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查克儿吃惊的看着她。阿姨怎么来了!
“还不放我女儿下来?!”钱月书朝萧邦严厉的说。
“她受伤了。”他解释,并没有立刻放下查克儿。这女人是她的阿姨?如此咄咄逼人?“我知道,我看到是你撞伤她的,费了一番工夫才查出你送她来这家医院。”钱月书走近他们,生气的盯着还被萧邦抱在身上的查克儿。“还不下来。”严厉的口气令查克儿颤了一下。
“是。”查克儿急急忙忙的要脱离他的怀抱。
他不肯放她下来,依然紧紧抱住她。“你忘了你的脚根本站不住,我一放开你会跌倒的。”他生气的阻止她做危险的动作,不懂她为何如此怕她的阿姨?
而她叫这个女人阿姨,这个女人却说她是她的女儿,怎么回事?
“你放心,我的女儿我会照顾,请你不要继续造成她的难堪,再不放人当心我告你绑架,外加开车肇事伤人。”钱月书不近人的说。
“造成她难堪的人是你,至于你所要控告的罪名,要告就尽管去告,随你的便!”他撇嘴就是不放人。好个不讲理的女人!
“你!无礼的家伙。”钱月书大为光火。
“不是我无礼,是你不近人情,你也看到了,她根本没办法自己走路,你连一句关心的询问都没有,还要强人所难的要她自己站立,我怀疑你真是她的亲人!”
“你敢教训我!”钱月书铁青着脸。
“你是长辈,我怎么敢教训你,只是希望你能讲道理。”
“连你都敢说我不讲理!”她愤怒的想起叶政明今天才对她说过同样的话,现在连这个毛头小子都敢对她出言不逊了。
这世界反了!
“阿姨,我想他不是这个意思……”在她盛怒之下,查克儿还是鼓起勇气为他解释。“你住口,今天我会受这小子的气,还不是因为你给我惹的麻烦,我要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她将所有的不是全怪罪在查克儿身上,怒目瞪得查克儿刷白了脸,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查克儿开始害怕,回去后阿姨不知要怎么对付她?
“女士,要不是你在这大吼大叫的,我可能已经送她回到家了。”萧邦十分不满她对查克儿的态度。傲慢的女人!
“你没有家教,这样对长辈讲话!”钱月书气得发抖。
“我说的是事实。”他实在看不惯她的盛气凌人。
“你!”她说不过他,转而绷紧面容朝查克儿斥责道:“你是教男人抱上瘾还是死了,还不快给我滚下来!”钱月书言语尖酸,完全不顾及查克儿的颜面。
“阿姨!”查克儿涨红了脸,羞愤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忍着没有滑落。“麻烦你让我下来。”她朝他说。
“可是……”看她受委屈,他很是气愤不平。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请你不要再为难我,也不要再让我阿姨不高兴。”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让他见到她难堪的一面,她感到羞愤不已。
“听到我女儿说的,还不放她下来,登徒子!”钱月书不屑的怒骂。
这才稍稍满意查克儿的表现。
“你……”正要反唇相稽,感到衬衫领口被扯了一下,他低下头正好迎向她哀求他住口的目光。知道她真怕极了眼前的恶婆娘,不忍她为难,只好硬生生忍住怒气,深吸一口气后说:“这样好了,你们车子停在哪里?我抱她上车,安顿好就走。”他做最后的让步。
“不需要!老王!”钱月书朝不远处叫唤。她一秒钟都不能忍受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司机老王从转角处奔来。“夫人,要走了吗?”
“嗯,你抱小姐上车,我们走了。”钱月书朝司机交代。
“是,夫人。”老王听从吩咐,立刻由气愤的萧邦手中接过查克儿。
萧邦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查克儿上车,消失在他眼前。
就此失去佳人踪迹的想法令他感到沮丧,不一会儿,他想起什么似的走向服务台。半晌,萧邦脸上泛着笑容走出医院,他没有失去她的踪迹,因为医院的病历表上详细的填写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总经理,你找我?”漂亮婀娜的秘书薇妮娇滴滴的推开总经理办公室厚重的大门问。萧邦坐在宽敞的核桃木办公桌后,微笑的点头。他的女秘书不只是赏心悦目还十分干练,是他这几年来不可多得的好帮手。“我要你帮我订束花送到这个住址,给这个人。”他递了一张纸条给她。
她暧昧的接过。“又是哪一个女人受你青睐了?”
他笑而不答。
她看了看纸条。“查克儿小姐?你是第一次送花给这个小姐,我知道了,我立刻通知花店。”她挑挑眉。总经理经常送花给女人,通常同一个女人一生只会收到两次总经理送的花,一次是为了追求而做的浪漫举动,另一次则是要分手时的歉意表达,这是总经理一向的习惯,而女人在接受这两束花时的心情不是大喜便是大悲。总经理完全让这些女人的情绪在他的掌控下选择快乐的上天堂还是痛苦的下地狱,总经理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这个叫查克儿的小姐,今天是第一次快乐的收到花,预计下次收到花的时间是三个月后,这是她按往常的经验所做的预测。
“等等,我还没说完。我要你告诉花店请他们天天送花至这个地方,直到我通知停止为止。”他在她退出办公室前叫住她。
“什么?”她讶异的睁大眼睛。天天送?!这不是坏了总经理对待女人的原则吗?他皱眉,“需要我重复一遍吗?”他以为她没听清楚。
“呃……你确定天天送?”她忍不住再确定一遍。
“有问题吗?”她吃惊的表情让他感到好笑。
“呃……没有。”她连忙摇手。
“没有其他事的话,那就快去办。”他催促。
“是。”
“慢着,你帮我交代一下花店,这次不要再送玫瑰,改送海芋。”海芋象征清新脱谷,就像查克儿给他的感觉一样;海芋另有自由爽朗的意思,而这似乎是她所缺乏的,希望每天一束海芋能让她开朗些。
他想起她那令人不舒服的阿姨,是这个女人让她变得不开朗的吗?
“改送海芋?!”连花种都改了?她开始好奇起这个叫查克儿的女孩究竟长得什么模样,能让总经理这么特别的对待。
“快去吧。”他开始对她的反应感到不快。她今天似乎有些迟钝。
“好的。”她敛起惊异的表情,快速离开。她可不能让老板质疑她的办事能力,至于查克儿是谁,她打算私下查一查。
秘书离去后,萧邦正准备工作,电话铃声响起。
“喂?妈,怎么样,最近好吗?”他很高兴接到母亲的电话。他们不住在一起,有一阵子没见了,但每周都会互打电话问候。
“很好,只是想见你。”她淡淡的说。
怎么了,有事?”直觉她有心事,萧邦原本愉悦的口气变成小心的探问。“难道没事就不能看儿子?”她变得有些紧张。
“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TINA意思。”他惊讶她的反应。
发觉自己的反常,她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妈没事,只是年纪大了,特别想念有儿子在身边的日子。”
“谁敢说妈年纪大,你永远是我最年轻漂亮的妈妈,你只是生活寂寞,不然……我搬回去住好了,陪陪你。”爸死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直只身住外面,难怪妈觉得寂寞,逃家的小孩是该到了回家的时候了。
“真的?!”她欣喜起来。他与奇三不和,已搬出大宅好多年了,原本在奇三过世后期盼他会主动搬回来,但失望的是他还是没有这么做,可能是与奇三之间的嫌隙太过大,就算是奇三死了,依然不愿意面对这个家的阴影,现在他竟然主动提出要搬回来,怎能不让她喜极得想哭。
她儿子要回到她身边了呢!
他不禁苦笑,觉得自己逃避责任实在太多年了,妈妈年纪也大了,此时不孝顺她更待何时。“我这几天就叫人收拾东西搬回去。”
“好好好。”她高兴得嘴都合不拢。“我立刻叫五姐将你的房间收拾好,就等你回来。”“嗯,不用太麻烦五姐,一切我自己来就行了。”只身在外住久了,反而习惯一切自己来。“不麻烦,不麻烦!”她乐得直说。
“那好吧。”他笑笑的说,看来妈今晚要高兴得睡不着觉了。早知道自己搬回去能让她这么开心,他早该这么做了。
“你和这个叫萧邦的男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干什么天天送花来?”钱月书臭着脸瞧着查克儿满室的海芋质问。
查克儿因脚伤仍躺在床上休养,至今已经一个礼拜了,天天收到由署名萧邦的人送来的花。阿姨为此很不高兴,刚开始的前一、两天她忍住不发火,但连送一个礼拜,已经到阿姨不能容忍的地步。
“他就是撞伤我的那个人。”查克儿怯怯的说。其实收到这些花她也很困扰,不只阿姨不会容许,她也不明白他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用意。
“原来是那小子,他想做什么?”钱月书一知道是他,表情更加鄙夷。
“可能是对于撞伤我感到内疚,以此表达歉意吧。”查克儿勉强说。也许是这样吧,她并不希望萧邦此举有其他用意,因为这样他只会自讨苦吃,她不可能接受他的。“你把家里地址随便告诉人家!”钱月书质骂。
“我没有。”她急忙否认。
“没有?!那他如何知道将花送到家里来?”
“他可能……由医院那儿得到地址的。”查克儿想了一会儿猜测的说。
“不学无术,竟然用这样的方法得到地址。”钱月书不屑的撇嘴。“我警告你,这种人专走旁门左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少跟他接触为妙,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查克儿低着头应声。
明白不只是萧邦,她连基本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更何况萧邦和阿姨起过冲突,阿姨对他的印象极差,今后就算不小心提及他的名字,对阿姨来讲可能都是一种大不敬。“明天叫人把花给我退回去!”钱月书直截了当的指示。
查克儿顺从的点头,知道阿姨的指示就是圣旨。
钱月书很满意她的顺从。“你应该有他的地址或电话号码吧?”
“我有他的名片。”
“很好,明天就照名片上的地址派人将花退回,并警告他不要再送来了。”说完,她严厉的注视着查克儿,“记住,千万不要背着我和他有所接触,违背我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查克儿是她一手调教长大的,绝不能像政明一样背叛她!
查克儿第一次感受到在阿姨的控制下,让她完全丧失自主权,内心深处有一个绝望的声音告诉她,她的未来就等于阿姨的未来,她只是阿姨生命的延伸,另一个可供阿姨操控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一早萧邦一进办公室就见到一束束的海芋堆满办公室内,惊愕的问向一旁表情无奈的薇妮。
“这是你吩咐花店送给查克儿小姐的海芋。”她照实回答。
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叫人退回?!”
她战战兢兢的点头就怕触怒他,毕竟遭到闭门羹对总经理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事。“她叫人送花回来有说什么吗?”他的声音明显因怒气而变得低沉。
“有,她亲自打了一通电话来……”
“说什么?”他第一次控制不住怒意的打断她的话。
“她……她说请你不要再做这种无聊事。”她没见过失去冷静的总经理,吓得舌头打结。这个女人有个性也好大胆,竟然让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总经理踢到铁板。“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他压抑住满腔怒火低吼道。“那这些花……”看着满室原本新鲜现在有些已经开始枯萎的海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问。
“立刻叫人把这些花处理掉!”他终于忍不住的大吼。
“是的。”她慌忙的立刻去办。这位查克儿小姐真的惹恼了总经理了。
她一离开,他立刻拨了一通他早就想拨的电话。
电话似乎是佣人接的,他捺着性子等待佣人将电话转接到查克儿的房里。“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查克儿柔细但清亮的声音。
听到她的声音,不知怎地,他原本满腔怒火刹那间竟化为乌有。
“萧邦。”他简短的说。
“是你。”她不讶异接到他的电话,但心情却有股莫名的激动。
“为什么这么做?”他开门见山的问。
“因为不恰当。”她也简短的回他。
“哪里不恰当?”他追问,不懂她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沉默不语。
在等待的时间,竟让他有心跳加速、紧张的感觉。什么样的场面他萧邦没见过?曾几何时面对什么样的人他曾经有过像现在一般的紧张情绪?想想未曾有过,但为什么面对她时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好笑。
难道他在害怕她即将说出口的理由?
“我不希望让陌生人打扰到我的生活。”这句话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的浮动。他干笑一声,“这是你退回花的理由?”他不相信。
“是的,我想你的秘书应该已经代我向你表达请你停止这个举动。”
“她是说了,你表达出我的好意对你来说有多无聊、多可笑!”他挫折的自嘲。“我……”她担心话是否说得太过分了。因为打电话的当时阿姨在一旁,她怕触怒阿姨才没有在言语上做修饰。“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单纯的希望你不要再破费送花给我。”她的口气有着歉意。
“我想你担心的不是破费的问题吧?而是你害怕我送花背后的用意。不错,我是别有用心,这种用心是男人对女人的用心,是我这个男人对你这个女人的用心。”他大方的承认。“你……”她惊讶他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表白。
“你越是拒绝我就越引起我的兴趣。”他故意说。
“阿姨说得没错,你真的是个无赖!”她气得说重话。
“你阿姨对我评价还真高。”他失笑。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骂他。
这对母女不仅不懂感恩图报,还对他有诸多不屑。
“你……你还有没有羞耻心?!”她被他不在乎的语气气得骂人。
“有,在往后的日子里,你就会陆陆续续发觉我是一个注重名誉且知书达理的好青年。”他自信的声音由电话那头铿锵传来。原本这犹豫着是否要对她展开追求,但她的排拒激起了他非要追求到手的斗志。“听好,查克儿小姐,从现在开始我萧邦正式对你展开追求,你等着接招吧!”他郑重的宣示。
凭他萧邦的条件,追求女人没有不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