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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爱 page 5 作者:果韵

  地走出浴室,正好撞见危伟端丁个冒着热气的杯子走进房里来。

  "我替你泡了杯热牛奶。"危伟将杯子递到云海儿的眼前。

  云海儿只是看着眼前的杯子,一点胃口也没有。

  "喝下去才会比较好睡。"危伟仍将热牛奶抵在她的眼前。

  他的坚持不是没有理由,在她沐浴时,他替她泡了杯放了半颗安眠药的热牛奶。

  不然以她的情形看来,这接下来的半夜她肯定会睡得极不安稳。

  安眠药可以帮助地放松的一夜好眠。

  云海儿看了热牛奶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点了点头,表示不容拒绝,她才伸出手,接过温暖的杯子。

  她一口一口的啜饮着热牛奶,热热的汁液滑过食道,觉得冷冰的身体渐渐温暖了起来。

  感觉到危伟带着监督的眼神,云海儿乖乖的将牛奶喝得涓滴不剩。

  他接过云海儿手中的空杯子,"早点休息吧。"转过身往外走去。

  "宋竞……"

  不想独处的云海儿轻声唤住了他。

  要将门给带上的危伟转过身来,"怎么了?"

  "我……有点害怕。"

  她扭着手,有些难以启齿。

  就算他是自己的贴身保镖,但这样的夜里,孤男寡女处在一室,似乎不甚妥当。

  "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云海儿小声的说道。

  见他不回答,云海儿低下头咬着唇,十根手指全纠结在一块儿。

  "只要等到我睡着,你就可以走了。"她不奢求他陪着到天亮。

  任何人看到此刻的她,都无法说出拒绝的字眼,"快睡吧J"

  危伟带上门,坐在梳妆椅上,双手环胸的看着她不安的眼,"我不会走的,放心睡吧!"

  听到了他的承诺,云海儿才安心的躺进柔软的床铺,为了怕他会丢下她一个人,云海儿面对着他的方向侧睡。

  不知是她真的累坏了,还是因为他的存在让她有安全的感觉,不一会儿,她就觉得视线朦胧了起来。

  或许是那杯温暖的热牛奶……云海儿还来不及猜想,就已陷入深沉的梦乡。

  见云海儿不敌睡意的合上眼后,危伟走至她的床边,若有所思的看着熟睡的她。

  他弯下身,轻抚她哭肿的双眼,将她散落的发丝勾至耳后,露出她白玉般的脸颊,睡着了的她就像个无忧的天使一样。

  危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把握自己是否真能狠下心来折下她美丽的羽翼。他深深望了她一眼后,静静的离开。

  事到如今,复仇之火已经开始燃烧,再也无法浇熄……

  第四章

  为了不节外生枝,云海儿决定不让任何人知道那天的夜半惊魂,好在她的贴身保镖也很守密,什么都没透露。

  或许他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吧!云海儿在心里猜想着。

  坐在教堂的新娘休息室里,发型师与造型师将她打点完毕后,就很体贴的留给她一个私人的空间。

  她安静的坐在镜前,松松绾起的头发上戴了顶镶着碎钻的小皇冠,后头是长长的白色头纱。

  上半身是马甲似的设计,露出云海儿雪白纤颈、匀称的肩线和无瑕的美背,曳地的层层白纱裙下摆缀着华丽的蕾丝,展现了新嫁娘梦幻浪漫的气息。

  云海儿静静的看着镜里的自己,细致的妆点掩饰了她的轻愁,但明眸里却不见新娘该有的娇羞与喜悦。

  虽然差点被猥亵的她仍保有完璧之身,云海儿不担心明理的尹子闻会因此而不娶她,只是隐瞒他如此重要的事,让她有些歉疚。

  她别过身去望向窗外,今天是个适合结婚的好天气,教堂外飘满粉红色的心型气球和她最喜欢的香槟玫瑰。

  能够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婚礼,她应该感到开心才是,为什么心里却难掩感伤呢?

  在还没梦见危伟之前,一切是那样的完好。

  为什么在结婚前夕,他才在她的梦里出现,这么多年没见,他却说着如此残忍的话。

  背叛!多么伤人的字眼。

  他指证历历,直到现在她想起来,心都忍不住的泛疼。

  若嫁给尹子闻是背叛了他,那么她真的不想那么做。她嫁给了尹子闻,就等于切断了与危伟的那一份爱。

  但是她又能如何呢?她就算不想嫁给尹子闻也没有办法啊!

  危伟轻轻的打开门,看见的就是云海儿面着窗若有所思的背影。

  长长的头纱垂落在她的身后,让她看起来脆弱不已,实在不像是个新娘该有的模样。

  虽然如此,她的美丽却丝毫不减,平时的云海儿就已楚楚动人,穿上白纱嫁衣的她更是美得教人无法呼吸。

  春阳透过窗户洒在云海儿的身上,像是个发光体,让人移不开视线。危伟的双腿像是有意识般,缓缓的走近她。

  "宋竞,你怎么进来了?"是还在担心她吗?

  危伟被云海儿的问句给惊醒,这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云海儿来不及收拾眼里的感伤,她努力的绽出一抹娇艳的微笑,但眼底的泪光却泄漏了她的秘密。

  看着他总是猜不透心思的深眸直盯着她不放,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让她不解。

  "宋竞,你--"云海儿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走到墙边,推开窗一跃而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的云海儿随即起身,看着窗外的他。

  只见他对她伸出手臂,缓声坚定的说:"走吧!"

  走吧?

  她的贴身保镖是要带着她逃婚吗?

  难道他也看出了她的心思?

  云海儿不知所措的瞅着朝她伸出双手的危伟,又回头望着空无一人的新娘休息室。

  "宋竞--"

  "走吧,不会被人发现的。"他依然没有放下手。

  "可是,我……"云海儿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走吧!"危伟重复着。

  云海儿深吸了一口气,举棋不定的心动摇了。

  她对危伟伸出戴着绢丝手套的手,和他一样从窗户一跃而下。

  只留下原本系在发上的白头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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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逃婚了!

  云海儿坐在车内,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也可以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她不知道现在几点,唯一确定的是,婚礼应该开始举行了。

  婚礼是应该要举行,但是她这个重要的新娘却跟着她的贴身保镖逃走了。

  想必教堂内肯定因为她的消失而人仰马翻,爸爸、妈妈和子闻也必定心急如焚。

  尹家与云家联姻在商界是一件大新闻,他们的婚礼也是贵客云集,不乏政商名流。

  她的逃婚让两家人颜面尽失,筹备婚礼的庞大金额付诸流水不说,对尹、云两家而言,失了钱财事小,丢了面子事大。

  若他们发现她与贴身保镖一同消失不见,十之八九会往私奔的方向联想。

  她不是同他一起私奔,只是让他帮她成了"落跑新娘"。

  云海儿的手轻压着蓬松的婚纱裙,偷偷瞧了危伟一眼。

  他专心的驾着车,脸上没有因为帮着她逃婚而有异常的表情。

  他怎能这么镇定?云海儿心想,又望回自个儿压着纱裙的手。

  而手上还戴着她与尹子闻的订婚钻戒。

  危伟不发一语的开着车,虽然神情镇定,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他到新娘休息室只是代她母亲问她准备好了没有。

  可是当他看见如此美好的她就要嫁给另一个男人时,理智全都消失了踪影。

  荒谬!危伟心里低咒了一声。

  他竟然做出了这么荒谬的事来,让原本的计划全都因自己的失控而打乱了。

  撇过头去瞬了云海儿一眼,发现她轻抚着手上的钻戒,从上车到现在,她安静得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是在后悔吗?

  后悔自己没有嫁给尹子闻,而跟他一起逃了出来。

  这样的想法让危伟的心里顿生一股强烈的怒气,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脚下的油门也不停的加快。

  他会让她比现在还要后悔上千倍、上万倍的,当她知道了真相之后。

  车子突然的加快,速度高得让云海儿忍不住紧抓把手。

  当她打算开口请他慢下车速时,危伟在山路上几个急转弯之后,猛然的停车,煞车之猛,让云海儿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

  无视于云海儿,危伟迳自下了车,且重重的甩上车门。

  云海儿疑惑于他的举动,也感觉出他的怒气。

  只是……为什么?

  她随后下了车,心里的疑问被眼前一栋两层楼别墅给转移。

  这栋小巧雅致的别墅是他的吗?

  一个贴身保镖能拥有这样的屋子,实在教人无法相信。

  更让云海儿不敢置信的是,眼前这栋楼房的外观竟与危伟的旧居有几分相似。

  是巧合吧?云海儿心想。

  她提着裙摆,跟着他的脚步走进屋内。

  危伟随手将钥匙丢在桌上,坐进咖啡色的皮沙发内,在钥匙敲击玻璃桌面的声音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她环视四周一圈后,跟着坐在另一张两人座的沙发上。云海儿看了危伟一眼,却发现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

  那眼神冷得让她忍不住瑟缩了起来,云海儿环抱着自己的裸臂,好让自己温暖一些。

  "宋竞,你……怎么了……"为什么用那样阴霾的眼神望着她?

  是后悔帮她逃婚吗?若是如此,他是有资格生气的。

  "对不起--"

  "别叫我宋竞。"危伟冷冷的打断了云海儿的话。

  "什么?"

  "宋竞这个名字,只有在你们云家人的面前我才用它。"

  云海儿被他的话弄迷糊了,下意识的问:"那……你是谁?"

  "我是谁……"危伟低低的嗤笑了一声,"说出来,恐怕会吓坏了你。"

  云海儿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他的眼神变得那样可怕,阴森得像是地狱来索命的恶魔?

  "给你一些些提示。"危伟仁慈地说,"那天你在大树下等待的那个人,其实是有赴约的。"

  "不。"云海儿摇了摇头,"那天危伟并没有来啊!"

  "他有的。"危伟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云海儿回想着那天的情景,"那天,明明就只有我和你--"

  她惊愕的望向他,努力想压下心里那个荒谬的念头。

  危伟看着她讶异的神情,"没错。"坦然回应她心里的那个想法。

  "你……"云海儿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他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吗?"不可能!"

  "海儿,我是你等了十年的危伟啊!还记得我们的十年之约?还记得我们在大树下定情的那一天?还记得我们刻在树上爱的证明吗?"

  危伟像从前一样温柔的唤着她的名,说着两人之间才明白的秘密,眼神却不见旧有的深情。

  "不!你不是!"即便他知道那些秘密,云海儿仍坚持着立场,"或许那只是危伟告诉你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这样骗我?"她的危伟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尽管过了十年,人的容貌有所改变,但也不可能变化到判若两人。

  "你的样子、你的声音都和危伟不一样,为什么要冒充自己是他?"

  "如果你经历了一场足以让人烧成灰烬的大火,全身一半以上被火焚伤,声带被浓烟给呛哑,别说是保有原来的声音与样貌,能活着就已经是向老天借了一条命了。"忆起十年前让他家破人亡的大火,危伟复仇雪恨的念头加炽。

  "天哪,难道你……"真的是危伟吗?

  见云海儿还未完全的信服,危伟解开身上的黑色衬衫,俐落的脱下衬衫后,又拉起贴身的背心。

  虽然不知他的用意为何,但在礼教之下,云海儿下意识的别过头去。

  脱下上身的衣物后,危伟起身走到云海儿的身旁,大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转回头来。

  "没有人会为了假冒一个人,而让身上有这么难看的疤吧?"他指着左胸上纠结的疤痕,一看便知道是很严重的烫伤所留下的。

  云海儿看着眼前经过许多时间后仍教人惊心的伤疤,开始细想刚才他所说过的话。

  如果危伟真的死在那场大火里,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将他们两人之间秘密的约定告诉别人?

  况且他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在身上弄这么大的伤痕来欺骗她,或许就连这栋别墅的外貌也都不是巧合。

  "危伟,真的是你吗?"云海儿伸出颤抖的手,轻抚过他已改的容颜和胸前的伤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场大火到底带给他多大的改变?

  从前那个总是带着开朗微笑、温柔眼神的他,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眼神充满暴戾之气的男人?

  危伟拍落云海儿轻抚着他的玉手,"何不问问你亲爱的父亲?"

  她困惑着危伟冷漠的举动,他不再爱她了吗?

  "和爸爸有什么关系?"

  "哼!"危伟冷笑了一声,"怎么会和他无关?"他一把扯起坐在沙发里的云海儿,"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就是你亲爱的爸爸所一手策画的好戏。"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

  "爸爸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云海儿无法置信的睁大了双眼,那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吗?

  "为了巩固他在商场上的地位,为了更多的商业利益,为了并吞拜把兄弟的企业,而在背地里动手脚,让危家的太鼓集团债台高筑,刁;得不关门大吉。然后怕自己的恶行被发现,还狠下心来将多年的世交给灭口,的确是很不可思议,不是吗?"隐忍多年的愤恨让他红了双眼。

  "不!我不相信!"

  难道云家的和乐与成功是踩着别人的血肉所换来的吗?

  "告诉你!"危伟硬是抬起云海儿想要低下的头。"我比你还不愿相信这一切。"

  "可是爸爸明明还帮助你们逃到瑞士去。"云海儿替自己的父亲辩护着。

  "为了逃债,我们在你爸的帮忙下躲到瑞士去,不过也只是方便他在瑞士杀了我们全家罢了!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我们在那儿。"

  "不!不是的……不是的……"云海儿说服自己,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深爱的父亲竟是个刽子手。

  口中低哺着不愿相信的话语,她红唇掀了几下,却说不出任何足以反驳的话。

  看着云海儿眼底流转的泪水,听着她的低喃声,这不就是他要看到的?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要看着云家所有人都痛不欲生吗?

  为什么在让云海儿痛苦的此刻,他却觉得拆穿事实的自已有些残忍?

  危伟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跟云代修的残忍比起来,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就微不足道!

  思此及,危伟再度板起冷硬的面孔。

  "不然你以为云代修在十年前就聘任保镖保护你的用意何在?他是心虚自己的恶行恶状,害怕终有一天会有人朝他最心爱的女儿下手。"

  原本以为父亲是担心发生在危家的事会重演在自己身上,而对她呵护备至;没想到真实的原因竟是如此丑恶。

  想到父亲曾经为了一己之私让危伟受了这么多的苦,她的心就抑止不住的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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