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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相思 page 9 作者:简璎

  「小姐,这是表少爷送来的人参,他吩咐泡了茶让你喝。」膳後,杜鹃准备了人参茶嘱咐她喝。

  「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当他神采奕奕的步入饭厅时,她们三人都已经用完早膳了。

  杜鹃笑道:「不晚不晚,留了你的份。」

  婵娟连忙替他添饭布菜,殷勤得像个小妻子。

  「婵娟,你待会有空吗?我想请你帮我缝补外衣。」

  听到他这么询问婵娟,不知不觉,她竟捏碎了茶杯。

  「天哪!」杜鹃惊呼一声,连忙检查她有无伤到。

  她任由杜鹃拉著她的手检查,浑然不明自己怎么会有捏碎茶杯的气力。

  「幸好没伤得很严重,不过有渗著血丝呢……」婵娟也赶忙过来收拾善後。

  然而他却连一眼也没看她就离开了饭厅,好像当她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好像他根本就不关心她……

  为什么她要过著这么煎熬的日子?她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的心要碎了,她的心一定会碎的……

  她骤然昏了过去。

  悠悠醒转时,像是夜半时分,床前帘幔飘飘,有个人忏悔般的半跪在她床前,粗犷的大手牢牢包住她的小手,额头抵著两人包在一起的拳头,浓密的黑发凌乱披散著。

  「翼……是你吗?」她不是在作梦吧?他肯理她了吗?

  他抬眸,眼神昏乱而炙热。「你醒了?」

  早上走出去时他就後悔了。

  他明明是关心她的伤势的,却硬是逼自己铁石心肠,一整天对她牵肠挂肚,直到回谷,知道她昏倒了,更是懊悔不已。

  「你还会关心我吗?」她微仰著头,不让眼眶里的雾气凝聚,她哽咽著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你对我是那么冷淡……」

  「公平点——」他忍著气问她,「你不是不要我接近你吗?我不是只是一个新鲜而已吗?不能对你冷淡,难不成要我对你热情吗?」

  她看到他眸子里的满腹怨怼,也想到自己拒绝他的初哀,他们是不可能的,他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她吸了口气,眼睛湿辘辘的,但却毅然决然地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

  「你敢再说一句叫我出去,我就吻你!」他恶狠狠的截断她的话,又气又急又激动的喊了出来。「见鬼的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又为什么该死的吸引著我!如果你像杜鹃或婵娟那么平凡,我就不会掉进这场漩涡里!不会这样的困扰!不会这样的恨我自己!不会眼睁睁看著你近在咫尺却像远在天边,你懂我的感受吗?你不懂!你不会懂!因为对你而言,我只是过客,你属於你表哥,你不会因我的存在或消失而有任何改变!」

  听著听著,她震撼到了极点。

  今夜,居然让她听到了他的真心话,她的昏倒是值得的,她傻气的认为很值得。

  「你错了,你的存在或消失怎么可能对我毫无影响?」她眸中闪著泪光,一瞬也不瞬的瞅著他。「听著,如果有天你要离开霞云谷,我想我一定会……会死掉。」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震动了,眼里有两簇火焰在幽柔的跳动著。「你知道你的话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鼓励吗?」

  「那么——」她润了润唇。「你被鼓励到了吗?」

  他炙热的盯著她,蓦然间,他猝不及防的低首吻住她的唇,吻得狂热、吻得激切,两人的身子在唇与唇的胶合中纠缠在一起,衣物凌乱的飞散落地,他狂乱的吻著她的唇、她的颈项、她细致的肌肤,他们的眼里心里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

  第七章

  一连几天,喜儿都显得魂不守舍。

  虽然香包缝好了,在府里嬷嬷的指导下,倒也缝得挺不错的,可是她就是懒洋洋,提不起劲儿来。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托腮凭窗而坐,望著院落里的芭蕉树,她脑中浮现这些句子,也不知不觉,叹息般的念了出来。

  晚霞还是一样的美,夏天的微风还是一样的醺人欲醉,而她欣赏的卓大哥也是一样的干练不凡,早上两名厨娘为了选食材打了起来,也是他出现才摆平的,然而为什么她不再对他的英伟表现怦然心动了呢?

  甚至,有时她会打消将香包在中秋之夜放进他靴中的念头,她究竟是怎么了?

  一切就因为前几天的那场……那场……她的脸蓦然染上一阵红晕。

  那场春梦令她醒来之时,浑身像著火般的灼热,她浑身震颤,几乎要卷曲身子才能平复体内那股不知名的痉挛。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作那么羞於启齿的梦,她不敢将梦境向任何人透露,就连杜鹃和婵娟也不敢说。

  如果她们知道未出阁的她居然作那种不三不四的梦……哦,她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她不敢想,太可怕了。

  虽然害怕,可是她又时常想起那个梦,想起梦里被拥抱、被热吻、被另一具结实体魄压在身下的感觉,想到心神荡漾、想到不能自己,想重回梦中,重温被他紧拥的感觉……

  「小姐——」

  喜儿笔直地从椅中弹跳起来,陷入沉思中的她,压根不知道有人进入她的闺房。

  「卓、卓大哥——」她惊魂未定的看著对方。

  「我吓到你了?」卓钰青好抱歉、好抱歉的看著她,俊逸的唇角带著淡淡微笑。「刚刚我在窗外叫了你数声,你却像是没看见我,担心你有事,见你房门没关,我便进来了。」

  她眨了眨眼。「你叫过我?」

  卓钰青疑惑的看著她,「你当真没听见?」

  原本他只是经过,从敞开的窗子看见小姐不知道在恍神什么,几乎进入神游太虚的境界,这才进来看看。

  「可能是……困了吧。」她含糊地回答。

  其实这几天她都暗地里盼望著能在入睡後回到梦中,可是事与愿违,她不但一觉到天明,还连个梦都没有,叫她好生失望。

  「困了?」卓钰青看了眼向晚的天际。还没晚膳呢,这么早就困了?

  「小姐、小姐——」杜鹃踏进房里,看见卓钰青,顿时微微一愣,接著露齿一笑,「卓大总管也在啊,晚上要不要同我们一块去赏花灯啊?」

  京城灯会不在元宵,而在中秋举行,而这一年一度的中秋花灯会一办就是半个月,天天都有节目,今天是开场,在灞陵渡口不但有游船活动,还有戏班子演的嫦娥奔月可看,预计会吸引上千人潮齐来赏灯。

  「杜鹃姑娘开口了,钰青自然乐意奉陪,也可以保护小姐和两位姑娘。」卓钰青温文有礼的回答。

  杜鹃嘻笑兼调侃地道:「还说什么保护呢,卓管事你可是拿笔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保护我们呢?」

  卓钰青也笑睇著她,「这点杜鹃姑娘不必担心,在下虽然平时不舞刀弄枪,却也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若有什么突发状况,定不会叫小姐和两位姑娘出差错。」

  他那恍如春风的微笑竟使杜鹃的心微微一跳。

  「那么我先退告了,晚上再来接小姐和两位姑娘。」

  卓钰青离开了,杜鹃那些微失速的心跳也恢复了正常,她不甚在意,反而对喜儿挤眉弄眼地说:「这下小姐你可开心了吧?」

  喜儿看著她脸上的诡笑,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杜鹃笑意更深了,「小姐以为奴婢看不出来吗?小姐你对卓管事……」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幽幽地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感觉自己已经间接向杜鹃承认过去对卓钰青确实有爱慕之意。

  杜鹃吓了一跳,「这话怎么说?」

  「没什么,我想睡一会儿,晚点你再叫我。」她往房里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想再回到梦中,接续那场撩动她心灵的美梦。

  「还没晚上呢,睡这种时候是睡什么意思的?真搞不懂小姐怎么越来越嗜睡了,亏前阵子还觉得她空灵许多呢……」杜鹃迳自咕哝著,也离开了喜儿的房间。

  房里的喜儿其实有听见她的咕哝,却假装没听见,她已经闭上眼睛,期待自己能入梦。

  半个时辰过去了,她了无睡意。

  一个时辰过去,婵娟来唤她用晚膳。

  她沮丧的起身更衣。看来她是没法顺利入梦了,越是想作梦,就越无法如愿,是她太刻意了,美梦反而不愿来了……

  用过晚膳,他们一行人,三女一男,分乘三顶轿子去赏灯会。

  一轮皓月当空,月色溶溶,恰与灞陵沿岸的灯光灿烂成辉映,把黑夜映照得犹如白昼,灞陵沿岸的柳枝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彩灯,迎风摇荡。

  这晚的喜儿身著杏黄色衣裙,浑身散发著春春的气息,就如初放的丁香花,连杜鹃也看得目不转睛。

  「小姐,你今晚真美。」她把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看到喜儿对她柔柔一笑。

  她又产生那种奇怪的感觉了,她家小姐好像换了个人,眉宇之中有股特别的神韵。

  不过,这一定是她的错觉,一定是灯影幢幢,她才会眼花,就跟上回一样,因为午后的和风太暖了,她才会昏昏然的看错。

  「我们到岸边去,听说今天有许多达官贵人的船在竞赛,连知县大人的船也出动了呢。」婵娟兴奋的说。

  四人将轿子留给家丁看顾,信步走近河岸,数十艘别出心裁的船只已经在微风轻吹的灞陵河上启动了。

  喜儿随同众人凝视著那几艘华丽别致的船只,蓦然之间,她整个人呆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定睛细看。

  她真的看到了翼的面孔,他在其中一艘船上,但那船身一晃而过,她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只见到波光粼粼的河水。

  她的心头一热,又兴奋又心慌,这世上当真有个叫翼的男子存在?

  当她以为自己脑中没有任何想法时,双腿已经自有意识的奔跑起来。

  「小姐!」杜鹃、婵娟和卓钰青傻眼的看著她沿著河岸狂奔,她追著船只,奇异的举动引人侧目。

  她喘息著,胸口剧烈跳动,却见船身越行越远,而人潮也越来越多,根本没有她可以奔跑的空间。

  「翼——」她心急的朝著船只大喊,但周围的嘈杂声淹没了她的声音,她只能眼睁睁的看著船儿远去。

  「小姐!」卓钰青第一个追上她,他抓住她手腕,以免她又跑掉。「你是怎么了?」

  「噢!老天,小姐……奴婢……奴婢没想到你跑起来居然这么快……」婵娟娇喘吁吁的也追了上来。

  只有杜鹃没说话,她蹙眉深思,看著失魂落魄的喜儿,她心里想的是没把笔仙请回去的那晚,该不会……

  不不,不会的,没有那样的事,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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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翼一直不想对自己承认那天早晨醒来发生的事实,也一直告诉自己,那也是梦境的一部份,绝不是真的。

  可是,自欺欺人显然无用,那恼人的早晨困扰了他数天,令他无法集中精神处理庄务,直至今日,他仍深受其扰。

  「少主你好像无心游船?」孟君仪的官船是灯会首日的重头戏,她邀来数名京城才子吟诗作对,而她的绯闻对象简翼自然也在受邀之林。

  「大人何出此言?」他会出席,全因与孟君仪的交情,而非她的头衔,因此他也言明游船一圈便走人。

  撇下无数娇客,孟君仪只专注於他一个。「因为你一直锁著眉心,像是心事重重。」

  她总觉得他和过去不太一样,至於哪里不一样,却是说不上来。

  「或许是太吵了,在下向来酷爱幽静。」

  如果是一个像霞云谷的地方,他必定不感到厌烦,只是世上没有他梦境里的霞云谷,也没有喜儿这名女子……

  那夜梦境过後,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的生理反应竟像是激情过後,这大大的震撼了他,不只令他傻眼,也令他极度困扰。

  梦境只是梦境,不该如此逼真,然而他的反应却是真实存在的,这令他久久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他在梦里和喜儿有了肌肤之亲,在梦外的心灵与身体同时体验了那种灵肉合一的美妙……

  所以,即便梦境困扰著他,他也无法对别人启齿,不过,他却极想重回梦里,极想极想,但或许就是想极了,这几天他一直无法再作梦,这又成了他另一个困扰。

  他开始想知道,有了夫妻之实的他们会怎么做?她是否会抛下她表哥随他远走?

  「两位在谈些什么呢?在下是否有荣幸加入?」京城第一才子向东逵走到他们身边,他是孟君仪众多追求者之一。

  「当然欢迎向公子的加入,我们只是随便聊聊。」孟君仪客套的说。

  向东逵笑睇著简翼,赞美道:「翼少主俊磊出众,家世不凡,舍妹芳华十六,生得羞花闭月,家父一直想为她找户好人家,不知翼少主……」

  「说到这个,我倒有几户人家可以介绍给向小姐。」孟君仪笑吟吟的打断向东达的「求婚」。

  她还不知道这个狡猾的向东逵在打什么主意吗?他想把妹妹许给简翼,那么就算消灭了一个情敌,只是他不知道,简翼根本就未曾追求过她。

  「是吗?」向东逵笑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意中人。「那么就请大人费心了。」

  「好说好说。」孟君仪与他客套来客套去。

  简翼对他们的对谈恍若未闻,他凝视著当空皓月,不知为何,在这万盏花灯竞艳的第一天,他只想回庄休息,但愿今夜,喜儿会再度入他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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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雨过後,两人十指紧扣,都知道从此之後再也不能没有对方了。

  「喜儿,我要你跟我走。」此话他说得坚决。

  她与曲昱廷有婚约,基於男人的颜面,那小白脸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而他也不能容忍已是他的人的她,再去成为曲昱廷的新娘。

  「走去哪里?」她的神魂还没回到现实,整个人仍旧处在极度缠绵的意识里,她慵懒的依在他怀中,不想与他分开。

  「走到天涯海角,任何一处叫人找不著我们的地方。」他要带她走,找一个比霞云谷更美的地方,与她过著神仙眷侣的生活。

  她一怔,迷惑的看著他,「你是说,离开霞云谷吗?」

  他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不但要离开,还要走得远远的。」这是永绝後患的最好方法。

  她愣了愣。「那婵娟和杜鹃怎么办?也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我们自己走,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们必须这么做。」

  她更慌了,「可是她们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我走了,她们怎么办?」

  一想到要离开生活多年的地方,她的心里恐惧起来。

  他有点生气了。「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走,你还想当你表哥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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