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隼鹰冷冷地盯着她,不打算回答她这个没营养的问题,她想知道什么,就得自己用心去找。
对于她怀孕的事,他谈不上有什么感觉,在意的只是她心里究竟有没有他罢了,因为孩子在她体内孕育,他爱屋及乌可以接受,但这孩子还没壮大就给他的女人惹来麻烦,他心头隐隐不悦。
想到她不正常的吐法,令他担心。
“鹰?”他这么瞅着她是什么意思?
“你常这么吐吗?”他突然迸声问。他多少知道孕妇有孕呕的毛病,但她这种吐法实在令人不安,照这样下去,孩子还没养大,她就因营养不良而磨得不成人形了。
“咦。”魏芙蕖惊讶地抬眼望他,“这……好吧,吃下去的东西不多,但怀孕不都如此。”她半垂眼脸,抚着小腹道。
司徒隼鹰蹙珑得眉心攒的更紧,他实在不放心,刚才抱起她,他还在想她怎么身子愈发轻瘦——
“再去吃点东西,吃完,我送你回家一趟。”
没注意到他话间的含意,魏芙蕖的注意力全锁在“吃”这个字。
“可不可以不要吃呀?”她苦着脸呐呐地建议。
“不行。”他想也不想就斥回。
“可是——”她根本吃不下……
瞧她垮着小脸的模样,司徒隼鹰心里的不舍就冒出头,确定她在沙发上坐定一切舒适后,他走进餐厅倒了杯鲜奶回来。
“把这杯喝了。”他不容反驳的命令。
看她柔驯地将手中的鲜奶一口一口慢慢地喝完后,他满意地点点头,接过她的空杯随手放下,便拉她起身往门外走去。
“你要带我上哪?”魏芙蕖被动地坐上车,扣上安全带。
“回家。”他利落地排档倒车。
“噢。”她愣愣地应了句,突然想起她没带出来的外套及皮包,“可是我的东西都没拿。”她要他再回头,好拿回她的东西。
“不用拿。”车子仍稳稳地上路,司徒隼鹰侧头看了她一眼,“从今天开始你要搬来跟我住。”
他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可是荷儿老是说家里还有个妹妹而不肯,现在她怀了他的孩子,可就没理由说不了。
“啊?”魏芙蕖被他一句话炸得脑袋轰轰作响。
直到进了家门,她莫名所以地让司徒隼鹰为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半推半就、连哄带骗、威吼利诱,连张字条都没留地给押进了他位于天母的豪宅。
开始了她让人娇宠的同居生活。
宝宝的爸爸对她的怀孕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但对她的身体状况却十分的在意。
一反之前独立隐瞒怀孕的委屈,现在的魏芙蕖等于是让司徒隼鹰供着娇宠。
纵使司徒隼鹰不说爱她、两人之间不谈未来,但他待她的温柔让她几乎要交心投降了。
背贴着司徒隼鹰温暖的胸膛,魏芙蕖静静地侧卧在床上,他的手稳稳地环在她的腰间,裸背上一起蛰伏规律的呼吸告诉她身后的男人仍在熟睡中。
感觉……很幸福……
胸口涨得暖暖的,心情意外的恬静,近来每一个早晨她都在这样的心情转醒,好怪……
她一动也不动,睁着刚醒来仍惺忪的美目,瞪着晨曦中雾蓝蓝的天空,徐缓地调回目光,她看着交叠在她雪藕下的古铜色手臂。
手掌贴上他的。男人的手真的好大,鹰的手形十分漂亮,十指笔直,但纹路却又与女人不同,掌心硬实有力。
她无心地把玩着,直到手中的手指反握住她的,背脊上传来他细碎的吻。
“睡不着?”微微箍紧置于她腰间的手臂,他闭着眼,哑声呢喃。
“没有,你继续睡。”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同居生活已过了一个星期,一切是那么自然,但却无法给她真实感,她隐隐有感觉,这样的日子似乎不会长久。
而且当初她走得太匆促,没有给芙蓉留下任何只字片语,这一个星期来她试着联络她,可是家里的电话都没人接听,而她的手机也总打不通,以前再平静不过的生活似乎一瞬间被打乱了,算算她跟芙蓉已有一个多月没碰着面。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里那小子又给你气受?”司徒隼鹰将两人交叠的手移置她的腹间。
“没有,宝宝很乖。”不甚在意他的用词,反正他向来如此。
“真的?”他的声音低沉喑哑,置于腹部的大掌开始不安分起来。
魏芙蕖不自在地闪躲着他探索的手,“不要!”
酥胸下的大掌顿了一下,“怎么了?”他越过她的美背,翻身凝视她的美目,双臂牢牢地支撑在她左右以避免压迫到她。
“我……我不舒服……”怀孕让她全身上下敏感极了,下意识地,她害怕他的碰触,而且想到自己日渐臃肿的丑态,她就觉得与鹰肌肤相亲十分的令她不自在。
她美眸闪避,双颊晕红,明知道答案不是这么简单,这小女人又想骗他。若是其他人司徒隼鹰必然会阴狠地教训一顿,但对她,他早已狠不下心来,她要在这一件事上骗他也可以,自己自然有改变她心意的办法。
“我以为你刚说过今天早上很好的。”他不容拒绝地欺身向前,霸气地锁住她的红唇。
“唔——”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熟悉的音乐声适时响起。
“我的电话。”她挣扎地避开他的唇。
“别理它。”扣住她的后脑勺,司徒隼鹰再度吮上那片红唇,烫舌窜了进去,缠住她不依的舌尖。“不行,这么早打来一定是有急事。”
不知是打哪来的力气,魏芙蕖奋力地推开他,斜倚着身子探长手臂拿到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但司徒隼鹰还是不放弃,从她的背后扣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往后拖,抢过她的手机懒懒地往床尾一丢。
“鹰!”怕手机掉下床尾,魏芙蕖尖叫一声,不顾他仍扣着自己往床尾扑了过去。
妈的,这女人明知道自己是孕妇还这么不小心!她的动作吓得司徒隼鹰连忙伸手护住她,就怕她摔坏了自己。
知道她固执起来威胁利诱都没用,他叹了一口气,只好陪她一起俯卧在床尾,听她柔柔的回应这通不知趣的电话。
成功地拿到手机,魏芙蕖不理会半趴在自己裸背上的男人,径自按下通话的按键。
“老天,荷儿你这通电话还响得真久。”手机内传来颜法芸淡淡清脆的嗓音。
“对不起,怎么了,法儿?有事吗?”
“本来不是说了今天下午要挑个地点帮绮饯别,结果绮她改地点了。”
“改哪里?”她腾出一只手,推开他贴近耳畔的唇。
司徒隼鹰不以为作,转移阵地移向她的雪肩。
“不就你老公那里。”
手机的扩音好像太大声了。
魏芙蕖微微红了脸蛋,不自在地侧了侧身子,就怕司徒隼鹰不小心听到法儿的用词,“我又还没嫁,你别乱用词。”她捂着嘴小声的澄清。
老公?透过手机,正趴在她身后细细嗅着她颈际馨香的司徒隼鹰耳尖地听见了,此刻嘴角正微微扬起,心情大好地在她雪白的香肩吮上深情占有的甜吻。
只是,魏芙蕖的否认让他有些不满,突然间他想起自己似乎还没向荷儿求婚,而荷儿也从来没提及两人的未来,本来两人在一起他不在乎有没有那张薄薄的证书,不过现在想想,既然那张证书能保证她从此绝不离开她,又可以令他名正言顺的拥有她,结婚似乎也不坏。
况且,“老公”这名词听起来相当不错。
“你喔,连孩子都快帮人家生了,关系还撇得那么清。”颜法芸道。
声音虽断断续续,却让魏芙蕖身后的司徒隼鹰陷入沉思。
经荷儿的朋友一说,他虽然不愿去想,但仍不由得承认,他的荷儿的确对他有所保留,即使现下的她已为他怀了孩子。
但为什么?
“这改天再说,你倒是说究竟换哪?”怕鹰听到法儿的声音,她赶忙转移话题。
“就‘魔厉’呀,不是你老公开的吗?因为是采会员制,我们都没去过,正好去开开眼界。”
“‘魔厉’呀……”
“怎么?不方便?”颜法芸一听出她的为难。
“没有,我会问问看。”她不太喜欢那里,这一辈子最糟的回忆就在那里,虽然后来她因为那样而认识了鹰,但情人间这样的相遇法太不自然了。
“那好,下午给我答案,拜!”
“嗯,拜。”收了线,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入丝被里,从来没有向鹰要求过任何东西的经验,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况且“魔厉”……
她对那里感到不自在极了,那会令她想到鹰的冷酷、芙蓉与自己的错认,还有一堆他们之间悬而未决的问题。
“怎么?你朋友都说了些什么?”司徒隼鹰温柔地碰了碰她的脸颊,不动声色地等着她开口要求。
“呃……”她微微地侧过脸对上他的,“鹰……你可以给我一张‘魔厉’的VIP卡吗?我几个朋友今晚想去‘魔厉’消费。”
“不行。”他想也不想地拒绝她。
“啊?只跟你借一晚,我知道你忙,我们不会麻烦到你的。”为了好友,她还是努力的游说。
她的话听在耳里委地刺耳,这女人就爱跟他见外。司徒隼鹰不悦地沉下脸。
见到他不太高兴的模样,魏芙蕖放弃了,“算了,没关系,你当我没提好了。”
“荷儿,你对我不太有信心是吗?”司徒隼鹰坐起身,将她拉抱在怀里,略大的手劲锁紧她,令她吃痛的皱起眉头。
他没想到自己在她的眼里评价这么低,竟然是个连一点小事都无法为她完成的男人,难怪她从来不曾对他有任何要求。
知道他不太高兴,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时候最好顺着他的话尾问:“什么意思?”
“不懂?”他扳过她的小脸,严肃地瞅着她的雪颜,“听好,我只说一遍,你是我的女人,我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给你的?你就算想要整间‘魔厉’我都没话说,何况是一张小小的VIP卡。”
希冀在心中稍稍萌芽,含苞的幸福因子颤动,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这是他爱的宣言,他深邃黑瞳说的是对她怜宠的爱意,但是
魏芙蕖不解地眨了眨眼,“你刚说了‘不行’。”
“当然不行,我的女人去‘魔厉’不需要卡,他们自然待你如上宾,给你最好的服务。”冲着她这群朋友够识相,司徒隼鹰会安排好一切,给她们最顶极的服务,“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绝对不准一个人去,再忙,我都会陪你去。”他霸气的命令。
开玩笑,“魔厉”是何等龙蛇混杂之处,他绝不可能让他娇美的小女人独自到那种地方,更遑论她其他朋友亦长得不差,都是属于容易遭狼觊觎的那一型,自己的女人当然得好好的护着点。
一时间,司徒隼鹰根本忘了,过去在“魔厉”曾以为见过魏芙蕖,既然如此,她又何需向自己要进出的VIP卡,她自己便是“魔厉”的常客不是吗?
第九章
由于司徒隼鹰公事上一时走不开,魏芙蕖与罗绮、白遥及颜法芸便先行进入“魔厉”。
在大门口她们仅报上司徒隼鹰的大名,便让侍者恭恭敬敬的迎了进来,PUB内主要以大理石材质为主,中央有座圆型舞台,室内黑暗中点缀着如星光般的明亮,给人正邪不明的效果,有如光明与黑暗的交界。
侍者领着魏芙蕖一行四人越过吵杂的空间,走向巴抬左侧的旋木梯,这期间她们四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许多男人已跃跃欲试等着上前攀谈。
“哇!荷儿,你老公这里真的很不错。”罗绮无视四周惊艳的目光,边走边四处观视。
看得出“魔厉”相当有格调,撇开一楼的设计不谈,现在她们所处的二楼是贵宾包厢,这些包厢顺着中央的圆形舞台设计成为一体成形的圆弧状,包厢内部是落地窗设计,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一楼PUB内的活动,若需要隐私,只要拉下木帘又是一个隐密的空间。
“是吗?”魏芙蕖漾起柔笑,“只要今天的主角高兴就好。”
老实说,她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虽然是鹰的地方让她稍稍放下点戒心,但四周人的眼光让她不自在极了。
见到前方的法儿与绮体态优雅,但一双美目却忙不迭地一一辞退上前攀谈的男人,魏芙蕖不由得微微一笑,才想转过身子唤殿后的白遥走快点,另一个男人却在这个时候握住了她的手臂
“蓉蓉!”男子如释重负的低喊。
处在公共场合,又是司徒隼鹰的地盘,被人突然握住了的魏芙蕖并没有十分惊慌,她只是半侧过身子,朝那男人礼貌的一笑,“先生,你认错人了。”
但那男人却反扯紧她的手臂往回走,“该死!蓉蓉,我说过不许你再到这来的,跟我回去!”
魏芙蕖微微变了脸色,她不想大惊小怪,但眼前这个男人认真的眼神实在让她很害怕。“请你放开我好吗?你真的认错人了。”
“甜心,你这套对我没用。”男子不由分说在魏芙蕖的错愕下将她打横抱起。
魏芙蕖吓得失声尖叫,“啊——放我下来!”
天啊!她就知道“魔厉”不是什么好地方,第一回让鹰给掳来,第二回却要让人绑走,一想到那后果,她开始放声求救。
“魔厉”的人发现大老板的朋友公然被掳的情形,场内保镖纷纷出现。
“瞧你不乖,为我惹了什么麻烦。”见到众人围困的阵仗,男子没有丝毫不安,只是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低头朝她温温一笑。
他应该是没有恶意的,断定他认错了人,魏芙蕖定下心来劝他,“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还是快放下我吧,这么多人你打不过的。”她有种想法,这事恐怕又跟芙蓉有关。
这芙蓉到底要给她惹多少事?每回都害她被错认。
无奈那男人却反低头对她宠溺一笑,“好现象,你开始会关心我了。”
她挫败地想尖叫。
一进“魔厉”就感受到气氛不寻常的波动,司徒隼鹰才走几步,就见到往二楼的旋梯入口挤满了围观的人。
一同进来的方杰疑惑道:“怎么回事?”
PUB经理一见大老板好死不死偏在这时候出现,连忙抹着汗迎了上去。“呃……司徒先生……”司徒隼鹰扫了眼人群,厉眸回到淌汗的经理脸上,“这怎么回事?”
“这……有人闹事,要强押走一位小姐。”他语带模糊的带过,希望大老板别问太清楚才好。
一股不好的预感上升,司徒隼鹰眯起黑眸,“掳了谁?”
“呃……这……”
“说!”他厉声冷喝。
“是……您的朋友……”
见好友脸色微沉,严判雍拍了拍他的肩膀,“司徒,先别冲动,看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