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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儿小冤家 page 6 作者:喜洋

  “更加不妙。”

  “什么意思?”

  “哎呀,你这个帮主究竟是怎么当的?”觉非觉得不可思议,却不知道蝶舞一颗芳心早被自己掳获,当前哪里还能做一如平常的清楚思考。“到这个时候,难道还感觉不到不对劲。”

  是呀!怎么自己叫了半天,外头仍毫不反应?“不好,觉非,咱们快出去看——”

  话都尚未说完,已被司徒觉非一起拖飞车外,而乍然面对的景象,却与原先的想像与揣测完全不同,反令觉非张大了嘴,让蝶舞笑眯了眼。

  “劳公公。”

  “公主殿下,小的给您请安。”跪下的可不止他一人,还有至少上百位的官兵。

  “起来,起来,”她喜不自胜,甩开觉非的手后,便往前奔去。“都起来。”

  “殿下——”当今皇上的贴身太监仍跪在地上。

  “叫你起来呀,”蝶舞又露出了她性急的一面。“一直跪着不累吗?我想看着你讲话。”

  “不知民间疾苦。”司徒觉非在一边嘀咕。

  蝶舞当然没有漏听他的讽刺,但现在也实不适宜斗嘴吵架,所以就只瞪了他一眼,便转对劳正说:“劳公公,你再不起来.我可就要亲手扶你罗。”

  这招果然管用,劳正马上一跃而起,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殿下别折煞小的了。”

  “劳公公,”从蝶舞随即过去拉住他的手的模样看来,他们平时应该就是很亲近的。“我哥呢?”

  “陛下回宫去了。”

  “什么?”

  第五章

  “我的小姐呀!你就别再走来走去了,行不行?走得我头都要昏起来。”映红坐在一旁说。

  蝶舞终于停了下来。

  “怎么?我连走路都碍着你了,早知如此,就绝不该把位子让给鲁荻。”

  “你何不干脆一点。”

  “什么意思?”她圆睁着眼,瞪住映红问。

  “你看,又不干脆了。”映红翻了翻自眼。

  “瞧瞧现在是谁不干脆了?”蝶舞反将她一军道:“真是不知感恩图报,也不想想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和觉非——”

  逮到她破戛然而止的话尾,映红可乐了。“承认吧,承认吧。”

  这下蝶舞不但眼光回避,连身子都转了开去。“什么呀,一把年纪了,还玩这种孩子把戏。”

  “对。”

  听她答得如此干危,蝶舞反倒有些不解。“对。”

  “比起你来,我是有些年纪了不错,答一声‘对’也值得你如此讶异?”

  至此蝶舞终于宣告没辙,索性投降道:“罢了,罢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吧。”

  “万一真被我说中了呢?”

  映红抿嘴一笑,冷不防的说,“你爱上了那个司徒漠。”

  蝶舞的反应完全出乎映红的意料之外,她当场僵住,既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就那样直挺挺的发呆。

  再等一下,还是没有反应,这下换成映红急了,赶紧小心翼翼开口问:“小姐,小姐?你……还好吧?”

  “嘎?”虽然眼光调了过来,但神情还是有点茫然甚至带点令人心疼的忐忑与抗拒。

  “小姐!”映红甚至拉起了她的手轻轻摇道:“别吓我呀。”

  “吓你?”总算有比较正常的反应了。“是你吓我才真的,你刚刚说……说什么?”

  “我说……”刚刚嘴快,现在反倒嗫嚅起来。“说……”

  “算了。”蝶舞却又抢先撤销问题。“你说的对,我又何必自欺欺人,反而还应该感谢你把它给说破。”

  她楚楚动人的模样和越说越低的声音令映红不舍。“小姐。”最后也只能这么叫了一声。

  “别同情我。”她又倔强起来了。

  “爱一个人是难得的际遇,并非每个人都有幸碰上,你何须他人同情,羡慕你都还来不及。”

  “包括你吗?”

  “不,因为我和青兄两情相悦,比……”她赶紧打住。

  但聪明的蝶舞仍猜到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比我这单恋的可怜虫好太多了。”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贬低自己?”

  “但这是事实呀。”

  “白天在马车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跟寒照雨夫妇交谈的内容,映红是陪着蝶舞一起听到的。就算因为要兼任把风的责任而漏听了一些,但大致都还是捕捉到了。

  所以对于蝶舞的身分,司徒漠的回避相亲和他为王爷之后,便都一清二楚,也开始担心吊胆了。

  果然司徒漠前脚刚走,蝶舞就开始布署,最后终于顺利将他迷昏,并交代柳青务必“用力”把他丢进马车内。

  “聋哑车夫帮我雇来了吗?”蝶舞问道。

  “小姐,车子我驾就可以,何必加个外人进来?万一——”小文的好意还没表达完,就被蝶舞给喝道。

  “有人胳臂都可以往外弯了,自己人、外人又有什么差别?”

  “小姐,相——不,是你们原本预订见面那一天的事,我已经跟你报告解释过了,起先我根本不知道要去见的人是你呀,而你当天也根本没有……没有……”

  “我晓得你要说什么。”蝶舞瞪了鲁荻一眼。“你要说当天我也根本没给你说话的机会,是不是?”

  “小姐英明。”

  “不必拍我马屁,总之这个司徒漠实在太可恶,说什么自己只是个普通的船东,结果呢?竟然是靖王爷之后,不但曾追剿过我们蜻帮,还大大耍弄了我一回,更可恶的是,你这个昔日我最倚赖的手下,非但没有跟我说清楚,还帮着他一起来……来……作弄我!”

  被骂到后来,鲁荻都快跪下请罪了,所幸蝶舞毕竟生性仁厚,马上转口道:“好啦,过去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但从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什么事都得听我的,明不明白?”

  “这……”鲁荻原先似乎还有些犹豫,但胳肢窝猛吃柳青一撞,终于会意道:“是。属下明白。”

  “光这声‘属下’。”蝶舞偏还要为难他。“就晓得你还不够明白。”

  “嘎?”他确实不明白。

  所幸机伶的人不少,映红立即接道:“小姐,你也知道鲁荻他人老实嘛,否则怎么会放心把位子传给他,现在又何必在这些字眼上穷计较?鲁荻。”

  “什么事,红姐?”

  “你如今已是一帮之主,怎么还好自称属下?没得随意折损咱们蜻帮威风的道理。”

  原来如此,这下他可全懂了,马上说:“小姐,要做什么,怎么做,我们全帮上下,但凭你一声吩咐。”

  “好!”

  这声“好”后,伴随着的,便是一连串让他们全为司徒漠提着一颗心的举动,也不晓得他在马车内受尽怎样的刁难,总之遥远跟在马车后头的他们是无从猜测的,毕竟那聋哑车夫驾得一手好车,依照蝶舞事先给的路线图,老老实实的往前行,一直到他们全被百来位士兵拦下来为止。

  起先应付官兵,他们是只惊不慌,但也实在无暇应付马车内传出来的阵阵询问,等到蝶舞冲出马车,那画面才真叫做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就这样喧闹了大半天,直到月牙儿升起,大伙儿全用过晚膳之后,映红才算有了和她独处的空间与时间,也才算有了提点她的机会。

  不料蝶舞的反应竟然是如此苦涩的承认,这就更由不得映红不问个明白了。

  “小姐,白天在马车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蝶舞再度转开了身,不想与她面对面。“差点做出了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什么……”原本还待往下问的,但见蝶舞头儿低垂。眼眶微红的样子,映红明白了。“小姐,真的吗?”

  明知道她是好意,她是关怀,但蝶舞听了仍忍不住跺脚使性子道:“这还假得了。”

  映红赶紧簇到她跟前去,拉起她的手紧握住说:“那应该要恭喜你呀。”

  蝶舞闻言又忘了掉泪了。“恭喜我什么?”

  “与司徒小王爷两情相悦,可以共效凤凰于飞呀,难道不值得恭喜?”

  “刚刚跟你说过,这事只得我自己一厢情愿,何喜之有?”

  “小姐——”映红还想再劝,但蝶舞已无耐心再听。

  “别再惹我伤心、难过了。”

  “如果他对你真的丝毫无心,又怎么会……”那件事可不好点明,只得轻描淡写的带过。“你别天真了。”

  “是啦,我是天真没错,没看见他已经利用够我的天真,羞辱够我了吗?”

  “小姐,先别动气,我映红哟,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

  “你说你爱司徒漠?”

  蝶舞点了点。

  “并且认为他不爱你?”

  “那是事实。”

  “你先别管究竟是不是事实,只管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是那样认为没错。”

  “那么,你想不想得到他的爱呢?”

  这问题还真的令蝶舞傻了眼。“什么?”

  “你听清楚了不是?我问你——”

  “我知道。我是听清楚了,你不必重复。”

  “那答案呢?”

  “这……教人该如何答。”

  “据实以答啊。”

  “你倒说得简单。”蝶舞瞠了她一眼。

  映红施然笑道:“是不难嘛。”

  “好,我应该就是,真是怕了你了。”说完这话,却又迟迟不开口。

  “说呀!”

  “想。”好半天之后.才挤出一个字来。

  “想什么?”

  “映——红——”她终于板起脸来了。

  “好、好、好。”映红笑出声来。“可怜你情窦初开,就遇上了如此强劲的对手,我就不逗你了。” 

  “什么强劲的对手,他又不是我的仇家。”蝶舞嘟起嘴来抗议。

  映红不由得啧啧作声。“都站到他那边去了,还害什么臊呢。”

  “我哪有?”

  “没有还为他讲话呢。”

  “我——”

  “小姐,你组蜻帮不就为了要和宫中那些人有所区隔,有所不同吗?”

  “你都知道?”

  映红露出大姐般的宽容笑颜道:“嗯,你去沐浴更衣时,我曾跟劳公公聊了一会儿。”

  蝶舞早晓得映红聪明伶俐,交代给她的工作,经常能够举一反三,帮她省下不少事,所以她虽谦称只是“聊了一会儿”,实际上应已了解透彻。

  那么自己在她面前,就确实已经不需要再撑持好强,可以坦露真心本性。

  “我确实不像一般人所为的那种公主,也难怪司徒漠会拒婚。”她自嘲道。

  “若是一般人,能触动你的心?”

  “什么意思?”蝶舞问映红。

  “我说司徒爷并非一般人,所以你毋须操那个心,我反倒觉得如果你只是一个单纯的笨公主,那他还绝对看不上眼呢。”

  “你倒会帮他说话。”

  “没听说过旁观者清吗?好了啦,我的好小姐。”映红决定不再给她嘴硬的机会,快快讲完自己想说的话。“我知道你这些年来的恶作剧,纯粹发自心底的不平,但不平归不平,总不能到这紧要关头,还继续跟自己过不去吧。”

  短短一席话,却已足够令蝶舞明白映红确实了解她这些年来无人分担的心事。

  原来生她和当今皇上的母亲因不堪宫闱纷扰,早早便宣告带发修行的决心,立意吃斋念佛,不再过问俗事,对唯一一双自己所生的儿女;唉,不,应该是说对皇子的唯一要求,便是要他做个好皇帝,同时在恰当时机,找个合适的人选,把蝶舞嫁出去。

  “宫中多事,内苑尤甚。”是皇太后曾亲口对她做过的叮咛。“总不若外头自由自在。”

  但蝶舞自有主张,其实宫内、宫外对她来说都一样,如果只是要找个人嫁,那还不简单,又会有什么差异?总之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看不上眼的人,她绝对不嫁。

  偏偏这几年哥哥帮她找的人,全都是些擅长逢迎巴结的奴才,他们那哪叫做想要娶亲,根本就只是想要借着她升官晋爵而已。

  天下哪有这等便宜呈!她嫣然公主可以终身不嫁,就是不能做为别人,尤其是她未来丈夫的垫脚石。

  看她不语,映红猜着她现在必定正回忆起过往的种种,便及时把握住机会接下去说:“我相信你并非不想寻个幸福的归宿,只是理想的夫婿难觅,如今既已出现意中人,又何必再自欺欺人的一味叫嚷下去说不想嫁?”

  “你真觉得觉非是我理想的夫婿?”

  “若不是,你不会心动。”

  “但那日在马厩中,你分明也听到了他对他那小师妹的情深义重,至今犹关怀备至。”

  “可是任晴光早巳嫁为人妻,夫妻且颇恩爱,我就不信凭你这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会战胜不了一个过去的残影。”

  “你对我倒是有信心。”

  “除非小姐你已先忘了自己江湖儿女的一面。”

  “我没忘!”她的双眸终于恢复明亮。

  “那就好。”映红称许,并立即接下去说:“今天一整日折腾下来,我看你也累了,不如今晚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我们再好好商议,看看要怎么……”

  “不。”一旦恢复精神,缺乏耐性便跟着回笼。“不必等到明日,今晚就可以谈。”

  “好。”映红击掌称许。“咱们要从哪儿谈起?”

  “阻止他寻仇,如何?”

  映红显然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来上这么一段,当下即愣住,根本应不出话来。

  “映红?”

  这是只张嘴,没出声。

  “映红?你是怎么了?怎么换成你来吓我呢?”

  “没……没事!”

  “没事你会光张着一嘴出不了声?”

  “小姐,兹事体大呀。”

  “对。”蝶舞一副得获知音的兴奋模样。“就是这话,照我看呢,这复仇是全天底下最最不划算的买卖之一,成功的话,是重挫对方没错,但自己呢?自己还不是一样会受伤,像这种会赢了买卖,却也会赔上本钱的事,我可绝对不干。”

  映红把嘴巴闭上了,却改而瞪大眼睛。

  “又怎么了,你?”蝶舞问道,也随即明白,便自问自答:“噢,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在骂我呢,以为我不明白。”

  “我有多大的胆子,敢骂你?”

  “至少是在肚子里头取笑我,是不?”

  “小姐英明。”

  蝶舞啼笑皆非。“这是在褒我贬我,又要我关心呢,或者懊恼?”

  “都不必,你只需要说服我,说服我相信这是你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而不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冲动。”

  “我爱司徒漠。”她突然口齿清晰的表示。

  虽然只是短的五个字,却已足够说服映红了,是呀,还有什么力量赢得过爱呢,因为爱他,所以愿意了解他,也才能帮助他。

  “而我喜欢你,也喜欢司徒漠这位朋友。”最后映红便只这样说。

  蝶舞也听懂了。“谢谢你,映红。”

  “行了,辛苦的工作才正要开始过,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我那皇上哥哥留下的烂摊子给收了,我才好办事呀。”她无奈至极的表示。

  “小姐!”她骇叫道。“你想公然抗旨?”

  蝶舞闻言,即刻瞪大眼睛反问:“不然你要我如何?难道你忍心看我嫁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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