我的感觉啊!”夏实气得用力拍打一下床垫,她都快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

  “是心里的感觉,白疑!”

  “你别再叫我白疑了!没看到我在生气吗?”

  “那就闭嘴!”

  典邦低吼一声,突然将夏实扑倒在床上,用力吻住她。

  有时候争执是没用的,用行动证明比较快。

  他紧紧搂住她,吮着她的唇,抚着她的腰侧,想将自己所有的爱意藉着身体的接触告诉她。

  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夏实差点喘不过气来,不只因为她不懂接吻,还因为典邦的重量,以及他绵绵不绝的侵入。

  她感觉他撬开她的唇,舌头滑进她的口内,不断逗弄着她的小舌,夺走她的呼吸,挑战她的感官极限。

  渐渐地,夏实感到浑身燥热起来,也许是因为他们忘了开冷气,也许是因为她真的有感觉了,她不是很了解。

  接着,她感觉典邦正在抚摸她的胸部,心里感到一阵疑惑。

  他们要这么快进展到这个阶段吗?她到底是因为身体的感觉依赖着他,还是因为心里无法割舍的情感产生了幻觉?

  他们真的无法只做朋友吗?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超级电灯泡又开始发挥她的效用了。

  “阿姨!叔叔!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不要躲起来玩亲亲啦,我一个人好寂寞。”爱达扯开喉嘴大喊。

  典邦虽然放开夏实的唇,但仍压在她身上不肯离开。

  “你觉得我们要不要理她?”他皱着眉问。

  “丢下一个五岁的小孩独自一人,这是犯法的。”夏实叹口气说。

  “收到。”

  典邦爬下她的身躯,走下床,动也不动的坐在床沿,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爱达。

  他知道她的意思,他知道她仍在观察、仍在犹豫,他甚至觉得在她心中爱达比他还要重要。

  老天爷!他真的会成功吗?这种感情的困境究竟何时才能突破?

  第五章

  星期四的下午,是个闷热到让人汗流泱背的下午,夏实提早离开医院,准备去幼稚园接爱达。

  到了幼稚园,却发现爱达已经被人接走了!

  她紧张的追问园长是谁接走她,园长说是个戴墨镜的女人,爱达说没关系,她才让那个女人接走的。

  戴墨镜的女人是谁?

  夏实更紧张了。

  戴墨镜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为了掩饰身份?既然爱达说没关系,表示是认识的人。但那人到底是谁?

  这时夏实才意识到自己对爱达的了解还不够。

  爱达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但她没有带手机,夏实不知道如何与她取得联系,一时间有些心急。

  幸好过了几分钟,爱达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不用担心,她现在正和爷爷、奶奶及一大堆亲戚在姑姑家。

  夏实生气的道:“你为什么不事先打?害我白担心了。”

  “我如果事先打,你会相信我现在还是安全的吗?”爱达像个大人般的反问。

  夏实知道爱达说的有理,于是又问:“那个戴墨镜的女人是谁?”

  “是我的保镖啦!有点烦人。”

  “保镖?”果然是有钱人,竟然还请保镖,这样会不会太保护过度?而既然是保镖,为什么这么多天了,她一次也没见过呢?

  夏实还是感到奇怪,电话那头的爱达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阿姨,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我介绍姑姑跟叔叔们和你认识。”

  一向不怕生,喜欢认识新朋友的夏实听了立刻答应,“好啊!我要怎么过去?”

  “我叫玛得琳去接你好了,玛得琳就是我的保镖。”

  “那我要怎么认她?”

  “放心,玛得琳认得你的。”

  夏实应允后,过了半个多钟头,果然看见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开着一辆只有两人座的BENZ小型跑车来接她。

  玛得琳和她想像中的样子不太一样,没有虎背熊腰,也不是孔式有力,就和普通人一模一样,长相平凡,脸上还有些许雀斑。

  原以为保镖都有特殊的杀气,夏实有些失望的看了她一眼。

  再仔细看才发现,原来玛得琳是个外国人,肤色比东方人白皙许多,头发应该也是染的。

  “丁夏实,上来吧!”玛得琳朝她点个头,随即打开右侧车门。

  “你真的是干保镖的吗?”夏实入座后忍不住问。随即她意识到自己是用中文问她的,感觉有些不妥,于是又用英文追加了句,“你会说中文吧?”

  “没问题。”玛得琳用中文回答她,但带了点腔调,听得出她正努力在修正它。她俐落的倒车,然后来个大回转,身手倒是挺像一回事的。

  “为什么我没见过你?保镖不是该如影随形的吗?”夏实还在努力解开自己的疑惑。

  “隐形的保镖应该保持点距离,小主人不喜欢。”

  “隐形?就是藏身人群之中或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没错。”

  “难怪你要打扮成东方人的样子。”夏实恍然大悟。

  “你很聪明。”玛得琳直视着前方,淡淡一笑。

  “还好啦!”夏实露出一抹傻笑,好像很久没人称赞她聪明了。自从和典邦的友谊起了变化,老是听到有人骂她笨。真是晦气!

  这种被人称赞的日子真舒坦,怀念啊!

  “对了,玛得琳,你是哪里人啊?”喜欢和人装熟的夏实又问。

  “柏林。”

  “请问你柏林围墙倒塌后有什么不适应的?”

  “没有,我在柏林围墙倒塌前就离开了。”

  “原来如此,那你是喝哪一国的奶水长大的?”

  “你真是很多问题耶!”玛得琳忍不住转头觑她一眼。

  “还好啦!都是些基本问题,我还没问你有没有男朋友,缺不缺男朋友咧!”夏实憨直的笑了,她这种喜欢帮别人牵红线的个性依然没变,心中早巳开始在打她身边所有单身男友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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