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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 page 15 作者:无性

  那么……那么,她的相公不就利用了她了!

  「相信你应该不介意解开这场混乱的」

  可不是吗?

  难怪!难怪,昨而个晚上她提到霜姊和孟副堂主的时候,际哥哥的反应是「没什么反应」,因为她的推理根本就错了嘛!也难怪际哥哥前后的反应差这么多,想来一开始,他是不想她淌这趟浑水的。

  最终他还是让她跳进水里乱搅和了。

  结果是出来了没错!

  莫霜死了心,却也伤了心,但总算不再继续单方面的付出感情。

  但这结果也不是最好的呀!而她漏算的是,随后掀起的风暴,由她一手揭起的秘密中。

  第八章

  暴风雨来袭的前夕。

  余韵未平。

  宁璇冰自认精神状态不稳的莫霜是她的责任,大半时间守在「嗥院」,东方际来请也请不回去,甚至不给东方际好脸色看,她认为这种情况东方际也脱不去责任。

  东方际哭也不得,笑也不得。

  「空院」则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安静得一如往常。

  再过两天,就是「堂主会议」。

  「东方门」另外的三个堂,「赤殷堂」、「苍契堂」、「子漆堂」的堂主在同一天不同的时刻回到了「东方堡」。

  「赤殷堂」堂主,靳潇,是最先达到的,也最先得知这最新的状况,等到其他两堂的堂主达到,便急忙去找人商讨这奇怪的情况。

  「唷!靳小子!想不到才到,你就找上『个御院』来了。」

  「苍契堂」堂主,磊风驰正在水盆前擦著赶路的仆仆风尘,身旁站著的是他的贴身小厮,手上还拿著一条干净的毛巾。

  「磊风驰!一见面就想先打过三百回合吗?」靳潇恼怒的走上圆桌边上的椅子坐著,自动自发的倒了杯水。

  靳潇是五个堂主之中喜怒哀乐最为外放的人。他不认为一个人的情绪有什么好隐瞒的,该高兴的时候就大声的笑、难过的时候眼泪也没什么好憋的、满腔的怒气应当便是要找个方式发泄,用不著留下来当宝贝,情绪是于外来原因所引起,藉助找适当的外力发放,才有功于身心健康!

  好比现在的他,正有满肚子的疑问,需要找一个人来协助他解决这些问题。

  就因为靳潇是一个这样的人,磊风驰特别喜欢捉弄靳潇。

  「当然不是了,靳小子!」磊风驰接过干净的毛巾之后,便谴退了身旁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什么事?」

  基于同胞的缘故,靳潇在说话前先省视了四周,到底这是五堂主之一衍生的问题,没有必要提供材料给下人们在茶余饭后之余嚼舌根。

  「这么慎重其事呀!」磊风驰也不含糊,一声令下让所有属于「个御院」的仆人全退出去,一个也不准进入院中,「这样的环境你满意吗?」

  不说废话,靳潇直接切入问题的重心,大概的转述了他所听到的消息。

  磊风驰衿了表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先问的便是消息来源,「谁告诉你的?」

  靳潇了解磊风驰的顾虑,就跟他的想法是一样的,「『嗥院』的玉丫头。」服侍莫霜的丫鬟之一。

  闻言磊风驰露出了一脸的暖昧笑容,「玉丫头?『嗥院』?」

  「别脱离问题重心了!你管我怎的。」给磊风驰这么一刺激,靳潇又变脸了,转变的速度之快连磊风驰看了这么多次的人仍要叹为观止。

  磊风驰瘦削的身子潇洒的耸了耸肩,他是知道大体的人,这毕竟是一个可以留到以后探讨的问题,略过不说自然是无所谓。

  「圣衡和孟小子呀!」低吟了几声,磊风驰的意识暂时的离开了现在的场地。

  「你怎么老爱叫我跟孟无拙的时候,硬是要加个『小子』哩!」

  靳潇早就想问了,只是每次都苦于时候不对。每次不是正在会议上讨论事情的时候,就是堂跟堂之间接洽事情的时候,接头没多久马上又得为了各自的事情各分西东,哪来这些个多余的空挡时间呀!

  「又不是说你,特别大了几岁。」  靳潇疑惑的抱怨道。

  「很适合呀!」磊风驰的感觉中,靳潇和孟无拙有著很相仿的特点,只不过孟无拙始终用一张和善的笑脸面对大家,这一点倒是跟他自己很像。

  「别再这么叫我了!」

  靳潇第一千二百七十三次的抗议。他才不管磊风驰的感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那一个成年男子别人称为「小子」的会觉得高兴来著。

  「说到圣衡与孟小子,我在这么猜了。」不理会靳潇的喷鼻声,磊风驰径自进入正题。

  「你完全不觉得奇怪吗?」  靳潇作作模样,擦去手臂上假想的鸡皮疙瘩,「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唉。」

  「靳小子,这你就太孤陋寡闻,连一国之尊的天子们都能好男色了,区区平凡如我们,喜欢上一个同性别的人难道不行吗?」

  靳潇一口含在口中的水险些全喷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要说的是什么哩!」

  「当心!别往我身上来。」磊风驰作势往后头退去。

  这会儿靳潇是真想狂喷他满身口水,「你怎么说得出这一串不合常理的话来?」他用力将茶杯给掼回桌上,也不怕他的力道会大到把杯子给损碎了。

  「常理?」磊风驰不屑的嗤之以鼻,「什么叫做『常理』?」他反向靳潇提出这个问题。

  呆了一下,靳潇没料到磊风驰会丢给他这么一个问题,「这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答案的。」

  磊风驰自己提出了答案,「常理。便是这个社会共同的行事原则,不合乎这些原则就是逆道而行的人,人人得而诛之,是吗?」语毕,悠闲的喝了口茶,完全不去搭理听到他这一番充满讽刺言语的靳潇的反应。

  差异的看著神态悠然自若的磊风驰,靳潇反驳,「也没有这么严重,这不过是方便众生遵循的标杆,如此的行为才不会有太多的偏差呀!」

  扬起笑容,「你以为我说的是杀虐?」磊风驰摇了摇右手的食指,以向对一个小孩童开启的语气说道,「最高境界是杀人不用见血,就是一般市井小民都擅长此道。」

  到这里为止,话题进行的方向,已经有了大幅度的偏差,靳潇还是决定先搞清楚他心中现在所抱持的疑问,「这说法从何而来?」

  「流言,杀人不流血的谣言。」教书先生的职责就是传道、授业、解惑也,磊风驰的神情就像是在进行这项艰钜伟大的任务,「一般人不小心脱出常理的规矩而行的话,周遭的人便会自以为是,正义公道的代言人一般的大加鞑伐,在完全不知道隐情的情况下,说著用不著负责的话,说到当事人羞愧难当,便以为自己拯救到了一只迷途的羔羊。明明就是自己狠情的戳伤了一个人,却还以施恩的说教姿态,要被指责的人心怀感激,这不是太不合『常理』了吗?」

  「可是……这是为了大家好呀!」靳潇反驳的声音不是很有力,本来引以为常的事情现在说起来竟感觉到矛盾。

  「你觉得这真是『好』?」磊风驰像看著一个不受教的顽童般的,决定再加以开导,「那么,以一个社会常理而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不?」

  「嗯。」靳潇满心疑惑的附和著,不知道磊风驰打算出哪只牌。

  「决定出世的师父们怎么算?硬要他们娶妻生子才算符合『常理』不是吗?」

  「这种情况特殊啊!不能混为一谈的。」如同抓到语病一样,靳潇终于能提出一个有力的反驳论点。

  磊风驰遗憾的摇了摇头,「你靳小子和我不同吧!」

  「当然,为什么要跟你一样!」靳潇急急忙忙的撇清。

  「所以,有些方法适用于你,却不见得适用于我。那么对以一个打算出世的师父和一个普通卖豆腐的小贩来说,不也是不一样吗?」末了,磊风驰像一个私塾先生一样和蔼的拍了拍问题多多的顽童。

  靳潇哑口无言,只能猛吞茶水。

  照磊风驰这么说起来,倚堂主和孟无拙便没有什么不对,但靳潇的观念中总觉得不可以这样。只是经过磊风驰这么一搅和,他反感的意味不知觉减轻了些许。

  啜了一口微温的香片,磊风驰大发慈悲心的,没再让靳潇继续在疑惑的海了沉浮,转回了最早的问题,「莫堂主现今如何?」

  靳潇原封不动的将玉丫头告诉他的情况说了出来。

  「多情自古空余恨。」

  「别说风凉话了。」  靳潇把放在桌上的手指交握,「演变成这样的情况也就算了,但是要想一个改善的方法呀!」

  「我这是感慨。」

  「什么都好!」  靳潇朝空中挥了挥手,强调他的语气,「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大忙人。」

  「啥?」靳潇头上笼罩著迷惑的大雾。

  「这种情况你要怎么出手来著?你谁也不是,只能采取静观其变。」磊风驰告诉靳潇他思考之后的答案。

  他们都不是当事人,没有插手的余地。

  靳潇用力的摇摇头,他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对于朋友更是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这叫他要怎么安静的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不能……」

  「不能!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能。」磊风驰冷静的近乎无情的宣布,「况且再来的情况更为麻烦。」

  「怎么说?」

  「别忘了峋岳那个硬性子。」磊风驰实在担心的是这个大变数。

  就如同前面所说的,这是一件极其离常理的事情,不能接受的人多如恒河沙数一般,除了他们之间难以厘清的情感问题外,更迫切的是世人的眼光怎么看、多事人的嘴巴怎么说。

  似乎不是一句「想想办法」便可以解决得了的。

  ****

  孟无拙坐厢房旁的廊沿下,手上抓著两张飘扬的纸张,眼睛中全是高空多姿采的白云,任凭午后火焰般的阳光毒辣的倾洒在他的身上,「烤干啦!」倚圣衡长发略嫌凌乱的倾泄身后。

  「是你受不住吧!」孟无拙转过头来看身边倚圣衡不受衣物遮盖的胸肌,「还是想勾引我。」

  倚圣衡晃了晃手,走到孟无拙的身边弯腰坐下,「『空青堂』内的事吗?」压根没把孟无拙的戏言放在心上。

  「真是!」孟无拙身向前在倚圣衡的脸颊上如蜻蜓点水般的轻掠过一个吻,「偶尔配合我一下,有点生活情趣不是很好吗?」灿烂的阳光也在他的脸上炸了开来。

  「难得我这『堂主』想替你分担些辛劳,不领情我也没辄。」  倚圣衡拍拍双手,作势起拢在掌心之中。

  「好!好!别动怒,我只是怕你忘了,先提醒你而已。」孟无拙反抓住倚圣衡纤长的手指,「还记得『万财商行』的陈老爷吧!他身边的那个书生,记得吗?我们都见过的,原来有关『四十二分舵』的一连串事件都跟『万财商行』脱不去关系,尤其是那个看来温温吞吞的书生。」

  「阿缇!」倚圣衡双手抓住孟无拙的衣襟欺上前去,恼怒的言语自他唇中冲向孟无拙密贴在旁的耳廓,「别再顾左右而言他了。」

  孟无拙的回答是将偎在怀中的人儿一把搂紧,也不管这天气热得人烦闷。

  倚圣衡连挣扎这样的尝试都没有,反而伸出手环住孟无拙的颈子,「究竟什么事情,心不在焉的,不像那个总是自信满满的,我所认识了十几年的阿缇。」

  「十八年。」孟无拙在倚圣衡的耳朵旁提示道。

  「二十年也无所谓,你到底是怎么了?」  倚圣衡低吼著退出了孟无拙的怀抱,将不断规避问题的人摇晃了一下。

  从阿缇反常的没有用行动来留住他,反而打算任他自行离去,他就觉得不对劲。不,因该是从昨天门主的新婚夫人带著莫堂主来骚扰他们的那之后,阿缇的行径就有些怪怪的,否则照他往日的行径才不会管阿缇哩,早就真的掉头往书房走去。

  也是从昨天之后,倚圣衡对那两个烦人的女人起了不好的感觉,尤其是莫霜,问了问题还那种奇怪的神情,他都大方的回答了她了,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这还是便宜了她了。

  孟无拙瞅著倚圣衡美丽的眼睛瞧了一会儿,俯身推开了倚圣衡碍手的衣物,吻上了修长的颈项。

  缠绵的吻持续的落在因为天热而微微沁出汗珠的身子上,衣物也被半褪至受臂的两侧,露出了虽比一般男人瘦弱却仍显得有力的肩膀。阳光下的肌肉偾张出年轻的有力,闪动的肌理上光芒跳跃。

  「阿缇,用说的,我可能会懂得比较快一些。」  倚圣衡被动的歪倾著颈子,明白的提醒阿缇,这时候使用行动还不如使用语言恰当些。

  孟无拙的唇停在倚圣衡的锁骨上不动,半晌,低低的笑出声来。

  孟无拙身上的震动经过两具身子契合的地方,稳稳的传达向倚圣衡逐渐失措的心。纵然他和阿缇是形影不离,纵然他和阿缇拥有绝佳的默契,无论再多么的相契,终究还是不能变为一个,语言是沟通的工具,是两颗心交流的关键。

  「真不愧是我的好阿奇,『四十二分舵』或『万财商行』乃至于陈万财身旁的书生,确实都不是我烦恼的真正要素。」孟无拙的声音顺著倚圣衡的肌肤上升,直达他的耳际。

  倚圣衡维持著原来的姿势没有变化。

  「那是为了什么?」

  孟无拙将耳朵改为贴上了倚圣衡的身子,「你知道吗?你说话的声音加上你心跳的震动声,很好听。很多个的夜晚,我会将耳朵放上去,那种代表著你确实存在的声音,在我耳朵旁奋力的响著才会让我心安,才能让我安然入睡。」

  「阿缇,不要这样。」倚圣衡有些惊慌的想要让阿缇的面孔朝向他,这样的语气是他所没有听过的。

  「害怕我的不安吗?」孟无拙固执的不将姿势改变,「想听我说一件事吗?」

  「阿缇!」

  「一个连你也不知道的秘密喔!」孟无拙的语气像是在诱惑著一个小孩子,希望这个孩子能够顺从的听他的话。

  「阿缇!你回复平常的样子就听。」

  笑了两声,孟无拙闭上了双眼,「你再多说两句好吗?」

  「别这样!说再多句都不是问题,可是你别再吓我了好不好?」惊慌充斥在倚圣衡喉咙中,经过慌张的声带发出的声音略略的带点颤抖。

  「我也让你不安了吗?可是我居然一点也不感到愧疚,一直都是我在不安,我也要让你体会一次我的感觉。」孟无拙近似喃喃自语的说著。

  「为什么不安?你从来没跟我提过呀!」疑惑,疑惑,这个阳光明亮的下午达上来许多闪烁的问号。

  「对呀!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秘密。过去,我总在避免你有不安的情绪出现,我猜你自己大概不记得,虽然不想,但有些个夜里,你会在我的身旁禁闭著眼睛流著眼泪,手脚挣扎著要把杀害你家人的手拉开,但醒来你又什么都忘了。你知道出现这样情况都在什么时候吗?我让你感到不安的时候,譬如我跟著师父丢下你一个留在大屋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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