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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 page 8 作者:无性

  「说谎!」孟无拙有著阳光痕迹的手指随著飘荡水光按向倚圣衡的胸口,柔晰的白色和强毅的麦褐色在灯光的调和下形成妥协性的强烈对比。

  「你又知道了?」倚圣衡脸上讨好与耍赖的情绪各半。

  「当然!」孟无拙的手也跟著往水波的深处而去,那一双紧迫盯人的眼光隔著袅袅雾气散发著「诱惑」的讯息。

  「……阿缇!你的袖子湿了!」  倚圣衡用著像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的语气来阐述他的发现。

  「当然,你现在是坐在水里吧。」不痛不痒,颇似事不关己的语气。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则缓缓的探向自己的腰带,徐徐的抽掉缠在腰上的那一圈藏青,滑动的光芒如同在昭示著胸前肌肉的年轻和象征著力量的质感。

  「这是你的衣服耶!别说得像是……」

  「这不重要。」孟无拙打断倚圣衡的唠唠叨叨,「你现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浸在水深处的修长手指倏地包裹住了阿奇脆弱的男性象征,引得阿奇微微的倒抽了一口包含的水气。

  人类本能的生理反应是逃不过一双锐利的眼的。

  「阿缇……没有必要因为我的一句玩笑话就……就……」

  倚圣衡软软的呢哝著,希望隔开水里那一只不安分的手,烫红的娇颜上,有著局促不安。

  「如何?」孟无拙直起了身,双手成盘状将倚圣衡给括在正中间,气势蓦地增长数倍。

  「就……就……那么认真嘛!」

  「我不对你认真,对谁认真去?」孟无拙垂下眼帘遮盖了锐利,也等于隐瞒了情绪,雾中的面容只存留了就像是每一个人所熟知的神话一般的情感,变化多端,扑朔迷离是表象的存在,而本质及事实则湮没在大道中的荒烟漫漫之下。

  倚圣衡无言以对。

  从好久好久以前,在他得知「缇」才是阿缇的双亲所命名的最初的时候,他就已经希望阿缇只对他一个人好。

  因为只有他倚圣衡一个人才能使用「缇」这个名字,这就代表了他跟其他人的不同了啊!

  「这……这……我当然晓得……只是……只是……这里怎么说也……也不是『空院』呀!」名唤「理智」的声音正在脑中游移,而「情欲」的帐幕则张开了帏翼阻挡。

  「我自理会,还是……你不喜欢?」话是问著,手下的动作却未停。

  孟无拙将褪下的外衣向桌上一仍,身上仅著单衣。

  「怎么会!不……不……我是说……说……」孟无拙的手掌慢慢的摩搓过阿奇胸前,愉悦的颤抖化成了偷逸出口的一声呻吟。

  「你倒是时常患结巴呀!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孟无拙双手一捞,顺势按上来阿奇柔柔娇嫩的唇瓣,灵动的舌尖亦一并跟进,搜索著阿奇口中的甜蜜。

  「谁……谁患结巴了!」好不容易得了空的阿奇娇喘出了这一句话。

  「当然是我啰。」孟无拙将阿奇自桶子里捞上了床,然后一把扯开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温柔的封住了阿奇还想再说话的唇,烧灼体温的手,自阿奇的胸前,轻画著挑逗的圆弧,顺著水痕而下,仿佛将阿奇体格完美的身段当作一件精巧的乐器,拂过,吟出一段水般的流动。

  阿奇微微的晃动了一下身子,隐在无拙影子下灵玉般的面容泛著粉粉的红。

  孟无拙的手探过肩、探过胸,辗转来到了阿奇修长的腿,却是轻轻飘过阿奇欲望的中心,蜻蜓点水一般。

  阿奇猛地收紧了搁在无拙背上的手。

  「阿奇……等不及了吗?」无拙还是将炽热的手掌心磨在阿奇的腿上,火炙般的气息狂滚向阿奇敏感的耳际。

  几要迷乱了神智的阿奇,半睁开一双漆黑的眼眸,警告性的瞠向无拙。

  「哦!你这样看我,会叫我失去理智的……」无拙放过了阿奇的唇,运用著舌,使一波一波的浪潮冲刷过阿奇的身子。蜿蜒而下,在他的目标物前向上看了一下满布著红潮的阿奇,蠕动的身子散发著强烈的讯息。

  笑了,轻轻吻上阿奇已然的昂立。

  呻吟再度溢出了阿奇轻启的唇中,难耐的燥热令他不能自己的摇动著。

  「不整你了……」孟无捉动作轻巧的将阿奇的两腿抬高,修长的手指滑到了阿奇身后诱人的入口,突入。

  「啊!!」阿奇随著无拙的动作,身子向上顶了一下,倏地包紧了在他身体入口处的异物。

  「阿奇……你老是这样的挑逗我啊……」孟无拙溢开笑容,手指头进进出出的动作著,「有点准备,等一下才不会太难受哟。」而另外一只手,仍漫游在阿奇不断晃动的身子上,持续的制造跳跃的火焰。

  阿奇的身子,越来越紧绷……

  「别先偷跑呀!」孟无拙撤下了手指,「想丢下我是不行的唷。」将自己的坚挺推上了阿奇温暖的甬道中。

  抽动,阿奇和无拙的叹息交织在温热的空气中,床沿四周如同升起了赤红的火舌。

  火卷银月。

  第四章

  湿润的雾气如同半透明的白绢,笼罩在鱼肚白初现的黎明,广大的天际尚有打扮部分仍是蓝紫色的重重布幕。深不可测之中,有昨夜闪烁的星星燃烧的余晖,衬托出其中晶亮的透明感。神秘的夜之女神仍旧眷恋的俯视大地。

  仰视苍穹,蓝紫色的布幕逐渐自遥远的天边撤去,前后左右的视野让盛大隆重的金黄射线渐次包围,人的身形如同非这昂贵的黄金般光芒雕塑了出来一般,呼吸的一切也有著上天恩惠的黄金般气息。

  「金是看来俗气,但在这时候看来却只有让人感到庄严。」秀丽的五官,在绚丽阳光的照耀下显得亦发深邃,面对有这耳闻和柔光的那一面,除了黑暗的部分外,在挺拔身形的边缘踱上了一圈金色的光辉。

  「面对大地的恩惠,你竟敢口出不逊之言,太不敬了。」这摇著头之外,还有风逸的摇折扇的手。

  「我心中存的只有敬意,谁像你,尽想些怪事。」

  「五十步笑百步!」孟无拙左手手圆,右手执扇朝倚圣衡手不回的目光前划去。

  扇形的黑影一瞬间遮去了光芒万丈,能让人觉得圣洁的光线转而落在那柄山水之后,从纸的缝隙中偷偷穿越过的细微阳光带过来了山水的倒影,「你遮去我的大好美景了。」

  「我就足以弥补一切。」孟无拙右手微翻,逼得倚圣衡不得不看向他这一边,半晦半明的光线落在他略带邪气的面容上,妖魅的气息亦发浓厚下去。

  这时刻若是在他的背上再多出一对开开阖阖的黑色翅膀的话,也不会显得突兀。

  「到底是谁没有敬意呀!」倚圣衡漫不经心的将左足后撤点地,右足顺势向前翻起后跃,一个旋身后空翻退开了孟无拙接近的身形。

  孟无拙变换步伐,「不说这了,你这一大清早不睡觉的,跑到这花园中做的什么事?」左脚朝倚圣衡右侧虚踢二脚。

  「看日出。」倚圣衡朝他的左边方向闪躲却正中孟无拙下怀,让人一口气给揽进了怀中,「结果有个不识趣的家伙……」

  「怎的?」孟无拙根本没把倚圣衡警告性的目光给放在心上。

  「扰人清幽。」倚圣衡抡起拳头轰向孟无拙此刻难防备的左肩,硬是逼得抱著他的阿缇松开手去。

  孟无拙飘向花木扶疏的后方,挥起的飘飘衣袂连带卷动了厚重的雾气向他身前合涌而去,「你不也是?扰这辰景的清幽!」诬赖的语气就如同这漫天湿润的雾气盘踞不去。

  「夏天的蚊子烦人,就在它的吵杂不休!」

  倚圣衡身形略动,双手同时袭向孟无拙的上盘及下盘,残影犹留在空中发热,交会的席位声响已兀自不理会浓重大气的阻扰穿巡而上。

  「这倒是,嗡嗡不停的,吵死人了。」孟无拙起脚挡住倚圣衡正刮起风声不停的一招,「流星赶月」。

  「我看,别指望你会写『适可而止』这四字了。」  倚圣衡矫捷优美的向后旋身,一左脚跟为轴,右脚随即扫向低空划了一道帅气的圆弧。

  「适可而止?太简单了,我怎么可能不会!我可是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区区四个字,岂有不会之理。」孟无拙收扇往地上一顶,一个燕子翻身来到了倚圣衡的身后。

  「可这『适度』二字,你给摆到这儿的角落生凉去啦!」倚圣衡顺著圆行进的方向,修长的手指半分不差的按上了孟无拙的心口。

  「此言差矣!这只不过是『程度』上认知的问题罢了。」孟无拙左臂上翻来捉,倚圣衡早已溜之大吉,「怎么?今早的过招就到此为止了吗?」

  倚圣衡收势不动,「天气越来越热,况且莫堂主再过不久也会起身。」他那一头及腰的长发此际稍嫌凌乱,轻飘飘让微风略微刮向一轮灼人的金黄。

  孟无拙漫步向拢著长发不停的倚圣衡身边,手上的折扇送著舒适的风,「认识莫堂主也有个三、五年了,别跟莫堂主老是说不上半句话。」

  「说不上,是正常的,话,有人是算半句吗?我知道。」倚圣衡举起手示意孟无拙暂不要插话,「再说,莫堂主也早习惯了吧!」

  「别把问题的症结随便就给转嫁到别人的身上去了。」

  「这是常习,人打从娘胎就带出来的本能。」倚圣衡甩了甩散在身后犹带著绿油油气息的发丝,迈开如暹逻猫般轻灵,还带点神秘感的步伐,向昨日两人共处的厢房走去。

  「老实人,也让你给说转了。」孟无拙跟在后头。

  「你不也一向自认落后,可是,我瞧你说话十句里头总有八句拐。不就照你说的,『程度』上的差异问题!」算是已经走到他们房门的正前方子,但人与门之间的距离还隔著一片小小的却富含生机的花圃,倚圣衡懒得绕路,头也不撤的轻身而过。

  孟无拙一样跟著,「有这么糟吗?」

  「无奸,」倚圣衡推开房门,「不成商。」

  「总是为了利益著想嘛!不然怎么做生意。」孟无拙随后关上了房门,「一个『空青堂』要真讲究,到太过于老实了,只会让人给欺负了。」

  做生意是必须讲求信用的,那叫「诚实」,「诚实」和「老实」是不一样的,商场上三不五时就要讲求个什么「心理战术」来著,太过于老实,而不会揣测人的心机的话,要是「遇人不淑」就要吃亏了。

  「这是真,人的相处若能少点推度,多些真心意,就不会那么困难。」

  「这是有感而发吗?」孟无拙推倚圣衡至圆桌,掏出随身携带的玉梳帮阿奇整饰起来。

  「就当是吧!」倚圣衡添了杯桌上的冷茶啜可啜,「今儿个打算去哪?」

  「先给莫堂主告辞,然后咱们往北去。」

  「往北?『四十二分舵』放旁边去吗?」

  「当然不是,事关『空青堂』我岂会马虎看待,只是昨日里我思前想后……」

  倚圣衡猛地向后仰,因为扯痛了脆弱的头皮而扭曲了一下脸皮,「昨天?你还能想?」充满了「不可思议」含义的眼光刹时笼罩了孟无拙全身。

  「当然,不然我干嘛要另取个别字叫『无拙!』」「无拙」,就是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的意思嘛!

  「『缇』字不好吗?至少这是你那对无缘的父母给你取的名字。」虽然他「阿缇」、「阿缇」的叫了好些个年,却不曾知道阿缇这「无拙」二字的由来。

  「这字可太有女孩子味了,怎么说,我可都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呀!」这理由旁人听来不大,孟无拙自己看得可重了。

  有很多事情发生之后,常都是旁人觉得无谓,而当事人却很难看得开,经常都是为了一个小理由而已。

  「『无拙』二字,师父取的?」

  「我自取的,师父后来就随我玄了。」孟无拙把那一把溜溜的黑法,给扎成了一般儒生的惯样。

  「师父也真由得你去了。」倚圣衡忽而把头向右倾了四十五度角,「我们刚才好像不是在说今天的行程吗?怎么说到这上头去了。」

  「师父叫我们说的。」孟无拙得到了一个颇具凶光的大白眼,「向北去的理由是,再一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堂主会议』了。」

  「那么这里?」

  「时机还未到,即使再放下再多的饵来『引蛇出洞』也达不到效果,只会招来更多的魑魅魍魉,不足一取。不如就暂时任他去吧!」

  「防患于未然不是更好?」

  「要是情报充足,我怎会任他去,目前不足的部分,只好先暂时用时间来弥补。」

  「有个谱?」

  「不多!」

  「嗯……今天就起程回『东方堡』?用不上这许多时候吧!」

  「『空院』是专为你这堂主而设的,你却总是一年中住不上一个月满,老四将房子晾在那它会哭的。再说,堡主大喜日我们没有到,总要去见见咱们新上任的堡主夫人。这算不上是理由。」但倚圣衡也没有再追问的打算。

  人跟人之间即使再亲密,总还是要预留一点不算大的距离作为彼此缓冲的局面,没有人希望自己就像个透明人一样,让人一览无遗,一丁点的小差距才会让两个人更珍惜契合的那一面。

  充分的隐私权及适度的自由是很重要的。

  ****

  早膳过后,孟无拙向正品著清香的莫霜提出告辞之意思。

  「哎!」莫霜端著精巧瓷杯的手,不由自主的略微晃了一下,「这么快。」

  辰时时分,骄阳尚收敛著炽热的活力,但空气中的分子早已因气温的加速攀伸而过于活跃了,飕飕风中夹著一股温热的气息。

  莫霜低下头去。

  今日她是刻意装扮了,配合时节身上穿的是一袭冰蓝色的水袖、襦裙,滑溜发上的髻,虽不是时下最流行,可也端正秀丽。小巧耳垂上戴的是剔透玲珑的闪著柔光的珍珠坠子,一双雪白天足上挂著两颗叮叮当当的缀金铃铛,走起路来和著风会送出听了愉快的节奏。

  可惜这朝代礼教严谨,世上对女人家的作为多有限制,因为前一个朝代毁誉开放的影响吧!如今的女人家若是不小心露个手指头给人见了,什么淫荡之类云云的形容词就要往身上招呼来,所以即使是天气热得让人难过,还是得从头包到脚。莫霜的装扮终究还只是看来清凉爽致而已。

  「可是我庄上怠慢了手脚?」

  「怎么会?」孟无拙这会儿没再拿著「山水」飞移,那悖逆感木扇子给摆在他的右手边乘凉,倒是倚圣衡很想把它拿来驱热。

  「莫霜失礼的想请问原因。」她的白葱手指在衣袖底下捏得死紧,表面却仍是云淡风清。

  孟无拙没有立即答话,捧著杯子们慢啜了两口茶,锐利的目光调在绿波荡漾的清茶上。

  阳光落得夺人眼目,风的纤手清掠过闪动粼粼波光的水面,飘著沁人心脾荷香的亭子,是座落在田田荷叶的水塘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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